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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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犀利的眼神看向兒媳,隨后瞥了眼身后服侍之人,輕聲道:“還不快些將二夫人扶起來, 如今春日雖暖,寒氣卻仍是陰重,”話畢,轉(zhuǎn)頭看向劉仲修身后眾人, 緩緩道:“你們都起來了吧!”只字不提面前仍跪在地上的劉仲修。 這時一中年婦人走出來,親自扶著太太起身,太太神色感激的對其福了福身,低聲道:“謝謝大嫂?!?/br> 長輩之言,焉能不聽,可老爺尚未起身,他們怎敢貿(mào)然站起來,神色不免有些躊躇,只聽老人怒聲道:“老子還活著你們就敢忤逆我的話,怎么?想直接被攆出去不成?” 話音一落,眾人身子一顫,恭敬道:“多謝老太爺。”垂著頭站了起來。 老人嘴角總算露出一絲笑意,隨后圍繞劉仲修一直轉(zhuǎn)圈,直至劉仲修雙目含淚的抬頭,方走至他身后,伸腳對其屁股便是狠狠一腳,大罵道:“你個不孝子,原是為了心底那些花花腸子才棄武從文的。” 劉仲修未料他爹如此霸道,他們父子剛見面,尚未舔犢情深便打罵之,待緩過神兒來,人已趴在地上,轉(zhuǎn)頭神色驚恐的看著他爹:“爹,您老……”也太不給兒子臉面了。 除了站在老人身旁神色焦慮的大老爺,其余人皆垂下頭忍不住偷笑。 “老子就踹你個不孝子怎么了,難道你敢有怨言?甭管你現(xiàn)在多大的官,在老子面前,你始終是老子的兒子,打罵皆隨老子心意,誰敢有二話?!毖凵癍h(huán)顧四周,眾人恨不得將頭埋在胸口。 大老爺趕忙上前扶住他爹微微晃悠的身子,勸慰道:“爹,二弟才回來,您不該門也不讓他進(jìn),當(dāng)著一家老小的面落他的顏面。” “顏面頂個屁,沒有老子哪來的他,老子心里不舒服,打他出氣也是天經(jīng)地義,就是天王老子也說不出一句不是來?!?/br> “爹……” 老人橫眉一厲,怒聲道:“怎么?你想替他挨揍!” 大老爺勸慰的話立馬咽了回去,愛莫能助的看著幼弟,低聲道:“什么也別說,說什么都是你的錯?!敝苯尤未蛉瘟R,讓爹將心里的怒火發(fā)泄出來便是。 四周漸漸圍起看熱鬧之人,大老爺怕自家明日成為滿京城的笑話,給對面站著的劉嘉睿使眼色,只見他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得,說什么也不肯上前,大老爺隨即眼神一瞪,劉嘉睿蔫蔫的垂下頭,眼角瞥向翊哥,眼睛一轉(zhuǎn)心里便有了主意嬉皮笑臉的走到翊哥身旁,低聲道:“二伯有難,正是你大展身手的好機(jī)會。” 翊哥冷哼道:“大哥,可真為弟弟著想……” “不愛去便不去,被打的又不是我親爹?!?/br> 翊哥臉色一僵,眼神惱怒的瞪著他,睿哥嘿笑的后退兩步,喃喃道:翊哥,不是二哥不幫你,實(shí)則我也對付不了爺爺?shù)钠?,爺爺對我向來是一言不合就動手,有時更甚至扒光了我的褲子,對著我光溜溜的屁股抽鞭子,遂你自求多福吧! 為了親爹的臉面,翊哥咽了咽口水走上前,撩起長袍跪在地上,恭敬道:“孫兒劉嘉翊給爺爺磕頭了。”說著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響頭,在抬頭時,眼神孺慕道:“爺爺可還記得翊哥?” 劉嘉睿雙手背到身后對其伸了個大拇指,佩服,想不出這榆木疙瘩也有開竅的時候,此舉完勝??! 老人神色難掩激動,兩步上前扶他起身,老含懷慰道:“一轉(zhuǎn)眼,我們翊哥長得這般大了,聽你大伯說,如今已是舉子頭銜。” 翊哥恭敬的垂下頭,輕聲道:“爺爺莫要夸贊孫兒,不過是僥幸罷了。” 老人細(xì)細(xì)端詳翊哥許久,感慨道:“猶記翊哥隨你父去任上時,身高也不過剛過祖父腰間,如今卻比祖父高出不止一頭,模樣更是越發(fā)風(fēng)流倜儻了?!?/br> “爺爺您過贊了。” 誰料老人話音一轉(zhuǎn),拍著他的肩膀淡淡道:“可別像你爹似的,滿心的花花腸子,不過如今你已回來,日后自然由爺爺親自管教,若我發(fā)現(xiàn)你身上學(xué)了你爹爹諸多不良嗜好,爺爺定會將你改邪歸正,不負(fù)劉家好兒郎的名聲?!?/br> “爺爺……”翊哥深深打了個冷顫,還好這些年他一直閉門讀書,嚴(yán)于律己。 老人不在理孫子,走到劉仲修身邊,蹲下身子擰著他的耳朵,恨聲道:“歹竹出好筍,還好翊哥像我,高風(fēng)亮節(jié),若似像你,哼哼……只怕屁股被我揍開花了?!?/br> 聞言,翊哥屁股不自覺緊了緊。 劉仲修疼的齜牙咧嘴,想開口告饒又自覺丟面子,唯有跪在地上,苦笑道:“爹,兒子好不容易奉旨回京述職,您就不能給兒子留些顏面?” 老人冷哼道:“棍棒底下出孝子,就因?yàn)楦笡]在你身邊時刻告誡你,讓你憊懶成這樣?!?/br> 劉仲修不明所以,皺眉問:“爹,您老指的是?” “老子問你,你這些小妾怎么回事?老子這輩子可只有你娘一個媳婦,你大哥也是年過三旬方由你大嫂做主堪堪收了兩個姨娘,可是你呢?” 劉仲修訕訕道:“爹,她們都是兒子……” 不待他說完,老人又狠狠擰了他的耳朵,氣急敗壞道:“我跟你娘對你的教誨,莫不是忘到腦后去了?!?/br> 劉仲修噎了下,低頭訕訕道:“爹,兒子錯了?!?/br> “哼,只曉得貪戀女色的東西,如今你回來,我看你還如何不知收斂?!?/br> 大老爺見他爹怒氣不止,小聲道:“爹,便是不顧及旁人,也要在孩子們面前給二弟留點(diǎn)顏面,你說呢?” 老人眼神頓了頓,冷哼道:“進(jìn)屋吧!”進(jìn)屋在收拾他! 劉仲修被翊哥攙扶的站起來,只是跪的時候有點(diǎn)長,身子不免踉蹌下。 劉湘婉站在三姐身后,有人遮擋便狠狠掐著腿側(cè)的細(xì)rou,若不然定要忍不住笑出聲,轉(zhuǎn)頭看向身旁的五姐及七妹,只見二人緊握拳頭,憋的臉色通紅。 太太扶著大嫂腳步輕移的進(jìn)去,待眾人屏氣凝神的進(jìn)屋后,只見廳中擺設(shè)不如蘇州府后宅那般富麗堂皇,反而透漏些許低調(diào)質(zhì)樸,這才是劉仲修讓眾人換下華美衣裳的主要緣由吧,防止過于奢華惹得老爺子震怒。 五姐在旁與六妹耳語道:“想不到爺爺……”想了半天不知該如何形容。 劉湘婉低笑道:“爺爺真性情?!?/br> “確實(shí)如此?!逼呙迷谂酝敌Φ馈?/br> 入得廳內(nèi),眾人方緩緩抬眼,只見站在老人身旁的大老爺年約四十左右,樣貌神似老人,不過身材看著比劉仲修更為威武,霸氣,眉眼間神色尤為凌厲,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被老人指鼻子怒罵時,一籌莫展的樣子。 大太太一身深蘭色織錦的長裙,裙裾上繡著潔白的點(diǎn)點(diǎn)梅花,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束住腰腹,烏黑的秀發(fā)綰成如意髻,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雖簡潔卻異常優(yōu)雅,臉上薄施粉黛,斂著容顏?zhàn)谝慌?,輕聲道:“二弟妹,此番回家舟車勞頓,想必勞累的很?!?/br> “勞大嫂掛心,此次舉家回京,又兼之幾個兒女尚小便坐船回來?!碧?xì)細(xì)端詳她的眉眼,比當(dāng)年離家時,大嫂眉眼間看起來蒼老不少,想必這些年過得也不容易。 “二叔辦事向來體貼周到?!?/br> 太太含笑道:“大嫂莫要夸他,坐船雖安逸舒適,但若是暈船也很難受的很?!?/br> 大太太拿起絲帕遮住嘴角的笑容,羨慕道:“即便這般,也著實(shí)羨慕二弟妹,有生之年能去瞧瞧外面的光景,不似我等,一輩子只能守在這四方天地?!?/br> “大嫂,各人有各人的難處?!碧蛧@一聲,眼神瞥向廳中間站著的幾位姨娘。 大太太眼神隨她看去,頓了頓身子,忙轉(zhuǎn)了話題:“你們的院落,我早已讓人收拾好了,只待你們回來?!?/br> “多謝大嫂。”太太看向大嫂身后站著的年輕女子,含笑道:“這便是齊哥的媳婦吧!” 太太頷首道:“這是齊哥媳婦,孟氏嫣然?!?/br> “哎呦,我們齊哥媳婦長得也太俊了,一看便是蘭質(zhì)蕙心,大嫂真是好福氣。”太太說完,便拉著她的手來回?fù)崦?,齊哥媳婦可是內(nèi)閣大學(xué)士孟家嫡女,那等人家出來的嫡女,閨閣教養(yǎng)更不用說,想來大嫂十分中意這個兒媳婦。 齊哥媳婦福了福身,淡笑道:“二嬸?!?/br> “好,好,”太太眼神在她身邊掃了掃:“孩子們呢?” “今日二伯二嬸方回來,沒敢讓他們出來,他們正是愛鬧的年歲怕擾了眾人的雅興?!?/br> 大太太含笑道:“弟妹莫急,晚膳是便能見到?!?/br> 太太笑著說:“大嫂說的是?!?/br> 這時,老爺子指著劉仲修的鼻子怒罵道:“孽子,為官這些年就做了這么點(diǎn)政績,若你奮發(fā)有為也不至于今日方被圣上召回?!?/br> “爹爹,兒子也想早些回京,在您跟前盡孝,不過形勢所迫,兒子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br> 老爺子坐在上首,冷哼道:“說了半天不過是在找借口?!鄙裆粩浚暤溃骸叭缃裨桨l(fā)能耐了,老子說一句你頂十句?!?/br> “爹,兒子不敢?!?/br> 大老爺適時開口:“爹,二弟沿路回來定是舟車勞頓,不如讓他好生歇息幾日,您老再訓(xùn)斥他也不遲。” 老爺子眼神在他身上來回審視,半響道:“老大?” “爹,兒子錯了?!眲⒅倮げ蛔杂X低下頭。 劉仲修:…… 劉府眾人:…… 此時,大太太起身對上首坐著的公爹福了福身,恭敬道:“爹爹,二叔一家才回來,您還未正式見過他的子女,讓他們給您磕頭問安,您也好順道認(rèn)認(rèn)人。” 老爺子礙于大太太出聲,冷著臉哼道:“既你幫忙說話,便讓他們上前請安。” 由翊哥帶頭,領(lǐng)著弟妹們上前,神色恭敬的對老人磕頭問安,老人淡聲道:“抬起頭來?!?/br> 老人威嚴(yán)太重,他們不敢不抬頭,就見老人緊繃的臉色漸漸回緩,含笑道:“你們都是好孩子,起來吧!”身后緩緩走出一個中年mama,手中拿著淡綠色荷包,躬身將其交到各個小主子手上。 眾姐妹看向大哥,翊哥甚是畏懼爺爺?shù)耐?yán),手中握著荷包,眼神迷茫的看著爺爺,只見老人眉眼帶笑道:“收著吧,這是爺爺給你們的見面禮?!?/br> 長者賜不可辭,遂翊哥跪下深深磕了一頭,恭敬的收下,其余人見大哥收下,忙揖禮叩謝。 大太太上前兩步,拉著三姐的手,言語暖暖道:“這就是玫姐吧!”轉(zhuǎn)頭看向二弟妹:“如今玫兒也是大姑娘了。” 太太含笑道:“歲月不饒人,咱們老了,她們可不就長大了?!?/br> “弟妹言之有理,”大太太回過頭看向玫姐,淡笑道:“當(dāng)年二叔外任時,你尚在你娘腹中,一轉(zhuǎn)眼都成了大姑娘?!?/br> 三姐羞得臉色通紅,對其福了福身,糯糯道:“大伯母好?!?/br> “哎呦,真是好孩子,看得出二弟妹用心教導(dǎo)你。”說完含笑的將手腕上的羊脂白玉手鐲摘下來給她戴上。 太太忙推辭:“大嫂,這可使不得,我記得這手鐲是你心愛之物,且跟了你十余年。” “看你說的,玫姐甚得我喜愛,手鐲在得我喜歡也不如玫姐討喜。” 站在廳中庶出的姐妹們,心里十分不平,這便是京城,規(guī)矩等級要求如此之苛刻,大伯母只顧夸獎嫡出的三姐,對她們這些庶出竟如此視而不見,當(dāng)真是棄之如敝屐。 三姐想起馬車上她娘反復(fù)叮囑她的話,也太大驚小怪了……大伯母并非如她娘所言,是個嚴(yán)厲刻板之人,反而如此平易近人,當(dāng)下不再理會她娘的告誡,挽著她的胳膊撒嬌道:“多謝大伯母,侄女很是喜歡?!?/br> 大太太臉色一僵,扯扯嘴角,干笑道:“喜歡就好?!?/br> 本以為這孩子循規(guī)蹈矩,規(guī)矩甚嚴(yán),誰料只送她一個手鐲便這般原形畢露,眼皮子未免太淺了! 太太見大嫂神色不自然,忙道:“玫姐,不許鬧你大伯母?!彼姥绢^,來的路上好生叮囑她,可她確當(dāng)耳旁風(fēng),尤其看到大嫂嘴角僵硬的笑容,心中怒火更是怒不可歇。 三姐松開大伯母的手,緩緩走至她娘身邊,誰料她娘趁人不注意狠狠瞪了她一眼,弄得她神色呆愣,不明所以。 大太太喚身邊的mama出來,將其余侄子侄女的見面禮拿出來,依次分給眾人。 二房子女收到后,低下頭恭敬的道謝。 大太太含笑道:“只盼著你們能喜歡。” “大嫂一番心意,她們定然喜歡?!?/br> 這時,大老爺對他爹道:“爹,兒子看二弟妹及侄兒們神色憊倦,不如先讓她們下去歇息,待用膳時再過來?!?/br> “如此也好!”老爺子緩緩點(diǎn)頭。 聞言,廳中眾人福了福身輕聲退去。 由大太太領(lǐng)路,眾人很快來到他爹以前的院子,果然狹窄的不行,三姐慢慢行至到后面,等六妹上來,與她耳語道:“這里的宅子竟比不上咱們在蘇州府后宅一半的大小?!?/br> 劉湘婉輕聲道:“三姐,京城是什么地方,寸土寸金,如今咱們能住上這樣的宅子不知惹多少人羨慕呢,你就知足吧!” 三姐翻了個白眼,喃喃道:“京城也不過爾爾!” 劉湘婉淡笑道:“三姐,隨遇而安,慢慢就習(xí)慣了?!?/br> 走在前面的大太太笑著說:“還記得這條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