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寥寥云不服叫道:“是真的哇!” 張瀟瀟看她實在忙不過來,不好意思打擾她,又不想就這樣離開,于是問道:“我能進(jìn)你的店拍一下嗎?聽說你剛剛裝修完?!?/br> 寥寥云巴不得,說道:“隨便逛隨便坐!” · 張瀟瀟跟攝像示意,先去店內(nèi)等候。 她對顏色較為敏感,走進(jìn)去后第一眼看見的,是墻上的畫。張瀟瀟當(dāng)即側(cè)過身,掰著攝像頭對準(zhǔn)墻面。 “拍這里,這副畫好讓人震撼!” 她第一眼其實也沒看清楚,只覺得攝人心魂。 畫面中是只白色的神鳥,拖著長長的尾羽,身上泛著一層似有似無的熒光,遨游在藍(lán)色的深空之中。 然而最為攝人心魄的,是他只露出一只的眼睛。那漆黑的瞳孔深邃而明亮,仿佛倒映著世間萬物的奇景,訴說滄海的變遷。連周圍的星辰都為之失色。 張瀟瀟不知不覺就看呆了,是后面的攝像推了她一把,才回過神來。 “鴻鵠白鳳?”她點頭說:“沒見過這樣的生物,這就是神話中鳳的模樣嗎?這幅畫真的好看。是網(wǎng)上載下來的嗎?” 她說著上前摸了一下,才驚訝道:“是壁畫啊?不是貼上去的。所以是用工藝印的還是真人畫的》” 攝像調(diào)轉(zhuǎn)了鏡頭,提醒說:“看那邊,是九尾狐?!?/br> 對方的構(gòu)圖同樣簡單,就是一只狐貍站在一顆樹前,身后露出數(shù)條尾巴。 這世上誰也沒有見過真正的九尾狐,但無論是動畫還是特效,九尾狐的形象都帶一點軟萌的味道。 而面前這只完全不是,你站在它面前,甚至能感到隱隱的壓迫。 狹長的雙目,冷酷到近乎刻薄的神情,以及高貴站立的姿態(tài)。仿佛下一秒就要從墻壁里跳出來,命你頂禮膜拜。 眾人都是嘖嘖稱奇。 張瀟瀟說:“不知道原畫在哪里,畫師又是誰,但這兩幅畫真的畫得太好了。” 她不知道該怎么鑒定一幅畫的優(yōu)劣,畢竟她不是專業(yè)的??删褪菑男牡桌镎J(rèn)為這兩幅畫不是凡品。 那栩栩如生的神態(tài),給她以往從未感受過的震動。有那么一剎那的錯覺,她甚至認(rèn)為這兩種生物切實地存在在這個世界上。 他們一個打假節(jié)目,來采訪一個餐飲小店,最后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了裝修的壁畫上面。等張瀟瀟明白過來的時候,自己也覺得實在是太扯了。偏偏心底還覺得欲罷不能。 “這家店……真是挺寶藏的?!?/br> 第36章 一更 攝像的目光在九尾狐的皮毛上流連許久,忍住了想上前撫摸的欲望。穩(wěn)住鏡頭,轉(zhuǎn)身仔細(xì)打量其余擺設(shè),最后定在對面的魚缸上。用別扭的姿勢維持了兩秒,才叫道:“我去,這居然不是魚缸?” 側(cè)面與九尾狐相對的那面墻上,畫著的是淡藍(lán)色水域。 水草、假石,還有游動的魚群,充滿了靈動的活力。連湖面處的水波跟光影,都逼真有種不真實感,仿佛下一秒彩色的魚群就會隨著水波躍出水面。 而明明是靜止的畫面,卻處處透露著某種強(qiáng)大的蟄伏之物即將破土出世的恐慌感。 因為正大門處擺了一個大型魚缸,張瀟瀟以為寥寥云是特意進(jìn)了一批生態(tài)魚缸進(jìn)行裝飾,這才錯過了這幅畫。她現(xiàn)在都開始懷疑門口的那個魚缸是不是也只是一幅壁畫。 張瀟瀟:“天吶……” 簡直不能更刺激了。 攝像師叫道:“天花板上還有!” 張瀟瀟連禮節(jié)性驚訝都不想有了。 相比起來天花板上的畫要寫意得多。 是一片片飄逸的云,帶著些許紅光,但絕對不會與晚霞認(rèn)錯。在云層背后,有一座巍峨翠綠的雄峰,宮廷仙樂似乎正從渺渺云中傳來。 淋漓的水墨不拘一格,卻又筆鋒精煉別成一家。 “這怎么畫上去的?”張瀟瀟驚訝道,“這種角度的壁畫,畫完脖子不得折了?!?/br> 張瀟瀟只看了一會兒,就頭暈?zāi)垦?,脖子酸疼。實在無法想象要用多長時間,多少功夫,才能繪制出這么幾幅巧奪人工的畫作。 · 張瀟瀟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這里才裝修多久?我記得之前發(fā)過公告……” 攝像師搖頭。 張瀟瀟快速往門外走去,重新問了一遍。 寥寥云說:“就幾天吧。我沒有影響生意啊,我有外賣的!” 張瀟瀟追問:“幾天是幾天?三十幾天,” 寥寥云:“不到一個星期!也就三四天。” “怎么可能!”張瀟瀟脫口而出,“那墻上的話,也不是三四天就可以畫完的啊!” 寥寥云理所當(dāng)然道:“但它就是畫出來了??!” 張瀟瀟竟無言以對。 張瀟瀟又問:“你從哪里請來的畫家?是幾個人一起畫的?大工程吧?怎么才能夠保證一幅畫的風(fēng)格如此統(tǒng)一,請問你裝修一共用了多少錢?” 寥寥云:“就一個人畫的啊?!?/br> 張瀟瀟憋了許久,可因為自己的確不夠?qū)I(yè),打臉的經(jīng)歷又過于慘痛,不敢堅定地反駁。 她茫然思考,世上真有這等變態(tài)的天才嗎?還是她對藝術(shù)節(jié)的了解過于粗淺? 張瀟瀟說:“這么厲害???” 寥寥云順桿爬坡:“是的啊。我們一直很厲害。” 她敲了下鍋的邊緣,宣布道:“毛血旺已經(jīng)沒有了!” 張瀟瀟還驚訝于她瘦小的身體,聲音竟然極具穿透力,這么嘈雜的環(huán)境也沒被淹沒。 “啊——” 哀叫聲不絕于耳。 “老板那你還賣什么?。烤染茸鎳孽r花吧,我排隊排得都快枯萎了!” “啊好想香啊,沒有吃到毛血旺我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老板我想舔鍋,我就想確認(rèn)一下那個湯的味道,我不是變態(tài)啊你相信我!” “我受不了這委屈!” 寥寥云今天剛殺了一只豬,加上庫存的豬rou,什么都不多就是rou多。 她又敲了下鍋,示意眾人安靜。 “炸豬排舉左手,照燒豬rou蓋飯舉右手!” 眾人立即伸長自己的手臂,跟做廣播體cao似地兩手高舉過頭。 寥寥云說:“你們到底要哪個哇?” 周毅捧著碗,替他們說出心聲:“照燒豬rou蓋飯加一塊炸豬排!” 眾人:“哇……” 光是想想,都覺得口水泛濫。 寥寥云心說,你們是已經(jīng)忘記了自己的貧窮嗎?一個個都膨脹了啊! 她現(xiàn)在知道了,學(xué)生一般是不會兩手都抓的,但既然他們喜歡,還是決定分別供應(yīng)。 炸豬排比較貴,可以少做一點。 旁邊是已經(jīng)攪拌好了的面糊,就是為毛血旺不夠售賣而做出的準(zhǔn)備。 寥寥云喊道:“鳥,幫我看一下油鍋的溫度。豬排腌制好了在第二層柜子里,你裹點面粉再拍散,丟進(jìn)去就行了?!?/br> 鴻鵠:“哦?!?/br> 他畢竟吃過不少年的鳥rou,對油炸跟燒烤,都很有心得。 · 張瀟瀟還沒忘記今天的任務(wù),再等下去恐怕要沒有盡頭了。于是站到她身邊說:“無痛殺豬的事情,請問能給個簡單解釋嗎?” 寥寥云說:“就趁它不主意,一巴掌把它拍暈就好了?!?/br> 張瀟瀟:“……這是人類能做到的事情嗎?” 寥寥云頭皮一緊,以為被她看破,還好很快反應(yīng)過來。 “多練練,說不定呢?這個主要還是看對豬的了解跟自己的天賦,跟人類一樣,總有一個缺點,是可以一擊斃命的,摸索摸索嘛。當(dāng)然也可能是天生的手藝?!绷攘仍普f,“所以我們家的豬rou,味道特別好。血放得干凈,肌rou也沒有損傷。” 寥寥云大著膽子說:“我們是合法合規(guī)的正經(jīng)屠宰,歡迎舉報?。 ?/br> 她可是優(yōu)秀企業(yè)代表,她怕過誰? 張瀟瀟:“……” 誰會說歡迎舉報這種話啊! · 張瀟瀟又去采訪正在排隊的客人。 這個所謂的隨機(jī)采訪,其實也是很有學(xué)問的。她這次來的匆忙,不想搞事。在人群中環(huán)視一圈,發(fā)現(xiàn)一個剛吃完毛血旺跟一大碗米飯的男生,現(xiàn)在又跑去排隊買豬排了,顯然是這家店的熟客。 張瀟瀟快步走過去,跟他申請要采訪。 “你覺得用一句話來形容這家店的話,應(yīng)該是什么呢?” 周毅道:“真香!” 張瀟瀟:“那你怎么看待無痛殺豬呢?” 周毅:“可能真的會更好吃吧?” “我的意思是,你覺得這種事情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