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節(jié)
誰知當(dāng)她下巴觸地,嘴巴張開的一瞬間,泥鰍從她手心底下快速游了出來,一溜煙地鉆入到她口中。而且不給她咬的機(jī)會,直接游進(jìn)了她的咽喉! 顧琴立即感覺喉嚨的異物感強(qiáng)烈,像有塊肥rou被卡在喉嚨,她下意識地將手伸入口中,想把泥鰍再拽出來,結(jié)果一不小心,直接把泥鰍吞了下去! 顧琴頓時感覺肚中翻滾,一陣惡心,她想不通那樣大一條泥鰍,怎么一下就咽了下去。最關(guān)鍵的是,這條泥鰍還是活的,還不知道多久會死。 “怎么辦,我咽下去了?!鳖櫱僬Z氣平靜不少,捂著肚子對王越說。 王越的火也突然消了,關(guān)切地問:“那么大一條泥鰍,你直接吞下去了?”王越說著還用手比劃。 顧琴點(diǎn)點(diǎn)頭。 “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肚子痛不痛?” “痛倒是不痛,就是有點(diǎn)不舒服,像有個東西在我肚子里動來動去的?!?/br> “哎,讓你不要吃不要吃,現(xiàn)在知道不舒服了?” “還不是被你氣的,不然我怎么會那樣吃?!?/br> “算了,別爭了。你趕緊去喝水,多喝點(diǎn)水。” 顧琴聽王越的話,喝了一大杯水,過后顧琴膽怯地說:“我有點(diǎn)怕。” “怕什么?不就一條泥鰍嗎?你也不差多吃這一條了,反正以后千萬千萬不能再吃了,聽懂了沒?” “我不是說這個?!鳖櫱偈掷镂嬷瓱崴?,身體有些顫抖地說:“我是說那條泥鰍,你沒發(fā)現(xiàn)它的樣子很怪,跟別的泥鰍不一樣?” “怪什么,還不是一樣?!蓖踉降恼f話聲很輕,明顯的口是心非。 事實(shí)上這一點(diǎn)王越同樣也注意到了。 “它又黑……又滑……而且它好像知道我要吃它一樣,拼命鉆到我肚子里去?!?/br> 兩人陷入沉默。 回到房間,顧琴又沉悶地在床上坐了好久,手一直捂著肚子。 王越把燈一關(guān),安慰她說:“算了,別想了,沒事。趕緊睡覺,明天還要上班?!?/br> 黑暗中,顧琴問:“萬一有事呢?” 顧琴的擔(dān)憂,很快便來了。 第二天的傍晚,顧琴就感覺不舒服,做什么都沒力氣。她躺在床上,想了很多。王越不停安慰她,打算帶她去醫(yī)院看看,卻被她一口回絕。 很快,顧琴開始臥床不起,跟單位請了病假,人也變得憔悴,王越看了十分心疼,好幾次勸顧琴上醫(yī)院,顧琴都不愿意。 直至某個夜晚,王越在替顧琴洗澡的時候,發(fā)覺顧琴身體有些異常。 顧琴全身的皮膚,變得極其順滑,手摸上去,簡直像涂滿了肥皂。 按理說,女人皮膚光滑是好事,可顧琴的皮膚卻滑得有些不可思議,像是有一層看不見的液體,附在上面。 另一處異常,是顧琴的脖子明顯變長,而且還有點(diǎn)發(fā)黑。 顧琴盯著鏡子里的自己,不知是該感到開心還是害怕。 開心的是,她夢寐以求的脖子變長,終于實(shí)現(xiàn)了。 害怕的是,這樣的改變極不自然,伴隨著一股不可名狀的恐懼。 顧琴一下聯(lián)想到了那條黑泥鰍。 因為她發(fā)現(xiàn),她此刻身體的特征,與那條黑泥鰍十分相似。 這晚過后,顧琴身體的兩處特征越發(fā)明顯,尤其是脖子,簡直長得離譜,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一般人。脖子的大部分已是黑色,模樣看著嚇人。 她的脖子,就仿佛成了一條泥鰍! 一條又黑又長的泥鰍! 王越一個勁勸顧琴去醫(yī)院,顧琴死活不肯,兩人為此大吵特吵,顧琴直言不想讓人看到她的丑象,她內(nèi)心的恐懼無以復(fù)加,然而此刻,她卻很想再吃泥鰍! 是的,她還想吃泥鰍,甚至比之前更想吃,滿腦子都是泥鰍的畫面。 “我看你是瘋了!”王越厲聲說。 “王越,我求求你,你幫我去買幾條泥鰍回來好不好?我真的想吃泥鰍!”顧琴紅著眼,流著淚,央求般說。 “到現(xiàn)在你還吃泥鰍,你不知道你這個病就是吃泥鰍吃出來的?” “我不知道。王越,我現(xiàn)在覺得我的脖子里面好熱啊,我好難受……” 王越觸摸顧琴長長的脖子,此刻顧琴脖子的長度,足足有十幾公分,而且柔軟光滑,她的舌頭甚至可以舔到自己脖子。 顧琴的脖子,也確實(shí)guntang火熱,好像內(nèi)部藏著團(tuán)火一樣。 兩人都嚇壞了,顧琴哭了起來,哭得非常傷心。 接下來幾天,顧琴一直躲在被窩里,時常把頭蒙住,也不大說話,除了偶爾懇求王越給她買泥鰍。王越當(dāng)然不會答應(yīng)。 每當(dāng)王越要掀被窩,想看看顧琴脖子的狀況時,顧琴都表現(xiàn)得極度抗拒,不讓王越看。 其實(shí)王越不知道,顧琴的脖子越來越長,似乎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某天傍晚,王越一回家,就決定哪怕生拉硬拽,都要把顧琴帶去醫(yī)院。誰知當(dāng)他剛踏入房門,一下怔住了,只見顧琴坐在梳妝臺前,望著鏡中的自己。顧琴的睡衣,全被一種滑溜的液體浸濕,顯得油乎乎的,然而最令他吃驚的是,顧琴的脖子比身體都長,已完全變黑,包括顧琴的臉,竟也成了黑色。外加附上一層滑溜的液體,活像一條巨型的泥鰍! 此刻顧琴背對王越,她沒有意識到王越就站在他身后。她長長的脖子正輕微晃動,還以拱形彎曲著,否則看不到鏡中自己的臉。 當(dāng)王越喊了她一聲時,顧琴嚇得差點(diǎn)從椅子上跳起來,她忙竄到床上,拼命用被子裹住自己。可惜她現(xiàn)在的脖子太長,被子很難全部裹住。顧琴滿臉的恐懼,急得全身發(fā)抖,但不忘求王越:“王越……我想吃泥鰍……我真的想吃泥鰍,你就買一條回來給我吃好不好?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王越表情呆滯,沒有回答。眼見顧琴變成這副模樣,他又是恐懼,又是憐憫。 “你跟我去醫(yī)院……快……”王越艱難迸出這句話。 顧琴全然沒把這話聽進(jìn)去,索性一把掀開被子,一邊坐在床頭,一邊通過長長的脖子,將臉湊近王越問:“你還是不肯給我買泥鰍對不對?” “你覺得現(xiàn)在是討論這個事情的時候嗎?你看你變成什么樣了?”王越沮喪地問。 “我變成什么樣子不用你管!我要吃泥鰍!我就要吃泥鰍!”顧琴發(fā)出歇斯底里的吼聲。 王越搖頭嘆息。 這時,顧琴又瞧見鏡中的自己,且由于這次距離較遠(yuǎn),可以全方位地看到自己的脖子。 她儼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脖子,宛如一條泥鰍! 她笑了。 放聲大笑。 “這家里不有條泥鰍么?” 說完這句話,顧琴慢慢將嘴湊近脖子,先聞了聞,再一下張開嘴巴,用力咬了下去! 王越?jīng)]有反應(yīng)過來,發(fā)出一聲驚呼。 等王越撲過去抱住顧琴時,顧琴的脖子已被她自己咬破,一股灼熱的黑血,噴射到王越臉上,王越立時感覺渾身guntang,像燒起來了一樣。 顧琴沒有停止,一口一口地咬爛自己脖子,直到脖子斷裂。 王越則被從顧琴脖子里噴出的黑血濺滿全身,迅速開始腐爛。 一對年輕夫婦,如此慘死在家中。 最后被人發(fā)現(xiàn)尸體時,兩人靠墻而坐,王越依然緊緊抱著顧琴。 【四十三】循環(huán)屋 深秋季節(jié),山腳下的樹木幾乎都已泛黃,破葉堆滿小路,涼風(fēng)輕吹,令人感覺憂傷。 吳晴,方尹,段曉妍同是附近二石高中的高二女生,正走在山腳下一條荒僻小路上。 附近沒有居民區(qū),只有幾座荒山和垃圾場,比較空曠。 二石高中離這并不很遠(yuǎn)。 據(jù)傳聞?wù)f,二石高中為提高招生,學(xué)校擴(kuò)建,正準(zhǔn)備利用這塊地方。 三名女生從高一就認(rèn)識,是同班同學(xué),在班里關(guān)系非常要好。 本來今天是周日,學(xué)校放假,但因段曉妍剛在家里和父母吵了一架,所以吳晴和方尹陪段曉妍出來到這散心。 “你心情好點(diǎn)了沒?”三人并肩行走,方尹問段曉妍。 “哎,就這樣吧?!倍螘藻诡^喪氣地回答。 “你爸媽也真是,用那么重的話說你?!?/br> “沒辦法,他們最反對我早戀的,肯定生氣?!?/br> “嗯,話說回來,這件事還是被我泄露的,真是不好意思啊?!?/br> 事情的起因很簡單,段曉妍和高三一個名叫陳崢的男孩談起戀愛,本來兩人開展地下情,一切相安無事,只有吳晴和方尹知道,結(jié)果有次方尹說漏了嘴,把這事抖了出去,弄得全校皆知,今早老師還特意找段曉妍父母談話,還說陳睜是二石高中出了名的頑劣學(xué)生,常和社會上的混混在一塊,怕段曉妍受欺負(fù)。于是段曉妍的父母氣急敗壞,回家直接給段曉妍一頓臭罵,段曉妍一氣之下,從家里沖了出去。 “算了,你以后別再多說就好了?!痹径螘藻怯悬c(diǎn)氣方尹,不過見方尹這么心高氣傲的人都會主動道歉,氣消了大半。 “以后?你還準(zhǔn)備跟陳崢繼續(xù)下去?。俊狈揭杂悬c(diǎn)吃驚地問。 段曉妍猶豫了片刻,回道:“我不知道啊,那你讓我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跟他分手,讓他別纏著你??!”方尹叫道。 “分手?”段曉妍呆呆地望著方尹,“可能嗎?陳崢的脾氣……你們又不是不知道?!?/br> “你管那么多,你不說我明天上學(xué)幫你去說!”方尹性子剛烈,跟男人一樣,做這種事最起勁。 段曉妍考慮了一番,又問一直沉默不語的吳晴:“吳晴,你怎么也不說句話?你覺得我該跟他分嗎?” “我不知道?!眳乔缧÷暬卮?。 吳晴屬于性格極內(nèi)向的人,與方尹是兩個極端。 “哎,問她等于白問?!狈揭f。 這時候,她們不知不覺地走入一片樹林,樹林位于兩座荒山的夾縫當(dāng)中,看似不大,其實(shí)非常深。 踩著厚厚的樹葉堆上,段曉妍說:“這里好像我們沒進(jìn)來過啊?!?/br> 她們不止一次到這一帶游玩散步,還和其他同學(xué)一塊在這搞野外燒烤,但從沒有留意過這片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