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握草! 他們面面相覷,瞬間意識到,他們剛剛綁了太尉的兒子。 那么接下來該怎么辦? 殷嚦嚦暫時沒想那么多,成功抽身的她已經(jīng)到了貢院的圍墻邊,搓搓手,輕而易舉地翻了上去。 一顆小腦袋探進貢院里,入眼是假山假水頗有文人閑趣的林園,在一處靠荷塘的亭子里,有許多身影站在那里。 她從墻頭翻下來,慢慢地靠近,離得近了,她看得更清楚了。 其中錦袍墨發(fā)翩翩佳公子模樣的可不就是易鶴安,而他身旁還站著杏黃色袍子多日不見的趙譯! 她瞳孔微微縮了縮,看起來一波人似乎分成了兩隊,各站一邊,像是在辯論什么。 站在趙譯對立面的人,她只能看見道背影,想仔細去看,也頂多看見他腰間掛著枚龍形玉佩。 此人的聲音令人極不舒服,陰陽怪氣地,“皇兄認為十月里長不出荷花來?” “二弟認為十月里可長出荷花?”趙譯聲音平平淡淡地,也不多費口舌,估計與此人,他懶得爭辯什么。 殷嚦嚦瞇起眼,原來那人就是二皇子。 十月里長荷花? 怎么可能?! “不若問問其他人怎么認為?”二皇子笑著將視線投向站在一旁的那些學子。 貢院的學子和神武館里的不大一樣,雖說有寒門子弟,但大多數(shù)的他們通常背后站著個為官的老爹。 面對三歲小兒都知道根本不可能的問題,一群人竟支支吾吾的不回答。 然后她聽見易鶴安的聲音,帶著撓她心尖兒的輕笑。 “十月里長荷花也并非不可能,倘若有人特意精心栽培,找合適的水溫土壤,也能十月里開出荷花來,只是,那種荷花,經(jīng)不起風吹經(jīng)不起天寒,到底是一場虛假的繁華?!?/br> “一場虛假的繁華?”二皇子的聲音驟然冷下,“既是花,都有凋謝的時候,無論是自然長出或是有人精心栽培,倒不如說,都是一場虛假?!?/br> “二皇子此言,在下并不認同?!币Q安反譏,“一者為順應天道而生,一者是忤逆天道而生,如何能相提并論?” “易鶴安!倘若本殿能讓荷花布滿著荷塘呢!” 趙譯忽地一笑,“孤也很想看看荷花,那此事便交由二弟去做了。” “你……”二皇子被氣得耳鼻冒煙。“你們會后悔的?!?/br> 殷嚦嚦嘖嘖一聲,爭辯不過惱羞成怒,這二皇子是個什么玩意兒。 她有點好奇,想湊過去看看,腳下一動,一枚不曾注意到的石子咚地被她踢進湖里。 “誰?!”亭子里的人瞬間看過來。 在千鈞一發(fā)之際,殷嚦嚦感覺被人一拉,回頭,居然是曹切。 他沖自已比了個安心的手勢,往前幾步出現(xiàn)在亭子那幫人的視線里,施了一禮。 歉意道:“請殿下恕罪,在下一時聽辯論的精彩入神,未曾留心腳下石子。” 二皇子看見曹切,面色稍緩,“是你啊曹切?!?/br> “是在下?!?/br> “你聽了許久?” “不錯?!?/br> “那你來說說,這自然生長出的荷花與人精心栽培的荷花,哪個好?!倍首又芮?,露出抹笑來,似乎在等曹切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 曹切也一笑,“自然生長出的荷花固然是諸人認同的,但在下認為,能夠?qū)⒉豢赡軒У绞篱g的,比獲得認同更多的是,奇跡,更震撼人心。” “善!”二皇子聽完便是大喜,甚至拍起手來。 殷嚦嚦蹙眉,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曹切,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難道看不出這其實就是在表立場,是支持太子,或是二皇子嗎? 莫非他是二皇子黨?! 怎么說趙譯也曾做過他的先生,曹切怎么能…… 但很快殷嚦嚦的眉頭又一蹙,她透過縫隙去觀察趙譯和易鶴安的反應,可惜他兩個老狐貍,面無表情的模樣讓人看不清喜怒。 殷嚦嚦在沉思,冷不丁地她感覺有人向她投來視線,她一驚,正好落入那雙深黑嵌著星辰的眸子。 第55章 被他逮住 被發(fā)現(xiàn)的殷嚦嚦慌地就跑路了,速度之快,忙著回話并恭維二皇子的曹切壓根就攔不住。 殷嚦嚦一心只想開溜,明明方才還很想見易鶴安,可是吧,關(guān)鍵時刻,她就慫了。 誰讓她將才差點鬧出幺蛾子來。 奈何她不認得貢院的路,又是在心急火燎的情況下,她在一個地方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好幾圈,終于走到墻邊,剛要翻上去,腳腕被人一握。 “殷嚦嚦,你給我下來。”底下的人聲音一掃清風朗月,只給人風過竹林的陰惻惻之感。 殷嚦嚦低頭,可憐兮兮地皺起眉毛,“我說你認錯人了,你信不信?” “殷嚦嚦!” 聽著怒火,就知道他不信。 殷嚦嚦悻悻地從墻上下來,腳剛落地,就被他提起來,這熟悉的拎小雞式,讓殷嚦嚦有點想念老爹和熊叔了。 當下一瞬,她被丟到無人墻角,望著一點點朝自己逼近面色不霽的易鶴安,她就更想老爹和熊叔了。 易鶴安望著腿腳亂踢的殷嚦嚦,說不清是個什么滋味,又喜又氣。 喜她真的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而不是夢。氣她居然來京城這么個危險四伏的地方。 仔細一想,氣壓過了喜。 看著少年扮相清秀無比的殷嚦嚦,那雙澄澈的眼眸亂瞥,小臉布滿驚慌失措之色,竟莫名的想讓人欺負。 他的薄唇輕啟,問:“阿武家的小石頭不聽話的時候,怎么罰的?” 殷嚦嚦慌著呢,突然被問,她愣了愣,回想了一下小石頭鬧人的時候是怎么被罰的,脫口而出:“打屁股?!?/br> “哦?是嗎?那寶寶不乖的時候,是不是也該被罰?”他唇角勾起一抹笑。 殷嚦嚦:“??”寶寶?寶寶是…… 她臉一下漲紅了,眼看易鶴安離自己越來越近,她欲哭無淚。 “易……易鶴安,你不要過來了,我打人很厲害的。”她握緊小拳頭,毫無氣勢的耍狠,“教頭都打不過我。” “教頭?”易鶴安的眼眸瞇起來。 “神武館的……”殷嚦嚦話剛開頭就閉了嘴。 “你在神武館?”那個滿是野漢子的地方?!還是以男子的模樣?! 易鶴安的眸光頓時沉了下去,有點想吃人的感覺,他往前一步,殷嚦嚦嚇得跟壁虎似的緊緊趴在墻上。 “是……是啊?!彼游??!澳?,你不要打我……”屁股。 很丟臉的。 結(jié)果這家伙真的抬手了,她瞳孔一縮,喊道:“表哥?!” 易鶴安的手一頓,轉(zhuǎn)身看去,然而并沒有趙譯的身影。 殷嚦嚦則又開始爬墻了,他手一伸將這個敢拿趙譯詐他的貓兒拽下來。 貓兒顫顫巍巍地縮在他懷里,小手勾著他的衣角,眼淚汪汪,那個楚楚可憐的模樣,真叫人心疼。 但易鶴安此刻有點不是人,他唇角的弧度加深,“嘖,寶寶還騙人,是不是得罰兩次?” “易鶴安?!币髧硣抽]了閉眼,再睜開,“你再逼我,我真的打你了。” “你舍得?”他問。 “你都舍得打我,我有什么舍不得?”她氣呼呼地瞪他。 “那好,我不打你?!彼皖^湊到她耳邊,“我們換一個懲罰方式?!?/br> 說著,他的指腹輕輕的按在她的唇角,摩挲揉捏了幾下,“嗯?好不好?” 殷嚦嚦的腦袋轟地炸開一片空白,“什……什么?” 看著她呆呆的傻樣,他輕笑,覆在她耳邊說了幾個字,殷嚦嚦蹭地一張臉紅了個徹底。 “你……你不要亂來,我,我喊人了。” “你敢喊?” “……”她不敢。 “易鶴……唔……” 她張口,那個安字被他卷到肚子里去了,并非上次那般淺嘗輒止,帶著脾氣的輕咬與廝磨。 她有些喘不過氣來了,小手不停地拍著他的肩膀,話也說不出來。 倘若不是腰被他錮住,她整個人都要軟下去了,到最后無力地揪著他的衣襟。 易鶴安摟著懷里軟若無骨的貓兒,將她嘴角的銀絲揩去,有些意猶未盡。 “易鶴安,我,我不喜歡你了?!币髧硣潮黄圬摰难劢怯行┓杭t。 “那你要喜歡誰?”他嗓音有些啞。 殷嚦嚦想說不管是誰不是你就成,但她的余光一瞥,看見一道走來的身影,失聲道:“表哥?!?/br> 易鶴安眸光一冷,“你說誰。” “不是,我說表哥?!币髧硣诚胪崎_他,“表哥他……” 眼瞅醋意大發(fā)的易鶴安又要壓下來,殷嚦嚦那個怕,小手一抬,就朝那張俊顏呼了上去。 易鶴安一怔。 “表哥?!币髧硣弛s緊開溜,溜到趙譯身邊,她心虛地瞥了眼易鶴安,瞧著他紅紅的半邊臉,覺得自己下手有點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