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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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奇怪,你一向不是都騎馬的么?怎么今天坐車了?” 馮千鈞:“因為我不想弄亂了頭發(fā)。” 陳星:“為什么?” 馮千鈞:“別問了,都是心酸事?!?/br> 車過長康北路,沿著昨夜項述與陳星歸來的大街搖搖晃晃前往。馮千鈞又說:“昨夜究竟是什么人,暗夜襲擊了你們?幾個人?我們所掌握的消息實在有限,當(dāng)事者唯獨你們倆?!?/br> 項述幾乎是貼著陳星的臉,冷淡答道:“不知道,一個人?!?/br> 馮千鈞又問:“巡城軍趕來時,已剩我家車夫尸身,為何不纏斗片刻,等待增援?” 馮千鈞知道以項述這等身份,決計不會動手去殺一個車夫,幾乎可以肯定是兩人在離開松柏居后遇襲了。 “等巡城軍?”項述冷淡地說,“讓他們也一起在街上丟了性命么?” 陳星心道原來是這樣,昨夜突然逃跑,是不想害死巡城的兵士么? 馮千鈞滿臉疑惑,又看陳星,陳星尋思良久,解釋道:“襲擊我們的,是個妖怪。” “又有妖怪?”馮千鈞茫然道,“你怎么走到哪兒,哪兒就有妖怪?” “你以為我想的嗎?”陳星無奈道,“而且這因果也顛倒了吧!” 項述開口說:“傳你進(jìn)宮,為的是另一件事,現(xiàn)在去把地底下,最后一道庫房的門打開?!?/br> 陳星:“?。?!” 陳星今天上午剛朝項述提起過,項述便強硬地朝馮千鈞提出要求,馮千鈞馬上說:“不行!我沒有權(quán)利進(jìn)去,而且我也進(jìn)不去?!?/br> 項述說:“行,那么停車。” 陳星馬上道:“你要做什么?” 陳星只以為項述要單槍匹馬殺進(jìn)去,一劍捅死馮千鎰,再屠了松柏居滿門,沒想到項述卻道:“這么說來,松柏居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br> 馮千鈞:“……” 三人擠在一輛狹小的馬車?yán)?,項述要起身,陳星趕緊挪到他身上,把他壓住,坐在他懷里,打圓場道:“有話好說。” 項述:“馮家已有殺身之禍,尚揚揚得意而不自知,早死晚死皆是死。我不介意順便送你們一家老小上路?!?/br> 馮千鈞:“?。?!” 馮千鈞深吸一口氣,陳星聽得心驚,項述竟就這么直接說出來了!一時馬車內(nèi)肅靜,馮千鈞一句話梗著,遲遲未說出口,最后帶著點沮喪,嘆道:“我不止一次,勸過我大哥?!?/br> 項述:“這與我沒有關(guān)系,開庫房門?!?/br> 馮千鈞語氣生硬地說:“否則呢?” 項述答道:“否則今夜孤王就調(diào)動禁軍,將你馮家驅(qū)逐出長安。我忍你很久了,馮千鈞?!?/br> “別別,”陳星馬上道,“別吵架,咱們一路上,好歹也是一起風(fēng)餐露宿過的朋友,呃……馮大哥,我是真的需要……你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你……對你而言,這把森羅萬象……嗯……” 陳星看了眼馮千鈞的隨身佩刀,隱意不言而喻:一旦世間法力恢復(fù),森羅刀成為法寶,掌握在馮千鈞手里,好歹還能制約兄長馮千鎰,至不濟(jì)也能自保。 馮千鈞自然明白陳星的暗示,尋思不語。 陳星知道項述不是在開玩笑,事實上只要自己朝拓跋焱提出要求,搜查松柏居,似乎也不難達(dá)到,只是不好朝苻堅交代而已。 項述位高權(quán)重,提前告訴馮千鈞一聲,已經(jīng)是給足了面子,若馮家不擔(dān)著別的事,被禁軍搜查,還有說理的地方,眼下理虧就理虧在兄長正在圖謀不軌,只要走錯一步,興許就要死無葬身之地。 馮千鈞只得說道:“大哥斷然不會同意,但行吧,我會另想辦法,就當(dāng)為了這把家傳的森羅刀,希望法力恢復(fù)以后,能說服哥哥,讓他明白我們馮家的職責(zé)?!?/br> 午時,馮千鈞將陳星與項述請進(jìn)了松柏居,出去一趟又回來了,解釋道:“大掌柜每天午飯后,會午睡片刻,趁著這時候,我會去取來庫房鑰匙?!?/br> 項述面色如常,與陳星在松柏居用了午飯,馮千鈞注視項述,笑道:“有意思,你也不怕我在飯菜里下毒?!?/br> 陳星說:“下毒對你來說有什么好處么?” 項述:“我不怕下毒?!?/br> 馮千鈞:“……” 陳星詫異地看項述,心想你還百毒不侵嗎?這體質(zhì)倒是十分奇特。 馮千鈞想了想,又說:“家兄自從嫂子過世以后,便性情大變,這些年里,執(zhí)意要為我嫂子與兩個侄兒報仇……” 項述:“這與我沒有關(guān)系?!?/br> 馮千鈞只得答道:“謀逆大罪乃是十惡之一,諸罪可赦,十惡不赦。我只能勸他,可勸不聽,又有什么辦法?” 項述沉默不答,陳星則心思忐忑,想朝馮千鈞解釋,他對馮家兄弟謀逆這件事,可是守口如瓶,但說多了又顯得欲蓋彌彰。末了,馮千鈞又說:“我只是想不明白,是誰走漏了風(fēng)聲。” 陳星趕緊順著解釋道:“可不是我,我什么都沒說。” 馮千鈞又陷入了思考中,及至過午時分,馮千鈞輕手輕腳地起身,示意自己去拿鑰匙,請兩人稍等。他赤腳過走廊,來到大掌柜房外,不片刻,順利拿到鑰匙。 “只有三把鑰匙?!瘪T千鈞朝陳星出示,陳星坦然接過:“我就進(jìn)去看看,保證不動你們的東西,出來時會讓一切回歸原位。” 馮千鈞又徑自去將庫房護(hù)衛(wèi)支開,項述與陳星在一旁等候,待得無人時,陳星便用鑰匙打開庫房門,自內(nèi)往外,依舊嚴(yán)絲合縫地掩上。 光線一下暗了下來,伸手不見五指的庫房里,陳星手中發(fā)出了溫潤的白光,項述只袖手跟在他身后,拾級而下,依次過銅庫、銀庫,進(jìn)金庫。 項述環(huán)顧四周,陳星解釋道:“這個地方,就是三百年前,漢時驅(qū)魔司總署的遺址,咱們正站在他們的大廳中?!?/br> 項述:“驅(qū)魔司里,是否有過關(guān)于‘魃’復(fù)生的記載?” “我不知道?!标愋谴鸬溃皞髀劗?dāng)年驅(qū)魔司解散之后,不少典籍在人間都隨著歲月而流散了,華山我?guī)煾甘占搅艘恍?,還有更多的已不知所蹤……你到底為什么這么介意魃?” 項述依舊沒有回答,來到最后一道秘門前,鑰匙全用過了,中央只有一個羅盤。 “這叫魯班輪,”陳星想了想,說,“我在師門中學(xué)過,是機關(guān)術(shù)的一種,昨夜馮千鎰帶我進(jìn)來時,以為我對此一竅不通,其實聽聽聲音,就能辨認(rèn)出天干地支互嵌的開鎖訣竅,師門里有不少箱子,都是用這種羅盤……” “少廢話?!表検霭粗愋堑牟弊?,把他按到羅盤前,“開鎖?!?/br> 陳星:“……” 一時室內(nèi)一片寂靜,唯獨羅盤旋轉(zhuǎn)的聲音,陳星回憶昨夜馮千鎰的轉(zhuǎn)動聲,試著對上羅盤上所刻的天干地支方位。 “項述?”陳星問道,他手上的白光,只照亮了羅盤上的一小塊地方。兩人都隱身在黑暗里。 項述:“?” 陳星:“你明明叫述律空,為什么會說自己姓項?而且你為什么叫‘項述’,不叫‘項空’?” “這與你有什么關(guān)系?”項述漠然道。 陳星只覺得項述身上有太多的謎,他為何對“魃”如此在意,雖然隆中山內(nèi)再次相遇時,項述對此的回答只是“多管閑事”,但其后看來,實在不像多管閑事的模樣。就連追查村莊被魃屠殺的理由,也不太說得過去。 一瞬間,陳星停下了動作。 項述:“繼續(xù)?!?/br> 陳星站直身體,想了想,說:“等等,項述,我有一個條件?!?/br> “你敢和我提條件?”項述兩手手指挾著陳星肩膀,陳星頓時就半身酸麻無力,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快放手!聽我解釋!” “我感覺到門后有一股怨氣?!标愋菐缀蹩梢钥隙?,上一次進(jìn)庫房底部所感受到的不是錯覺,確有其事,又道,“我懷疑這地底下有什么封印,雖然目前尚不知道為什么會與馮千鎰牽扯到一起,很可能他也被這怨氣影響……” “少廢話,說重點!”項述又道。 “驅(qū)魔司總署的地下密庫……別動手!聽完!”陳星說,“可能有什么封印在,這種東西靠單打獨斗是解決不了的?!?/br> 項述答道:“可以,聽你的?!?/br> 陳星又說:“雖然我也不太清楚如何對付,但你需要在這段時間里,擔(dān)任我的護(hù)法,最重要的,是守護(hù)我的安全,你必須全心全意、毫無保留地相信我,聽我的話,才能應(yīng)對危險。” 項述嘲諷道:“你不是自詡運氣一向很好么?” 陳星又說:“我就不知道我究竟哪里招惹你了,你到底對我有什么意見?” 項述:“你沒有招惹我,我對你也沒有意見?!?/br> 陳星:“那么我們來心平氣和地談?wù)?,你?dāng)一下我的護(hù)法很難嗎?只要你愿意,心燈的力量遠(yuǎn)遠(yuǎn)不止這個效果,在隆中山的時候你也看見了它的作用。書上說了,驅(qū)魔師與護(hù)法,只有當(dāng)彼此性命交托之時,法術(shù)才能發(fā)揮最強的力量?!?/br> 項述:“你在用這個要挾我?開門!” 陳星:“當(dāng)然沒有!我只是怕里頭有什么難以對付的東西?!?/br> 項述沉默良久,陳星轉(zhuǎn)頭去看他時,項述終于道:“可以?!?/br> “汪!汪!” “哇??!”陳星被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大跳,回身時見馮千鈞抱著一只小土狗:“咦?你怎么來了?” 馮千鈞說:“它聞到我身上有你的氣味,一路便跟著。” 那正是他們抵達(dá)長安時,陳星從路上撿來的,托給馮千鈞養(yǎng)的狗兒,著實有幾天沒見了,小狗只朝著陳星歡快地?fù)u著尾巴。 陳星抱了下它,摸摸它的腦袋,方才差點被嚇得一顆心從嗓子眼里跳出來,問道:“馮大哥,你什么時候來的?” 馮千鈞:“在你要求大單于全心全意、毫無保留地聽你的話的時候?!?/br> 項述明顯早就知道馮千鈞進(jìn)來了,馮千鈞腳步聲雖輕,卻瞞不過項述這等高手,陳星說:“我已經(jīng)解開鎖,這就開門了?!?/br> 陳星深吸一口氣,將羅盤歸位,里頭傳來“咔嚓”一聲,鎖被打開,接著上前推門。 門紋絲不動。 陳星:“……” “一定是關(guān)閉太久了。”陳星側(cè)過身,以肩膀抵在那石門上,用力往里推,說,“里頭卡住了……”他使力時兩腳在地上打滑,朝項述道:“護(hù)法!搭把手?。 ?/br> 項述提著陳星衣領(lǐng),把他拎到一旁,伸出食中二指,勾住羅盤邊上的一個開孔,朝側(cè)一拉,轟隆隆聲響,門朝左側(cè)滑開。 陳星:“哦,原來是道滑門?!?/br> 內(nèi)里出現(xiàn)了一個黑暗的空間。 陳星抬起手,心燈光芒充盈室內(nèi),朝深處照去。 那是一個窄小的黑暗空間,不過柴房見方,心燈的光芒一亮,室內(nèi)頓時一覽無余。那小狗就在門打開時,突然有點畏懼,轉(zhuǎn)身跑了。 陳星發(fā)出一聲喊,快步進(jìn)去,只見小房間左邊架子上擺滿了雜亂的、斷裂的竹簡,右側(cè)則摞著數(shù)十個匣子,中間有一上鎖的鐵柜。 “在地下埋得太久了。”陳星伸手從架子上取下竹簡,眉頭深鎖道。 儲物室內(nèi)僅供三人站立,連轉(zhuǎn)身都會互相碰上,馮千鈞抬頭打量四周,說:“這一定就是當(dāng)年建造庫房時,從地下挖出來的遺物?!?/br> “看得見么?”項述說。 陳星懊悔地遞給項述一根竹簡,三百年的歲月,又被埋在地下許久,遭受流水沖蝕、砂泥覆蓋,再也看不出字來。 “就差一步了,”陳星無可奈何道,“只差這一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