第129章 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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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陽鎮(zhèn)子上的打斗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幸虧皎皎身手快,提醒了向遠川,這才沒有被人給包了餃子。十幾個人利落地解決了殺手,向遠川又趕緊帶人去救霓裳郡主。好在此時,落在后頭的裊裊和妙妙也跟了上來。 卻只見那戶人家火光沖天,霓裳郡主幾個人站在門外,當(dāng)中有一個人被另外兩個人扶著。 隔得太遠,看不真切,向遠川只覺得胸口郁氣充盈,瘋了一般沖過去:“卿卿!卿卿!”情急之下,連霓裳郡主的小字都叫了出來。 霓裳郡主連忙沖著向遠川揮舞著手帕:“四哥!四哥!” 向遠川沖到近前,才發(fā)現(xiàn)被人架著的那人是侍女鶯鶯。鶯鶯本來也是絕色,此刻臉上卻血rou模糊,人已經(jīng)是昏迷不醒了。 霓裳郡主急得不得了,拉著向遠川的袖子,跺腳道:“四哥,你快點救鶯鶯啊!” 向遠川知道這幾個侍女都是霓裳郡主的心頭rou,若是折損了,還不知道霓裳郡主要多么傷心呢,便指著隊伍里會醫(yī)術(shù)的兩個人,沉聲道:“過來給她瞧瞧?!币皇掷奚芽ぶ?,“可受傷了?” 霓裳郡主嬌氣地指了指腳踝:“這里扭了一下?!?/br> 向遠川立馬就蹲下了身,將霓裳郡主扭到的腳抬了起來,背轉(zhuǎn)了身,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眾人的視線,然后才脫了那只精巧的小繡鞋,又褪去了羅襪,大手在那紅腫的地方輕輕地揉了揉,神色間竟是少有的溫柔。 蘇蘇往這邊看了一眼,眼神中閃過nongnong的擔(dān)憂。 “還疼么?” 霓裳郡主甜甜地笑道:“四哥一揉,不疼啦?!睆膽牙锾统瞿潜h利的匕首,在向遠川面前晃了晃,“四哥,這把匕首剛才救了我的命呢。” 向遠川給霓裳郡主穿好鞋襪,才面色陰郁地道:“那人不守信用?!?/br> 霓裳郡主愣了愣,將匕首重新放好,笑道:“許是他被什么事情給絆住了呢?!?/br> 向遠川看了霓裳郡主一眼,沒有說什么,臉上的狠戾之色卻越發(fā)濃郁了。 鶯鶯的傷口已經(jīng)上了藥,隨從的大夫搖了搖頭,意思是說鶯鶯的臉上恐怕會留下疤痕了。 霓裳郡主很是傷心:“可惜了,鶯鶯這樣的好相貌?!?/br> 已經(jīng)清醒過來的鶯鶯倒是沒有那么傷感:“只要殿下不嫌棄婢子是丑八怪,婢子沒覺得有什么可惜的?!?/br> 因經(jīng)歷了青陽鎮(zhèn)的廝殺,向遠川和霓裳郡主等人已經(jīng)十分疲累,卻不敢繼續(xù)停留在青陽鎮(zhèn)。只不過休息了半個時辰,便又朝著不遠處的青陽城進發(fā)了。 誰想,到了青陽城,卻被攔在了城外。 守城的將士們個個都用了布條捂住口鼻,將所有進城的人都阻攔在外面。 面黃肌瘦的老百姓們卻一個勁兒地往城里沖。不得已,守城的將士只得關(guān)上了城門。 霓裳郡主嫌馬車憋悶,此時正騎在一匹棗紅小馬上,沖著不遠處的景象皺了皺好看的遠山眉:“四哥,大概是瘟疫吧。” 向遠川面色凝重:“爆發(fā)瘟疫的范圍不大,想來是附近的鎮(zhèn)子上出現(xiàn)了問題。這樣吧,咱們掉頭回去?!?/br> “回青陽鎮(zhèn)?”霓裳郡主對青陽鎮(zhèn)一點好感都沒有,當(dāng)下便有些不愿意。 “我記得方才來的路上有一處破廟,暫且去那里落腳吧?!毕蜻h川看了看緊閉的青陽城門,陰郁的眼神捉摸不定,還真是巧。這青陽城可是他們?nèi)ゾ┏堑谋亟?jīng)之路了,竟然會在這里爆發(fā)小范圍的瘟疫。 不管怎么說,也不能夠讓卿卿染上瘟疫,他就不相信這瘟疫會一直持續(xù)下去。望月天朝一定會有所動作,七月份就是望月天朝的開朝祭典了,當(dāng)今圣人不會眼看著瘟疫繼續(xù)下去的。 他們只要在破廟里堅持些日子,自然會等得這城門打開之時。 一行人又掉轉(zhuǎn)了馬頭,準(zhǔn)備往來路去。這時,幾個面容普通的灰衣人忽然出現(xiàn)在隊伍的前面。向遠川立馬警惕起來:“你們是什么人?” 當(dāng)先那一人卻不理會向遠川,而是沖著霓裳郡主抱了抱拳:“一川煙草襯云浮?!?/br> 霓裳郡主雙眸一亮,唇邊的兩處梨渦若隱若現(xiàn):“庭槐影碎被風(fēng)揉?!?/br> 那幾個灰衣人立馬就沖著霓裳郡主行了禮,也不再說話,騎著馬趕在了霓裳郡主一行人的前頭。 “四哥,跟著他們走!”霓裳郡主興奮地夾了夾坐騎,韁繩卻被向遠川給拉住了。 向遠川的聲音聽起來十分陰沉:“那人是誰?我怎么從未見過?”說來也奇怪,那幾個人的面容如此普通常見,不過轉(zhuǎn)瞬間不見,向遠川竟然記不得那幾個人的模樣了。 想來是別人豢養(yǎng)的暗衛(wèi)了。 霓裳郡主雙眸彎彎如新月:“那個人的人?!?/br> 向遠川輕輕地應(yīng)了一聲,放開了小棗紅的馬韁繩,心里卻有些不是滋味。卿卿竟然也有了不和他分享的秘密了。 坐在后頭馬車上的蘇蘇撩開車簾子,正好就看到向遠川一臉惆悵地看著神采飛揚的霓裳郡主,輕輕嘆了一聲,放下了簾子。 妙妙好奇心重,立馬湊過來問道:“蘇蘇jiejie嘆什么氣呢?”說著也湊過來往外看。 蘇蘇將妙妙扒著車簾子的手打了下去:“不該你知道的東西不要胡亂去打聽!小心丟了性命!” 卻只聽皎皎輕輕地嗤笑了一聲。 蘇蘇立馬就問道:“你笑什么?” 皎皎冰冷的眸子盯住了蘇蘇:“我也有一句話勸蘇蘇jiejie。” 蘇蘇無端端地有些心虛:“什么話?” “不該你惦記的東西不要惦記?!?/br> 蘇蘇咬了咬雙唇,面上羞紅,一扭頭,對著車廂壁一言不發(fā)。 閑閑看了看蘇蘇,又看了看老神在在的皎皎,臉上依然保持著無聲的笑容。 剩下的妙妙眨了眨眼睛,依然不明白這幾個人在打什么啞謎,裊裊卻拉了妙妙一下:“你有這功夫不如多識幾個字。”沒錯,無比機靈的妙妙認識的字加起來不超過一百個。 引路的灰衣人走得并不快,約莫走了大半個時辰,前頭就出現(xiàn)了一處莊子。領(lǐng)頭的灰衣人指了指村中央最大的一處宅子,笑道:“就是那里了?!闭f完,連招呼都不打,就帶著剩下的幾個灰衣人回去了。 向遠川盯著那幾個人的背影看了許久,才問身邊的阿銘:“與向大他們相比,如何?” 阿銘老老實實地答道:“向大恐有不及。” “與你比呢?” “屬下略勝一籌。” 向遠川無聲地笑了笑,只是略勝一籌嗎?那個人果真是好手段。 眼看著霓裳郡主已經(jīng)一馬當(dāng)先,先去了那處宅子,向遠川生怕霓裳郡主有個閃失,也不再多問什么,跟著霓裳郡主追了出去。 等向遠川到了的時候,霓裳郡主已經(jīng)推開了門。 向遠川急得大喊:“向沐川!” 霓裳郡主剛剛邁進去的腳便又縮了回來。每當(dāng)四哥叫她全名的時候,便代表著四哥已經(jīng)極其生氣了,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能夠惹惱了四哥,不然,她就真的沒有好果子吃了。 向遠川將馬鞭子甩給了阿銘,一把拉住了霓裳郡主:“你怎么就那么相信他!萬一……” 孰料霓裳郡主卻甜甜地笑道:“四哥,你想多了,他才不是那樣的人呢。他曾經(jīng)說過了,他若是要害我,必定會光明正大地害我,才不會使用這種小伎倆呢。” 向遠川撇了撇嘴:“他詭計多端,自己的親爹和親兄弟都被他算計了,你怎么知道他不會算計你?” 霓裳郡主有些不服氣:“我知道他不會算計我的?!?/br> 向遠川還欲再說,霓裳郡主卻不耐煩繼續(xù)聽下去了:“哎呀,好了四哥,不管他有沒有算計我,再過些日子不就知道了?假若他真的不會算計我的話,那么我這次自然能夠全身而退。你看,咱們遇到難處的時候,他的人不就出現(xiàn)了?” 向遠川冷哼一聲,沒再說話,卻很自然地牽起了霓裳郡主的手。 蘇蘇的視線就落在了那緊緊牽著的一雙手上,心中某個地方被狠狠地抽了一下。 皎皎站在蘇蘇身后,嘴角微微勾了勾,一個翻身竟然從旁邊的院墻翻了進去,嚇了剛要帶著人進去查看的阿銘一大跳。 過了一會兒,阿銘和皎皎才回來:“殿下,里頭空無一人。暫時沒有發(fā)現(xiàn)危險?!?/br> 霓裳郡主挑釁一般地沖著向遠川勾了勾嘴角,松了向遠川的手,就要往里沖。向遠川忙要拉住霓裳郡主,卻不想手中撲了個空—— 蘇蘇恰好在這個時候走過來,握住了霓裳郡主的手:“殿下怎么這般心急?看跑了一身的汗,回頭吹了風(fēng),可要著涼的?!币幻娣愿篱e閑,“一會兒去小廚房給殿下做一碗團子來?!鄙駪B(tài)十分自然,就和從前一模一樣。 向遠川握了握空空蕩蕩的手,低了頭,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皎皎站在大門口,正好擋住了霓裳郡主和蘇蘇的去路,此時,她正面帶笑容,盯著蘇蘇的臉看。 霓裳郡主便好奇地問道:“皎皎,你怎么了?” 皎皎反應(yīng)過來,身子往外側(cè)了側(cè),讓出一條路來,在蘇蘇走過去的時候,用只有她和蘇蘇才能聽到的聲音,在蘇蘇耳邊輕聲說道:“忘了吧,否則你我都要死?!?/br> 蘇蘇一個戰(zhàn)栗,臉色頓時就失去了血色,蒼白一片。 皎皎抬起頭,看了看一臉陰郁的向遠川,臉上的笑容終于消失不見了。 洛西郡王的心思實在是太可怕了。她們的殿下承擔(dān)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