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回來啦？”

    “奶奶你回來啦？”x2

    蘇北北放下手上的活兒走出廚房，瞥一眼學(xué)自己說話的裴蕓：”奶奶，這是我同學(xué)。來我家玩的！”

    “奶奶好！”裴蕓笑嘻嘻的打招呼。

    蘇奶奶立刻高興起來。一時又不知道怎么招待同學(xué)——蘇北北幾乎沒帶人到家里來過——就順手放下那包衣服，從口袋里掏出一個蘋果。

    “乖，乖，來吃蘋果。”

    裴蕓平時在家里都是水果隨便吃的貨，蘇奶奶手里的那蘋果其實賣相不怎么好，但是她已經(jīng)一下午沒吃東西了（蘇北北家根本就不存在零食這種奢侈品），看到那蘋果還真有點饞。

    然而她掃了一眼蘇奶奶手上的小袋子，又看了一眼蘇北北：”沒事奶奶，我不餓，再說都快吃飯了?！?/br>
    “沒事，拿著嘛！”

    蘇奶奶將手里的蘋果塞到裴蕓手里，高高興興的系上圍裙走進廚房。

    “我來弄我來弄，北北，你去招呼同學(xué)呀！”

    “沒事，奶奶，我都弄好了。就是飯還沒熟?！?/br>
    蘇北北把兩個菜盤端出來放到餐桌上。擦了擦手，又把水果從裴蕓手里接過來，拿起水果刀就刷刷的削。

    裴蕓本來也不會削水果，就專注的看新聞聯(lián)播。此時電視上正播放到”外國人民很痛苦”階段。某國某地的群眾因為某事正在市政廳前集體抗議。裴蕓居然看得津津有味。

    蘇北北削好蘋果分成八瓣放盤子里，并且習(xí)慣性的削成兔子的形狀——上輩子帶孫子落下的習(xí)慣。裴蕓好奇的拿起來看了半天，蘋果都快變色了才塞進嘴里。

    蘇北北放下蘋果，看到放在床板上的那個大袋子，拍了拍。

    “奶，這是什么??？”

    蘇奶奶從廚房門口探出頭，正想說什么，看到裴蕓又覺得不好意思出口。

    “沒事，就是你李阿姨拿給我的一點東西?！?/br>
    蘇奶奶想著孫女大了，不能讓她在朋友面前丟人。舊衣服什么的還是不要被同學(xué)知道了。

    可是蘇北北完全不介意，自然而然就開袋了那個大袋子，從里面掏出了幾件衣服。

    青春期小女生的那點小叛逆小羞澀小虛榮小……隨便小什么，反正蘇北北一概沒有。她也不管旁邊裴蕓的尷尬臉色，開始挑挑揀揀：”奶奶，衣服有點大，要改改才能穿??！”

    等蘇奶奶端著飯鍋出來的時候，裴蕓臉上的尷尬早就沒有了，不僅如此她還幫著蘇北北搭配——有些事情就是這樣，當(dāng)事人不當(dāng)回事，旁觀的人也就不覺得有什么不對了。

    “我覺得這件還行，可以搭條牛仔褲什么的……”

    蘇奶奶一愣，然后就高興起來，自家孫女這個朋友真是個好孩子！

    于是吃飯。

    整個過程十分和諧，裴蕓沒有流露出對飯菜、對那包衣服、對這個房子的任何意見，還說了不少學(xué)校的趣事，把蘇奶奶逗得笑不見眼。

    吃完飯洗了碗，又聊了會兒天。晚上九點半，裴蕓瞠目結(jié)舌的看著女神鋪床——作為人才有的待遇，裴蕓占據(jù)了蘇北北的小床。蘇北北則鋪上報紙和棉被打地鋪。

    “女神，那啥，咱們這么早就睡了嗎？”

    裴蕓在家里，是遵照母上大人的行事風(fēng)格。起碼要學(xué)到晚上十二點才睡的。而且睡早了還要被叨念”不努力”的。

    “今天給你的卷子還沒講清楚？”蘇北北問。

    “清楚了?！迸崾|點頭。

    “那好，你把我讓你背的公式再背一遍吧！就這幾張卷子上涉及的那幾個公式……”

    裴蕓：……她忘了。

    蘇北北就把那些公式又背了一遍，然后讓裴蕓坐在自己的小床上跟著背。一面忙活著手里的事兒。等到熄燈的時候，裴蕓已經(jīng)完整的將公式過了一遍。

    “今天該學(xué)的東西，前一天提前制定計劃，完成了就安心睡覺?！碧K北北說，”睡眠不足會讓記憶力成幾何平方數(shù)的倒退?！?/br>
    “那女神你明天打算干什么?。俊边t睡代表裴蕓小朋友顯然還沒睡意。

    “把今天做過的事情重復(fù)一遍。”蘇北北含糊的說，然后又問，”繼續(xù)賺錢，做卷子，吃飯，睡覺。”

    “賺錢？那要不我跟你一塊去吧？”裴蕓興奮的說，她真的很好奇休息日的女神日常是怎樣的啊！”反正我也沒什么事兒做?！?/br>
    蘇北北在黑暗里翻了個白眼，勉強提起一點精神頭回答了一聲”嗯”，就進入了夢鄉(xiāng)，再也不理她。留下裴蕓在那里自己一個人興奮了半晌，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睡了過去。

    ……

    裴蕓是高高興興的睡著了，此刻她位于直港大道的家里，卻無人入睡。

    裴啟明坐在辦公桌前，正在跟警察局劉局長打電話。半個小時前，他們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一點符合裴家女兒的線索，雖然不確定是不是裴蕓本人，但是劉局長覺得好歹是個希望，也能安慰安慰老戰(zhàn)友。

    線索是城西的一家小派出所提供的。他們在一個被老百姓扭送進去的搶劫犯手上發(fā)現(xiàn)了一小瓶辣椒水噴霧。這個東西在國內(nèi)算是管制品，一般人拿不到。也因為這個，派出所稍微重視了一下這個犯人，還報到了上級。

    接到報告的人一眼就認(rèn)出，這是之前他給局長弄的防狼噴霧。他知道這是局長給朋友的女兒弄的，也知道那小姑娘現(xiàn)在正鬧失蹤，于是立刻報告給了劉局長。

    這位搶劫犯收到了來自上層的熱情款待。他不僅交代了噴霧的出處——是他從最后一任被害者的包上拽下來的，同時還交代了搶劫的事件地點和具體經(jīng)過。

    當(dāng)然，意圖”欺負(fù)”這一點提都沒提。

    然而當(dāng)時群眾報案的時候，大家都不是被害人，也就不會留下資料。而聽說受害者是個小姑娘，派出所也沒在意，小meimei不好意思進警局大家都理解，反正這種人都是慣犯，隨便抓一兩個之前的罪名處理就好。

    到現(xiàn)在細(xì)查的時候，反而棘手起來。

    “最起碼知道是西城，我們也縮小了搜索范圍。而且照群眾的說法，侄女兒沒出什么事?！眲⒕珠L安慰。

    然而這樣的話并不能讓一位父親真正放心。裴蕓是個女孩??！整整兩夜，她沒錢住招待所，看樣子也沒去投靠同學(xué)，她到底是怎么過的！一想到這個，裴啟明的心就疼得哆嗦。

    他看了一眼臥室里哭泣的老婆。他知道岳父在西城有幾個故舊，說不定能作用。但是裴蕓離家出走，兩口子都沒敢跟上面的老人說，就怕急出個好歹。

    “老裴啊，你別急。我明天就親自去西城那邊，一定把侄女兒給找到！”

    裴啟明謝了又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