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節(jié)
他將禮盒放進(jìn)后備箱,若無其事看向蘇玉琢:“上車。” 仿佛先前在超市里調(diào)戲蘇玉琢的人不是他。 蘇玉琢越來越發(fā)現(xiàn),這人有無賴的潛質(zhì)。 車子再次啟動。 宋羨魚胳膊肘撐著前面的座位靠背,背部繃出優(yōu)美的弧度,她問蕭硯:“表哥這次休多久的假?” “看情況?!笔挸幓氐貌幻鞔_。 宋羨魚秒懂,“你的意思是,事情辦得順利,就早點回去上班,事情要是辦不順利,就在蘇蘇家多待些日子,直到事情辦妥,對吧?” 蕭硯:“可以這么說?!?/br> 宋羨魚:“那要是一直辦不妥呢?就一直住在蘇蘇家嗎?” 蕭硯:“有這個打算?!?/br> 宋羨魚:“那祝你一切順利,早點辦完事,早點回京城,我們也好早點吃到你的喜酒?!?/br> 蕭硯:“借你吉言?!?/br> 兩人一唱一和。 蘇玉琢開口:“能不能好好開車?” 宋羨魚笑:“三哥,蘇蘇關(guān)心你呢?!?/br> 蕭硯煞有介事:“嗯,知道了?!?/br> 蘇玉琢:“……” 損友。 …… 到機(jī)場,還不到十一點。 蘇玉琢帶宋羨魚去附近的飯館吃午飯,飯館不大,好在還算干凈整潔,三人挑了個靠近空調(diào)的位置,點了幾個家常菜。 等菜的間隙,蕭硯接到一通京城打來的電話。 說是休假,公司里一些重要的事,還是需要他的意見和決策。 飯店門楣不高,蕭硯的頭發(fā)快要觸碰到門框,他氣勢強(qiáng)大,越發(fā)顯得飯店逼仄狹小。 宋羨魚向服務(wù)員要了壺?zé)崴?,先給蕭硯和蘇玉琢一人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一面說:“我跟你講的那些,你好好想想,表哥在車上說的那些我看不是開玩笑的,他管著整個集團(tuán),每天等他處理的事不知道有多少,總不能真讓他一直陪你待在這。” 十一點半,宋羨魚取票、檢票、過安檢,最后與蘇玉琢揮了揮手,消失在甬道的盡頭。 蘇玉琢正要收回視線,手腕忽地被握住,肌膚表層傳來干燥溫?zé)岬挠|感。 她下意識掙扎,然而握住她手腕的力道卻越發(fā)收緊。 航站樓里人不多,也不算少,蘇玉琢轉(zhuǎn)身看向蕭硯,臉上沒有一點表情:“我到底應(yīng)該做什么、說什么,你才肯放過我?” 蕭硯凝視她,沒開腔,手上力道不減。 蘇玉琢另一手去掰蕭硯的手指,又被蕭硯一把握住。 他將蘇玉琢兩手帶到自己腰后,女孩踉蹌著跌進(jìn)他懷里。 “這些天,你就一點不想我?” 男人的聲音低沉繾綣。 在云城這樣的小城,風(fēng)氣不如大都市那樣開放,兩人曖昧的舉止立即吸引了眾人視線。 蘇玉琢肢體抗拒著,“不想。” 頓了頓,她似乎覺得剛才兩個字說服力不夠,補(bǔ)充一句:“一點都不想?!?/br> “但我想你?!笔挸幍椭^,手臂猛地收緊上提,蘇玉琢的身體跟著往上走了一下,嘴唇差點碰到蕭硯的,心臟亂跳間,聽見蕭硯又說:“如果你喜歡家鄉(xiāng)的生活,我可以陪你,一個月,兩個月,一年,或者兩年,都可以?!?/br> “你……”蘇玉琢對蕭硯的執(zhí)迷不悟,不知道說什么好。 “你瘋了?!?/br> “就當(dāng)我瘋了吧?!笔挸幘o緊抱著她,“也只有你才能讓我瘋?!?/br> …… 蕭硯的話,對蘇玉琢不是沒有影響。 回家后,她將自己關(guān)進(jìn)三樓臥室,一直到傍晚才下樓。 拆遷是大事,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施行的,該過的日子還得過,該干的活兒也得干,蘇玉琢到樓下發(fā)現(xiàn)家里沒人,后門也關(guān)著,院子的大門也上了鎖。 她正要打電話給蘇父問他去哪兒了,東邊的鄰居抱著孩子過來串門,見蘇玉琢打算鎖門,便道:“要去幫你爸掰玉米棒子?” 不等蘇玉琢說話,鄰居又道:“我剛從你家玉米地過來,借住在你家的那位大老板卷著褲腿袖子幫你爸干活呢,你說這些有錢人都什么毛???是不是好日子過夠了,來農(nóng)村找罪受?” 蘇玉琢一愣。 “要不是知道他來我們這是為了建廠子,我還當(dāng)他是你爸的女婿呢,那個殷勤勁兒……” 蘇玉琢:“……” 說著,鄰居頓悟了似的,一臉恍然,“他不是看上你了吧?有個電視劇里就這么演的,城里的老板看上村里的姑娘,為了討她歡心,就在她村里投資建廠子,讓那姑娘在廠子里當(dāng)領(lǐng)導(dǎo)……” “你電視看多了?!碧K玉琢把門上鑰匙塞進(jìn)褲兜,打斷鄰居的天馬行空:“我過去幫忙,不陪你聊了。” “我覺得挺有可能,你長得這么好看?!编従邮莻€三十來歲的少婦,剛生完孩子身材偏胖,皮膚很白,頭發(fā)半截黑半截黃,不是美女,卻也耐看,她抱著孩子跟在蘇玉琢后面,“那老板雖然看起來歲數(shù)比你大了不少,不過你之前有過一段婚姻,這樣一來也算扯平了?!?/br> “你可別嫌我說得難聽,這是實話,你以后終歸要結(jié)婚,與其找個不怎么樣的湊合,不如找個有錢的。” “六爺家的那個你就別想了,六嬸最近經(jīng)常叫曉燕去他家吃飯,兩家人心里都有那個意思,就等著文建點頭呢。” 鄰居嘴里的曉燕,是昨晚宋羨魚和蘇玉琢在商店門口遇到的女孩。 蘇玉琢悶頭往前走,并不搭話。 鄰居也不生氣,蘇玉琢在左鄰右舍的印象里一直是寡言少語的,她想起聽來的一些閑言碎語,便一股腦都說給蘇玉琢聽:“聽說你前夫也是個大老板,就是長得丑點,還是個離過婚帶小孩的,不知道這個有沒有小孩?” 蘇玉琢:“……” 她真的不知道這些流言是從哪里傳出來的。 就像年少時,關(guān)于母親的那些難聽話總能如影隨形跟著她。 蘇玉琢家的玉米田在村部后面,她到的時候,遠(yuǎn)遠(yuǎn)瞧見蕭硯與父親的身影,鄰居停下腳步,道:“你去吧,我就不過去了,那老板總冷著一張臉,挺嚇人,正好甜甜也餓了,回家給她喂奶。” 說完,鄰居抱著孩子原路返回。 蘇玉琢望著不遠(yuǎn)處的兩個人,夕陽下,蕭硯彎腰割玉米桿的樣子,有股說不上來的灑脫,哪怕卷著褲腿和衣袖,拿著把生了銹的鐮刀,依然不減那份老板的氣勢。 從旁路過的人,都要駐足看一會兒,也有三兩人聚在一塊,悄悄議論的。 可能對他們來說,一個大老板跑來農(nóng)村幫人干農(nóng)活,實在是件稀罕事。 蘇父看見了蘇玉琢,招手叫她過去。 等她到了跟前,蘇父抹了把臉上的汗,說:“來時忘了帶水和毛巾,你回去拿一趟?!?/br> 蘇玉琢看向蕭硯。 他清雋的臉上也布滿汗珠,胸前與后背的襯衫被汗?jié)?,緊貼著肌膚,勾勒出男人肌理分明的好身材。 蘇玉琢很快收回視線,應(yīng)了一聲,往回走,不到十分鐘,她拿著兩個水杯和兩條毛巾走回來。 “您喝我這個杯子吧?!碧K玉琢將自己平常喝水的杯子遞給蘇父,“我洗過了?!?/br> “我自己有杯子,干嘛喝你的?!碧K父從女兒手里拿過另一個黑色的杯子,“你的杯子給阿硯喝?!?/br> 蘇玉琢:“……這不合適?!?/br> “有什么不合適的,你不是說洗干凈了么?”蘇父拿她的話堵她。 蘇玉琢:“……” 蘇父又從她手里抽走自己的毛巾,擦了擦脖子里的汗,道:“還不把水和毛巾拿給阿硯,人家?guī)臀腋闪诉@么久的活,你連口水都不給喝?” 這話沒說完,蕭硯已經(jīng)走過來,將鐮刀隨手丟在腳邊,長臂一伸拿走蘇玉琢的水杯,擰開蓋子,仰脖子往下灌,喉結(jié)滾動著,配上他身上濕掉的襯衫,透著股男性的誘惑。 第358章 汗水蜿蜒滑過男人臉頰,沿著凸起的喉結(jié)消失在襯衫領(lǐng)子里。 蘇玉琢腦海中跳出些不和諧的畫面,蕭硯看起來冷冰冰的,透著股禁欲的氣息,在床上卻分外兇狠,每次兩人都大汗淋漓,濕了大片床單。 蘇玉琢耳根發(fā)燙。 忽而又想到j(luò)iejie,內(nèi)心的混亂和萌動瞬間平息下去。 “我回去做晚飯?!碧K玉琢把手里的另一條毛巾塞蘇父手里,轉(zhuǎn)身踩著玉米桿往回走,干枯的葉子發(fā)出清脆的沙沙聲,夕陽把她的影子拉得纖長。 “你也別急,蘇蘇這孩子就是脾氣倔,別看她平日里不聲不響的,但凡她決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碧K父說起女兒的個性,也頗為頭疼。 “我就喜歡她這點?!笔挸帞Q上杯蓋,接過蘇父手里的毛巾擦了擦臉上和脖子里的汗,唇角微勾,冷漠的眼神里緩緩流露出寵溺來。 蘇父一愣,繼而露出老父親般的欣慰神情,哈哈一笑,道:“你不嫌她驢脾氣就好。” …… 蘇玉琢不知道那兩人的話,回到家,從冰箱里拿出排骨和五花rou放水里泡著,又去地里摘了些青椒和長豆角,開始做飯。 正坐在灶臺后引火,擱在灶臺上的手機(jī)有電話進(jìn)來。 是京城的座機(jī)號。 接通,那邊傳來景老夫人和藹的聲音:“小蘇,是我,奶奶呀。” “您找我有事么?” 手機(jī)里沉默數(shù)秒,傳來景老夫人傷感的聲音:“沒要緊事,就是想問問你最近過得如何,有沒有時間來京城,許久不見,怪想你的?!?/br> 蘇玉琢清楚這份想念因為什么。 不是因為她本人。 而是她身體里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