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節(jié)
后來找到付家那位遠(yuǎn)房親戚,那親戚說也是別人給錢叫他那么做的,至于那人的名字長相,親戚一概不知,最后蘇玉琢拿到手的是一張警方根據(jù)付家親戚口述畫的一幅人像。 穿黑衣戴墨鏡和兜帽,手上戴了手套,所有的人物特征都被遮掩了,甚至從腿身比例看,他連身高都可能做了偽裝。 “這個人不簡單?!鞭k案的警官說:“一看就善于偽裝,反偵察能力不容小覷?!?/br> 蘇玉琢忽然想起負(fù)責(zé)jiejie案子的那位刑偵隊長,也說過殺害jiejie的兇手,反偵查手段厲害。 她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 “能找到他嗎?”蘇玉琢問。 警官說:“勸你們別抱太大希望,這類人,一看就是受過訓(xùn)練,專門干這種不見人的勾當(dāng),比泥鰍還滑,要想抓,可不容易啊?!?/br> 第341章 除了你jiejie跟父親,你心里還有別的 蘇父在醫(yī)院里住了一個星期。 付家及遠(yuǎn)方親戚來醫(yī)院痛哭流涕地認(rèn)錯,說不知道幾盒煙花會釀成這么大的禍?zhǔn)?,如果知道給一定不會放那些煙花云云,蘇父心軟,又憐惜鄰家上有老下有小不容易,本想算了,蘇玉琢沒同意,最后付家和那親戚一人拿出五萬來賠償蘇家損失。 蘇父出院后,蘇玉琢想把人接去京城同住,可無論如何勸,蘇父就是不同意。 “你姐跟你媽都在這,我怎么能走?”蘇父說:“你們別擔(dān)心我,以后我注意點就是了,再說我一個半截身入土的老頭子,還能被一場意外給嚇唬住了?” “您就不怕我擔(dān)驚受怕?不怕我知道您出事了著急難過?”蘇玉琢心里急,見父親如何都說不通,嘴里說出來的話又沖又傷人:“你就想著媽跟jiejie,怎么不為我想想,您要有個萬一,是不是想讓我在您墳前自殺謝罪?” “你這孩子,說的什么話?”蘇父被蘇玉琢兇得莫名其妙。 蘇玉琢怕蘇父擔(dān)心自己,沒把警方調(diào)查的結(jié)果跟他實說,只說與消防那邊給的答案一樣,是一場意外。 “我……”蘇玉琢還想說,手臂被蕭硯拉了一下。 “旁邊有家超市,你去給爸買些水果過來。”蕭硯道:“我跟爸聊一會兒。” 因為家里燒得干凈,沒地方住,蘇玉琢和蕭硯暫時帶蘇父住在鎮(zhèn)上的酒店里。 蘇玉琢默了默,拿上包走出房間,反手帶上門。 這兩年經(jīng)濟飛速發(fā)展,連云城這樣的小地方也有車道擁堵的時候,雖不像京城那樣遍地豪車名車,卻也是一派欣欣向榮之景。 她去超市生活用品去逛了逛,買了些抽紙,然后去蔬果區(qū)挑了些新鮮的水果,回酒店,已經(jīng)是一個小時后。 也不知道蕭硯跟父親說了什么,父親最終同意跟他們一道去京城。 蘇玉琢詫異地看了眼蕭硯。 后者手里端著杯茶,氣定神閑地抿了一口。 “我剛才說話不好聽,爸您別生氣……”蘇玉琢為自己先前的言語道歉。 蘇父眼神慈祥,“傻孩子,是我連累你了?!?/br> …… 三人定好兩天后坐飛機回去,當(dāng)晚七點多,鄭進(jìn)帶著幾個公司的人到了云城,蕭氏在這邊有投資,蕭硯順便辦了點正事。 十點多的時候,蕭硯才跟鄭進(jìn)一行人談完事回酒店房間,蘇玉琢坐在床上,手里拿著警方給的人像圖。 手機里,有京城那位刑偵隊長發(fā)來的一張監(jiān)控畫面。 監(jiān)控畫面里的人,也是全副武裝,沒給鏡頭留下正臉和任何外形特征,也正是因為這點,讓蘇玉琢越發(fā)堅信傷害父親的人,和殺害jiejie的兇手是同一個人。 這是不是說明,羅剪秋與這個人關(guān)系頗深? 最起碼可以確定一點,羅剪秋那些骯臟事,都是這個人在做。 蕭硯推門進(jìn)來,瞅見柔和燈光下蘇玉琢恬靜的樣子,又瞧見她手里的人像,走過來抽走,“怎么還看這個?” “記住他的樣子,或許下次能在人群里認(rèn)出來。”蘇玉琢漫不經(jīng)心應(yīng)著,端起床頭柜上的水杯喝了口水,看著蕭硯解袖扣的樣子,“找到他,jiejie的案子就能結(jié)了?!?/br> “之后呢?”蕭硯把取下來的一對袖扣隨手?jǐn)R在圓茶幾上,锃亮的金屬在燈光下少說了一下,又扯掉領(lǐng)帶往椅背上一掛。 “之后?”蘇玉琢故作輕松,“自然是平平淡淡一日復(fù)一日地過了?!?/br> “和誰?”蕭硯追問了一句。 蘇玉琢卻說:“你喝酒了?說話一股酒氣?!?/br> 云城這小地方,幾家連鎖的快捷酒店已經(jīng)是比較不錯的住宿條件,評得上星級的酒店是一家沒有。 這間客房據(jù)服務(wù)員說已經(jīng)是酒店最大的房間了,卻仍顯逼仄。 尤其在蕭硯強大氣場的襯托下,更讓人有種委屈了他的感覺。 蘇玉琢的避而不答,蕭硯看了她一眼,平淡道:“味道很重?我去洗一下?!?/br> 衛(wèi)生間是磨砂玻璃的,就在床的旁邊,甚至中間的位置還有一長條透明玻璃,男人洗澡的畫面隱約可見,蘇玉琢有意回避,但那聲音卻止不住往她耳朵里鉆。 氣氛莫名尷尬。 “毛巾遞給我。”不知過去多久,衛(wèi)生間傳出蕭硯的聲音。 住這種酒店,公用的毛巾肯定消毒不過關(guān),蘇玉琢心里介意,買了兩條干凈毛巾,用過后掛在空調(diào)下的架子上,蕭硯剛才忘了拿。 蘇玉琢取下藍(lán)色那條,背著身子送進(jìn)衛(wèi)生間門里。 里面的人沒拿毛巾,反而握住她的手腕,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整個人被一道蠻力拖進(jìn)去,下一瞬直接撞進(jìn)赤裸帶水的懷抱,剛洗完澡的男人肌膚,又熱又濕。 蕭硯抬腳把門踢上,兩手握著蘇玉琢肩膀往后一送,將人抵在衛(wèi)生間玻璃門上。 他看著她,卻沒有下一步動作。 毛巾已經(jīng)掉在地上,被蕭硯踩在腳底,蘇玉琢回視,氣氛曖昧guntang,心跳越來越響。 良久,蕭硯問她:“在你心里,除了jiejie跟父親,還有別的?” 蘇玉琢懂他的意思。 卻給不出承諾,也說不出傷人的話。 沉默不知多久,蕭硯俯身,嘴唇用力碾壓在她紅潤的唇瓣上。 蕭硯是有些生氣的。 在他一下一下撞得她死去活來時,她這樣想。 她咬著唇,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快捷酒店的隔音令人堪憂,因為隔壁的房間,正傳出女人銷魂的叫聲和床頭撞擊墻壁的聲響,后來隔壁已經(jīng)沒了聲,這邊還沒結(jié)束。 隔天,蘇玉琢醒得很晚,蕭硯已經(jīng)不在酒店,父親房間正有醫(yī)院來的護士給他清洗傷口和擦藥。 “這點傷我自己就能處理,阿硯非叫護士來回跑,花錢又麻煩人。”護士走后,蘇父一面慢慢穿衣服一面說。 蘇玉琢在旁邊幫他,“要不是您非要出院,就不用麻煩護士來回跑了?!?/br> “我也是想省點,誰知道壓根省不下來?!碧K父欣慰,“看阿硯對我,就知道他對你不差?!?/br> “是不錯?!碧K玉琢笑了笑。 “文建已經(jīng)幫我給村里遞了建房申請,等我去京城養(yǎng)好傷,審批估計也下來了,到時候我就回來,把房子重新弄一弄,京城雖好,我還是想住家里?!?/br> 蘇玉琢:“蕭硯就是這么跟你說,你才同意到京城去的?” “也不全是?!碧K父看著蘇玉琢,忽然嘆了口氣,“他說你jiejie的死,給你造成很大影響,常常做惡夢,我要是再有點什么,他怕你受不住,懇求我與你們一道回去……” 蘇玉琢:“……” “你不必過于緊張,人總有那么一天,遲早罷了。”蘇父說:“你母親在時,我日夜提心吊膽,生怕她哪天就沒了,有時候光想想,都痛苦得眼淚流一枕頭,她剛走那段時間,我確實痛不欲生,但時間一長,我也看開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活這一世已經(jīng)是天大的幸運?!?/br> 蘇玉琢的心思卻已經(jīng)飛到窗子外面去。 下雪了,不知道蕭硯穿得夠不夠保暖。 云城地域偏南,沒有京城那么寒冷,下的雪也沒有京城那么大,到了晚上,地上還只有薄薄一層。 所以這場雪,并沒有影響一行人的行程。 元宵節(jié)那天一早,天剛亮,一行三輛車一路向西,上了高架,駛離云城。 到京城,已經(jīng)夜里八點多。 蘇玉琢將蘇父安排在他前兩次來住過的房間,休息一晚后,她接到江南的電話,叫她去一趟老宅。 電話里,江南什么都沒說。 在云城這十來天里,這邊沒有一個人給她打電話質(zhì)問她傷了羅剪秋的事,如果不是宋羨魚在電話里告訴她,京城已經(jīng)傳遍了她行兇傷人的事,蘇玉琢幾乎要以前那晚的一切只是場夢。 羅剪秋被羅家接回去住了,等著蕭家這邊給個交代,否則要告蘇玉琢故意傷人。 “你去羅家給剪秋陪個罪,把她請回來吧?!苯险f:“事情已經(jīng)滿城皆知,再鬧下去,誰都沒臉?!?/br> “你也為阿硯想想,他統(tǒng)管集團,你卻出手傷人,險些害人性命,你叫公司里的人怎么看他?” 蘇玉琢看著江南,“您跟蕭硯通了電話,想必也知道我和他這些天在什么地方,處理了什么事。” 江南面上有些不悅。 大兒媳婦和三兒媳婦的矛盾,追究起來都是蘇粉雕惹的禍。 “你想說你老家房子著火,你父親受傷,是剪秋做的?”江南語氣不滿,“如果真是她做的,你把證據(jù)交給警方,叫警方來處理,我們家沒人說一個不字,可是你有嗎?” 蘇玉琢嘴角抿緊。 “無憑無據(jù)的事,你就動手傷人?實在是不像話,你可知道醫(yī)生說,你割得再偏一點,割到剪秋大動脈,醫(yī)生就是坐飛機去,都來不及救她,后果如何,你有想過?” 江南的話,聽在蘇玉琢耳朵里,多少有包庇的嫌疑。 蘇玉琢緊緊盯著江南的眼睛,一字一句:“我jiejie的死和羅剪秋有關(guān),您知道嗎?” 江南瞳孔猛地緊縮一下。 “這種事,可不能胡說!”她聲色俱厲:“你jiejie是被人殺害,可她那個職業(yè),最容易招惹禍?zhǔn)?,你不能僅憑她和阿承剪秋有過糾葛,就說和剪秋有關(guān)系?!?/br> 蘇玉琢沒有再說什么。 越是這種高門大戶,越愛惜門面和皮毛,也越善于粉飾太平,出現(xiàn)問題,他們只會不折手段將其掩蓋,維持面上的相安無事。 羅剪秋的所作所為,不見得這個家里就蕭硯一人知道。 只是沒人愿意去揭開自己家的遮羞布罷了。 大義滅親的前提,是事情已經(jīng)兜不住了,再包庇就要受牽連,只能狠心剜掉腐爛的那一塊,以保整個家族昌盛下去。 “要我去跟殺人兇手道歉,我做不到?!碧K玉琢進(jìn)蕭家至今,第一次跟江南頂嘴,她說:“麻煩媽見到她的時候,跟她說一聲,人在做天在看,讓她小心一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