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節(jié)
“怪不得呢,一槍把它的頭給打炸了?!焙谄ふf。 “你早說你有這么好的家伙嘛,咱還怕它們干啥?”李光明笑了。 “那不是,我的爆裂彈不多,總共還剩下幾發(fā),用完就沒了?!崩腺Z說。 眾人沉默了,過會,李光明又說:“行吧,幾發(fā)應該也夠了,那咱趕緊找人吧,天都快黑了。” 隨即兩邊的人互報情況,張南把孫玉梅和小毛在扈村的事簡略一說,煙鬼則說他們幾個倒無大礙,可惜死了兩名手下。 一群人邁步前行,張南認得去瀑布的路,準備先到洞里看看。 他們穿梭在濕氣濃重的樹林當中,鞋子上沾滿了爛泥。沒有人講話,個個表情嚴肅,面相深沉,尤其是張南,他極度擔心老袁和程思琪姐妹的安危。 等快接近瀑布,已經(jīng)聽見水聲時,李光明欽佩地對張南說:“兄弟,你這方向感真不錯啊,這地方還能被你給找著!” 他們一齊站到瀑布跟前。 張南發(fā)現(xiàn),山坡的整體形貌跟他上一次來的時候并無變化,細細長長的瀑布,凹凸不平的山坡,底下一條清澈見底的溪流,以及位于坡頂?shù)哪亲鹦∏傻耐僚肌?/br> 此時向上仰望,感覺土偶被暗淡的天空籠罩,仿佛一個滿身邪氣的惡魔,正睥睨著世間。 除張南外,其他人都是頭一回來這,老賈問張南長壽和尚身在何處,張南手指指說:“在那。” “哦……這就是那誰……叫黃狐的和尚……靈魂轉世是吧?”李光明問。 張南笑答:“差不多吧?!?/br> 接著一群人踏入了瀑布后的石洞。 洞內(nèi)十分幽暗,還透出一股血氣,張南奇怪血池中的血咒明明已經(jīng)被他解除,為何血氣仍然很重。 他們小心翼翼地前行,不一會來到了那間寬闊的石廳。 張南望了眼血池,發(fā)現(xiàn)池中的血水全干了,那口人形棺材依舊在內(nèi),其他人初見這口棺材,霎時心頭蒙上一層陰影。 “阿南,這就是你說的,孫玉梅躺進去,懷孕的那副棺材?”老賈問張南。 “也是黃狐留給于之言,讓于之言用來轉世的道具。我到現(xiàn)在都不明白,為什么于之言要選擇這個年代,又為什么選中孫玉梅?!睆埬蠂@道。 “是巧合吧?” “不一定是巧合。黃狐的意志是相當明確清晰的,他渴望永生不死,認為人類如果不能做到永生不死,終究是場悲劇,我們?nèi)松聛砭驮诳嗪V衅?,最后在苦海中淹沒,沒有辦法登上彼岸。”張南略顯感慨。 沉默一會,老賈又問:“真的是苦海嗎?” “誰知道呢?!睆埬闲α诵?。 兩人說話間,他們身后驟然傳來一陣異響,像有物體在緩慢移動。 這一次,他們?nèi)甲龊昧藴蕚?,一齊回頭,但見四周的巖壁正不斷滲血,很快形成一大灘血水,血水中還冒著氣泡。這幕似曾相識,完全是剛才與血rou人激斗的場景。 “等著哈,那玩意又要來了?!焙谄ふf道,表情倒比較輕松。 果然,兩個僅剩上半身的血rou人漂動而來,血口大張,發(fā)出一聲聲低吼。 老賈沒有遲疑,直接一槍一個,瞬間爆頭! “娘的,我耳朵都快震聾了!”李光明手指戳住耳孔說。 “繼續(xù)走吧,到前面看看。”張南轉身。 他們穿過石廳,踏入了另一段石洞。 張南曾來過這里,那是和王自力兩人,當時他們從古井下來,發(fā)現(xiàn)一座石洞,再沿石洞一路向前,才找到那間石廳,所以他有印象。 由于他們沒有準備手電,只能靠張南探路。等到一處較為明亮的地方時,張南突然停住腳步,黑皮一不留神,撞在了張南背上。 “你他媽走路走睡著了吧,這都能撞上?”李光明罵道。 “滾,老子看不見!張先生又是穿了黑色的西服,老子還以為撞墻上了呢!”黑皮還嘴。 兩人正吵嘴,張南自言自語般地問:“怎么跟先前不一樣了?” 張南左右張望,神情變得有些緊張,他一下想不明白眼前的變化意味著什么。 “啥不一樣?。俊崩罟饷髭s緊問。 “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這塊地方不論是地面還是巖壁都很平整,明顯被人修整過,像是一條走廊?”張南問。 “啊?有……有嗎?”煙鬼撓了撓頭。 “有!絕對有!煙鬼他就是個沒心沒肺的人,你問他等于問個白癡。”李光明說。 “我咋也瞧不出來?”黑皮問。 “你倆都他媽弱智,不信問賈哥。”李光明說。 “有!”老賈也說,“這里的環(huán)境,地形,跟前面的不一樣,空氣好像也稀薄了點。阿南,怎么了?” “這里我和大力來過,但現(xiàn)在和那時候相比,少了些東西,問題就出在這?!睆埬匣氐馈?/br> “少了什么東西?” “那時候,兩邊的巖壁上有一些壁畫,我記得總共十三幅,現(xiàn)在這些畫竟然全沒了?!睆埬弦荒樥J真地說。 “全沒了是啥意思,被人給擦了嗎?”李光明問。 “不,不大可能。那些畫不是用筆涂上去的,是用什么東西刻上去的,而且畫的內(nèi)容讓我看了很不舒服,屬于那類黑暗系的抽象畫,像是關于邪物的構思。” “啥叫邪物的構思呀?”煙鬼問。 張南知道跟李光明等人解釋這些很費勁,所以不想多說,但他此刻心里忐忑不安,感覺原先這些壁畫并不單單是畫,而是寄居在巖壁內(nèi)的某種生物,漸漸成型之后,離開了巖壁,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也說不清楚……反正,我們小心一點吧。”張南說。 “哎喲,沒啥事兒,別緊張兮兮的,不就是些畫嘛,還能咋的?”黑皮不以為然。 張南正準備反駁,就聽見在洞xue深處,猛地傳出一聲震響。 這聲震響雖不至于驚天動地,卻仿似魔鬼的吼叫,充滿了強烈的惡意。 他們沒來得及判斷方位,震響便消失了。 “你們……有聽到剛剛咚的一聲響嗎?”煙鬼問。 “你耳朵沒毛病吧?誰沒聽到!”李光明說。 “啥玩意在這洞里面???”黑皮怯怯地問。 李光明,黑皮,煙鬼三人平時素來大膽,但在當前這種環(huán)境,還是不免感到一絲恐懼。 他們明白,他們的對手并非是一個正常人,任何意外都可能發(fā)生。 “在那!”張南手指左前方的一處巖壁說。 “那里有啥?”黑皮問。 “聲音應該是從那地方發(fā)出來的?!?/br> “???那地方不是巖壁嗎?” 張南走去,摸摸巖壁說:“巖壁后面,肯定還有個比較大的空間,我們找找看有沒有入口?!?/br> 其他人緊跟張南,繼續(xù)向前行走。 他們步伐緩慢,顯得小心翼翼,生怕身邊突然竄出個不知名的東西。 張南充滿疑慮,他不知道該怎么合理解釋壁畫消失的事實,如果原先的壁畫真是某種邪物,那這邪物絕對不一般,因為它的煉制過程尤其的復雜和特殊。 忽然,又是一聲震響,他們一齊停住腳步。 他們?nèi)杏X到,這次震響離他們很近,與其說是震響,不如說是某種生物的低吼。 此刻他們身處一條狹窄的巖石通道,兩邊凹凸不平,洞頂有些鐘乳石,還不時滴落一些水珠。 洞內(nèi)毫無光亮,黑成一片,他們只能依靠手機取光。 這時候,張南發(fā)現(xiàn)在巖壁的一側,似乎有點微光。 那是這一段通道坑坑洼洼最嚴重的地方,如果失去微光指引,應該不會有人注意這里。 張南湊近一瞧,蹲下身,見就在發(fā)出微光的位置,有個不大不小的洞口。這一洞口設計得獨具一格,洞口的范圍,居然被一塊切割齊整,與洞口大小一致的巖石擋住,巖石的一邊又微微靠后,形成一個縫隙,足夠讓人通行。 微光,正是從這縫隙發(fā)出來的。 “這兒有個洞?!睆埬仙顕@一口氣,說道。 之所以嘆氣,是他已經(jīng)感覺到了洞內(nèi)詭異的氣息。那是一團邪氣,令他凜然心驚的邪氣。 “咋還有個洞???”其他人湊過來,李光明問。 “那咱進去瞧瞧唄。”黑皮說。 “大家小心一些,我看這里面不大正常。”張南提醒。 “哎……隨便吧,都到這了,也沒啥正常不正常的了?!焙谄ばφf。 于是,由張南帶頭,他們依次走進縫隙。 穿過縫隙后,他們步入到一條更為狹窄的巖石通道,滿地的水跡,被他們腳踩后發(fā)出“撲撲”的水聲。 艱難地走了十幾米,他們頓見眼前極為寬闊,原來通道的另一頭,是一個宏大的石廳,石廳的頂部長了一根根鐘乳石,儼然是個鐘乳石洞。整座石廳,仿佛是個莊重肅穆的音樂會場,與剛才石洞的風格截然不同。 然而最令他們吃驚的,是他們的正前方,竟有一棵枝葉茂盛的大樹,樹下站著一個人。大樹的周圍擺了整整一圈的蠟燭,將石廳勉強照亮。 眼前的景象,仿佛是一幅畫,顯得特別不真實。 站樹下的人,模樣斯斯文文,穿一件白色毛衣,正是小毛醫(yī)生!但又和之前不大一樣。 小毛的表情相當冷峻,對他們的到來像是意料之中,張南同樣對小毛出現(xiàn)在此不覺得意外。 雙方沉默了會,張南才問:“你等我們很久了吧?” 小毛笑說:“是?。 ?/br> 小毛回應的同時,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令張南越發(fā)肯定小毛相比于之前,身上發(fā)生了某種變化,只是相距甚遠,瞧不清楚。 “兄弟,你甭跟他廢話,問他把人藏在哪!”李光明急不可耐。 “他們就在這兒?!毙∶苯踊氐?。 這時,一個聲音響起: “瞎子,是不是你們來了?。课液臀医氵€有那個老先生被綁起來了,快救我們呀!” 張南一下聽出來,那是程秋娜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