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幻覺吧，女生想。

    第二天一早，他們就來到了天臺。

    天臺上沒有人，連綁住葉欣桐的繩子也不翼而飛。

    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葉欣桐的室友們慌了神，他們沒想到葉欣桐會失蹤，想著也許葉欣桐是逃跑了呢。

    但是她都被折磨成那個樣子了，怎么可能有力氣逃跑。

    梁超走出審訊室，女警已經(jīng)破解了葉欣桐的手機(jī)。

    梁超翻看著手機(jī)里的信息。

    一條qq消息彈了出來。

    “怎么不回我了？”

    梁超順手點開，是一個備注為“親親主人”人發(fā)來的信息，前面還有幾條，都是在催促葉欣桐回消息的。

    梁超打開葉欣桐的手機(jī)相冊，有單獨的一個相冊，都是他們平時交易用的照片。

    十幾歲的小姑娘，把各種各樣的道具用在自己身上，臉上帶著不知道是痛苦還是歡娛的表情。

    梁超放下手機(jī)，擰了擰眉心。

    就算是知道了這些，也依然查不到葉欣桐失蹤的原因。

    線索到這里就斷了。

    梁超看向李一，李一提議去學(xué)校的天臺看看。

    “只要是作案的地方，一定留下什么痕跡。”

    這一點梁超也同意，于是重案組再次來到學(xué)校。

    天臺，天陰沉沉的，像是要壓倒人的頭頂上。

    太陽沒有出現(xiàn)，太陽一直存在，只是烏云太厚了，什么光都照不進(jìn)這片蒼穹。

    李一的目光緊緊鎖定葉欣桐被綁住的那塊地方，一寸一寸地搜尋著。

    梁超環(huán)視著這片天臺，不遠(yuǎn)處堆放著一些雜物，而腳下的這一塊比較干凈，像是經(jīng)常有學(xué)生來的樣子。

    李一走到那根欄桿面前，用手撫摸著欄桿。

    腦海中想象著一個人來到這里，解開葉欣桐身上的繩索，把她帶走。

    會是什么人呢？

    葉欣桐會不會掙扎，如果掙扎的話，這里一定會留下什么痕跡。

    如果葉欣桐已經(jīng)昏迷了，那那個人一定是背著或者抱著葉欣桐離開。

    身體的重量會加大，如果承重加大……腳印就會變深。

    李一猛地低頭，果然，在靠近欄桿的地方，有半個淡白色的腳印。

    天臺上風(fēng)大，雖然能吹走大部分腳印，但是過于深刻的痕跡，一定會留下的。

    李一蹲下來，仔細(xì)地研究著這半個腳印。

    梁超看他這個樣子，也跟著蹲下來觀察。

    半個前腳掌的腳印，鞋碼偏大，男性。

    “薄底膠鞋，應(yīng)該是勞保用鞋?！崩钜坏吐暤馈?/br>
    梁超點點頭。

    李一直起身子，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

    “兇手是本校的環(huán)衛(wèi)工人，男，鞋碼45號?！?/br>
    重案組的人立刻對校園里的所有環(huán)衛(wèi)進(jìn)行排查。

    警察們在王松宿舍的床底下發(fā)現(xiàn)了葉欣桐的尸體。

    周六下午，環(huán)衛(wèi)工王松正打算去頂樓教室打掃，碰巧看到了三個女生綁架葉欣桐的畫面，頓時起了好奇心，于是跟在女生后面  一路來到了天臺。

    王松躲在一堆雜物后面，觀看了女生毆打侮辱葉欣桐的全過程。

    王松咽了一口唾沫，感覺自己的血液熾熱起來，集中涌向了下半身。

    等三名女生走后，王松出現(xiàn)，強(qiáng)jian了葉欣桐。

    當(dāng)晚，葉欣桐曾大聲呼救，拼死掙扎，但是最終因為體力不支而暈倒。

    王松把葉欣桐帶回自己的宿舍，舍友們都不在，王松又一次強(qiáng)jian了葉欣桐，并且失手將葉欣桐掐死。

    5月二十八日，寧洋市公安廳重案組告破寧洋二中校園jian殺案。

    犯罪嫌疑人王松，系寧洋本市人，于五月二十八日下午，以惡意強(qiáng)jian，殺害罪，被捕入獄。

    次日中午，寧洋市中級人民法庭當(dāng)庭宣判，被告人王松因犯有惡意強(qiáng)jian罪，過失殺人罪，jian尸罪，判處死刑立即執(zhí)行。

    被告人李青，程云，黃佳佳（葉欣桐室友），因故意傷害罪，綁架罪，判處五年有期徒刑。

    梁超看著王松那張臉，看起來老實憨厚，是怎么也想不到會犯罪的那種人。

    他走出法院，掏出煙來點上。

    “哎，你是怎么判斷出兇手是保潔員的？”梁超問李一。

    李一搖搖頭，“其實很簡單，從那半個鞋印就能判斷出那是舊款的勞保鞋，在學(xué)校里能穿這種鞋的只有干保潔的工作人員。并且  鞋碼偏大，應(yīng)該是男性的鞋。最重要的是，“李一站定了，”鞋底沾上了清潔劑，這種清潔劑的成分遇熱就會變白，所以，確定  兇手是男性保潔人員。”

    梁超看著法院的門口，葉欣桐的母親已經(jīng)哭得不成樣子，只能被人攙扶著走出來。

    梁超若有所思地看著，“看起來那么老實的一個人，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李一搖搖頭，不置可否。

    “如果他沒有看到被綁架的葉欣桐，是不是一輩子就不會犯罪了。善與惡，只在一念之間?！?/br>
    重案組的人回到警局，李一依然是那副奇怪的裝扮，重案組的人甚至都沒有看清楚過他的臉，因為他總是戴著墨鏡。

    但是此時的李一在重案組的人眼里那就是一塊寶貝，不僅破案神速，思路清奇，行事還十分低調(diào)（其實是因為社交恐懼癥）。

    在他們眼里，李一現(xiàn)在是神一般的存在。

    “噠，噠，噠”

    他盯著墻上的表，嘴里默念著時間。

    夜幕降臨，一切都將在黑暗中變得模糊。唯有惡意閃閃發(fā)光。

    六月一日，這一天是兒童節(jié)。

    梁超收到了女警察送的一只棒棒糖，哭笑不得。

    “我又不是小孩。”

    女警察嫣然一笑，“同樂同樂?！?/br>
    梁超剛拆開這只草莓味的棒棒糖，剛要往嘴里塞，案子就來了。

    報案的是城北一處油漆工廠的廠長，廠長在今天早上于工廠的倉庫中發(fā)現(xiàn)了死者。

    梁超放下棒棒糖，立刻和重案組的人動身前往城北工廠。

    工廠所在的位置頗為偏僻，好在有廠長的帶領(lǐng)，半小時后，重案組到達(dá)案發(fā)現(xiàn)場。

    法醫(yī)組的人前去檢查尸體，梁超則詢問廠長案情。

    “死的是我的一個員工，是我招來的會計，在我們這里干了十幾年了，人一直很老實的，從來不貪污做假賬。”

    梁超點點頭，又問：“那死者生前有沒有什么仇人？”

    廠長搖搖頭，“不清楚，沒見他跟什么人結(jié)仇啊?！?/br>
    “當(dāng)晚有沒有人在現(xiàn)場？”

    “有，有有！”廠長像是突然想起來什么，一拍腦袋，對身邊的秘書說：“把那兩個貨給我叫過來?！?/br>
    當(dāng)天晚上工廠倉庫中并不只是死者一個人，一共被關(guān)進(jìn)去了三個人。

    同時被關(guān)進(jìn)去的還有廠子的工人和倉庫的管理員。

    第七章 沒有證據(jù)

    “你們說，你們是‘被”關(guān)進(jìn)去的？”梁超很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這個細(xì)節(jié)。

    “對的，”工人點點頭，眼睛里還透露著惶恐的情緒。

    梁超打量著這個工人，看起來四十歲左右，個頭中等，皮膚黝黑粗糙，老實巴交的樣子。

    但是鑒于之前校園jian殺案的例子在前，梁超是不敢輕易地以貌取人了。

    工人看了看旁邊的倉庫管理員，眼神頗為不善。

    “公安，我是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當(dāng)時就睡著了，啥都不清楚。你說說，我家里還有老婆孩子，我干嘛去弄死個人??？”

    倉庫管理員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嚷嚷著；“你什么意思啊，你不知道人怎么死的，我就知道了？你別嫁禍給我啊，你看我這個  樣子像殺人的嗎？”

    梁超看著倉庫管理員，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皮膚頗為白凈，個頭較矮，戴著一副金邊眼鏡。

    “誰知道你怎么想的，你當(dāng)時就是靠關(guān)系進(jìn)來的，走得就是邪門歪道的路子……”

    “你他媽說誰呢……”倉庫管理員被說得臉紅脖子赤的，眼看著就要上手打人了。

    梁超趕緊攔下兩個人，“行了行了，現(xiàn)在誰說的都不算，還是要看證據(jù)?！?/br>
    “公安，我有證據(jù)?！惫と伺e起手機(jī)示意。

    “你別這么叫我?！绷撼犞@個稱呼覺得莫名的別扭。

    工人調(diào)出來一條短信，梁超一看，是一則看起來頗為正式的通知短信。

    請于今晚十二點來工廠倉庫。

    “我不知道是咋回事，但是又不敢不去，只好來了?！惫と说恼Z氣頗為委屈。

    “我也有，”倉庫管理員出示了一條同樣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