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圖書館的場景，蘇慧在老師的圖書館幫忙，賀離裝模作樣地去圖書館看書。

    顧糖換了身清爽的衣服，看到依舊是那身軍裝在看劇本的尹凡，用手肘推他，“嘖嘖嘖，要把妹了？激動嗎？”

    尹凡聽到顧糖這種用詞微微皺眉“你怎么每次用詞都這么……直白”，他最后的兩字憋了兩秒，還是說出來。

    尹凡是個很有意思的，他自己沒有道德束縛，但是在言行上又偏偏有著講究。

    顧糖扯了嘴角，挑釁看他，“那我說什么，說‘泡妞’？”

    她這一次的用詞更加直白。

    尹凡知道顧糖在挑釁，看她一臉兇惡露出的尖銳的小虎牙，她覺得自己現(xiàn)在超兇超可怕。

    然而顧糖長得實在是好看，兇惡起來也是那種沒有氣勢的奶兇，像齜牙咧嘴的貓仔。

    尹凡偏了頭避開她的視線，她更要強勢靠近尹凡，得意到不行，“你是不是怕我了？”

    尹凡低了頭認輸，遠離顧糖逼近的臉，“怕了怕了，惹不起顧大佬。”

    顧糖哼哼兩聲，又得意回來，“看你嚇的，這次不會打你啦，我今天是柔弱的淑女，是大家閨秀，只能放過你了?！?/br>
    而后顧糖又蹦跶著離開，去助理那里拿自己的劇本，她的臺詞有幾句一直背不熟，現(xiàn)在時間很緊，她自己惦記著這事。

    顧糖離開后，尹凡捂住臉部，感覺到面部的微燙，是風(fēng)化不開的溫度。

    為什么顧糖生氣他也覺得可愛。

    他應(yīng)該不喜歡變數(shù)的，他應(yīng)該喜歡開朗的顧糖，甜美的顧糖，崇拜著他的顧糖……

    按照巴甫洛夫?qū)嶒瀬碇v，他給表現(xiàn)出這種積極表現(xiàn)的顧糖以正面反饋才能對兩人關(guān)系有良性循環(huán)。

    但是顧糖生氣為什么這么可愛？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尹凡：根據(jù)巴甫洛夫經(jīng)典實驗：狗—鈴聲—唾液，在兩人相處的時候給自己喜歡的方面積極反饋，是可以促進對方變得更加愿意表現(xiàn)出你喜歡的樣子，促進兩人的關(guān)系。

    陳星：……不，我之前讓你小心不是這個意思，也不是讓你拿顧糖來做實驗。

    許飄飄（不耐煩）：我為什么要聽這種人講愛情理論，他自身就是負數(shù)吧？

    顧糖（其他都沒聽懂，但是聽懂了狗和唾液）：泰拳警告！把我當(dāng)狗？！?。?/br>
    你糖真的很會聽重點，不吃虧。

    第60章 可以可以

    顧糖這個人很有意思, 在自己不清楚的區(qū)域有敬畏心，覺得專業(yè)的要多聽取的。但是她不知道從哪里來的自信心又告訴她, 她現(xiàn)在只是成長期，等到明天, 就是那個天空中最亮的星。

    這次的蘇慧是顧糖自己琢磨出來的角色, 混雜著十二分的天真。

    顧糖有個長處, 她演那種傻白甜角色不招人反感，這個和人的氣息有關(guān)，同樣的角色有的人演出來是油膩, 有的人演出來你覺得算是個正常人。

    ……

    賀離穿著軍裝進圖書館的時候和其他人完全格格不入, 大都是讀書人打扮的少年們警惕地看他, 好像他下一秒就會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動蕩年代，人命實在是不值錢, 賀離微微皺眉，煩躁的感覺襲來, 不動聲色地摸上暗處的手|槍，他能在短短幾年就有別人十幾年的成就, 都是踏著血走過來的。

    偏偏人群中還有不怕死的，一個理著板寸頭的少年開口，“軍官也來這里，你識得字嗎！”

    緊張的氛圍中也有輕聲的哄笑。

    賀離抬了眼, 看向那個少年，微皺的眉頭反倒舒展，看著他的表情已經(jīng)像是看個死人。

    “賀先生, 您怎么來了，”蘇慧的聲音打斷暗處的涌動，“是要找兩本書嗎？”

    這種感覺，不算熱絡(luò)但也算相熟，倒像賀離是經(jīng)常來找書的了。

    這個圖書館是嚴教授辦的，蘇慧是他偏愛的學(xué)生之一，又是大戶人家的小姐，穿著說話都有氣度，來這里看書的學(xué)生是尊敬她的。

    賀離看向蘇慧，她正笑臉盈盈地看他。

    他眼中閃過暗色，是蘇慧叫他賀先生的時候聲音清脆悅耳，一個稱呼，他獨自品味出甜味。

    賀離的情感是暗潮涌動的，而賀離本身又是個不動聲色的人，所以能夠表現(xiàn)出的其實很少。

    但是尹凡很擅長塑造隱忍，便讓人看到了賀離等待時機的模樣。

    軍|閥混戰(zhàn)，北方將軍踏入平原，戰(zhàn)火波及平民，軍|閥的名聲更加不好，也更加讓人害怕。

    蘇家偌大的家產(chǎn)成了待宰的肥羊，蘇老爺控制欲強，選擇聯(lián)手的人沒有選最為霸道的陳將軍，而是后起之秀賀離，這件事被陳將軍盯上，與其等著賀離羽翼漸豐，不如先下手為強。

    陳將軍的意圖被蘇老爺看穿，叫了賀離來商量事情，沒有想到一直聽話的賀離卻提了要求，要取蘇慧為妻。

    蘇老爺上一秒還是慈祥的笑容，下一秒瞇了眼睛，撫了胡子，“賀離啊，我雖欣賞你的才能，但是你也需要知趣?！?/br>
    賀離抬了眼，看到蘇老爺譏諷的笑容，他像是看到了一個多好笑的笑話，“你不配！”

    那是個冬天，蘇家上百余人被陳將軍殺得干凈，只有臨時去了書店幫忙的蘇慧一人逃過一劫。

    鵝毛大雪，雪花落在地面，雪花落在地上被血水浸沒，絲毫痕跡都沒有殘留。

    蘇慧跪在地上，觸摸到父親的臉龐，已經(jīng)沒了氣息。

    她跪在那里多久，賀離就在暗處看了多久。

    直到她身形不穩(wěn)，要倒在地上時，賀離出現(xiàn)，看到她眼中的淚水。

    “蘇老爺生前讓我照顧你一生，”賀離看向那個已經(jīng)涼透的中年男人，“可誰能想到……”

    后面像是已經(jīng)不忍說下去。

    蘇慧頭還低著，纖細的指節(jié)抓緊了他的手臂，引來一片褶皺。

    賀離垂了眼，將她摟抱在懷里，嗅到清甜的氣息。

    他的東西從來都是不屬于自己的，偷來搶來的存在。

    蘇老爺說得正確，他是不配……可最后，不還是成了他的。

    ……

    顧糖起了身，擦擦手上的假血，演蘇老爺?shù)睦涎輪T身體不好，雖然是躺著但是給他身下點了個軟墊。

    “老爺能起來嗎？”顧糖問。

    蘇老爺哈哈笑，“再扶老爺一把吧，老爺腰間盤突出不太好起來?！?/br>
    顧糖扶人真的是一絕，你根本不知道她為什么力氣那么大，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鼐桶讶藫破饋砹恕?/br>
    尹凡曾經(jīng)提出過顧糖可以去當(dāng)陪護，兩只胳膊就是一個擔(dān)架，穩(wěn)賺不賠，顧糖眼刀飛過去就再也沒提過。

    今天有好幾個長鏡頭，大場面，準(zhǔn)備和拍攝起來都耗時耗力，到了這時候已經(jīng)是天色漸暗。

    住的地方就在不遠，是專門租用給劇組用來安置人員的。

    甚至還有各種套餐，通過每個房間的物品能夠看到不同工作的特色。

    攝影組房間大，電腦配置更好；服裝組的衣帽間大一些，還放置縫紉機；道具組……顧糖挨個參觀了別人的房間，再回到自己空蕩蕩的房間，感受到落差。

    只是一個非常普通的單人間，和外面那些單人間沒有絲毫區(qū)別。

    而后她又參觀了尹凡這個男主演的房間……發(fā)現(xiàn)了的跌打損傷膏藥。

    “太貼心了，”顧糖感慨。

    尹凡看著那些膏藥，心情也非常復(fù)雜，“我希望我沒有用到它們的時候。”

    顧糖安慰，“放心啦，畢竟已經(jīng)是用槍的時代了，如果是用棍子什么的就慘了?！?/br>
    不知道為什么顧糖這么肯定地安慰他，尹凡就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現(xiàn)在是晚上八點鐘，顧糖習(xí)慣性地拿了劇本過來，“來來來，預(yù)習(xí)一下明天要做什么。”

    她已經(jīng)習(xí)慣來尹凡這里找正確答案，有種抄作業(yè)的快樂。

    然而尹凡已經(jīng)內(nèi)心有了打算，“這次我不會幫你分析人物，但是你可以找我練習(xí)?！?/br>
    “啊？”顧糖有點失落，雖然她做了準(zhǔn)備，但是果然現(xiàn)實還是很殘酷的，“我覺得我還需要很多指導(dǎo)呢?！?/br>
    “你總想著靠別人是不行的，”尹凡一臉嚴肅，“你需要遠離我才能真正得到成長。”

    顧糖被尹凡的嚴肅震懾到，手機鈴聲響起，這似乎是一個脫離訓(xùn)練的借口，顧糖立刻取出手機，看到上面的名字后有一些意外，“衛(wèi)川？”

    尹凡對這個名字也敏感，原本拿著劇本坐在沙發(fā)上的他抬了眼。

    顧糖那邊嗯嗯了幾聲后無比開心地抬頭，“yfg來探班了！”

    尹凡的眼神又收了回去，好像剛剛對這通電話感興趣的人不是他一樣，“那不是還有宋默和林月月嗎？”

    “就是因為林月月她們正在拍攝，不好打擾?！鳖櫶欠浅ｉ_心，“走吧，去見衛(wèi)川，好久都沒見了，還真有點想念?！?/br>
    尹凡心想自己剛說了要顧糖遠離他才能得到真正的成長，現(xiàn)在顧糖果然遠離他了，還有衛(wèi)川幫助她成長。

    尹凡此時不知道在高冷什么，“你去吧，我和他不熟?！?/br>
    顧糖哼哼兩聲，“得了吧，到時候有好吃的別想我分你一份?！?/br>
    顧糖回了房間換上外出的衣服，走的時候還要在尹凡門口敲門，“我走了哦，我真的走了！”

    里面沒有回應(yīng)。

    顧糖喜滋滋地去了樓下，這會兒天黑，她開了手機的“手電筒”模式。

    去了拍攝地，果然在人群之中看到一個藍毛。

    顧糖四處看看后走向衛(wèi)川，“只有你一個人嗎？其他人呢？”

    衛(wèi)川眨了眼，“我家是a市，這幾天休息，聽說你們來這邊拍攝，就順路看看，其他人都回家了?！?/br>
    “真好啊，不愧是任性的yfg，”顧糖有點羨慕，看到工作人員正在吃的東西，“帶了糕點？”

    “家門口有一家不錯的店，就稍微帶了點?！毙l(wèi)川抓了一把頭發(fā)，“那邊還有，要嘗嘗嗎？”

    顧糖這段時間其實有稍微控制一些飲食，好讓自己的臉在鏡頭中看起來稍微小巧一點。

    “那就嘗一點點?！鳖櫶茄劬Πl(fā)亮。

    完全沒有任何糾結(jié)就這樣決定吃了。

    顧糖來到小桌上，看到衛(wèi)川果真帶了好幾大盒，“是抹茶口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