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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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她虛弱至極,無力說話便昏死過去,醒來后,她驚喜的發(fā)現(xiàn)楚凌昭坐在自己身邊。 她按捺住欣喜,啞著嗓子喚了一聲陛下。 她想,他終究還是放不下她的,從今以后,她也會回饋給他同樣分量的愛,做一個賢良淑德的貴妃。 她在心里做好了一切打算,卻在下一刻被他輕松打破。 他神色冷肅的看著她,說她蛇蝎心腸,生了個怪物,他不會讓這個怪物繼位,甚至不會讓他享受皇子該有的一切,他要讓她親眼看著這個怪物一點點長大。 說完話,他把孩子放到她身邊。 孩子才剛出生,很小一只,皮膚粉嫩薄如蟬翼,好像輕輕一戳就會破掉,脆弱極了。 她先看見孩子一只腳生有六指,那景象像針尖扎進(jìn)她眼里,刺得她腦仁生疼,她伸手想摸摸孩子,孩子猛然嚎啕大哭起來。 她被哭聲驚嚇,抬頭卻看見一張黑白對分的臉。 像有人拿著戒尺比量著將孩子的半張臉涂成黑色,她知道這在遠(yuǎn)昭民間被稱作陰陽臉,是妖物是邪祟。 她滿腔的期待和欣喜消失殆盡,生產(chǎn)時承受的那些痛苦也成了一個笑話。 她完全沒有希望了,被她十月懷胎,艱難生下來的孩子毀了! 所以這個孩子為什么要生下來? 這個念頭在蘇挽月死后,盤旋了近二十年,成了瘋狂的不可更改的執(zhí)念。 蘇挽月變得狂躁不安,楹湘指尖一揚(yáng),將蘇挽月身上的符紙撤掉。 楚謙還是無法動彈,他看著蘇挽月,眼底翻涌著煞氣,楹湘將他頭頂?shù)氖执彩栈貋?,梵音消失,蘇挽月抬手露出森森白骨。 “蘇挽月,你憑什么殺我?” 楚謙問,話里帶著血淋淋的委屈和怨恨。 如果他能夠選擇,他不會投胎到蘇挽月腹中,如果他能夠選擇,他會在十月懷胎的時候,讓自己死在她腹中! 明明一切都是她自己做出的選擇,為什么最后要他來承受這些的結(jié)果? 蘇挽月沒有回答楚謙的話,她的手直接穿透了楚謙的左胸。 森白的指尖自后背穿出,被殷紅guntang的血浸染,粘稠的血液一點點滴落。 蘇梨感覺自己的心臟揪疼起來,幾乎無法呼吸,原本靠在她肩上的楚懷安,緊緊攬住她的腰,無聲的給她力量支撐,讓她不要擔(dān)心。 “呵呵,你本來就不該來到這個世上!” 蘇挽月毫無感情的說,五指收攏,用力一拉,將楚謙的心臟生生掏了出來。 那心臟還是鮮活的,在她手上輕輕跳動著。 蘇梨再也忍不住,兩腿失力跌坐在地上。 蘇挽月卻還覺得不夠,手上用力,將楚謙的心臟捏碎,楚謙仰面筆挺的倒下。 他胸腔有個拳頭大小的窟窿,不停地流著血,那里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蘇挽月看著楚謙的尸體,整個人開始狂笑不止,屋里其他人全都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她,笑著笑著,她停了下來,舔了下指尖上的血,像是吃到了再美味不過的東西,閉著眼睛享受那絕美的滋味。 “蘇挽月,謙兒從來都不欠你什么!” 蘇梨低聲說,蘇挽月猛地睜開眼睛,伸手就要去抓蘇梨的脖子,卻被一道無形的屏障彈飛,跌到楹湘腳邊。 她想要攻擊蘇梨的那只手,指骨漸漸變成黑色。 蘇挽月不滿,翻出眼白瞪著楹湘:“這個賤人還沒死,我的怨念不滅,讓我殺了她,讓我殺了她!” “你的怨念皆生自妄念,你的魂靈不死,不管殺多少人,怨念都不會滅亡?!?/br> 所以很多厲鬼在自以為是的報仇以后,會入魔道,成為沒有理智,只想殺人飲血的魔頭。 “那你剛剛為什么讓我殺了那個孽障?”蘇挽月狐疑的問。 楹湘抬手將手串拋出,手串在蘇挽月頭頂旋轉(zhuǎn),發(fā)出平和的梵音。 柔和的金光傾灑而下,將蘇挽月完全包裹,她指尖沾染的血變成細(xì)小的血絲蔓延至四肢八骸,手臂漸漸生出血rou包裹住白骨,身上的那些傷痕也漸漸消失,蓬亂的秀發(fā)變得黑亮,松松挽在一起,她身上的衣服也變成了海棠色的漂亮衣裙。 她的容貌恢復(fù),變成了十六七的少女模樣,未曾進(jìn)宮做貴妃,還是當(dāng)年的尚書府嫡女。 蘇挽月原地轉(zhuǎn)了一圈,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裝束,一臉不解:“這又是在玩什么花樣?” “你在這世間留下的唯一羈絆是你的孩子,現(xiàn)在你親手了結(jié)了他,便再無理由待在這世間,去吧……” 楹湘說著揮手,蘇挽月往門口飄去,靈魂變單薄飄忽,心頭涌上惱怒:“胡說八道!我待不待在這里和那個孽障有什么關(guān)系??” “血緣至親,若沒有你便沒有他,若沒有他,你的魂靈早該煙消云散!” 即便她一直想讓他死,即便他從來不知道她的存在,卻因為血脈牽連,未曾有一刻斷絕關(guān)系,但就在剛剛,那聯(lián)系被她親手?jǐn)嗔恕?/br> 蘇挽月看著躺在地上的楚謙,他整個身子已經(jīng)被血完全浸泡。 他臉上沒了陰陽臉的痕跡,變成了正常人,俊美極了,像極了楚凌昭年少時的樣子。 他的命是她給的,他沒有叫過她一聲娘親,現(xiàn)在,他又把命還給了她。 好啊,真是太好了啊! “死得好!這孽障死得活該!” 蘇挽月放肆的大笑,靈魂終于完全消失。 在她完全消失的那一刻,楹湘手里多了一粒豌豆大小的血紅小珠,珠子圓潤,泛著瑩光。 厲鬼沒有實體,甚至連很多感情都是缺失的,但若是在死的那一刻被什么喚醒了感情,會落下一滴血淚。 人類的感情太復(fù)雜了,楹湘不知道蘇挽月最后那一刻想到了什么,這滴血淚來得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蘇挽月消失不見,蘇梨等了一刻鐘,見楚謙還躺在地上沒有動靜,心懸了起來:“這位姑娘,謙兒他……” “死了。” 楹湘毫不猶豫的回答,蘇梨腦子轟的一聲,完全無法轉(zhuǎn)動。 她以為這是楹湘為了化解蘇挽月的怨氣故意營造的假象,以為這一切都是假的,怎么會變成這樣? 她剛剛親眼看著楚謙被蘇挽月挖了心卻沒有上前阻止,她竟然無動于衷! 蘇梨心痛難忍,幾乎要昏厥過去,又聽楹湘道:“他若是不死一次,怎么能錘煉出真正的自己?” “仙姑的意思是謙兒還能活過來?” 蘇喚月?lián)屜葐?,她做了怨靈許多年,對這類事的感知自是比蘇梨要敏銳許多。 楹湘一臉平靜的挑眉:“這是自然,我這個當(dāng)師父的都沒死,徒弟若是先死了像什么話?” 蘇梨的情緒跌落谷底以后被楹湘一句話又拉了回來,大悲大喜之后,腦袋空蕩蕩的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 楹湘看向安若裳:“人各有命,我不能改命,你若還有所求,可為你自己求一下,畢竟像你這樣在人世逗留多年卻沒有變成怨靈的很是少見?!?/br> 做鬼以后,神智是會漸漸模糊的,安若裳這么多年還能保持本心,實在太難得。 “我沒什么要求的,只請仙姑讓宸兒不要記得今晚發(fā)生的事?!?/br> 她離世時,楚宸還沒學(xué)會說話,不曾喚過她一聲娘親,她又不是以自己的面目陪在他身邊,只這一點,終是遺憾。 楹湘本以為她會想跟楚宸說上兩句話,沒想到她竟然提了這個要求。 今日發(fā)生的事完全超出了楚宸的認(rèn)知,他還沒消化掉自己的生母另有其人這個事實,聽見安若裳這句話一時愣住,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直接呆在那里。 安若裳跪在地上,身形也變得薄淺:“愿我兒永存赤子之心。” “母后!” 眼看安若裳要像蘇挽月那樣消散不見,楚宸脫口而出喊了一聲。 安若裳的身子晃了晃,最終還是消散不見。 她只是想默默地看著他平安長大,并不想打亂他現(xiàn)在的生活,本來她自己也是打算在他及冠禮之后就去投胎的,沒想到終究還是妄想了。 這樣也好,反正遲早都是要走的…… 安若裳離開后,只剩下蘇喚月一個,她也沒什么執(zhí)念,甚至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為什么還留在世間無法輪回投胎。 “我也沒什么想求的?!?/br> 蘇喚月說,楹湘將她腰上的紅線看得分明,抬手晃了晃,將蘇喚月收進(jìn)自己的手串里。 蘇梨不知她這是什么意思,連忙開口:“我二姐不會害人的,請仙姑莫要傷她!” “我自有分寸?!?/br> 楹湘淡淡的說,變戲法一樣拿出剛剛的笛子,送到唇邊吹奏曲調(diào)。 這調(diào)子比一開始的更加舒緩悠揚(yáng),在場的人開始變得昏昏沉沉,片刻后,所有人都軟軟的倒在地上。 楹湘站在屋里,用笛子對著楚宸和太醫(yī)院的眾人輕輕點了一下,許多個淺白色的光球飛出,沒入楹湘指尖。 取走今晚的記憶,楹湘揮手把楚宸送到床上,又把楚凌昭和安若裳送回各自的寢殿,然后帶著楚懷安、蘇梨和楚悅安一起回了侯府。 第二日,蘇梨在楚懷安懷里醒來,入目的是頭頂熟悉的床帳。 蘇梨先是一愣,隨即推開楚懷安坐起來。 謙兒! 蘇梨越過楚懷安要下床往外沖,房門先被楚悅安推開。 “娘,你快替我做主,哥哥從外面帶了個小妖精回來!” 悅兒什么時候回來的? 蘇梨有點懵,被楚悅安催促著穿好衣服拉到楚謙的院子。 院子里,楹湘一身青衣仙氣飄飄的坐著,正翹著腿姿態(tài)悠然的曬太陽。 她還在這里,說明昨晚發(fā)生的事并不是夢! “娘,你看她像什么話,沒名沒份的,竟然這么大搖大擺的睡在哥哥房中!” 楚悅安抓緊時間告狀,蘇梨穩(wěn)了穩(wěn)心神,低聲呵斥:“悅兒,不許無禮,她是謙兒的師父!” “師父?什么師父?” 楚悅安瞪大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這女子生得這么漂亮,頂多才二十歲吧,明明和兄長一樣大,怎么會是兄長的師父? 楹湘似有讀心術(shù),溫聲開口:“小姑娘,我雖然看著不顯老,但少說也有將近一千歲了,當(dāng)你兄長師父還是完全夠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