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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簫清羽曉得里正沒打過獵,跟他說不通,便看向另外三人:“王福,馮軒,劉玉堂,你們三個都是獵戶好手,怎么不提醒里正,這個時候進山很危險。帶他下去吧?!?/br> “嘿,小兔崽子還管起我來了?我就要進山,就要打獵怎么了,都跟我走。”楊興業(yè)發(fā)號施令,搖搖顫顫的不熟悉的托著弓柄,被激得往前直走。 三人面面相覷,沖簫清羽無奈的打了聲招呼,隨即跟著里正進了山脈深處。 涼風簌簌,暗夜的野獸還未退去,凄清的嗥叫聲斷續(xù)傳出。 簫清羽搖搖頭,沿著外界的葳蕤草木探尋下去,測量布置陷阱的地點,蘇家要求的一些獸皮,不能全靠運氣碰,適當的設置陷阱極有必要和效力。 他來這么早,就是為做這項勘測。 但現在若是持弓箭進山獵殺,以人脆弱的視線,對上野外生存視覺聽覺都靈敏的動物,無異于在獵物面前給它們制造得天獨厚的逃跑環(huán)境,甚至被反殺。 念及此,他擔憂的朝黑漆如深潭漩渦的山里望了一眼。 寒風呼嘯,今天日頭亮得格外的晚。 簫清羽蹲下乜眼比劃一條對角線,這時,耳邊有溪桫的動靜,越來越快,往他這邊。 他精神一凜,掏出防身匕首,腰往后貓,腳步疾退。 陡然,黑暗里走出一條身影,一口氣死命往外撲。 簫清羽接住那人,看清那人長相,“王福,其他人呢?” “清羽,快逃,有,我們遇到了豹群!就說不該接這種造孽的活,快走。” 王福幾欲口吐白沫,驚嚇得翻著白眼踉踉蹌蹌的跑了。 再接下來,馮軒跟劉玉堂也相繼出來,簫清羽扯住他們二人,不讓他們瘋跑:“里正呢,沒跟你們出來?” 兩人驚慌的擺手,自顧不暇。他們雖是獵人,但這天兒太黑,遇到一群嗥叫聲連連的饑餓豹群,白天都不一定能應付,此刻除了逃什么都做不了。 轉瞬間,就有一道身影從他們眼前消失。二人回神,抖索著往回看,不可置信的張嘴喊:“清羽?!?/br> 簫清羽往里走,半途留意著細微的動靜,黃天不負,讓他輕易獵到了一只山雞。 將鮮活的山雞拎在手上,繼續(xù)往里走,又拿到了兩只山雞。 等聽到那群人說的可怕動靜,簫清羽當機立斷,宰割山雞脖子,將脖子噴血入注的山雞狠狠往地勢低洼處的山坡下一丟。 利落的獵手沒將絲毫血腥沾染到自己身上,反而將那股濃郁的鮮血味引遠了。 地面唰唰踐踏落葉的聲音,碰撞到叢林里的簌簌聲,交織成宛若動物的舞會。 簫清羽屏住呼吸,等這陣馬蹄鐵踏般的動靜轟隆而過,他便大膽的往里走深了些。 “里正,里正——” “啊。” 一道抖如篩糠的顫聲伴著驚慌的身軀撲起來。 “誰,誰,快救我,救救我,它們想吃我?!?/br> “是我,我趕回來救你了,快跟我走?!?/br> 簫清羽扶住里正嚇得渾身發(fā)軟的身子,架起他的胳膊搭肩上,往外逃離。 楊興業(yè)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流涕連連,“清羽,清羽啊,還是得靠你。你咋樣,沒事吧?!?/br> 簫清羽:“被豹撓了兩爪,還能走,沒事。” 楊興業(yè)大驚失色:“啊,你可一定要撐住啊。” 待走了十幾步遠,簫清羽陡然停下,腳下像被什么絆住,發(fā)出嘶吼聲。 楊興業(yè)沒了支架,腿軟的跪倒在地,眼前一片茫黑,聽到不遠處傳來的纏斗的聲,他憋緊的呼吸好像下一刻就會停掉。 微醺的天色,利刃反映寒芒,刀刃落,血流飛濺。 不知過了多久,一雙手扶上了自己凍僵發(fā)麻的臂膀,主人家聲音虛弱:“里正,快起來隨我走?!?/br> 楊興業(yè)被攙扶起來,他反手一摸,黏熱的血液糊滿他的雙手,楊興業(yè)差點窒息。 一個受傷一個驚嚇過度的人相互攙扶出來時,天色已經大亮。 等候在外的隊伍見狀都傻掉了,是楊興業(yè),叫大伙快將簫清羽抬回家去,再叫人去叫郎中來診治。 簫清羽悠悠轉醒時,就見床前守望著淚眸點點的大小姐。 他抬手想去觸摸,還未來得及實施行動,察覺到他意圖的秦蓁就按緊他的手:“不許動,郎中才幫你包扎好。為什么會這樣啊,那傷口面很大,很凌亂,你是遇到了什么。” 利器跟獸爪的傷痕自然不同,他不敢說,利器割傷后還用樹枝加過工。 簫清羽自私的覺得,大小姐的淚眼讓他又憐惜又歡喜。 仗著她此刻滿心的柔意,他得寸進尺的勾唇:“你別哭,有那個力氣,不如親我?!?/br> 他只是調侃不想讓她哭,沒想到下一剎那,一張軟唇就蓋過來,輕柔的蹭吻他的嘴。 男人半點受不得激,立刻想反手緊壓她,但秦蓁纖細的手霸道的將他的手按得死緊,不讓他動。 叩叩—— 纏綿之際,不速之音響起。秦蓁當即脫離開男人身上,擦了擦嘴,走過去開門。 里正躋身進屋,一手提著咯咯叫的大肥母雞,另一只手拎著不知放了什么的竹籃。 “我是來跟清羽道謝的,今天真多虧他了咧?!?/br> 秦蓁道了句:“您太客氣了,”伸手去捉雞爪:“我拿出去處理一下,您和他聊。” 楊興業(yè)拉只小馬扎坐在床邊,窘迫的垂著頭。 他醞釀了半晌,猛一拍大腿:“我算他娘的知道啥叫患難見真情了,出事那會王福他們幾個卯足勁的各跑各的,沒人搭理老子。要不是你,老子今天這條命真就撿不回來了。” 楊興業(yè)深吁一口氣,拍怕床上人的肩:“清羽,以前的事兒是我對不住你,今早還想給你使絆子,是老子活該?!?/br> 視線又轉向那條被紗布纏緊的胳膊,吁嘆:“你放心,藥費都我出,你這手要出事,叔養(yǎng)你一輩子。這段時間好好養(yǎng)傷,有啥不方便的盡管跟我提?!?/br> 簫清羽垂眸聆聽半晌,聽到這開口了:“眼下倒確實有件事,需要里正做主。” 楊興業(yè)豪氣干云的拍胸脯:“說。” “還請里正明天記得帶有關分家的相關族譜和宗族來,幫我跟我大伯一家分開,獨立成戶?!?/br> 要是一般的人家就罷,有讀書人的人家不同,要是拿這個要挾,頑固的宗族總要看幾分讀書人的薄面。而且簫家大房出了名的賴皮,一家人靠簫清羽混吃等死,比狗皮膏藥還難分開。難怪簫清羽要拜托他了。 這個少年娶了媳婦,有了謀劃,長大了。悉數的感慨咽進肚中,楊興業(yè)答應,回去就準備分家事宜,明天過來主持分家。 里正剛走,秦蓁就進來了??匆娨荒槺拇笮〗悖嵡逵饎偟贸训男σ饨┕淘谀樕?。 秦蓁將門關上,坐到床邊,環(huán)臂抱著筆挺威勢的身體,眸若覆冰。 “怎么回事?!?/br> 冷冰冰的一句,令簫清羽打了個哆嗦,不敢隱瞞,將事情低調婉轉的述出。 秦蓁不顧他吃痛,抬起他受傷的手,“就為了求那個人,把自己弄成這樣?!?/br> 簫清羽微咬牙槽,解釋道:“里正看似對我感激涕零,但我知道那不過是一時的,很快,他就會故態(tài)復萌成那個狹隘的里正,不會用盡全力幫我。需一擊即中,讓他答應,不出血不行?!?/br> 秦蓁丟開他的傷胳膊,冷冷道:“你認為自己很聰明,在沾沾自喜嗎。” “秦蓁,我沒有?!?/br> “你為什么不跟我商量,我也許有更好的辦法分家,你這么魯莽,自以為是,叫我太失望了。” “秦蓁!” 簫清羽掀開被子跽坐起來,不顧手臂的痛傷從后面圈抱住她的肩,“我知道你聰明,會想出很多種方法分家,而我,只能用自己的笨方法,去達成你的心愿。對不起?!?/br> 他不能一輩子都靠她,他也想盡自己微薄的力量。 當時一個絕佳機會擺在他眼前,他無論如何都放不了手。 秦蓁緩緩轉過頭,將他手臂放下來,央浼諦視于他:“其他的事情,都無所謂,做錯也沒關系。唯獨有關性命的,沒有商量的余地?!?/br> 大小姐很快想通,除了用刀劃傷自己,跑進林里救人更是危險。簫清羽無話可說,心虛的點頭。 秦蓁依偎進他懷里,抱緊他的腰蹭,眼睫軟軟的耷垂,劫后余生般喟嘆:“沒有了你,我怎么辦。” 心中仿佛雷電躥過,他竟然這么被需要。簫清羽根根手指籠上她纖瘦的肩頭,歪頭與她相依為靠。 大小姐的冷,其實也是一種暖。 第35章 分家首要就是分房屋和田契。他們失去的,要從別處奪回來,大房對分配的吝嗇可想而知。 家中八畝水田,六畝干田,簫弘光揚言只各分一畝給二房,新鮮米給五斗。離秋收還有二三個月,兩個人吃五斗米,顯然不夠,這是明擺的為難,但二老不吭聲,全權交由大兒子來分配。近有燃眉之急,遠有后顧之憂。簫家的田土尚算肥沃,風調雨順的些年一畝地能產十二石糧食,收成差的產六七石,甚至顆粒無收都有。如果二房真是老老實實的種地人,一年二十石糧食勉強只能果腹,存余糧都是空想。 簫清羽念及爺奶以后要跟大房住,也就不說什么了,只要能搬出去,他多的是力氣可以掙錢買更多田土。 簫弘光說完田土分配,還提到耕種問題,他理所應當的口吻道:“剩余些田還是歸你種,可別偏心,不給我們家的撒好肥,否則驗收稻谷有差異,定要拿你們家的來賠?!?/br> 昨晚他跟大小姐就商量到這個問題,猜測大房會這么說,大房勞動力薄弱,只能倚靠別人。不過要是一再忍讓下去,除了不交錢給他們,還算什么分家? 簫清羽微笑說好:“大伯只需按照雇傭佃戶的規(guī)矩,分三成收成給我,倒時我拿兩成去請人來耕種,一成是我自己的,我負責監(jiān)督那些人做好?!?/br> “簫清羽你不要過分,”簫弘光臉紅氣喘起來,憋了一晚上的鬼火傾瀉:“無恥,沒良心的狗東西,昨天說得好聽,分了家也會孝順你爺奶,幫自家人種個地還想收錢,你想錢想瘋了吧?!?/br> 家都分了,管對方再橫他也不懼。簫清羽微聳肩,挑出道:“大伯只分給我這么點田,吃飽都勉強,我肯定要尋別的出路。到時太忙,恐怕實在沒法兼顧你們的田。既然大伯堅持不肯請佃戶,那田是你們自己的,我也沒辦法。” 這是破罐破摔,任那田土爛掉也不打算管了。簫弘光生氣得發(fā)抖,“不用你管。給你分成,老子不如自己去請佃戶?!?/br> 再跟著是清算房產,除了二房住那間年久失修的土胚,其余全都歸大房。簫清羽又說了自己準備蓋房子的打算,搬進新屋后,連那間土胚也退還給他們。大房沒多在意,以為他們只是想在外面隨便蓋一間草棚。 牲口方面,簫弘光以分給二房的地薄為由,兩頭耕牛都沒分給他們。剩余的,分的稀少干凈,豬仔兩只,雞仔五只,鴨兩只,鵝一只,雞蛋十個,種蛋二十個,菜種少許,在他們還未搬出去之前,可以共用后園的菜畦。 農具和廚具零星的分了些,恰好夠兩個人用,多余的一點沒有。 再有兩位老人的贍養(yǎng)方面,還有簫書翎的束脩。 “田土產不了多余的糧食,我就不分了。打獵有時候運氣好,有時是淡季,我沒辦法肯定一個月固定給多少,就按一年算,每年一兩銀子,年初給。書翎的錢我只出每年束脩二兩,文房四寶一套,還有今年他趕考的入場費,其余的吃穿住行不歸我管?!焙嵡逵鹨蛔忠痪湔f道。 農家人一年賣糧食賣作物,平均的能賣十多兩銀子,除去本錢,還有一些苛捐雜稅,有讀書的還要除一大筆錢,來年又要準備的新的菜苗、稻苗、豬仔、雞仔,算下來,一年能余五六兩下來都要靠老天爺開笑臉,給飯吃。 所以簫清羽愿意出三兩,還是在只有兩畝薄田的情況下,算是多的。但大房夫妻就是不甘心,以他們對簫清羽的了解,這孩子靠打獵讓家里這些年富得流油,絕不止能賺到三兩這個數目??煞至思?,這小子硬氣了,種田都不肯聽他們的,遑論真金白銀。 家,就徹底分了。簫振拖著虛軟的步子,帶著重新分配好的田契,外出去里正那公證登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