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公主,剛才院中落了幾只喜鵲、嘰嘰喳喳的,別提有多喜慶了。” 春語將酥油點心并幾碟果脯放在幾上,又出去一趟,泡了一壺上等的好茶。一杯倒去浮沫,第二杯才遞給了嫵媚。 嫵媚捏起一塊點心,一口茶水,一口點心,吃得好不愜意。一塊酥油點心吃完,嫵媚才打趣春語道:“喜鵲有什么稀奇的,以后啊,咱們鳳棲別的不多,但是喜鵲肯定足夠多?!?/br> “有公主這頂頂尊貴的鳳凰在,想來有生之年,奴婢也能欣賞一下百鳥朝鳳的美景?!?/br> 春語是個圓臉,說話還討喜的姑娘。做事也勤快,這不嫵媚將把茶杯放下,她便趕緊又為嫵媚續(xù)了一杯茶水。 “秋夢呢?!眿趁挠行├淙坏牡?。 春語不自覺打了一個哆嗦,越發(fā)覺得自家的公主殿下恢復神智、不再癡傻以后,那威儀是越發(fā)的濃厚,只短短這么一句問話,春語便倍感壓力。 “回公主的話,好讓公主知道,這秋夢…秋夢,從下午就不見蹤影,奴婢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兒……” 有著耗子大軍以及鳥類大軍隨時匯報情況,嫵媚自然知道秋夢去了哪兒。她之所以有此一問,不過是舀個筏子將秋夢給處理了。原本依著嫵媚的惡趣味,秋夢這根別人埋下的釘子在自己面前蹦跶的話,她樂得看戲。只是誰讓秋夢心大,居然打起了水宸的主意呢。 嫵媚可容不得心有異心之人打上被她劃撥在保護圈之內的親人的主意,這不轉瞬思考間,便決定隨便找個理由將秋夢給處置了。 嫵媚扯嘴淡漠笑道:“既然喜歡往外跑,不喜歡待在本宮的鳳棲宮,以后就不必回來了。春語,明兒給太子哥哥身邊的王嬤嬤說一聲,讓她把秋夢給本宮退回內務府去。” 被退回內務府的宮娥太監(jiān)們從來都討不了好,只會被分派去做那最臟最累的活計。不過這也是秋夢該得的,誰讓她觸碰了嫵媚的底線了呢。嫵媚只借內務府的手折磨秋夢,而沒有直接要了她的命,已經算是難得的善心了。 春語也是知道這個理,因此只是在心中惋惜了秋夢有些不知事兒,公主恢復了神智、不再癡傻之后,還能像一樣好糊弄嗎,這不偷懶偷成了習慣,終于惹惱了公主不是。 春語有此想法,也是因為不清楚這個同屋所住的小姐妹是旁的嬪妃手中捏著的釘子,只以為她時不時的不見人影,是偷跑去了某處隱秘地兒躲懶。 春語雖說猜錯了嫵媚懲治秋夢的緣由,但說話討喜、做事也勤快的她可沒有為秋夢說情的心思。一來她是個懂規(guī)矩的,知道嫵媚話出口,事情便成定局,不是她小小奴婢能夠改變的,二來雖說是同屋所住、互相稱小姐妹,但其實他們二人之間的交情并不深,并不值得春語冒著風險為她求情。 春語咬了一下唇瓣,“奴婢知道了,明兒定會找王嬤嬤好生說叨?!闭f著,春語看了一下半敞開的窗戶,有些遲疑的接著道:“公主,夜已經深了,你該就寢了?!?/br> 嫵媚嗯了一聲,便從紅木的美人榻上起身,由著春語伺候自己沐浴更衣,然后上床睡覺。 嫵媚一夜無夢,一覺便睡到了大天亮。早上起來后,先是梳洗又是打扮,折騰一圈兒后,這才坐到桌前,開始吃起了放了霜糖、吃起來甜滋滋的小米粥。 春語自是一大早跑去找了王嬤嬤,把嫵媚的吩咐一說,王嬤嬤便領著她雷厲風行的處置了秋夢。嫵媚用完一碗放了霜糖的小米粥后,秋夢已經哭哭啼啼,哀嚎連天的被扭送回了內務府。 嫵媚用完早膳,水宸便跟事先踩好點一樣的出現了。 “小妹起得真早,怎么不多睡一會兒?!彼废仁切Σ[瞇地捏了一把嫵媚帶著嬰兒肥的小臉,然后如同在自己所住的太子東宮一樣,很是自在且隨意的吩咐鳳棲宮的宮人給他上早膳。 春語去了后殿的小廚房,端的早膳同嫵媚先前吃的一樣,不過因著水宸不怎么喜歡吃甜的,因此他所食用的那晚小米粥并沒有放霜糖,而是放了一些rou糜。 水宸快速的解決了早膳。用完早膳后,身著杏黃色太子朝服的他卻并沒有離開的打算。嫵媚有些疑惑,畢竟據她的了解,水宸平時喜穿常服,一旦穿了太子朝服,便多半要上早朝。而今日,天色已經大亮,水宸這樣遲去,不怕文帝心生不滿,認定他不夠勤勉嗎。 嫵媚疑惑的問出聲:“太子哥哥不去上早朝嗎。” “昨晚父皇忙著啃老白菜,想來也是起身遲了。孤現在去,不過是和父皇前后的事,沒什么大礙的?!?/br> 話雖這么說,但水宸明顯很受用嫵媚的提醒,當即再捏了捏嫵媚的小臉蛋,離開了鳳棲宮,往金鑾殿而去。 第11章 嫵媚練字! 不提擅長坑爹的水宸在朝堂之上是怎么和文帝爭鋒相對。只說水宸離開之后,嫵媚便打著好看書的名義,將貼身伺候她的春語趕去書房外屋做針線,自己則躲在內室里和前來報告榮國公賈府情報的幾只耗子說話。 “賈二的所住的院子,除了幾個內定的姨娘人選外,幾乎都被換了個遍?!币恢幻野椎暮淖又ㄖǖ卣f,將嫵媚成了嫡長公主后,榮國賈府所發(fā)生的大小事兒全吐露出來。 嫵媚木然了一下,“賈二是誰?不會是那假正經吧?!?/br> 小耗子顯然聽過賈赦私下里嘀咕過賈政是個假正經,因此嫵媚這么稱呼賈政時,小耗子只是呆愣片刻,便猛地點頭,吱吱的說?!熬褪撬?,就是他,賈二刻不就是一個假正經嘛,明明是他龜兒將書房擺設砸了個遍,偏偏怪起了下人毛手毛腳……” 嫵媚任由小耗子吱吱地說一大長串兒后,才幽幽的道:“只有賈政的院子里換了下人?恩公的院子里的人沒換?” “聽老姑婆說,東大院所有仆人的賣身契都捏在殿下恩公的手上,所以賈母未能成功的將東大院里的下人給換了。”另一只灰毛耗子趕緊回答道。 “不能換,但能安插人??!”嫵媚再次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如果不是機緣難得,本宮怕是要后悔成了這大魏的嫡長公主了?!?/br> 魂魄完全融合了軀體,這一世成了凡人,她也心甘情愿! “殿下且放寬心,榮國府有我等盯著,萬萬不會讓有恩于殿下的恩公出絲毫的差錯?!弊钕乳_口的那只小耗子吱吱地說著,“賈母昨兒竟然和顏悅色的對殿下之恩公說話,說什么已去世的賈老太君最是疼愛他這個孫兒,讓殿下之恩公最好能夠在抄寫佛經之余去一次京郊外久負盛名的寺廟為賈老太君吃齋祈福。俺們幾個順著下水道跑進皇宮之時,瞧著榮國公很是意動,想來殿下之恩公是無法避免出府前往京郊寺院打沾吃齋……” 依著賈母恨不得偏心到胳肢窩的差別對待,居然如此說話,而且態(tài)度聽小耗子們說還挺和顏悅色的,嫵媚不用腦子猜,就能猜到了賈母絕逼不懷好意,絕逼在暗搓搓的計算著什么陰謀詭計… 不過… 嫵媚轉念一想,倒覺得這是一個機會,一個能提前與‘恩公’相遇的機會。 嫵媚狐貍眼一瞇,那臉窩上的兩汪梨渦無一不說明了她的高興。她笑得格外暢快的道,“太子哥哥十年母孝也快到了,也是時候去大佛寺走一走,本尊去給母后上幾炷香,誦幾段佛經,也算了了這段淺薄的母女緣分……” 嫵媚就此打定了主意,要擇賈赦被‘攆’出榮國府為賈老太君打沾吃齋那一天出宮,與她心心念、決心好好寵愛這一輩子的恩公來個始于顏值的一見鐘情定終身。 嫵媚為尋找恩公游歷多個世界,早就習慣了謀定而后動,要做什么事都先定下章程,找出可以造成改變的細節(jié)加以完善。因此就算打定了主意,在沒有得到確定賈赦被‘攆’出榮國府的確切時間,嫵媚依然云淡風輕。只除了水宸在時,偶爾不留痕跡的引導水宸對元后早逝的惆悵和懷念。 “太子哥哥年年為母后抄寫佛經,真是孝心可嘉。媚娘也想學太子哥哥一樣聊表孝心,只是人小、手無力,寫的字難看不說還不怎么識字…” 嫵媚將小臉皺成一團兒,委委屈屈的道:“太子哥哥教媚娘寫字吧。媚娘好歹是公主,不識字的公主也太丟太子哥哥的臉面了。” 嫡長公主本身因為缺了魂魄,先天是個癡傻的,吃喝拉撒睡都靠人只能,又怎么可能認字、寫字,嫵媚本身雖說認字也寫得一手好字,但她成了嫡長公主后,只能變得‘不認字、不會寫字’。 水宸并不知道轉瞬之間,嫵媚那比比干還多了一竅的玲瓏心已經轉過了無數的念頭。他聽到嫵媚說讓他教她寫字,那是眼睛亮閃閃地接連表示:“孤的字跡風格偏大氣,很適合小妹學。小妹就此放心,哥哥定會手把手的教你寫字?!?/br> 嫵媚眼睛同樣閃亮亮的回道:“媚娘相信太子哥哥?!?/br> 水宸抱著嫵媚手把手教她寫字后,不過幾日的功夫,便傳遍了整個皇宮。文帝聽聞后,有些吃醋的表示,朕字寫得更加霸氣,媚娘該跟著朕學寫字才對! 媚娘坐在高高的凳子上,晃蕩著兩只腿兒,故意笑得嬌俏的道:“父皇,媚娘是女兒家,字跡該娟秀柔美,怎么能霸氣呢。霸氣只能父皇有?!?/br> 嫵媚的這句馬屁可讓文帝整顆心都癢癢得,簡直高興、得意得不得了。 “媚娘說得對,朕記得藏書閣收藏有李大家的字帖,她的字跡最是娟秀卻又帶著一股不同于尋常女子的瀟灑愜意,媚娘你照著李大家的字跡臨摹,是最合適不過?!?/br> 嫵媚點點頭,柔聲道:“父皇真好,多謝父皇?!?/br> 嫵媚學寫字、識字不過是一個引子,好引出自己本來就會寫字的事。也是巧合,嫵媚字跡和李大家的相似,只是行云流水間看起來更加瀟灑愜意。 藏書閣收藏的李大家所有字帖被打包送來后,嫵媚一邊臨摹,一邊熟練的抄寫佛經。待佛經抄寫完畢后,嫵媚也從耗子情報大軍的口中得到賈赦被‘攆’出榮國府暫時住到大佛寺的確切時間。 嫵媚帶著驕傲的神色將自己抄寫的佛經捧給水宸看在,只把水宸看得眼淚汪汪。 “抄寫了這么多,手一定很疼吧?!?/br> 水宸趕緊抓住嫵媚的小手,給她揉揉。末了還吐槽文帝道:“咱們父皇就是事兒精,明明你跟著哥哥識字、寫字就成,還多此一舉讓你臨摹李大家的字帖,孤承認李大家的字帖很有風骨,但小妹你又要臨摹又要抄寫佛經,實在是太受累了。小妹啊,就算你字跡寫得宛如螃蟹爬,想來母后也不會嫌棄的。” 要不是知道水宸沒別的心思,只是心疼她多寫了那么多的字,準會啐他一口。什么叫字跡寫得宛如螃蟹爬,已過世的元后可能是不會嫌棄,但她嫌棄好不好… 嫵媚隱晦地翻了一記白眼,轉而提醒水宸道:“太子哥哥,聽說京郊的大佛教香火鼎盛,太子哥哥和父皇都說過母后生前信佛,媚娘仔細想想,不如咱們去大佛寺走一遭,親手在佛前為母后焚經祈求來世福源如何?” “媚娘真是有心?!?/br> 水宸可不知道嫵媚之所以會這樣說話,主要是為了卯足勁兒和她的恩公來一出唯美的初遇,因此那叫一個眼淚汪汪。當然即使水宸喜歡對嫵媚的一舉一動進行腦補,但對于文帝這個父皇,說話還是不怎么客氣的。只聽水宸感動后道:“媚娘說得不錯,咱們的確該親自去佛前為母后焚經祈福,免得每逢母后祭日,孤傷心感懷之余還要面對父皇那張不得勁兒的老臉……” 厲害了我的哥,真是無時無刻都在擠兌著父皇… 在心中對文帝很是幸災樂禍一番,嫵媚建議道:“哥哥,咱們出宮只是為了聊表孝心,不好大張旗鼓,不若換上便服,裝成富家公子姐兒如何。如此想來也不會有那趨炎附勢之輩,趁機上來諂媚。” 水宸仔細想了一下,覺得嫵媚說得是這個理,便同意了嫵媚改換便服、做富家哥兒姐兒打扮的建議。 嫵媚達到目的后,自是挽著水宸的胳膊,興致勃勃的說起兩人穿什么樣的便服不出眾又好看。賈赦這邊,卻頗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蕭瑟感! 還未及冠、卻越長越俊秀,男顏堪比古之潘安的賈赦靜靜地站在庭院中,很是深沉的來了一句:“最近咱們院里打雜下人懶了啊,看看野草都這么深了,居然還不打整,留著給大爺我體會芳草萋萋感??!” 金磚在一旁呆若木雞,一點也沒有回答賈赦的欲望。銀錠、銅錢互相對視一眼,都有點無奈外加小心翼翼地道:“大爺,這不是大爺你叫粗掃婆子不整理的嗎。” 賈赦心一哽,也是想起了是自己事先這么吩咐的,不免有些惱羞成怒的道:“你倆還學會嚼舌了啊,看來大爺我去大佛寺當和尚,留你們守著東大院,是一件很正確的事?!?/br> 銀錠、銅錢連忙告罪。 銀錠道:“大爺,小的知錯了,別把小的和銅錢丟下啊,出門在外,大爺身邊總要留一個人伺候吧。小的比銅錢能說會道,也比銅錢勤快,帶上小的準沒錯。” 銅錢瞪了一眼銀錠這專賣自己人的坑貨,轉而也道:“大爺留下銀錠和小的也是好的,只是大爺出門在外不帶著咱們三的其中一個,少不得夫人那邊又會起了送嬌俏丫頭伺候大爺的心思……” 賈赦點點頭,卻是沒開腔附和,反而問金磚:“金磚,你怎么看?!?/br> 金磚回答道:“大爺此次前往大佛寺,怎么也得住滿一個月。帶上銀錠、銅錢其中一人勝過帶上婆子丫鬟。” 第12章 爭鋒相對! “的確?!?/br> 賈赦搓了搓下頜,眼睛咕嚕一轉,吐出的話語,尖酸又帶點自嘲。 “夫人如此用心良苦,大爺怎么忍心違背夫人的意愿呢。” “金磚,大爺我去了大佛寺后,記得將爺入住大佛寺,為祖母吃齋念佛一月的消息大大的宣傳一下?!?/br> 如此,自己那個偏心到胳肢窩的母親,不會再妄想讓自己背上‘忤逆不孝’‘貪花好色’的名聲,不會再用自己當踏腳石,給老二那個假正經鋪一條青云路了吧! 依著這些日子以來對賈母的了解,賈赦清楚明白這多半是妄想,但他還是忍不住去奢望。奢望賈母會像疼愛賈政一樣疼愛自己、或者只有一半也好。但奢望只會是奢望,嘴巴硬心中其實對于賈母還是有期待的賈赦直到臨出門之前,也沒得到賈母哪怕是虛假的關懷… 賈母面色平淡、眼神甚至帶著疏離的道:“好好在大佛寺待著,用心禮佛焚經,想來老夫人在天有靈,定會感受到赦哥兒的孝心的?!?/br> 賈赦是多敏感的人,何況賈母在榮國公不在府中、外出與友人相聚時表現得太過明顯,賈赦是傻了才會發(fā)現不出賈母的態(tài)度。 賈赦心漸漸涼了下來,嘴巴微扯,便扯出了一抹淺淡、卻嘲諷意味明顯的微笑。 “夫人說得是,祖母在天有靈,在天上看著呢。想來兒子的孝心以及夫人的用心,祖母都會看在眼里、記在心中的?!?/br> 賈母心中微瞇,那股子好不容易壓制住的厭煩感又騰地冒出來。 賈赦這混蛋兒真被那個偏心鬼的賈老太君教壞了,面對自己這個生母,從小到大都是這般陰陽怪氣。好在本來就不是在她身邊養(yǎng)大的,她對賈赦并沒有多的感覺,不然賈母覺得自己準得被膈應死。 “時候不早了,赦哥兒還是早點出門上轎去往大佛寺吧?!?/br> 賈母說完這話,便招來賴大家的:“別說我這個做娘的不疼你,你出門在外,只帶著銅錢這么一個小廝伺候怕是不妥,胭紅乃是賴大家的親手□□出的伶俐人,為娘知道你是喜好顏色的主兒,就做主賞賜給你,這回你去大佛寺,就帶上胭紅?!?/br> 賈母說得那叫一個強勢,顯然根本沒有考慮賈赦會拒絕的可能性。然而,賈赦早就認定自己和賈老太君說得那般、是個親緣寡薄之人,賈母如此,逆反心一起,本質其實挺混不咎的賈赦當即拒絕了賈母。 賈赦板著俊臉道:“夫人也說了兒子是去大佛寺為祖母吃齋念佛,以告慰她的在天之靈,自是一主一仆足矣。何況,胭紅乃是女兒之身,就算賴大家的□□得再好,兒子帶上她怕也會玷污了佛門這個清靜之地?!?/br> 此言一出,賈母面色看似如常還未表態(tài),站在賴大家身后,一直拿含羞帶怯眸光偷瞄賈赦,長得精致典雅,柳腰蜂臀的胭紅便瞬間白了臉… 胭紅花容失色,語帶哽咽的道:“赦哥兒說這話,可真是羞煞人也。胭紅雖是奴婢,但好歹也是清白之身,赦哥兒怎么能用‘玷污’了佛門這個清靜之地的惡毒言語來說殺胭紅呢!” 賈母撥了撥手腕上顆顆飽滿的檀木珠子,一派沉穩(wěn)的道:“赦哥兒這話的確說得不著調,瞧瞧好一位乖姐兒就被你羞澀得恨不得兩眼一閉,以死證清白。” “夫人這話說得不對。”賈赦扯著嘴巴,冷笑連連的道:“兒子今日才第一次見胭紅,連正眼都沒看,她的清白關爺什么事,別是背地里干出什么腌臜事兒,打量兒子好糊弄,準備賴上兒子吧。” 就賴大家的那種貨色親自□□出來,能是什么好東西。賈赦自認自己不是個蠢貨,可沒那個善心、為了所謂的‘長輩賜不敢辭’的孝道,接受胭紅。誰知道由賴大家的親自□□出來的胭紅是不是禍頭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