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她現(xiàn)在哪有空等他? “程怡,你認識鵬遠的繼承人?”秦易剛進去不久,師傅彭沭陽就走過來,一臉老父親般地關(guān)愛表情看著她。 “他……和我一個大學的。” “哦?!迸磴痍栃πΓ肫饋硭蛫蕵沸』ǖ木p聞照片,“我只在八卦新聞上看過他,現(xiàn)實碰上,他這顏值挺不錯?!北日掌鼛?。 程怡卻一臉驚愕,瞬間看向師傅彭沭陽,她以為只有女人才會八卦男人的顏值,沒想到師傅這種年齡段的男人也會八卦??? “咳咳……咱們也進去吧?!贝蟾乓庾R到小徒弟對他這番言論有些吃驚,連忙別過臉,改話題。 程怡看一眼有些吵鬧的追悼廳,點點頭,“嗯。” …… 追悼大廳一側(cè)小門旁,一個同樣穿著一身黑色西服,面色凝重的中年男人,瘦削到?jīng)]有一點rou的臉上,眼窩下方染著一層深深的因為熬夜所致的烏青。 眼神時而游弋般地渙散時而又如看著目標般地凝起來,不停切換著往大廳內(nèi)看去。 追悼廳,主持追悼會的司儀念著悼詞,一番聲情并茂又感染力極強的悼詞念完。 大家開始一排排分批向前跟逝者鞠躬,再依次和趙董家屬慰問。 現(xiàn)在逝者的骨灰落定,追悼眼看快結(jié)束。 大廳上方,哀樂聲更響了。 程怡他們拍了一小段沒有冒犯逝者的畫面后,帶著采訪器材開始先往外走。 只是還沒走出追悼大廳,就聽到有人突然尖叫一聲:“著火了……”瞬間就有很多人往外沖,大家也不顧這是吊唁現(xiàn)場,逃一般地就擠出來。 程怡他們走在前頭,被這群人擠得差點撞到旁邊的墻。 師傅彭沭陽怕程怡被他們撞倒踩踏,一把扯過她的袖子,另一把扯過被擠的眼鏡都掉的攝影師,將他們扯到他身旁說:“里面有人弄了自殺式襲擊。”他也是問了從里面跑出來的一個人,才知道有人給自己身上淋了汽油,點著火后開始沖進人群。 今天來吊唁都是商圈大佬,地位泰斗。 這人搞這種自殺行為,應該是為了報復里面某位大佬。 “師傅,怎么辦……”程怡也是第一次碰上這種危險場面,頭發(fā)被擠亂,臉色煞白看著不斷擠出來的人群,一臉慌張地問道。 問過后,她想起來秦易還在里面。 本能中再也不顧忌什么,就想拿手機給他打電話,問問他平安? 但從包里摸半天也沒摸到,剛才被擠來擠去,手機可能擠掉了。 彭沭陽往里面瞅瞅,人頭攢動,“先到外面?!边@種情況,真要進去拍什么,不值得冒險,生命安全第一。 現(xiàn)在大廳一片吵鬧,而且已經(jīng)能聞到很濃的煙味。 隱隱有濃霧從里面竄出來,火慢慢變大了。 而很多人擠著往安全通道跑去。 彭沭陽拉起他們兩個準備帶他們也往安全通道跑,他年紀大得照顧好這兩個小年輕,不能讓他們出事。 不過人實在太多,今天來吊唁的又不止他們這一家。 彭沭陽手勁不夠,拉了那個攝影師就拉不住程怡,結(jié)果被人擠來擠去,程怡被擠到了一個角落,想跑根本看不清。 濃煙太重。 嗆得她呼吸不了。 程怡只能捂住口鼻,想緩緩力氣再出去,只是濃煙實在太嗆,她呼吸都呼吸不了,根本走不動。 眼睛也被煙嗆到難以睜開。 整個人開始出現(xiàn)意識不清,就在她覺得自己可能會被燒死在這。 有人突然把她抱起來,在她耳邊喚她:“程怡,別睡著……”程怡熟悉他的聲音,想睜開眼,但濃煙嗆得她一點都睜開不開,只能沉沉倒在這個抱著她的男人懷里。 后來,程怡在醫(yī)院醒來后才知道,秦易本來已經(jīng)出去,知道她還在里面,冒著火不怕死地直接闖進來了。 最后她沒事,他的后背都被燒傷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里轉(zhuǎn)折……后面基本甜了。 真的甜,不甜不要錢。 第55章 這天發(fā)生在八寶山的火災很快上了熱搜第一。 關(guān)于那個為報復來吊唁趙臨啟追悼會的中年男人目前已死亡, 現(xiàn)場有受傷者, 但慶幸沒有人傷亡。 目前引發(fā)自燃的具體原因, 警方還在調(diào)查中。 而程怡在吸氧和心肺復蘇中恢復過來,醫(yī)院已經(jīng)被送進來的傷患擠得吵吵嚷嚷。 窗外,暮色低垂, 密密麻麻堆在天際,濃郁地像一塊染了淡紅色顏料的幕布。 “程怡, 你有沒有感覺哪里不舒服?”師傅彭沭陽拿著用一次性紙杯裝的熱水走過來, 看看她臉色, 沒那么白得嚇人,稍稍安心地說:“喝點水?” 如果不是鵬遠集團那位繼承人冒死去里面把她帶出來, 他真不知道該怎么跟她的家屬交待? 當時濃煙那么重,消防員還在路上。 他一個人力道不夠,拉得住攝影師沒拉得了她,要是出事, 他想他這輩子都會不安寧。 “謝謝……師傅?!背题鶑拇采献饋恚焓纸舆^,吸夠氧的肺里沒了濃煙嗆住,已經(jīng)舒坦多了。 只是嗓子還有點像冒煙般的干澀。 而被煙熏過染著東一塊西一塊灰色的臉上還掛著種劫后余生的慌怕, 頭發(fā)已經(jīng)徹底散亂, 亂糟糟披在肩頭,身上的裙子一角被燒破了個洞。 烏黑發(fā)焦。 “你沒有不舒服就好?!迸磴痍柖ǘㄐ? 在她身旁坐下來。 醫(yī)生說她沒什么大問題就是吸了濃煙導致短暫昏迷。 醒來沒什么異樣就可以出院。 程怡握著紙杯,低頭慢慢啜飲紙杯內(nèi)的熱水。 熱水入喉, 干澀的嗓子舒服些。 “你休息一會,我們就可以回去了。”彭沭陽看一眼窗外的暮色,繼續(xù)說。 程怡默默‘嗯’一聲,低眸盯著紙杯內(nèi)的熱水時,忽然就問道:“師傅……他怎么樣了?”火災發(fā)生時,她被煙嗆了睜不看眼,但他的聲音和懷抱,她很熟悉。 后來她暈過去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受傷? “你說的誰?。俊迸磴痍柌恢浪龁柕恼l,疑惑地看她。 “秦易?!?/br> “哦……你說他啊……”彭沭陽輕輕一拍自己的大腿,恍然大悟地說:“你這位大學校友可真是英雄,別人都不敢再進去,就他不管不顧非要去找你?!闭f起來,那時候他進去的時候,他看到秦家老爺子還喊了兩個保鏢攔住他。 結(jié)果都沒攔得了他,被他兩拳全部撂倒。 頓了頓,似想起來什么,“抱你出來的時候他也暈迷了,之后我先顧著你,沒再去看他。” 聽到他也暈迷了,程怡在病床上坐不住了,掀開被子,下床,“那他也在這個醫(yī)院嗎?”她要去看看他。 不過,她太心急,下床時沒站穩(wěn),膝蓋一彎,筆直地撞到了鐵制的床框上,疼得她瞬間蹲下身去抱膝蓋。 “程怡你別急呀……小心點?!迸磴痍栚s緊起身,去扶她,“他現(xiàn)在應該在頂樓的vip病房。” “師傅,我去看看他。”程怡仰起臉,看向彭沭陽時忽然間聲音就喑噎了:“我想去看看他?!?/br> 彭沭陽原本沒把她和鵬遠集團繼承人往復雜關(guān)系上去猜測,只以為單純的校友,但現(xiàn)在看看她要哭的樣子,加上那個繼承人不要命去火里救她出來,他忽然就像明白了什么似點點頭,“我陪你上去。” 如果只是單純的校友,像他那樣的男人怎么舍得為她豁了命。 …… 醫(yī)院頂樓的vip病房,長長的走廊,除了醫(yī)生和護士,靜悄悄沒有一個多余的病患。 整層vip病房都秦泰豪包了下來,就是怕閑雜人來打擾清凈。 拉著淡色帷幔的病房內(nèi),秦泰豪面色凝重地看著側(cè)躺在病床上,后背下方纏著了一圈紗布的孫子。 真的想狠狠把他罵一頓,這么大的人,做什么事還不會考慮后果? 幸好,傷得不嚴重。 可如果真出事了,他這樣沖動行事想讓整個秦家怎么辦? 秦家也就他這么一個血脈。 沒了,他創(chuàng)那么大的基業(yè)給誰? 沒了,他和他奶奶怎么辦? 但想責罵的話滾在喉間,始終罵不下去,今天這一遭,他算是徹底看通透了。 哪怕沒有今天的火災,只要她有任何危險,他都會義無反顧。 罵也沒有用。 這個脾氣,隨他。 想做的事,沒人能攔得住。 而站在秦泰豪旁邊的姜汌同樣眸色沉淀,他在知道秦易出事后立刻扔下所有事,第一時間驅(qū)車過來。 等到現(xiàn)場,就看到從火光中抱著程怡步履不穩(wěn)走出來的男人。 在堅持到最后一秒,轟然倒下。 他不是不知道他對程怡太在意,只是沒想過真的可以連命都不要了。 執(zhí)念太深,所以才能這樣奮不顧身。 兩個男人在病床前站了好一會,秦泰豪幽沉地嘆息一聲,對側(cè)躺在病床上休息的孫子緩緩說道:“以后不準再這么沖動,你知道你這么莽撞,背后多少雙眼睛盯著你?” “我知道。”秦易氣息浮低,聲音有點仄弱,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