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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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周家心思 二姐神色一愣:“大姐?” “二妹, 你嫁人多年, 想必在婆家沒少受其磋磨, 遂娘家與婆家在你心中誰更靠的住, 心中已有答案?” “我……” 大姐輕聲道:“自古兒女親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是先考慮家族利益,其次才是兒女感受,官宦人家如何,商賈之家亦如此。” 如何不是! 她入齊家門已四載,至今無所出, 婆婆早已對(duì)她心生不滿,奈何娘家底蘊(yùn)深厚, 便是庶出之女也不是他們商賈之人所能折辱, 遂面上對(duì)她總是言笑晏晏,個(gè)中心酸, 她又能與誰說。 過了許久, 二姐方輕聲道:“正因如此,我不顧婆婆反對(duì)跟著相公來京?!睙o子便是齊家拿捏她最大的軟肋。 “二妹,在娘家時(shí), 姐妹間難免會(huì)爭風(fēng)吃醋, 但與婆家的勾心斗角相比,不過是無傷大雅的小事,你能來京,大姐心中很是歡喜,不管之前如何, 日后咱們姊妹還是要多多走動(dòng)?!?/br> 二姐咬了咬嘴唇,輕聲道:“便是大姐不說,meimei也會(huì)這般做,”起身對(duì)四meimei妹福了福身,低聲道:“以往都是jiejie的不是,meimei們莫要跟jiejie一般見識(shí)?!?/br> 劉湘婉心中一嘆:這就是現(xiàn)實(shí)!倘若二姐同她們一樣嫁入官宦人家,說不得會(huì)趾高氣揚(yáng),可現(xiàn)下的她是商賈之婦,不得不對(duì)她們低頭。 三姐走上前,拉著她的手,含笑道:“二姐,不管往日咱們姐妹間有過何齷齪之事,誠如大姐所說,那不過是前塵往事,過去便讓它過去,日后咱們姐妹還如小時(shí)般和睦相處,可好?” “好!好!”二姐眸光瞥向其余四人,見她們紛紛點(diǎn)頭。 “這就對(duì)了!姐妹之間本該和睦相處,”大姐緩緩道:“咱們出嫁后,娘家人將我們當(dāng)外人看,婆家人又一心認(rèn)為我們想著娘家人,遂無論于娘家還是婆家人,至始至終我們都是外人,既如此,姐妹間又何必相互為難,讓其苦上加苦?!?/br> 五姐妹感同身受的點(diǎn)點(diǎn)頭,輕聲道:“大姐……” “jiejie跟你們說這些,也是期望日后你們的日子越過越好,與夫婿舉案投眉,與姐妹們和睦相處?!?/br> 五姐妹異口同聲道:“大姐放心?!?/br> 大姐神色滿意的笑了笑,姐妹幾人做在一處話著家長,半個(gè)時(shí)辰后,只見五姐扶著腰緩緩起身,神色歉意道:“大姐,如今meimei身子越發(fā)沉,坐得久了肚子難受的很,遂想去姨娘那躺一會(huì)兒?!?/br> “二妹來京讓我歡喜不已,竟未曾顧及到你與腹中的外甥,”大姐自責(zé)道:“可要喚大夫過府?” 五姐搖了搖頭:“大姐莫要擔(dān)心,不過是腰有些酸?!?/br> “如此,趕緊讓婢女扶你去張姨娘處歇息吧!” 這時(shí),劉湘婉起身,輕聲道:“大姐,不如我送五姐回去吧!” 大姐想到黃姨娘與張姨娘的院子緊挨著,遂點(diǎn)頭:“甚好!甚好!” 劉湘婉對(duì)其莞爾一笑,方上前兩步扶著五姐的胳膊,輕聲道:“待午膳時(shí),我們?cè)龠^來?!?/br> 大姐含笑點(diǎn)頭,叮囑道:“回去路上,六妹多多照看五妹?!?/br> 姐妹二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方抬腳離開。 行至半路,五姐含笑道:“六妹,你有事自去忙?!?/br> “五姐,meimei并無其他事?!?/br> “你不是要去探望祖父嗎?” 劉湘婉腳步一頓,輕嘆道:“到底瞞不過五姐?!?/br> “你且去吧!讓綠琴、綠蕊扶我過去就好?!?/br> “五姐,便是meimei想去探望祖父,也急不在這一時(shí)。” 五姐拉著她的手,輕聲道:“適才我坐了太長時(shí)間,腹中難免有些難受,如今出來走了一會(huì)兒好受多了。” 劉湘婉見五姐堅(jiān)持,不由伸手輕摸她的肚子,淡笑道:“既如此,meimei就不在推辭了?!?/br> 書房,劉仲修看向下首坐著的四個(gè)姑爺,眉眼帶笑道:“耀文,為父給你介紹下你的妹夫們嗎?” 齊耀文起身,含笑道:“岳父,以往小婿行商也不過是途經(jīng)京城,卻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huì)在京城扎根,遂日后還妄您與三位妹夫多多照拂?!眲⒓遗龀怂巧藤Z出身,其余三人皆是官身,三妹夫乃官宦之子,四妹夫乃寒門學(xué)子出身,六妹夫乃威風(fēng)凜凜的大將軍,可想而知,他們之中,出身商賈的他地位有多卑微。 三人起身,回以揖禮,鑾哥含笑道:“二姐夫,我們都是劉家的女婿,日后便是一家人,日后需小弟幫忙的地方直說便是。” 韓琛淡笑道:“三姐夫說的是,若二姐夫在京中遇到麻煩事,凡小弟力所能及,直說便是?!?/br> 魏廷茂淡淡道:“二姐夫。”多余的話一句未說。 齊耀文挑了挑眉,拱手道:“姐夫在此多謝你們?!?/br> “好說!好說!” 劉仲修含笑道:“咱們都是自家人,坐下說話吧!” 四人對(duì)視一眼,方緩緩坐下。 “耀文,親家當(dāng)真決定將蘇州的生意都遷至京城?!?/br> 齊耀文恭敬道:“岳父,我們齊家想成為大涼國的皇商?!?/br> 此言一出,屋中靜的仿佛掉根針都能聽到,只見劉仲修臉色驟變,厲聲道:“可知你在說甚?”想要成為皇商,可知其中的艱難與內(nèi)里錯(cuò)綜復(fù)雜的關(guān)系,成為皇商之人背后定有皇親國戚撐腰。 鑾哥咽了咽口水,訕訕道:“二姐夫,你沒開玩笑吧!” 齊耀文淡笑道:“三妹夫,姐夫既有此等念想,自是有所打算。” 劉仲修沉著臉,低聲道:“耀文,若你將希望寄托在我們劉家身上,為父現(xiàn)下便可告訴你,劉家絕不會(huì)插手此事?!苯鼛啄陝⒓乙恢痹陧w光養(yǎng)晦,焉能為了齊家之事冒然出頭,惹得圣上猜忌。 “岳父,此乃小婿畢生所愿,小婿心知此事并非一蹴而就,需要慢慢周旋,遂只要有生之年能讓齊家成為皇商,小婿便心滿意足?!?/br> 魏廷茂眉眼一挑,淡淡道:“不知二姐夫有何打算?” 齊耀文欲言又止,半響后,方低聲道:“不敢欺瞞岳父,是大皇子!不知他從何處得知我們齊家乃蘇州首富,特意派人去蘇州游說我爹,這才有了小婿京城之行?!?/br> 凡入朝為官之人,自是比旁人更了解朝中的局勢,遂他一說出‘大皇子’三字,無論劉仲修還是其余三人皆身子一僵,劉仲修瞇了瞇眼,狠狠拍著桌子,怒聲道:“耀文,若你追隨大皇子行事,我們劉家只能與你們齊家一刀兩斷?!?/br> 聞言,齊耀文身子一顫,臉色發(fā)白,不明白岳父為何這般疾言厲色,瑟瑟道:“岳父……” 劉仲修神色陰翳,冷冷道:“如今朝堂時(shí)局不穩(wěn),劉家不參與皇儲(chǔ)之事,倘若你們齊家為了成為皇商,跟皇室之人扯上關(guān)系,那么為父只能跟你斷了關(guān)系。” “岳父,可是大皇子……” “為父只跟你說一句話,太子是誰,日后的天子便是誰,遂你心中那遙不可及的貪念,趁早死了心。” 齊耀文身子一顫,嘴唇發(fā)斗,喃喃道:“女婿明白了!” “若你想在京中開個(gè)酒樓,為父定會(huì)為你斟酌,至于其他,為父無能為力?!?/br> 鑾哥輕聲道:“二姐夫,岳父這般說乃是為你著想,朝中……”頓了頓,淡笑道:“若你執(zhí)意如此,不光劉家,我們?nèi)乙矔?huì)跟你斷了關(guān)系。” “三妹夫,姐夫知曉如何做?!?/br> 魏廷茂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二姐夫,不知大皇子派誰去蘇州游說令尊。” “這個(gè)……這個(gè)……”齊耀文臉色微紅,低聲道:“我爹并未告知我?!?/br> 魏廷茂點(diǎn)了點(diǎn)頭,坐在一旁淡笑不語。 劉仲修斜了他一眼,果然是商賈之人,說話喜歡留一手,卻不知此舉惹其他三人心下不喜,日后怕是不會(huì)與他過多牽連。 唉!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到了祖父院子,院門口立著的小廝見到劉湘婉忙躬身揖禮,欣喜道:“六姑娘,您回來了?” “祖父可在?” 小廝恭敬道:“在!在!” 劉湘婉點(diǎn)了點(diǎn)頭,帶著招娣進(jìn)去,往日這般時(shí)辰,祖父定是在書房,遂主仆二人往書房走去,站在門口,只聽她輕聲道:“祖父?” 半響后,屋內(nèi)傳來細(xì)碎的腳步聲,隨后門被飛快的打開,劉奎面帶喜意道:“六姑娘,您回來了?” “劉叔……” “六姑娘趕快進(jìn)去吧!老太爺在里面等您。” 劉湘婉含笑點(diǎn)頭,抬腳走進(jìn)去,只見祖父坐在棋盤邊,對(duì)其福了福身,輕聲道:“祖父。” 老太爺含笑道:“你來家了?” “二姐來京,母親送派人送口信與我,遂來府探望二姐,”劉湘婉話音一頓,又道:“孫女見無甚事,便過來陪您說說話?!?/br> 老太爺指著對(duì)面的位置,輕笑道:“坐吧!” 劉湘婉坐下后,看著黑白棋局,輕聲道:“看樣子,祖父要輸?!?/br> “此言錯(cuò)矣!”老太爺指著棋局,鎮(zhèn)定自若道:“沒到最后一刻,誰也不知結(jié)果如何,遂只要你身在局中,便不可輕乎大意。” “祖父,可是有話跟孫女說?” 果然是他教養(yǎng)出來的孩子,一句話便明白其意,淡笑道:“這兩日魏家可安穩(wěn)?” 劉湘婉沉思片刻,輕聲道:“除了婆婆被公爹禁足,再無大事發(fā)生?!辈桓覍⑺斪补氖抡f與祖父聽。 老太爺拿著棋子的手一頓,詫異道:“三公主被禁足?” “公爹已知曉婆婆的打算,將其禁足怕是為了斷絕她與外面的聯(lián)系。” “魏松出手倒是很果斷?!?/br> “祖父,事關(guān)魏家上百口的性命,公爹焉能不膽戰(zhàn)心驚?!?/br> “在魏松心里,最在意的始終是寧遠(yuǎn)將軍府?!?/br> 劉湘婉頷首:“祖父說的是?!?/br> “六丫頭,無論他跟三公主如何斗,你皆不可插手?!?/br> “孫女知道,”劉湘婉拿起白子放在棋盤上,輕聲道:“祖父,相公跟婆婆說已知曉她所圖謀之事?!?/br> 老太爺雖‘咦’了一聲,目光卻緊盯著棋盤,淡淡道:“青墨此舉怕是為了讓她心神大亂?!?/br> “祖父高見!”劉湘婉抿了抿嘴角,低嘆道:“祖父,此事一旦東窗事發(fā),除了相公,魏家所有人皆會(huì)受其牽連?!?/br> “時(shí)也命也!”老太爺長嘆一聲:“三公主敢如此行事,定然想到此事的后果,既她不在乎兒女的安危,你又何必庸人自擾?!?/br> “長輩們的事,我們不敢置喙,可若因此牽連小輩,婆婆此舉未免太過自私?!?/br> “都是貪念!”老太爺?shù)Φ溃骸叭嘶钤谑溃愠愤@四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旁人皆嘆息命運(yùn)不公,可輪到自身又如何能看破?!?/br> “祖父,也許唯有心境平和之人方知曉‘知足’二字的意義。” 老太爺輕嘆:“如何不是?”神色一頓,低聲道:“當(dāng)年老夫也同青墨一般,習(xí)得一身武藝只為建功立業(yè),所行之事皆被功名利祿,利益得失所迷惑,唯有垂垂老矣,回首前塵往事方知當(dāng)年做過多少錯(cuò)事,走過多少彎路?!?/br> “祖父……” “老夫曾告誡過你,對(duì)你好的不一定是真的好,對(duì)你冷言冷語也并非心腸歹毒,有些人有些事要用心看,慢慢去想,慢慢去體會(huì),切記不可沖動(dòng)?!?/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