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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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寧端眉間并無沉郁之色,席向晚放松了幾分,順著寧端的力道側(cè)躺回去,枕著自己的手背看他,“虞傳無大礙?” “小傷,包扎一下就好,殿試也去得?!睂幎祟D了頓,又迎著席向晚的眼神道,“去的刺客不止一人,似乎早知道虞傳身邊有人保護(hù),我有些擔(dān)心你?!?/br> “不應(yīng)該啊……”席向晚正喃喃說到這里,突地腦中靈光一閃,終于將兩根迷路的線頭接在了一起。 她原本還殘留了兩三分的朦朧睡意一瞬間從腦中飛走,背上一涼,知道了自己先前究竟忘記了什么。 寧端上輩子的死日,可還沒過去。 席向晚只想著如今外憂內(nèi)患都幾乎除了個干凈,宣武帝顯然又沒有對寧端起殺心,那寧端的殞命危機(jī)自然已經(jīng)過去,卻忘記了還有世家明目張膽將虞傳刺殺這一事。 ——世家!他們?nèi)绻?lián)和起來,也確實(shí)有著傷到寧端的能力。 席向晚下意識地伸手摟住寧端脖頸靠進(jìn)他的懷里,微微顫抖地吐出了一長口氣息。 寧端干脆將她打橫抱起來送到床榻里面,自己跟著躺了下去,安撫地親吻她的額頭鼻梁,“你想到了什么?” “你我都要小心?!毕蛲砺溃芭率潜澈笾植恢箾_著虞傳而去。” “自然?!睂幎说穆曇艉艿停瑤缀踬N在席向晚耳旁,他沉穩(wěn)道,“不必?fù)?dān)心,我身邊人多?!?/br> 席向晚嗯了一聲,將自己整個擠進(jìn)了寧端的懷里,埋首在他頸旁沉默片刻,才道,“我會護(hù)著你的?!?/br> 寧端失笑起來,胸腔微微的震動貼著席向晚的肩膀傳到她心窩里,“那你也要替我護(hù)好你自己。” “一定?!毕蛲肀Ьo了寧端,汲取著熟悉的氣息,才緩緩重新生出了睡意來。 第252章 番外二(中) 寧端上輩子究竟為什么死,席向晚覺得自己或許永遠(yuǎn)也不會知道答案, 因為她不準(zhǔn)備讓同樣的事情在這輩子再重演一次。 如果世家想將手腳動到寧端頭上去, 席向晚就會叫他們嘗嘗什么叫自作苦吃。 殿試第二日結(jié)束便立刻出了結(jié)果:虞傳憑著傷上加傷的身體連中三元,成了新科狀元郎。 聽見游街的動靜時,席向晚也出去看了一眼。 虞傳一臉病容騎在最前面的馬上, 被衣服襯得臉上映出了些血色, 嘴唇緊緊抿著, 看起來頗有些不茍言笑的樣子。 在見到人群中無法忽視的席向晚時, 虞傳眼神終于動了一動,在馬上朝席向晚行了一禮。 席向晚也含笑朝他微微頷首。 兩人互相致意的動靜卻引起了一旁探花郎的注意,他跟著往后看了一眼,見到席向晚時,俊俏溫和的臉上露出了驚艷之色,“虞兄,雖說我沒見過聞名遐邇的汴京第一美人,但只看剛才那位, 我就知道定差不到哪里去!” 榜眼在旁呵呵一笑, “誰說你沒見過?這不是剛見了么!” 探花郎睜大眼睛,立刻回過頭去再看, 卻發(fā)現(xiàn)原處已經(jīng)沒有了麗人的身影,不由得長長嘆息,“寧大人能娶得這樣的國色天香,運(yùn)氣可真好?!?/br> 席向晚卻是在虞傳等人經(jīng)過自己面前時,突然察覺到一陣惡寒, 仿佛是被什么惡意之人從暗中緊緊盯住了似的,那詭異的感覺叫她微微打了個寒顫,視線下意識地在身周搜尋起來。 翠羽見勢立刻將席向晚帶回了寧府中,她早就得了寧端的命令,在這人群之中自然有些緊張,“夫人,怎么了?” “好似有人盯著我?!毕蛲眈v足了一會兒,發(fā)覺那視線的感覺已經(jīng)完全消失,搖頭道,“外頭人太多,我也分辨不清。” “夫人還是少出門了?!贝溆饟?dān)憂道,“外頭人多眼雜,只我一人在夫人身邊,還真有些放不下心來?!?/br> 席向晚不置可否。 翠羽可太了解席向晚這時候不答話是什么意思了——那就是席向晚根本不打算這么做的意思。 翠羽深深嘆了口氣,“夫人,至少若您要出去,身邊多帶幾個人?” “嗯?!毕蛲磉@才點(diǎn)頭,“承洲回了嶺南,可以使喚王騫來,再另外準(zhǔn)備幾個,萬無一失?!?/br> 原來她萬事自己一肩挑,自然偶爾冒險得很,可現(xiàn)在她是寧端的妻子,未免他擔(dān)驚受怕自己也受了干擾,席向晚不得不將自己嚴(yán)密保護(hù)起來。 ——如果真有人想對她不利,那她在明,自然是只能受著、也最好受著了。 等對方從暗處跳出來的那瞬間,優(yōu)勢蕩然無存,那就是席向晚反擊的時候。 不過席向晚耐心等了數(shù)天,外出兩三次,竟一次也沒能將對方釣出來,可見要么是背后之人十分沉得住氣,要么就是席向晚那日的感覺出了錯。 席向晚卻是十分相信自己直覺的,這直覺救過她好幾次的命。 被人用陰森森帶殺意的眼神注視著時,哪怕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席向晚也知道自己絕不會忽視那如刺在背的感覺。 晃了兩次沒引蛇出洞后,席向晚也就安靜了下來。 有的是對方急的時候。 殿試一出結(jié)果,席元清和席元衡在第二日就于早朝將兩次會試的考生答卷對比呈了上去。 上頭不用多說,正是二月時豪族子弟們強(qiáng)行頂替寒門考生成績、將其堂而皇之據(jù)為己有的證據(jù)。 能查得這么快,還得多虧了太醫(yī)院里諸位嗑多了樊家發(fā)放福壽膏的豪族子弟,他們一個個在犯癮的時候,問什么答什么,叫席府兄弟節(jié)約了不少的功夫,卻是不足為外人道了。 宣武帝冷笑著一個個將望族族長的名字點(diǎn)出來問話時,被點(diǎn)名之人便滿頭冷汗噗通一聲跪到地上連聲辯白,一個個全是一口咬定說自己家族絕不可能做出這等毫無廉恥之心的事情來的。 宣武帝看著跪了大半金鑾殿的朝臣,突地又笑了笑,他輕聲漫語地說,“你們難道覺得,朕只打算查今年的事情,所以只要抵賴便可萬事太平?” 俞家家主的冷汗順著下巴噼里啪啦地落到了地上,他甚至沒膽子伸手去擦。 刺殺虞傳的計劃失敗,這個小翰林看著就是要飛升的架勢,他恨極之余還得若無其事地和對方示好,表明自己沒有追究兒子荒唐事的意思,這也就罷了,宣武帝這幅要徹底清查會試舞弊的架勢讓俞家家主有些腿軟。 他絕望地意識到,宣武帝是真要拔起不聽話世家的根了。 ——世家在暗中做手腳將寒門學(xué)子的名詞占為己有這事兒,早就已經(jīng)是某種不成文的規(guī)矩,每年都要頂替掉幾十上百人,寒門一鬧,世家就私底下用手段壓。 中舉的人中世家子弟越多,朝中世家勢力便越盛,從而寒門的抗?fàn)幐鼰o法上達(dá)天聽,永惠帝最后幾年里雖有心改變,卻也無處著手,只私底下和親近之人感慨萬千地提過。 已經(jīng)是十幾年的規(guī)矩了,真要徹查起來,不知道得擼下多少當(dāng)年靠著別人的成績參加了殿試的人來。 俞家家主心中亂成一團(tuán),醞釀許久說辭卻不敢去當(dāng)那出頭鳥,視線在身旁胡亂地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尋找著能開頭的那人。 可誰也不敢。 ——寧端就站在百官前方,求饒辯白聲中,他一言不發(fā)的態(tài)度說明了一切。 這人即便不配刀也是能頃刻之間殺人的角色,先帝甚至準(zhǔn)他御前殺人,誰敢去觸他的霉頭? 俞家家主也不敢,他將頭又埋低了一些,腦中閃過了前些日子登門拜訪的那個神秘人所說的話。 如果那些話屬實(shí)的話……寧端根本就不能坐在這個百官之首的位置上! * 宣武帝下令徹查會試舞弊,無論是多少年前的考生,只要認(rèn)為自己成績有誤,統(tǒng)統(tǒng)可以到汴京城重新開封要求閱卷。 這一來就熱鬧了,大慶上下數(shù)不清的各路考生都抱著一線希望趕往汴京城。 這成千上萬的考生就不是世家能出手全攔得下來的了。 俞家家主自從那日早朝下來之后面色便陰沉不已:這一次俞家參加會試卻落榜的十四名子弟中,有名次相差離譜的十人被宣武帝下詔禁止參加接下來的三次會試,那可是十年! 罰的銀錢粟米便也算了,這一來卻要導(dǎo)致世家們在人才的遞進(jìn)上斷層了。 這就像做生意的人手中突然沒了能動用的錢,那生意做得越大,就越容易崩盤。 俞家家主恨得咬牙,想到這一切都是寧端督辦主查的,便忍不住想將他除之而后快。 但當(dāng)了多年世家家主,他并不是個愚蠢之人,在知道了寧端的秘密之后,他也不打算自己親自動手,而是準(zhǔn)備隱居幕后,叫那神秘人自己去對寧端動手。 ——等寧端一死,朝中必然大亂,區(qū)區(qū)一個武晉侯府怎么能穩(wěn)得住局勢? 到那時,就看誰的手段狠,能在混戰(zhàn)之中站到最后,世家占據(jù)著朝堂的大半,又能先做準(zhǔn)備,是斷不會輸給那些泥腿子的。 他想得是很好,卻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就被都察院看在了眼中。 “這神秘人拜訪了數(shù)個實(shí)力強(qiáng)勁的世家,卻一直行蹤詭異,查不出此人身份?!蓖趸偎疾坏闷浣?,“難道是樊家的余孽?” “未必。”寧端思忖片刻,將列出的六個世家名字挨個看過去。 席向晚也在書房里,正要去寧端手邊取一支狼毫,并不忌諱地立在寧端身旁看了幾眼,忽而道,“我能看出其中四家人的聯(lián)系?!?/br> “夫人,這些世家通常通婚,都是互相有聯(lián)系的?!蓖趸躲兜馈?/br> “不?!毕蛲頁u了搖頭,她拿著一支極細(xì)的工筆蘸了墨,將排在第一和第四的姓氏連了起來,“這兩家是世代交好,高祖那時就有沙場過命的交情……而這家的祖籍是在南洋,那處正好是當(dāng)年前兩家的軍隊駐扎之地……至于這家原先并不起眼,是高祖曾經(jīng)青眼賞識過其中一位文人,將他提拔成了隨軍的軍師才一戰(zhàn)成名,家族隨之振興……” 她的筆尖在最后兩個姓氏上懸空點(diǎn)了點(diǎn),道,“這兩家人我卻不清楚了,或許另有原因?” 寧端卻握著她的手將其中一個姓氏劃去,指向另一個姓氏,“李家早已名存實(shí)亡,他們依附的是岑家?!?/br> “可岑家又和……”席向晚說著,突然停了下來,她謹(jǐn)慎地想了一會兒,才道,“若我沒記錯,岑家當(dāng)年險些受沒頂之災(zāi),有人立定壓力替他們翻了案。” “這我也知道,”王虎終于插上了話,“說是當(dāng)時河西軍中有個將軍癡戀岑家姑娘,請動了征西大將軍在先帝面前說話,才將岑家保了下來,后來一查岑家果然是無辜的,免了一場滅門?!?/br> 席向晚輕輕地將工筆架到了一旁,反手握緊寧端的手,“是余黨……卻不是樊家的?!?/br> 寧端握著她的手,低低嗯了一聲。 王虎屏氣凝神思索了半晌,大驚,“這六家連在一起……指向的全是當(dāng)年的征西大將軍、嵩陽大長公主的駙馬?!”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就和時三十太太還有奶酪西瓜太太一起旅游去啦!我們約好在飛機(jī)上碼字=l= 希望……大概……嗯……我們能做到的?。?/br> 第253章 番外二(下) 虞傳那日看起來傷得嚴(yán)重,其實(shí)受的只是外傷, 先前的骨傷又沒好全, 看起來才凄慘了一些,實(shí)際卻沒真?zhèn)顒庸堑?,即日便去翰林院述職了?/br> 世家卻沒人想著再對虞傳做什么——他們已經(jīng)紛紛是自身難保, 每一年頂替他人成績登上金鑾殿殿試的人, 從今往前陸續(xù)被篩選了出來, 每日都有大小官員被削去頭上功名貶為庶人, 久而久之,越來越多的人是坐不住了。 但此時的寧端身邊警衛(wèi)之嚴(yán),并不是隨便什么人都動得了的。 “他是百官之首自當(dāng)如此,他的妻子席向晚卻未必了?!庇峒壹抑髟谝淮嗡降紫碌木蹠刑嶙h道,“如果能找到她的紕漏之處,或?qū)⑺龓ト藷熛∩僦帯灰苣孟逻@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寧端定然也是我們的囊中之物聽我們擺布了?!?/br> 一人啞聲反對道,“寧端怎么會在意區(qū)區(qū)一個女人, 哪怕那是他的正妻, 也鉗制不了他。” “將軍大約是許久不到汴京了。”李家家主笑了笑,他一張?zhí)焐钡哪樕细究床怀鲆唤z陰霾, “如今的汴京,誰都知道寧端看他的妻子性命比他自己還重要?!?/br> “那席向晚可不是一般人!”有人附和,“原先那樊家的樊子期也對她念念不忘,最后美色誤人,栽在了此女的手里?!?/br> 聲音嘶啞、被稱為將軍的人稍稍沉默了一會兒, 才道,“抓住一個女人,真能鉗制住寧端?” 在場另外六位世家家主都齊齊點(diǎn)了頭。 他們可不是對前幾日動亂一無所知的普通人,寧端受了宣武帝的命令南下又匆匆北上是為了什么,他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