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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在逃生游戲里當(dāng)最6主播在線閱讀 - 第164節(jié)

第164節(jié)

    下一秒,后車廂忽然暴動起來。

    門外傳來極速跑動的聲音,許多人都在躁動的尖叫,還有人瘋狂的拍門,嘴里在喊著什么,聲音太嘈雜,互相交雜在一塊所以聽不大清楚。

    氣氛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剛剛還死寂的車廂忽然被注入一股恐慌氣息,空氣里似乎都帶上了硝煙氣味。

    夏一回?fù)沃鴆ao作臺,只覺得頭疼欲裂。

    他覺得自己有點(diǎn)缺氧,太陽xue一抽一抽的疼,壓迫的眼球也跟著發(fā)酸。

    紛亂中好像有人在喊:“快停下來!軌道上有人,有人!”

    聽見這句話,夏一回下意識朝著火車頭前面去看,待看清其上景象,他的后腦勺霎時一麻。

    張嘴半天,竟然一句說都不出話來。

    大約在前方兩百米的地方,有兩條通達(dá)的軌道。

    左邊站著一群人,為首的人穿著舊西服,佝僂身軀頭發(fā)花白,臉上帶著的是夏一回印象中最熟悉的和藹笑容。

    那是幾乎教導(dǎo)扶持了他整個少年階段的老師。

    許久未見,老師的精神愈發(fā)頹唐。

    許是因?yàn)樯狭四昙o(jì),他的眼睛不復(fù)以前的清明,粗略瞧上去,眼球略有些渾濁,就連唇邊的笑容看起來也滿是疲憊。

    軌道右邊孤零零的站著一個人,那人正是方才在研究所碰頭的男人。

    他還穿著方才實(shí)驗(yàn)體標(biāo)配服飾,普普通通的白色病服穿在他那衣架子般的身材上,被襯的十分賞心悅目。

    呼啦啦——

    鐵軌聲巨大無比,兇殘的霸道了夏一回整個耳膜,如果站在軌道邊上旁觀的話,一定能看見火車輪子與鐵軌剮蹭起來的星火。

    后頭車廂里的尖叫聲弄得像強(qiáng)jian現(xiàn)場一樣,無數(shù)人放開了嗓子大喊,‘啪啪啪’的拍打著車廂門,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這些聲音實(shí)在是太過于嘈雜,夏一回只覺得頭暈耳鳴,隱隱的開始幻聽。

    他好像聽見有人說:

    你的老師去世啦,死于軌道事故。

    大腦嗡嗡的響完這些話,夏一回猛的驚醒,臉上那種久睡迷茫的神色終于消退掉,轉(zhuǎn)而一片嚴(yán)峻冰寒。

    他的反應(yīng)很快,立即三步并兩步迅速奔到cao作臺面前。

    “方向盤方向盤方向盤……”胡亂的在cao作臺上摸了幾秒鐘,夏一回瞬間傻眼。

    情況一急他的大腦就開始不清晰了,火車又不是汽車,這玩意兒壓根就沒有方向盤?。?/br>
    那怎么辦,真的要活生生從老師身上輾軋過去么?

    夏一回死死抿住唇瓣,一滴冷汗自他的額間滑落,順著臉龐來到下顎,懸了幾秒鐘,便‘啪’的一下子砸到深藍(lán)色的cao作臺上。

    老師和藹的微笑依稀浮現(xiàn)在面前,臉上每一絲皺紋都在記憶中的位置。

    夏一回心臟跳的極快,他胡亂按著那些按鈕,cao作表盤‘滴滴滴’的狂響,各種指標(biāo)直線上升,可是火車就是停不下來。

    直到——

    火車來到了兩條鐵軌之間的岔路口。

    它猛的停了下來,不是普遍意義上的停止,而是直接精致。

    包括時間以及空間,火車完全靜止在軌道上。

    車廂外宛如喪尸拍門的聲音戛然而止,火車鐵軌‘嘎達(dá)嘎達(dá)’的響動也泯滅不見,就連遠(yuǎn)山叢林間的鳥兒也是飛到半空中忽然頓住,于空中來了個自由落體。

    這片空間內(nèi),唯一能動的生物,貌似就只剩下夏一回了。

    女裁判的聲音從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傳來,她言語帶著微微空靈,傳到耳膜中就有一種極其不真實(shí)的感覺。

    “一輛火車開過來,左手邊的鐵軌上是你平生最為敬愛的教師,以及你的同事們。右手邊的備用鐵軌上是你麾下的某個實(shí)驗(yàn)體?!?/br>
    “火車來不及剎車,按照正常流程火車會行駛向左手邊的軌道,那么問題來了。我給予你一個變道的權(quán)利,你現(xiàn)在會不會變道呢?是選擇撞你的老師以及同事,還是要撞死那一個不聽管教的實(shí)驗(yàn)體?”

    麾下的某個實(shí)驗(yàn)體?

    夏一回敏銳的抓住了重點(diǎn)。

    趁著時間靜止,他仔細(xì)的看向右邊軌道,觸及到那人干干凈凈的眸子,夏一回的面色猶疑不定,仿佛已經(jīng)沉浸到糾結(jié)之中。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直播間觀眾幾乎要哭天搶地,一時之間,彈幕刷新的飛快。

    “啊啊啊啊啊啊這可咋辦呀,夏夏不會真的撞死張大神吧,wuli張大神可怎么辦呀5555555555”

    “這不就是剛剛女裁判問的那道選擇題么……火車軌道向左向右問題,只不過正常軌道上的六個小孩換成了一群貌似對夏夏很重要的人的幻覺體,備用軌道換成了張大神罷了?!?/br>
    “剛剛那道問題夏夏選擇的是向左,按照原先既定隧道開。當(dāng)時女裁判還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記住選擇,待會可不要哭’,霧草當(dāng)時不明白她的意思,現(xiàn)在瞬間懂了。原來是擱在這里等著呢!太過分了!”

    “這已經(jīng)是第二次玩這種游戲了吧。剛剛是強(qiáng)迫李白在徐穗穗與李小萌之間做出選擇,現(xiàn)在又變成強(qiáng)迫夏夏在老師與張大神之間抉擇,暈……女裁判真的是非常惡趣味?!?/br>
    “夏夏快看我看我,求不要撞張大神鴨!我超級喜歡他的555555555”

    “夏夏現(xiàn)在還沉浸于幻覺之中,他看不見我們的,這個情況簡直無解,算是直接在他面前放上一桿秤,按碼稱量老師與張大神在他心中的分量?!?/br>
    “當(dāng)時的李白好歹是清醒的,能夠用理智做出判斷。現(xiàn)在主播整個人腦子都不清楚,你們指望他干啥,還不如想想張清嶼能不能自救呢?!?/br>
    “說實(shí)話蹲夏夏直播間這么久,我覺得他的內(nèi)心真的很強(qiáng)大。我一個大男的,遇見游戲里有些凄涼的狀況是真的很想哭,但他那么多磨難走過來,還是笑嘻嘻的一張臉,從來不會掉眼淚。但他剛剛掉眼淚了,盲狙一下,那個老師在他心里的分量一定很重很重!”

    “廢話,16歲進(jìn)入研究所,一直到26歲,這十年都是他的老師手把手去教導(dǎo)他,這已經(jīng)不是重要不重要的緣由了,做人要懂得感恩啊,夏夏就算為了報(bào)恩也不可能活生生從自己老師身上輾軋過去。”

    “夏夏快從幻境中醒過來呀,你的老師已經(jīng)死掉了,現(xiàn)在看見的是假老師?。 ?/br>
    彈幕討論來討論去,語句里的硝煙味彌漫,半天也沒爭執(zhí)出一個結(jié)果。

    這些夏一回都不知道。

    此時此刻他的眼中只有那個軌道岔路口。

    向左開,會撞死將他當(dāng)兒子一樣去疼愛的老師。絲毫不用懷疑,若是真的選擇了向左,那夏一回便會自認(rèn)為手刃老師,很有可能后半輩子都活在良心不安中。

    若是向右開。

    向右開……

    窒息感緩慢地上涌,夏一回心尖微微顫動,本能的不敢想這個后果。

    若是真的向右開,他一定會后悔的。

    “還沒有決定好么?”

    “這個選擇對你來說應(yīng)該不難吧,一邊是你的老師,另一邊只是一個陌生的實(shí)驗(yàn)體哦?!?/br>
    “殺死陌生人,這不叫事,但若是殺死待你如親子的老師,那你就是一個畜生?!?/br>
    “趕緊決定,時間不等人,再不出結(jié)果,那我就要幫你決定啦?!?/br>
    女裁判像是等不及聽到答案,她開始不停催促,一聲高過一聲,像一只聒噪的麻雀,擾的人心煩意亂。

    夏一回抿唇,深深的看了一眼右側(cè)軌道上的男人。

    明明那個人面貌看上去十分陌生,但靈魂深處總能察覺到一絲熟悉的悸動。

    他看見那個男人面無表情緩緩啟唇,做出了一個口型。

    他在說什么呢?

    夏一回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jīng)成為了一片漿糊,無論是什么問題,都已經(jīng)沒有辦法去思考。

    他不服氣,正欲細(xì)看,耳邊忽然傳來一個清冽好聽的聲線,這聲音所說的內(nèi)容與那個男人做出的口型如出一轍。

    ——醒過來!

    第148章 鬼牌賭場(五十九)

    話音剛落, 夏一回神魂一震。

    醒過來?

    什么叫醒過來, 自己這不是很清醒……

    等等,剛剛發(fā)生了什么,所以說他為什么會在火車上?

    夏一回頓了一下, 開始仔細(xì)回想。

    凝滯的記憶有了一個突破點(diǎn),沿著那個點(diǎn)仔細(xì)鉆研,很快就能破除大腦中的那一片迷霧。

    一瞬間,所有記憶回籠。

    前不久,他被迫參加一款無限逃生游戲, 目前是游戲的第三個副本鬼牌賭場, 他已經(jīng)點(diǎn)亮了一張鬼牌, 現(xiàn)在正在第二張鬼牌里頭攢紅晶, 中途玩了一個游戲,這個游戲能夠看到很多他已經(jīng)失去的記憶。

    就在剛剛,他看見自己的老師……去世了。

    一絲痛苦自夏一回的眸子里閃過,很快就被他壓了下去。

    “自身難保,不問舊事?!边@般告誡著自己, 夏一回猛的抬頭,用審視的目光看向火車左邊軌道上的那一群人。

    剛剛深陷在幻境中,距離離得又遠(yuǎn),所以當(dāng)時的夏一回漏掉了很多細(xì)節(jié),現(xiàn)在大腦意識回籠,他終于能夠理智的看待眼前的虛幻。

    也許是因?yàn)榛镁衬笤斓娜宋锾?,那些人看起來有些不真?shí)。也不是說外貌不真實(shí), 只是給人的感覺很奇怪。

    正常人站在鐵軌上,誰不是驚慌失措的向著旁邊跑掉,再不濟(jì)也會驚恐的原地尖叫。

    那些人可不這樣。

    他們就算是站在鐵軌上,還能保持一種宛如復(fù)制黏貼般的笑容。單看一個笑容能讓人覺得如沐春風(fēng),但是若是將這些人放在一處,那這種復(fù)制黏貼看起來就有些滲人了。

    而且還有一個致命的問題。

    老師去世了,那么老師必定是幻覺捏造。其他人呢?其他人同樣不可能真實(shí)。

    十年過去,人的面貌總不可能始終如一,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樣被冷凍了起來。

    看完了左邊,夏一回下意識的朝著右邊軌道也瞄了一眼。

    張清嶼安安靜靜的站立在軌道上,臉上面無表情,身上還穿著實(shí)驗(yàn)體專用病服。

    待看清他那張禁欲氣息十足的臉,夏一回心中不自覺感嘆了一聲:“這么好看的人,我怎么就沒認(rèn)出來呢!”

    另一邊,女裁判像是察覺出夏一回的不對勁,她的聲音終于帶上一絲真情實(shí)感的急切,忙說:“你到底選不選,再不選我隨便開了啊。”

    夏一回絲毫不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