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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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附近的兩三個(gè)村子都收得差不多了,您看是不是還要擴(kuò)大范圍?”楊樹問道。 “再問問吧,爭取能湊上二千或是三千斤?!彼涡峦┱f道。 “那小人再去四處尋一尋” “好?!彼涡峦┺D(zhuǎn)身看向秋婆子,“婆婆,這幾日嬸子她們?cè)诳h城的生意可好?” “能賺些銀子,但不多?!鼻锲抛討n心得很,“我覺得還不如在家種地,今年買了三畝水田,他們?nèi)羰遣换貋韼兔Γ掀抛游乙粋€(gè)人哪里弄得完。” “可以請(qǐng)人干活兒,一日也就百十來文的工錢,可嬸子她們一日能賺好幾兩呢,若是不開門做生意,那多不劃算啊?!彼涡峦⒂浐玫馁~本放進(jìn)匣子里,抱著匣子往屋里走。 “是這么個(gè)道理,可咱們莊稼人哪有不種地的道理啊。”秋婆子嘆了一聲,“新桐,這都三月十幾了,你們今年真不買水田中稻子?” “不是沒地嘛,要是有我肯定就買了。”宋新桐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剛才和那幾個(gè)婦人說話差點(diǎn)沒把喉嚨說干。 “也是,你要買成片的地,怕是不太好買?!鼻锲抛诱f。 宋新桐嗯了一聲,“散的地太麻煩了,到時(shí)候搬來搬去的,先看著吧?!?/br> “是這個(gè)道理?!鼻锲抛佑行n心的又嘆了一口氣。 宋新桐盯著秋婆子,“婆婆今兒是怎么的?怎的一直嘆氣?” “哎,去年種多了紅薯,原想著多種些不至于餓肚子,沒想到日子好了,把紅薯剩下了,眼看著天氣就要熱起來了,這些到時(shí)候壞了咋辦哦。”秋婆子說道。 “謝嬸之前不是拿去種了嗎?”宋新桐問道。 秋婆子是個(gè)節(jié)省的,一想到那么多的紅薯放壞了,心窩子就疼得厲害:“是插了苗,可那也用不了多少,還剩下好幾千斤呢,吃也吃不過來,再放著就全壞了?!?/br> “新桐你幫婆婆想想,可有啥法子沒有?”秋婆子看著門口放著的苦蕎,“不是要出海嗎,能不能幫婆婆也將紅薯搬出海去賣掉?” 宋新桐眉眼一跳,這紅薯還是外來物種呢,人家海外的人肯定也不稀罕。 “婆婆,這紅薯也不是稀罕物,人家估摸著也不愿意買?!?/br> 秋婆子又嘆了一口氣,“這可咋整呢,放壞了實(shí)在是太可惜了?!?/br> “秋婆婆家不是有豬嗎?直接喂豬啊?!?/br> “哪能給豬吃這么好哦?!鼻锲抛硬辉敢猓耙膊粫缘么遄永锲渌艘灰t薯種。” 宋新桐回想著能用紅薯做的吃食,紅薯干、紅薯粥、紅薯餅、淀粉、粉條、紅薯面…… “秋婆婆,你們可以做成淀粉啊?!?/br> 秋婆子聽了滿臉的疑惑,“淀粉是啥?” 宋新桐解釋:“就是芡粉。” 秋婆子想了一下,“家家戶戶都會(huì)做,全做出來得吃多久???前年做的芡粉還放著十來斤呢,壓根吃不了?!?/br> 宋新桐是知道村子里會(huì)做芡粉的,但村子里吃rou也少,能用到芡粉的時(shí)候很少,有時(shí)候就是溜白菜的時(shí)候加一點(diǎn)進(jìn)去。 “要是能做粉條就好了?!彼涡峦┣笆肋€算比較喜歡吃粉條,口感爽滑又富有彈性,幾乎每家每戶都會(huì)買些粉條在家里存放著,平時(shí)沒事兒的時(shí)候可以煮個(gè)酸辣粉???或是燒個(gè)雞都可以的。 “粉條是啥東西?”秋婆子好奇的問。 “就是……”宋新桐想了想,去年她好像就問過了,不過秋婆婆她們似乎是真的不知道,“也是紅薯做的,但是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做。” 秋婆子一聽高興得很,“那新桐你仔細(xì)想一想,若是能做出來就好了?!?/br> 宋新桐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盡量吧,要是我能想出來,秋婆婆你多種些紅薯。” “多呢,苗子就能種十幾畝了,不過現(xiàn)在只種五畝旱地。”秋婆子心底還是很急,“新桐你多快些想想,要真能想出來,我再開幾畝荒地來種。” “好。”宋新桐現(xiàn)在也沒底,她以前就只知道吃。 雖然在外婆老家的那邊,去鎮(zhèn)上的路上沿河有做粉條的,可她看見的時(shí)候都是掛在外面晾曬的,哪知道具體工藝是怎么做的啊。 秋婆子走了之后,王氏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瞧見宋新桐正皺著眉頭,“姑娘怎么緊皺著眉頭?” 宋新桐抬眸看了她一眼,“王嬸在京城可見過粉條?” “粉條?” “就是細(xì)細(xì)長長的,煮著吃著很有彈性。” 王氏仔細(xì)想了想,搖了搖頭。 宋新桐嘆了一口氣,她大致曉得粉條應(yīng)該是紅薯打成的粉做的,但怎么能成那個(gè)圓形的呢?“你可知有什么東西能將面條弄成圓的?” 桃花村的人做面條都是手拉,有的拉得好的倒是能拉得很圓潤。 王氏想了想,“那種圓孔的簸箕?篦子?” “姑娘是想做什么?”王氏頓了頓,“奴婢以前做工的時(shí)候曾瞧見廚房里的廚娘用圓孔的鐵絲篦子做,但具體是怎么的弄的,奴婢也不清楚?!?/br> 宋新桐拍了拍腦袋,可真夠煩人的。 “我記得家中還有些紅薯?” 王氏回答:“上次謝夫人他們送來的,莫約還有三十來斤?!?/br> 宋新桐點(diǎn)頭:“先將它們磨成粉末?!?/br> ☆、第一百七十章夜話 晚上。 陸云開看著盤子里顏色發(fā)黑的一片涼拌菜,疑惑的看向宋新桐:“這是什么?” “我做得粉條,我嘗了嘗,覺得味道還行。”宋新桐看著這一盤嚴(yán)格意義上完全不能稱之為粉條的粉片解釋了一番自己的做法,“等過幾日楊大叔將要用的漏孔的篦子拿了回來,就試著做完全本本的?!?/br> 陸云開夾了一塊蘸了醋的粉片放進(jìn)了嘴里。 “怎么樣?”宋新桐立即問道。 陸云開拒絕咽了下去之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挺滑的,也有彈性,不過略顯粗糙了一點(diǎn)?!?/br> 陸母也吃了一塊,也比劃著說道:“若是再能細(xì)滑一些,口感應(yīng)該更好?!?/br> 宋新桐有些失落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連他們都這般說了,那這樣做出來的粉條一定是不行的,“那我再重新想法子試一試。” 陸云開又夾了一塊:“我聽你說的法子是將紅薯的渣一起混合在一起了,但我瞧著村子里做芡粉時(shí),他們都是將紅薯渣去掉了的,留下的芡粉又白又細(xì)滑?!?/br> “嗯,那我明日再試試去掉了紅薯渣的法子?!彼涡峦┈F(xiàn)在心底也沒有底,只能一樣一樣的實(shí)驗(yàn)了。 “若是能做出來倒是不錯(cuò)?!?/br> 吃過晚飯之后,宋新桐洗漱過后就去了陸云開的書房,敲門走了進(jìn)去。 “怎么過來了?”陸云開將手中的書放下,朝她看了過來。宋新桐自然不是來紅袖添香的,走到書桌旁,“我想借一借你的筆墨用一用,剛才想到了一些法子,不記下來,明日怕是又得忘了?!?/br> 陸云開鋪開一張上好的宣紙:“要寫什么,我替你寫。” 宋新桐挨著書桌站著,一一念著今日做粉條的步驟,然后以及注意事項(xiàng)。 “好了?!彼涡峦┎恢螘r(shí)坐到了陸云開的腿上,身子靠在書桌上,“我明日再實(shí)驗(yàn)一下,若是可行就這般做了?!?/br> 陸云開放下筆,“怎么想到做這個(gè)什么粉條了?以前怎么從未聽過?” “今兒秋婆婆說紅薯吃不了,等天氣惹了存不住就會(huì)壞掉,讓我想想法子?!彼涡峦┢^頭看著陸云開,“若是我做了出來,能不能賣出好價(jià)錢?” 陸云開低頭親了一下宋新桐的眉心,“不知道?!?/br> 宋新桐往旁邊躲了躲,“你晚上還說好吃的,怎么就不知道了?” “我不懂生意,自然是不知道了?!标懺崎_低聲說道。 “你還不懂?我以前可從來沒有想過出海的事兒呢,你竟靠著出海賺了七八千兩?!彼涡峦┯行┎缓靡馑迹耙郧斑€說你負(fù)責(zé)貌美如花,我負(fù)責(zé)掙錢養(yǎng)家的,可現(xiàn)在看來,我在家貌美如花也可以的?!?/br> “你怎么能搶我的事兒呢。”陸云開摟著宋新桐的腰肢,“如今嫌棄我了?” “你這么會(huì)賺銀子,你就不能讓我美美的在家么?”宋新桐故意矯揉造作的用極為嬌媚的聲音的問道。 陸云開只覺得渾身一麻,低低的應(yīng)了一聲好,然后就朝她這張殷紅的唇咬去,舌交輕易的就挑開了本就不怎么緊閉的城關(guān),順利的攻占了城池。 良久之后,一吻完畢。 宋新桐長長的喘了一口氣,軟在陸云開的懷里,“看了我還是得插著腰兇一點(diǎn)才好,不過你可別嫌棄我?!?/br> “怎會(huì)?!标懺崎_又親了親她的眉眼,“江明昭拉我一道做海運(yùn)生意,不過是為了補(bǔ)償我罷了。” “嗯?”宋新桐語調(diào)上揚(yáng),疑惑的看著陸云開。 陸云開猶豫了一下,但看著眼前這個(gè)容貌迤邐的女子,她是他的妻子,是要和他共度一生的人,她這般好,這般信任他,他還有什么不可說的? “外人只知道我這臉雖是被人嫉妒而害得墜馬毀的,但其中還有一些淵源?!?/br> 宋新桐一怔,這還是他第一次和自己說這些,她以為他永遠(yuǎn)不會(huì)提及,或是在很久很久以后,但沒想到會(huì)這般快,是不是代表他已徹底的信了自己了呢? “忌恨我的人是書院的同窗學(xué)子,那是我們剛考了秀才,我運(yùn)氣好還得了稟生,得了知府大人的幾句賞識(shí),后來在一次外出游玩的宴會(huì)上,他對(duì)我下了狠手?!?/br> 陸云開頓了頓,“后來查證過后,知是那人買通了馬廄的小廝,給我要用的馬匹下了藥?!?/br> 宋新桐吶吶的道:“他怎能這樣。” “后來我才得知他之所以如此順利的買通了小廝,皆是因?yàn)樗墙髡鸭掖笊┠锛业奶玫?,因著親戚關(guān)系,所以很輕易進(jìn)去了,說到底,也有些縱容和試探的原因?!?/br> “而在我墜馬之前,在鬧市上曾和江明昭有過幾面之緣,也算是我?guī)土怂粋€(gè)小忙,后來又在知府大人的相幫之下,得知了江明昭和那人有些遠(yuǎn)親的關(guān)系?!标懺崎_搖頭笑了笑,“后來他們想賠錢賠地我沒要,只是傷好了之后就回了村子里,后來阿爹也去世了,我便借此守孝在家,江明昭曾多次上門示好,久而久之關(guān)系還算不錯(cuò)了,后來因著家無存糧了,這才搭上他的線,做了出海生意?!?/br> “不過這門生意我都沒怎么管,也不會(huì)管,都是他在中間cao作的?!标懺崎_拉著宋新桐,“以后這出海的生意便交由娘子管理了。” 原來是這般,難怪陸云開不愿提及這個(gè)江明昭,但又因著以前的惺惺相惜而相交著,宋新桐抬手撫摸著他臉頰的長長的疤痕,心底涌起一陣心疼,那個(gè)王八蛋,忌恨便算了,怎么還能下如此狠手? 陸云開拉下她作亂的手,“不過那人也沒好下場,后來走路也摔跤,毀容了?!?/br> “嗯?”宋新桐將陸云開的臉掰正,“自己摔的?” 陸云開風(fēng)輕云淡的嗯了一聲。 宋新桐將信將疑的說了聲活該,“那咱們一直搭著他家的床出海?他們會(huì)不會(huì)心底不舒坦?” “我總共也就搭了兩次,賺了不到萬兩?!标懺崎_頓了頓,“再搭兩次便算了?!?/br> “嗯。”宋新桐又問,“你之前兩次都賣的什么?” 陸云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咱們桃花村的山貨?!?/br> “那不是白費(fèi)了這么好的機(jī)會(huì)嗎你。”宋新桐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陸云開,“相公,你果真只適合在家讀書和貌美如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