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jié)
宋羨魚沒應(yīng)。 男人走了沒幾分鐘,洪姨過來,手里還那這份今天的報紙。 “小魚你看,這上面說的是不是小淵的公司?”早上離家無意瞧見桌上的報紙,她不懂英文,瞧著那幾個蝌蚪像季臨淵公司的名字。 宋羨魚接過報紙。 bgn基金會和vinci集團再次成功占據(jù)頭版頭條。 《堪比宮斗的商戰(zhàn),vinci集團董事魏恒為奪權(quán)害死無辜女孩,bgn比竇娥還冤!》 內(nèi)容大致是魏恒為了爭奪集團權(quán)力,收買落水死亡的智障女孩的兄長將事情賴到福利學(xué)校頭上,上門索賠將事情鬧大,并收買一個叫‘落魄書生’的大v微博號虛假舉報,為的是搞壞bgn發(fā)起人的形象,從而將其拉下神壇。 報道中還提到死者的哥哥已經(jīng)錄視頻發(fā)到網(wǎng)上,承認(rèn)meimei是意外落水,也承認(rèn)自己是受了魏恒的指使才會到福利學(xué)校去鬧。 ‘落魄書生’也重新發(fā)了篇微博,指明自己之前舉報的內(nèi)容皆屬杜撰,是受了魏恒的指使,還貼出了魏恒收買他的打款記錄。 同時,民政局社會辦也發(fā)公文表明,bgn不存在違規(guī)行為;bgn的官方微博緊跟著曬出十年來所有善款的收入和支出明細(xì)。 vinci集團的官方微博也于清晨六點發(fā)微博貼出兩份律師函,聲明會依法追究死者兄長和網(wǎng)友‘落魄書生’的法律責(zé)任。 同時聲明將對罪魁禍?zhǔn)讎?yán)懲不貸,給廣大股民和社會一個交代。 事情一夕之間翻轉(zhuǎn),昨天還是道德和法律案件,矛頭直指vinci集團和bgn基金會,今天就變成一場爭權(quán)奪利的陰險詭計,所有的風(fēng)霜都朝著魏恒一人吹去。 宋羨魚一條條翻著網(wǎng)友對魏恒的咒罵,忽然明白那個男人為什么那般安之若素了。 如果報道中說的是真的,那魏恒就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如果報道所言非實…… “這是污蔑!”vinci集團會議室,魏恒氣得臉紅脖子粗,“我是不想基金會繼續(xù)運作下去,但這些事我沒做過,你們別想給我頭上扣屎盆子!” “不管是不是你做的,這件事影響實在惡劣,從爆出c市福利學(xué)校和收容所被撤銷,集團股市一路走低,就算后兩件事不是你做的,但解散福利機構(gòu)確實是你所為,說到底你要為此負(fù)全責(zé)!”一董事說。 有人附和:“魏董,你這事做得確實不地道,股民都在網(wǎng)上要求集團對你嚴(yán)懲,看來不給你處分是難平眾怒了。” 魏恒五十多歲的人,也算德高望重,真要受處分,這老臉以后往哪兒擱? 他看向范董,兩人一向穿一條褲子。 范董卻避開他的目光,低頭不發(fā)一言。 魏董氣得夠嗆。 “魏董,你授意他人誹謗基金會,給集團造成了很大的負(fù)面影響,沒有追究你的法律責(zé)任,已經(jīng)是看在你為集團兢兢業(yè)業(yè)幾十年的份上,眼看您也到退休的年紀(jì),不如早幾年回去享清福?!?/br> 這番話是季臨淵說的。 這是要把魏恒驅(qū)逐出董事會。 話一出,氣氛變得劍拔弩張,十幾雙眼睛齊刷刷落向魏恒。 董事長季昌歷自始至終沒有一句話,顯然是默認(rèn)了季臨淵的話。 良久,魏恒忽然笑起來。 “我算是明白了,這一切都是你搞出來的!”他指著季臨淵,“什么收買死者哥哥鬧事,什么收買大v舉報,都是你在給我下套!想趕我走,門都沒有,空口無憑,別以為光憑兩張嘴就能把我趕出董事會!” 撂下這話魏恒摔門而去。 二十分鐘后。 季臨淵走進(jìn)魏恒辦公室,慢條斯理在沙發(fā)里坐下。 魏恒辦公桌邊散落一地東西,桌子上倒是干干凈凈。 “我還真是小看你了,傷敵一千先自損八百,這么陰毒的招兒你都干得出來。”魏恒現(xiàn)在怒極反笑。 季臨淵倒沒否認(rèn),他收到死者哥哥鬧事的消息比媒體更早,沒有插手阻攔媒體報道,不過是想順?biāo)浦邸?/br> 網(wǎng)上那篇舉報微博,也是海龍找人發(fā)的。 先把社會關(guān)注吸引過來,再推出魏恒,就像把弓繃緊了再放手射箭,箭的穿透力才能發(fā)揮得更大。 事情不管是不是魏恒所為,只要社會輿論說是,那就是他。 “魏董,您歲數(shù)大了,該回去含飴弄孫,頤養(yǎng)天年,我記得您去年十二月剛添了小孫子,再過一個月便滿一周歲,這就當(dāng)是我送給孩子的周歲禮,有您陪伴,孩子定能健康平安。” 魏恒臉色猛地一變,老臉煞白。 季臨淵起身,左手慢慢放進(jìn)褲兜,聲音低沉冷酷:“該怎么做,魏董明白?!?/br> 第二天。 vinci集團官方微博發(fā)布一則消息,董事魏恒對自己損人不利己的行為深感慚愧,主動提出離職。 集團感念其為集團貢獻(xiàn)了幾十年,不追究其法律責(zé)任。 事情很快平息下去,網(wǎng)友們又被新的事物吸引。 vinci集團董事會成員被季臨淵處事的強勢和魄力震懾住,變得格外齊心協(xié)力,季臨淵提案將每年用作慈善的資金由百分之一的年收益調(diào)整為百分之二,不管心里是否支持,最起碼明面上沒人提出異議。 季昌歷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事情報道出來,媒體與社會又是一番歌頌。 接著,季臨淵提出作廢十多年前簽訂的不得結(jié)婚生子的協(xié)議,投票表決時一致通過。 …… 此時,宋羨魚已經(jīng)出院,離總決賽還有一周。 看著報紙上有關(guān)vinci集團和bgn基金會的報道,其中不乏溢美之詞,宋羨魚勾了勾唇。 晚上季臨淵回家吃飯。 從住院開始,不管多忙、多晚,他都回家吃晚飯,有時候宋羨魚吃過了,他就吃點她剩的。 換了鞋進(jìn)客廳,一眼看見宋羨魚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女孩穿著雪紡連衣裙,懶懶地歪在沙發(fā)一隅,微卷的秀發(fā)瀑布般掛在沙發(fā)背,正百無聊賴地?fù)Q著臺。 季臨淵走過去,食指勾起一縷頭發(fā),手感冰涼細(xì)滑,“怎么還沒吃?” 已經(jīng)七點多,如果她吃過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洗完澡換了睡衣。 “等你一塊?!迸⒁琅f像以前一樣愛笑,眼眉彎彎,梨渦深深,感覺卻不一樣了。 少了些親近,多了幾分疏離。 宋羨魚站起身時頭發(fā)正好從男人指間滑過,季臨淵下意識抓了一把,卻沒抓住。 空掉的手改去牽女孩柔荑。 宋羨魚抬手刮了下耳邊的頭發(fā),另一手拿遙控器關(guān)了電視,微笑:“有點餓了,去吃飯吧?!?/br> 今天很晚了,抱歉抱歉,就一更哈,某瑤今天卡文了…… 第119章 好聚好散(一更) 宋羨魚抬手刮了下耳邊的頭發(fā),另一手拿遙控器關(guān)了電視,微笑:“有點餓了,去吃飯吧。” 說完,女孩彎腰將遙控器放在茶幾上。 腰部顯出纖細(xì)的曲線,鵝黃色裙擺滑過大腿的嬌嫩肌膚,畫面旖旎。 宋羨魚直起腰正要轉(zhuǎn)身,小臂被溫暖有力的手握住,下一瞬,被拉著跌進(jìn)僵硬又不失彈性的懷抱。 頭頂響起男人磁性的嗓音:“有心事?” 宋羨魚掙扎,“沒有?!?/br> 季臨淵拉著她的兩手圈在自己腰上,兩人身軀頓時親密無間。 “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說,以后日子很長,總不能什么都悶在心里?!?/br> 男人的力氣很大,宋羨魚掙不開,鼻間有他身上的成熟味道,夾著淡淡的煙味,心跳加快中,她抬頭望他:“那你呢?又告訴我多少事情?” 跟著話鋒一轉(zhuǎn),“不過也沒什么要緊,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br> “能先吃飯嗎?等你這么久,真的很餓?!?/br> 季臨淵俯視女孩清麗如畫的小臉,那雙眼睛不再是一眼望得到底的清澈如水。 許久,他放開手。 宋羨魚立刻從他懷抱出來,繞過季臨淵去了廚房。 私廚做好飯就走了,洪姨回了家,季臨淵跟過去,女孩站在鍋灶前,可能是想端盤子被燙著了,正兩手揪著耳朵。 季臨淵上前,抬起她的手看了看,她的手長得漂亮,纖細(xì)修長,好似削蔥根,白皙瑩潤的指腹泛著淡淡的紅,男人輕輕撫了兩下,聲線磁性迷人:“疼嗎?” 宋羨魚心跳如雷,搖著頭縮回手,“不疼。” 季臨淵親昵地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去餐廳坐著,我來端?!?/br> 宋羨魚沒勉強,徑自走去餐桌邊坐著,靜靜瞅著端著guntang盤子卻面不改色的男人,忽然覺得畫面好似尋常的夫妻生活。 壓下心頭泛起的漣漪,她起身盛了碗排骨湯放在對面桌。 總共五菜一湯,季臨淵把最后一盤白斬雞放在桌上,視線投在那碗湯上,眼神越發(fā)溫和。 拿碗給女孩也盛了一碗。 宋羨魚笑:“謝謝?!?/br> 季臨淵溫潤開腔:“以后日子還長,總這么說謝謝,不嫌累?” 說話時,一塊雞腿rou落進(jìn)她碗里。 宋羨魚看著季臨淵收回去的筷子,他說了兩次以后日子還長,像在暗示著什么,宋羨魚不愿深想。 “明天回宋家拿戶口本,領(lǐng)完結(jié)婚證,順道將戶口遷過來?!?/br> 安靜沒一會,季臨淵忽然說話,宋羨魚一筷子快要送到嘴的米飯頓了頓,很快恢復(fù)正常,把飯塞進(jìn)嘴里后抬頭看向?qū)γ娴娜恕?/br> 季臨淵也正看著她,深刻的眉眼專注溫柔,帶著淡淡的寵溺。 “今天在書上看到一個故事,覺得特別有意思,講給你聽吧。”宋羨魚不等季臨淵回答,便講了起來,語氣平淡,聲音輕柔,聽得出來興意盎然,好像真的只是講一個有趣的故事。 “從前有條魚,住在一條小河里面,河里食物匱乏,魚經(jīng)常餓肚子,有一天,河邊的樹上來了只鳥,那鳥見魚餓得可憐,就把自己捉到的蟲子分給魚,魚一開始以為鳥是想誘它出水面然后吃掉它,有些害怕,后來漸漸發(fā)現(xiàn)鳥沒有惡意,它就開始吃鳥喂的蟲子?!?/br> 宋羨魚低頭看著光滑干凈的桌面,“慢慢地,魚喜歡上了鳥,想跟鳥一起生活,魚身邊的朋友告訴它,魚和鳥一個地下一個天上,不能在一起,魚不信,憑著一腔孤勇向鳥告白,卻被鳥拒絕了,魚不甘心,總覺得鳥愿意把蟲子分給它肯定喜歡它,它想盡辦法纏著鳥,最后終于如愿走進(jìn)鳥的生活?!?/br> 季臨淵目光變得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