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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少帥的朱砂痣[重生]在線閱讀 - 第20節(jié)

第20節(jié)

    可唐家,她同樣惹不起,再何況,張若靖對著兩人親昵模樣不似作假,此時她放下架子與成見,施展了作為一家夫人的語言功力。

    將這一切歸功于自己愛女心切,望唐皎和唐皓南不要心存記恨,又囑咐黃依然同唐皎好好玩耍,送了兩人不少小吃。

    日頭西斜,黃夫人熱情邀請他們幾人留下用飯,卻被張若靖以舅舅不在家,不方便為由婉拒。

    至于唐皓南,他心里可對黃夫人剛才那番話恨得牙癢癢,哪會留下吃飯。

    倒是張若靖看出唐皎為難,雖不知她為何與黃依然在一處玩耍,黃依然一看就是沒個城府的單純少女,唐皎這個精明的小豹子肯定有所圖。

    但擇日不如撞日,兩人既然單獨碰見他了,就還是跟他走吧。

    小洋車呼嘯而過卷起一地沙土,副駕駛的張若靖透過后視鏡瞧著規(guī)規(guī)矩矩坐在后座上的唐皎,不禁眉眼都染上笑。

    γ′⌒`ヽ

    (t?x ′?w?)

    し─○

    這小丫頭,怎么也算是有過命交情,有她哥哥在,就裝的像只溫順小貓咪了,好像不認識他一樣,那股子疏離讓人忍不住想要打破。

    今天這身校服不似那日在茶館瞧見的那身空蕩蕩的不合身,反而是合身極了,甚至過于合身,將她近來發(fā)育的身體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盡數(shù)勾勒。

    珍珠發(fā)箍點綴在黑發(fā)上,像是開出的幾朵白色小花,發(fā)尾墜在腰旁sao擾著藏藍色小裙。

    更襯得纖腰盈盈不堪一握。

    小洋車慢慢駛?cè)胗⒎ㄗ饨?,停在一棟鶯歌燕舞的會館中。

    三人依次下車,廣闊草坪上金發(fā)碧眼的洋人們正盡情跳舞,也有那三三兩兩的情侶躲在樹蔭下親熱。

    一個高大洋人率先發(fā)現(xiàn)唐皎,cao著一口濃重的英倫腔,“這位美麗的小姐,能邀請你和我共舞一曲嗎?”

    張若靖截下洋人想牽唐皎的人,他怕唐皎不懂外國禮儀鬧出笑話,開玩笑似的回到:“真是可惜,這位小姐是我的舞伴?!?/br>
    “噢,這真是太可惜了,我要讓美麗的夏將這位可愛的小姐介紹給我。”

    說著,他沮喪的喊:“夏,夏!”

    人群中正同一個高大洋人喝酒的唐夏茹望了過來,神情錯愕,手中杯子“啪”一聲,摔在草坪上,碎成無數(shù)半。

    音樂停歇,偏愛紫色旗袍的妖嬈女人,就那么愣愣的瞧著他們?nèi)讼蛩邅?/br>
    第30章 少帥的童年(晉江首發(fā))

    樂聲纏綿悱惻, 從前院縹緲而至,繞在后院池塘荷花中, 轉(zhuǎn)而傳到柳樹下的兩人耳中。

    唐夏茹居住的公館, 不像唐公館般處處充滿法國風(fēng)情, 而是一幢獨樓將前后兩院分割開來, 前院是燈紅酒綠的洋人氣,后院便是古樸寧靜的清幽地。

    從前院穿過來到后院,便如同在人世間走了一遭,又洗去紅塵種種, 歸于平靜。

    唐皎略有些擔(dān)憂的收回看望前院的視線, 不知道二姨想單獨和哥哥談些什么。

    他們?nèi)藙傄坏絹?,她那多年不見的二姨,便像是慌了手腳般,恨不得將最好的東西堆在兩人面前,還是張若靖看不過去,拉著她來到后院, 只留唐皓南一人陪著二姨。

    她眼眸半睜半閉,上半身倚在石桌上,緩緩將頭轉(zhuǎn)了過來,縱使因著有了年輕的身體,來心都飛揚了起來,她還是從前世回來飽受苦痛的唐皎。

    前世的她看不出來, 今生的她卻一眼瞧出二姨眼中看到唐皓南那驚喜、愧疚的眼神。

    為什么愧疚?

    仔細想想,他們唐家前世和二姨可是勢如水火不相容, 她哥哥去當(dāng)兵之后,往來更少,她最后得到的消息,便是縱橫徽城多年的名媛唐夏茹,因病而逝,正好就在哥哥出事后不久。

    想起剛才看見二姨與哥哥站在一起容顏比對之下帶來的沖擊,唐皎不禁揉上眉心。

    那張瑰麗囂張的臉,巧妙的和唐皓南的臉重合了,尤其是那帶著挑逗妖氣的眼,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那是兩張七分像的臉。

    父親一直待哥哥不好,甚至是無視不待見,姆媽曾說露嘴,沒給父親生個兒子……

    怎么可能呢?

    她為自己的猜測驚悚,下意識端起石桌上茶杯喝了一口,卻發(fā)現(xiàn)茶水早讓她飲盡。

    兩根修長的手指夾走她手中茶杯,為她續(xù)上茶水。

    “新炒的茶葉,小表妹要用心品啊?!?/br>
    茶杯上翻涌的霧氣遮住了張若靖的眉眼,只瞧見一個隱約的輪廓。

    唐皎拿開茶杯,那充滿仙氣的人便落了地,便成了一個懶洋洋、神情滿是欣慰的富家公子哥。

    “少帥,你說我哥哥……”

    張若靖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搖了搖,指腹上的薄繭落入眼中,他眼里光陰起伏,調(diào)笑道:“小表妹怎么還這般見外,你若不習(xí)慣叫我字,喚我一聲若靖表哥也是可以的?!?/br>
    他收回手,有些悵然,“我這手里還缺把扇子,不然走出去,也能像古時候的舉人老爺罷?”

    唐皎驅(qū)散腦海浮現(xiàn)出,他右手拿扇子,左手拎鳥籠,穿著長袍在古時街道上的身影。

    收回自己思緒,分析起張若靖來,這人心思縝密,步步為營,用玩世不恭掩蓋他的野心勃勃,前世收攏徽城后,便亮出隱藏已久的鋒利爪牙,令人聞風(fēng)喪膽。

    今日,這一身透著舊時期的長袍,倒讓她琢磨不準(zhǔn)了。

    果然是心思陰沉之輩。

    張若靖見唐皎沒理他,抬起下巴沖前院一揚,“不用擔(dān)心,那可是你親二姨,估計是在問你哥哥有沒有什么喜歡的女孩子,學(xué)醫(yī)學(xué)的如何之類的問題。”

    “怎么不說話,是好奇我今這一身長袍,還是好奇我為什么對你二姨畢恭畢敬?”

    唐皎:“都好奇?!?/br>
    γ′⌒`ヽ

    (t?x ′?w?)

    し─○

    張若靖笑了,不似之前那些調(diào)笑、嘲笑,而是真心實意帶著苦澀的笑,“那我給你講個故事吧?!?/br>
    他一掀長袍,如文人sao客般坐直身體。

    “東北一個小縣城里,有一普通孩子,卻有神童之名,三歲識字,五歲背百詩,七歲可寫文章論斷,一手好字令人稱道。”

    “神童之名傳開后,他那一直對他不管不問的父親將他和他母親接走了,自此父母團聚,少年成了引人嫉妒的二少?!?/br>
    說到這,唐皎敏銳察覺到他輕揉手腕的動作,頭皮一緊,確定這是再說他的故事,不禁問道:“然后呢?他那么小的孩子,怎么成的神童?”

    他眼眸晦澀,那輕飄飄的兩三句話,勾得她心都在顫抖。

    “自然是他姆媽逼得,不會識字便不能食飯,背錯詩就會得到一頓毒打,別人的童年是走街串巷的玩耍,他的童年只有饑餓和毒打?!?/br>
    “有一年冬天,很冷,天上還下著雪,他只穿著一身單衣去買粟米,可他摔了一跤,將手里的粟米撒了滿地,那時他就想,就這樣凍死好了,他不想回去?!?/br>
    他喉結(jié)滾動,“可有一雙手將他抱了起來,笑著問他’這是哪家娃娃,丁大點就出來跑腿’,那年他七歲,可因著長期吃不飽,看上去如同四歲稚童?!?/br>
    “那個女人說她也有一個兒子,不過比他小點,只是不在身邊,思兒心切又可憐他,問他愿意不愿意給她當(dāng)干兒子,她給他飯吃,少年同意了,姆媽不給他吃飯時,他就偷偷去干媽家?!?/br>
    說到這,他停下來看她,見她神情復(fù)雜,了然的笑笑,知道她冰雪聰明一點就透,接著說:“干媽有才,在她的教導(dǎo)下,他神童之名很快就從縣城傳出,他姆媽高高興興跟著他父親走了?!?/br>
    “他父親有十七個姨太太,十多個孩子,卻只有兩個男孩,因著他是‘神童’,姆媽便耀武揚威起來,對他要求更加嚴(yán)苛,卻不知,他這個庶子,在父親面前可有可無,在兄長眼里是眼中釘rou中刺?!?/br>
    “日子一天過的比一天難過,直到干媽趕到他身邊重新教導(dǎo),這個小家伙才得以保留一命活到現(xiàn)在,成了傷仲永?!?/br>
    唐皎在心里接話,如此,韜光養(yǎng)晦多年至今。

    也怪不得他對黃家如此冷漠,他的姆媽只當(dāng)他是個爭寵工具,黃家于他沒有半分親情在。

    胸口悶悶的,張若靖卻像是已然習(xí)慣,他不是一個喜歡把傷口給別人看的人,只是覺得這位小表妹能懂他,如同尋到知己般珍惜,更希望她不要阻了干媽認親路。

    這個小表妹,手段雖尚顯稚嫩,卻不容小覷。

    “小表妹,可放心了?”

    她端起茶杯,擋住自己眸子,哽了一下,回道:“放心了?!?/br>
    親生母親想見親生兒子,她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這回,連張若靖為何處處提攜唐家都清楚了,只是因為二姨,而后來唐公館變成王公館他不再插手,怕是因二姨和姆媽都去了的緣故吧。

    鼻頭一酸,眼里便攢了淚,“啪嗒”掉進茶杯中,泛起波瀾。

    張若靖:“以后有時間,就多來這里走動走動,若能得你二姨教導(dǎo),哪怕只學(xué)會她一招半解,都能受益終身?!?/br>
    只有他知道,那個孤身一人在東北的女人,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才達成今日成就,重返故鄉(xiāng)。

    又有多希望,能得到親人諒解。

    唐皎收起自己眼淚,將張若靖的話聽了進去,前世她二姨就曾激烈反對她嫁給秦清貴,還提出將她放在身邊教導(dǎo),可沒有一個人聽她的話。

    她咽下這口茶水,嘴里苦味回蕩,竟是品不出那最后一絲甘甜了。

    鄭重承諾道:“我會的?!?/br>
    張若靖執(zhí)起他的茶杯,一飲而盡,“那便多謝小表妹了?!?/br>
    他這是謝她同意來此,她若來,哥哥總會跟著來幾次,有她牽線,姆媽早晚也會放下心中芥蒂。

    白嫩的小手重新倒了杯茶,同樣一飲而盡,“是我該謝你才對?!?/br>
    無論前世今生,她都欠他一個謝字。

    柳樹颯颯而響,如同在為兩人鼓掌,月亮悄然爬至半空,半藍的天空上,陰上一塊黑。

    那樹梢被晚風(fēng)吹拂,落進張若靖的茶杯中,他露出半面貝齒,白得發(fā)光,“你是該謝我,若不是我,你只怕現(xiàn)在都退學(xué)了?!?/br>
    她緩緩睜大眸子,那天父親飽含怒氣指責(zé)她讓校長威脅他,“是你跟校長說要給父親辭退的?”

    竟是他弄的?

    “辭退?”他搖頭,“我可沒有,只是跟校長講,讓他不要給你退學(xué),是他自己主意罷?!?/br>
    “你打算怎么謝我?”他湊上前來,臉上還帶著期待。

    壞的冒水。

    唐皎有些小不自在:“原來你說的是謝這個?。俊?/br>
    張若靖:“不然呢?”

    想起他送的連環(huán)畫,還沒找他算賬拿她打趣,故意道:“還謝你呢,家里因為你差點吵翻天,都不說提前跟我通個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