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節(jié)
小毛忙打開紗布檢查,發(fā)現(xiàn)王自力的傷口擴散相當(dāng)嚴重。 程思琪姐妹也來到他們房間,程秋娜已恢復(fù)神智,見了王自力的模樣,她們均嚇了一跳。 “不行,王隊去不了,我們干脆把那醫(yī)生接到這來,你看怎么樣?”小伍問小毛。 “這樣也行,應(yīng)該沒問題?!毙∶氐馈?/br> “來回大概需要多久?” “正常情況下很快。我那位老師也住在瀝縣?!?/br> “走?!?/br> 兩人就要出發(fā),張南站起身說:“我和你們一塊去,讓她們幫忙照顧大力。” “哦?為啥?”小伍疑問。 “外面的情況比這邊復(fù)雜,我相信這一會大力能撐住?!睆埬夏X海中立時浮現(xiàn)出那個魔怪般的黑煙女人。 王自力點點頭,艱難地說:“去吧?!?/br> 于是,張南攜同小伍小毛去接小毛老師,程思琪姐妹留在旅館照顧王自力。 到了外頭,由于一大清早,一陣濕冷的氣息撲面而來,小伍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快上車時,張南忽見一個頭發(fā)蓬松的人,拎了個鐵桶,拿根鐵棍,在巷子口走來走去。 “看他干嘛?一個收破爛的?!毙∥閷埬险f。 張南未搭話,一直盯著那人瞧。 “這種人瀝縣最多,只有這種人不怕死?!毙∥橛致唤?jīng)心地說了句,便發(fā)動了面包車。 張南依舊未搭話,慢慢上車。 行駛過程中,張南見街上仍是稀稀拉拉,不見幾個人影,也沒有什么早點鋪子開門。 “瀝縣的人,真的對龍幫這么恐懼嗎?”張南問。 “龍幫算是支配了這個地方吧?!毙∶氐?。 過了約半小時左右,小伍將面包車駛?cè)胍粋€破舊的公寓區(qū),公寓區(qū)的周邊是一座座矮山,矮山上堆滿了各種垃圾,尤其現(xiàn)在剛下過雨,從這些矮山上散發(fā)出一股不可名狀的臭味。 “到了,就這棟樓的六樓。”小毛將頭探出車窗外。 等下了車,張南發(fā)現(xiàn)這公寓區(qū)如同一座鬼城,大門崗?fù)だ镞B個保安都沒有,其實天色非常陰沉,可每家每戶的燈光都是暗的。 “你那個副院長住在這種地方,就算沒病也快被逼成神經(jīng)病了吧?”小伍開玩笑說。 小毛沒心思開玩笑,搖搖頭說:“我不知道?!?/br> 他們一齊步入該棟樓的電梯,電梯內(nèi)布滿了一塊塊木板,還有一堆張貼在內(nèi)的小廣告,顯出骯臟凌亂的跡象,可見已經(jīng)許久沒人打理了。 “還算好,起碼有電梯?!毙∥槔湫σ宦暋?/br> 電梯門開,小伍走在第一個,當(dāng)張南跟著邁出電梯時,他的后背竄起一陣惡寒,他忙叫道:“停!” 小伍被張南嚇了一跳,問:“什么事?。俊?/br> 張南繞至小伍身前,視線來到最左側(cè)的一扇大門,問小毛:“你說的那位醫(yī)生,他住哪一間?” 小毛伸手指了指說:“就這間。” 小毛手指的方向,正是張南緊盯的那扇大門,門牌號標(biāo)識603。 張南儼然見到,603的進戶門處攀附著一團濃重的黑氣,仿佛一個長發(fā)飄散的女人,在對他們發(fā)出陰笑。 同時,還有“嗚嗚嗚……”的詭異聲響,傳入他們耳中。 張南心知不對,再問小毛:“你有多久沒見那位醫(yī)生了?” “很久了。”小毛照實說。 “你說他以前曾是縣醫(yī)院的副院長,去年剛剛退休,醫(yī)術(shù)相當(dāng)高明?” “是的。” 張南不再多說,一個人靠近大門,小毛趕緊又問:“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 “你們不要過來,等在原地?!?/br> 張南深吸口氣,來到門前,此時他發(fā)現(xiàn)大門沒有關(guān)上,留了道縫,黑氣便從這道縫隙中如發(fā)絲那般傳出。 張南伸手觸摸這團黑氣,發(fā)現(xiàn)異常灼熱,這種感覺,令他似曾相識,他一下想到了那個可能是孫玉梅的黑煙女人。 ……又是她! 張南慢慢推開門,他雖讓小伍和小毛兩人原地待命,但兩人還是跟在他身后。 這是一間二室一廳的房子,房子里沒有開燈,黑的嚇人,陽臺,窗臺的窗簾全被拉上了,兩間房門都半掩著,“嗚嗚嗚”的聲響就在客廳,可惜張南無法準(zhǔn)確辨明方位。 挪步中,張南看到客廳的茶幾上擺著一些報紙雜志,茶幾旁是張沙發(fā),沙發(fā)后還有一口古典味較濃的大鐘,除此以外,客廳的其他地方都比較簡約整齊。而在靠近窗臺的地方,居然有張輪椅。 張南覺得奇怪,心想這醫(yī)生的家中怎么會有張輪椅,顯然這輪椅不大可能是來求診的病人用的。 正思考間,張南忽覺腦后微風(fēng)輕拂,像有東西在撫摸他的脖子,他猛一回頭,就見一道黑氣,如長蛇般竄過,然后又沿墻面不停游動。 小伍和小毛正站在門前,小伍同樣感覺到不對,問:“啥東西?。俊敝皇撬诤诎抵械囊暰€不如張南,看不見那道黑氣。 張南的眼睛一直隨黑氣移動,到黑氣再度來到他身后時,他立即伸手去抓,誰知黑氣一頓亂竄,竟然躲進了大鐘后面的死角。 張南緩緩走向死角,大鐘突然急劇晃動,發(fā)出“咔咔”的異響,張南用手推開大鐘,剛準(zhǔn)備踏入死角時,就停住腳步,小伍驚叫道:“喂,有人在你旁邊?。 ?/br> 其實張南已注意到了,大鐘另一旁的一塊黑暗角落,正站著一個人影,紋絲不動,那人的臉看上去約摸五六十歲,毫無光彩,像一張古舊的黑白照片,眼神顯得陰森森的。 “不要再躲了!” 張南只說這一句話,兩手同時抓向那人,結(jié)果那人“嗚嗚嗚”的叫喚一聲,又化作一道黑氣,沿墻面亂竄一陣后,迅速鉆入了門前的地毯中。 那道黑氣鉆入地毯后,地毯即刻高高鼓起,小伍和小毛都看到,地毯鼓起的部分,仿佛一個深邃的黑洞,有一雙眼睛,在洞內(nèi)閃爍。 這雙眼睛,正對著小伍和小毛兩人,蠢蠢欲動,小伍心知不對,忙拉小毛跟他一塊后退,可還是晚了一步,那道黑氣猶如閃電般從地毯中竄出,“嗚嗚嗚”的聲響極其尖銳。 眼見黑氣快追上小伍,張南從旁趕來,并手持一塊紅布,那是他先前做法的紅布,這塊紅布同樣具有驅(qū)魔辟邪的用處,所以黑氣一見那塊紅布,立時有些慌亂陣腳,變得猶猶豫豫,張南趁此機會,一下將紅布拍向黑氣,成功地裹住了黑氣?!皢鑶鑶琛钡募怃J聲響達到頂點,震耳欲聾。 包裹黑氣后,紅布成了球形,張南便用手輕揉紅布,口中念念有詞,小伍知道張南又在念咒,心領(lǐng)神會地拉小毛退到一邊。 過了兩分多鐘,球形紅布越縮越小,“嗚嗚嗚”的聲響也逐漸輕微,到最后,紅布恢復(fù)了先前的狀態(tài),不再呈現(xiàn)球形,同時聲響終止,說明黑氣被紅布生生磨滅。 解決黑氣后,房里變得不那么漆黑,大門上的黑氣也消失了。 小伍心有余悸地問:“剛什么情況?。俊?/br> “那是只邪魂,從我們到六樓的時候,它就盯上了我們?!睆埬匣卮?。 “邪魂是啥意思?” “你可以理解為邪惡的靈魂?!?/br> “怎么會這樣的呢?” “人死后的靈魂很難入邪,一般都是被別有用心的人煉制成的?!?/br> “哦,我大概懂了。剛才的黑影,是不是你認識的那個醫(yī)生?。俊毙∥檗D(zhuǎn)問小毛。 “是他,我瞧見了他的臉?!毙∶@得很緊張。 即使如此,張南還是覺得小毛的心理素質(zhì)比較過硬,若換作其他人,經(jīng)歷剛才那一幕,可能已經(jīng)嚇得失魂落魄。 “這樣來說,那醫(yī)生是被人暗算了?我這么理解沒問題吧?”小伍謹慎地問張南。 張南點點頭,然后走向房間。 小伍和小毛依然跟在張南身后,當(dāng)張南推開其中一間房的房門后,三人同時聞到一股煙熏味,接著他們看到,一具暗灰色的尸體,正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床上的被褥和床墊則被丟棄到一旁。而尸體周圍一圈,整齊地擺放了蠟燭,另外,尸體全身堆滿了一張張枯黃色的道符,每張符上都寫了“魘魅”二字。 當(dāng)看清楚尸體臉時,小毛驚叫道:“他就是副院長!” 張南不以為奇,忙吹滅了地上的蠟燭,再打開燈,他發(fā)現(xiàn)副院長其實全身赤裸,身上只蓋了塊白布。 小伍簡單檢查了一下尸體,說:“才剛死不久,體溫還沒消失。” “這怎么回事?。扛痹洪L人好好的,怎么有人會害他?”小毛問。 “可能那人不是想害他,而是害我們?!毙∥檎f。 “害我們?”小毛緊皺眉頭。 “小伍說的是對的,害死副院長的人,一定預(yù)先知道我們要來找他,所以提前用邪術(shù)將他煉制成一道邪魂。這些蠟燭和道符,都是這種邪術(shù)的儀式,魘魅兩字最基本的解釋,就是以邪力致人死地?!睆埬险f。 “那人為什么會提前知道呢?”小毛又問。 “應(yīng)該還是那個黑煙女人吧,我們的一舉一動她都知道,她現(xiàn)在自己受了點傷,就搞這么個玩意來對付我們,張先生你說是不是?”小伍問。 “差不多就是如此,不過……”張南忽地陷入思索。 “不過什么?” 半天,張南回道:“沒什么。副院長的邪魂已經(jīng)被我滅了,我們留在這里也無濟于事,先回去吧?!?/br> “那尸體怎么辦?” “讓大力想辦法吧。這種邪蠱作亂的事,需要特別處理。” 下樓時,小伍在電梯里嘆道:“哎……你看我們這趟遭罪遭的,完全是被人盯上了,以后每走一步,都得小心一點?!?/br> “是啊,可惜副院長死了,王隊的傷接下來不知該怎么處理?!毙∶拖骂^,神色黯淡。 “說來也怪哈,你不是說副院長家里有很多醫(yī)療設(shè)備么?怎么一樣都找不著?” “我不知道,我很久沒見他了。” 小伍聽小毛的語氣中流露出極大歉意,知道小毛滿懷愧疚,也就不好意思繼續(xù)追問。 回程途中,張南一直沒有說話,正思考一些事。 小伍見張南心事重重的模樣,忍不住問:“張先生,你在想什么?” 張南看了眼小伍,反問道:“小伍,你和大力一樣,是干刑偵工作的,憑你的經(jīng)驗,你覺不覺得這次事件,我們似乎一直被人牽著鼻子在走?” “當(dāng)然?。 毙∥橹苯亓水?dāng)?shù)鼗卮?,“這很明顯嘛!我感覺我們的一舉一動對方都知道,比如我們來找副院長的事,這么的隱秘,結(jié)果對方還是知道!不過想想也解釋得通,那黑煙女人明顯不是人類,大概是你說的邪魂啊之類的玩意吧,肯定要比人類神通廣大一點?!?/br> “她是煞,不是邪魂?!睆埬霞m正道。 “哎喲,差不多啦!” “可無論是煞還是邪魂,應(yīng)該都不至于神通廣大到這個地步,尤其還是在我的眼皮底下。我們可能是中了某種手段,而且擺脫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