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他們挪步到樓道口,郭愛英問:“接下來怎么辦,我們等嗎?” “是啊……”胡悅皺著眉頭說,“除了等,我們還能怎么辦呢?” “干脆問問那個老東西吧,說不定他知道有沒有人來找過喬菁!”隆哥提議。 “這樣不好吧,人家可能睡了?!惫鶒塾⒄f。 “哎喲管他那么多,他睡覺重要還是我們的事重要啊?”隆哥邊走邊說。 “阿隆,還是先等等吧!”胡悅叫住隆哥。 “唉……你們辦點事也真墨跡,就這么等,等到什么時候???”隆哥有些不耐煩了。 “要不這樣……”丁克說話了,“讓我先上樓看看,等下來再說?!?/br> “可以可以,隨你便?!甭「绺≡甑鼗氐?。 其他人都沒有意見。 不料當(dāng)丁克準(zhǔn)備上樓時,他們忽然聽見樓道內(nèi)有動靜,原來是有個人,正緩緩沿樓道下樓。 待這人走下樓,他們才看清楚,真是遠(yuǎn)在天邊,近在眼前,這人就是馮明雁! 丁克和胡悅并未見過馮明雁,只是呆呆地望著,許緯卻直接招呼:“馮明雁!” 馮明雁聽有人叫她名字,不僅一怔,感到出乎意料。 不過她立馬認(rèn)出了曾在湘潭村跟她見過面的許緯等人。 丁克和胡悅聽是馮明雁,內(nèi)心一陣欣喜,丁克隨即大腦飛轉(zhuǎn),想:馮明雁果然來這邊找喬菁了,而且我們運氣不錯,正巧遇上她,但不知道她有沒有找到喬菁,她剛剛又在樓上做什么? “你是馮明雁對吧?”胡悅已然走上前問。 馮明雁有些懵,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跟你說啊,我們是警察,你別再像上次那樣隨便編個名字騙我們,如果我發(fā)現(xiàn)你還說假話,你后果自負(fù)!”胡悅直接丟狠話。 “是啊,你上次干嘛不說你的真名呢?”許緯也問。 馮明雁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解釋道:“哎喲,不是我故意要騙你們,實在是我家那檔子事太亂,太雜,我怕說不清楚!” “說不清楚?能有什么說不清楚的,你好好說,我們肯定能聽懂?!焙鷲傉f。 “好了好了,現(xiàn)在不提那些了,反正你的事我們基本清楚了,你現(xiàn)在不說也不行,我們正好也有很多事要問你?!倍】烁f。 “問什么呀?我不曉得??!”馮明雁急忙回應(yīng)。 “你都不知道我們要問什么你就不曉得?”胡悅眉頭一皺。 “哎呀,算了算了,你們問吧,反正我知道的就告訴你們,不知道的你們也別問我?!瘪T明雁敷衍道。 “怎么樣,是找個地方呢還是在這問?”胡悅轉(zhuǎn)身問丁克。 “就這吧,反正人不多,天氣也不熱,不用搞得那么正式?!?/br> 馮明雁一聽,松了口氣,她原以為她要被帶去公安局問話。 丁克讓馮明雁站到一旁,說:“我告訴你,我們現(xiàn)在要問的事很重要,所以你想好了再回答,盡量說說清楚?!?/br> 馮明雁緊張地點點頭。 接著丁克問:“先說說你跟喬家的關(guān)系吧,你是喬菁的后媽,這點沒疑問吧?” 馮明雁又點點頭。 “用說的!” “我是喬家的人啊,你們不是知道了么。” “喬菁的爸爸叫喬生根,哥哥叫喬冉,對不對?” “對!” “她哥哥先不談了,她爸爸脾氣是不是不太好?” “嗯,阿根的脾氣是不好,還喜歡喝酒,經(jīng)常喝點酒就想鬧事,動不動打菁菁,菁菁有時候被他打得鼻青臉腫的?!?/br> “那他打不打兒子?” “哎喲,他怎么會打小冉,他對小冉可寶貝了,倒是小冉,偶爾會幫他一起打菁菁?!?/br> “這他媽的混蛋父子!”隆哥罵了句。 既然坐實了喬菁受到家庭虐待,丁克繼續(xù)問:“那個地窖怎么回事,真是用來囚禁喬菁的?” “對的?!瘪T明雁有些難以啟齒。 “都一直打她了,還為什么囚禁她?” “怕菁菁出去亂說唄。再說菁菁的腿腳不好,有一條腿不怎么能走路,算半個殘疾吧,阿根總覺得沒面子,說自己是上輩子作了孽,不但老婆死了,女兒還是個殘疾,好在有個兒子?!瘪T明雁說。 “所以他特意弄個地窖,把喬菁關(guān)起來?” “地窖倒是一直都有的,以前放點蔬菜水果,一些換下來的家具,雜物什么的,不過后來基本讓菁菁住了?!?/br> “我跟你說啊……”胡悅手指著馮明雁,“從法律上講,喬生根那個行為,屬于非法囚禁,然后你還包庇他,同樣有責(zé)任的,懂不懂?” “我……我……我沒有呀!”馮明雁一下變得張口結(jié)舌。 “怎么沒有,你一早知道這件事,結(jié)果你報警了么?別說報警了,我估計你都沒告訴外人吧?” 馮明雁低著頭,被胡悅說得啞口無言。 “我……我也怕阿根打我呀!”半天,馮明雁迸出這句話。 “他連你都打???”郭愛英問。 “阿根脾氣沖得很,真急了,他誰都打?!?/br> “算了,不提了,反正你只要好好配合我們,你以前那些事,我們可以既往不咎?!倍】苏f。 “不正在配合嘛!” 丁克忽然想問馮明雁關(guān)于那把法器的事,但他思索片刻,還是決定先把這件事放放。 “接下來我要問的更加重要,你想想清楚再回答。我先問你,那場火災(zāi)怎么引起的?” “???” “啊什么啊,火災(zāi)!喬家不是發(fā)生過一場火災(zāi)么,他們也都是因為那場火災(zāi)死的!”胡悅急躁地問。 “哦,火災(zāi)……對對對,我想起來了,不過我真不曉得那場大火怎么鬧起來的,火災(zāi)發(fā)生的時候,我不在家呀!” “你去哪了?” “那幾天我外婆過世,我回老家了。” “你老家又在哪?” “安徽阜陽?!?/br> “哦……”丁克明白似的點點頭,再問:“你阜陽人?怎么聽口音不像么。” “我在阜陽也就住了五年不到,老早跟我媽出去了?!?/br> “這么說,你對火災(zāi)一點都不清楚嘍?” “跟你說了,我不曉得呀!” “你回來以后呢,事情怎么處理的?” “回來以后,回來以后……”馮明雁忽然顯得有些吞吞吐吐,“我才知道家里被火燒了,只能給他們一個個辦后事嘍,還能怎么辦?” “你說得倒挺輕巧嘛,家里人死光了,你一點不難過?”胡悅?cè)滩蛔枴?/br> 不止是胡悅,許緯,隆哥,郭愛英都覺得馮明雁的反應(yīng)怪怪的。 “難過呀,怎么不難過!我現(xiàn)在跟你們說當(dāng)然看上去沒什么,因為事情過去那么久了,當(dāng)時我像瘋了一樣哭啊,只不過你們瞧不見!”馮明雁急忙解釋。 可她越著急解釋,丁克等人越覺得她有古怪。 “你沒說實話,對不對?”丁克輕描淡寫地問。 “哪……哪里沒說實話,你別瞎說好不好!” “你看你,都不敢面對我說話,我們剛剛說什么來著?你現(xiàn)在說謊,一旦被我們查出來了,后果是很嚴(yán)重的!” “你想想清楚,你的身上是有問題的,要不要查你,也是我們一句話的事!”胡悅也趁機嚇唬馮明雁。 馮明雁滿面通紅,望望丁克,又望望胡悅,兩手的手指不自覺地勾在一起。思考了好長時間,她才說:“告訴你們也行,其實這件事村里面很多人也知道的,就是我們在跟外人說的時候,都用這個說法。” “哪個說法,喬家發(fā)生火災(zāi),然后一家人全死了么?”丁克問。 “嗯?!瘪T明雁點點頭。 “實際上呢?” “實際上肯定也都死了呀,我們那樣說沒錯的,先死后死,一樣是個死嘍!” “什么什么?”胡悅臉皺得都變形了,“你能不能說說清楚,說個事那么費勁嗎?” “誰先死,誰后死了?”許緯也插進(jìn)來問。 “其實那天晚上都快半夜了,阿根,小冉,菁菁應(yīng)該也睡了,不知道為什么就起了場大火,把房子給燒著了,直到后來我們也不曉得是誰放的火。然后阿根和小冉呢,肯定是死在火里了,連尸體也沒找著,估計被火燒沒了。倒是菁菁,一個人從火里面走出來了……”馮明雁緩緩說。 “走出來了?”丁克大聲問。這個訊息,令他們感到非常震驚。 “你的意思,喬菁沒死?”胡悅也急問。 “也不是,你們聽我說完呀!菁菁雖然從著火的房子里出來了,不過她人也被燒傷了,特別她那張臉,基本上已經(jīng)不像樣了。后來我們家附近的人趕緊把她送到鎮(zhèn)上的衛(wèi)生院,衛(wèi)生院說菁菁是重度燒傷,沒辦法,又送去了市里的大醫(yī)院,大醫(yī)院檢查下來說,菁菁的身體燒傷很嚴(yán)重,臉也毀了,連內(nèi)臟都有問題,不好好弄的話,性命可能保不住。然后我馬上趕到醫(yī)院,結(jié)果也就陪菁菁在醫(yī)院呆了一天吧,她居然趁我打瞌睡的功夫,一個人走了!” “走了?有這種事?她不是重度燒傷嗎?”丁克問。 “是啊!不單是我,醫(yī)院的醫(yī)生也想不通,傷成那樣的一個病人,況且腿腳還不好,怎么能一個人走了,晚上值班醫(yī)生也沒看見她。而且說來也怪,菁菁雖然燒傷了,但她講話沒問題的,不過她就是一句話都不肯跟我們講,問她什么也不說?!?/br> “這倒可能是創(chuàng)傷后的障礙,不奇怪。我比較好奇的是她干嘛要離開醫(yī)院,那你們后來沒找到她嗎?” “找不著呀!按理說傷成那樣的一個人,又走不遠(yuǎn),肯定好找,結(jié)果就是找不著!唉……”馮明雁唉聲嘆氣地說。 “所以你剛說先死后死,是指喬菁雖然沒有第一時間死在火災(zāi)現(xiàn)場,但照她那個情況,肯定也活不了了?”胡悅問。 “當(dāng)然嘍,醫(yī)生也說了,基本上是活不了的。” “基本上?”胡悅重復(fù)一遍。 “也就是醫(yī)生也不能百分之百肯定?!倍】藥兔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