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從心:“????!” 張活柔:“快!!” “喔?。 睆男淖テ饛埢钊嵛談Φ氖?,打算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胡亂揮一通再說,可她發(fā)現(xiàn):“活柔!你的手臂很硬,能不能放松點?!” 就像機器銹得無法扭動了,更別說要揮出什么大殺四方的劍風(fēng)來。 張活柔心想,她能放松的話還用找她代勞?她已經(jīng)吃盡力去配合,否則休想挪動一尺一寸。 眼前這堆動物,假如只有狗,又或者全是人,再多她都能對付得了,可惜偏偏有貓!偏偏有一只還朝她兜口兜臉撲過來! 從心使勁扭動張活柔的手臂,出來的劍風(fēng)跟撓癢癢似的,進(jìn)攻的貓狗成功撲向倆人,其它恃機的貓狗見形勢得利,趁亂加入,集體圍攻張活柔與從心。 眨眼間,她們的腿上臂上和身上,傳來尖銳入骨的痛楚,那些貓狗正用利牙嘶咬她們的身體,再不阻止,接下去就要被活生生碎尸萬塊。 從心拼命揮趕它們,然而數(shù)量太多,撲上來的貓狗差點將她整個人淹滅,而張活柔盯著掛在自己胸前的那頭貓,第一次覺得自己被嚇尿。 又痛又慌,束手無策,離死不遠(yuǎn)了。 “這就要死?平日的威風(fēng)都去哪了?” 沉冷的熟悉聲線從半空闖入。 張活柔回了回神,眼前一抹白影現(xiàn)身,隨后白袖輕拂,她身上的痛楚驟然消散,原本堆在身上嘶咬的貓狗一只只被無形的手拎起,遠(yuǎn)遠(yuǎn)甩開。 剩下她胸前掛著的那頭貓,被突然降臨的氣勢鎮(zhèn)住,驚得忘了要咬人,傻愣愣地回頭看來者是誰。 “看什么?”閻冽滿目仁慈,眼中帶笑,溫和地迎視那頭貓。 貓:“……”好慌,下意識抓緊張活柔胸前的衣服,想縮進(jìn)去。 “不識好歹?!遍愘料履?,那只貓不知被什么力量,粗魯?shù)厮χ翂恰?/br> 第21章 張活柔驚魂未定,臉色微青,眼神仍有點遲滯。 閻冽端詳她:“嚇傻了?” 以前遇險一獲救,她便生龍活虎,忙不迭找各種各樣的借口替自己開脫,絕不承認(rèn)是自己弱,也從不道一聲謝。 這一回,旁邊的從心比她回神快。 從心雙手合掌舉高頭頂,激動地膜拜閻冽:“多謝三殿下出手相助!” 閻冽朝她略略打量,沒有問“你為什么認(rèn)識我”,而是問:“你就是她收的那只小鬼?” 從心熱情地笑:“對對,我叫從心,活柔給起的名字。” 閻冽的視線重投張活柔的臉上,似笑非笑道:“老有文采了。” “是是,活柔老有文采了?!睆男暮呛歉胶停痪湓挷惶徇@個名字的真實含義。 她推斷這位白衣勝雪,銀發(fā)白眉的男人,就是剛子口中的活柔的“前任”,亦即冥界那位三太子,活柔的頂頭債主。 她剛才一聲響亮的“三殿下”,他沒給否認(rèn),證明她沒猜錯。 剛子怎么形容這三太子來著? “厲害”。 “惹不得”。 “見他說話小心點”。 從心謹(jǐn)記這幾點,縱使被他的盛世美顏驚艷到目瞪口呆,想尖叫喝彩,也不敢失禮失敬。 張活柔終于緩過勁來,無聲暗松口氣。 抬眼見閻冽站在面前,距離近在咫尺,屬于他的清冷氣息撲鼻而來,她莫名的心情復(fù)雜,抬手推他:“跟你很熟嗎?離我遠(yuǎn)點。” 推完之后驚愣,咦,她能動了,手腳靈活了,先前千斤重的心理負(fù)擔(dān),也不翼而飛了。 她以為沒事,暗喜,顧不上閻冽到底有沒有離遠(yuǎn)點。可一轉(zhuǎn)眼,目及那堆依然將他們圍堵的貓狗,她心底咯噔一下,又慌得發(fā)毛了。 媽蛋! 張活柔強作鎮(zhèn)靜,無所謂地跟閻冽說:“那個,既然你來了,這堆貓貓狗狗交你收拾,給你展示身手的機會。” 閻冽嘴角微翹:“倘若我不呢?” 張活柔愣愣,賭氣說:“不就不,誰稀罕你!” “我稀罕我稀罕,三殿下千萬別走!”從心趕緊挽留。 她察覺到今晚的張活柔不明所以地不給力,三太子走了的話,她們能不能從這所兇宅成功脫險,就成謎了。 張活柔不滿地回頭瞪從心,從心拼命跟她打眼色:別氣別氣,你不好意思說出口的話,我替你說。 閻冽的目光在張活柔那張“我可沒留你,你愛留不留”的臉上停了停,再去看那堆貓狗。 那堆貓狗儼然被突然出現(xiàn)的人物嚇住了,只只前掌抓地,軀體后壓,毛發(fā)尾巴炸起,既不敢進(jìn)攻又不甘投降。 閻冽涼笑:“一群小畜生,有何好收拾?!眴玖寺暎骸熬跑??!?/br> “在!” 從心的身后及時傳來短促的應(yīng)答聲,剛毅有力,沉響鏗鏘,將從心嚇了驚。 她瑟瑟回頭,什么都不見有,再回過頭,卻見三太子身旁多出一位黑衣打扮的男人。 男人頭扎發(fā)髻,衣著利索干練,皮膚微黑,五官立體硬朗,活脫脫武俠劇里走出來的打手硬漢。 他面容嚴(yán)肅,腰肢筆直,微微垂臉安靜地站在三太子身后,恭順服從,隨時候命。 閻冽閑閑地往那堆貓狗遞了眼。 九軍了然,轉(zhuǎn)身望向那堆貓狗,目露寒光,雙手握拳。 那堆貓狗感應(yīng)到莫大的危機,紛紛驚慌地往后退縮。 九軍抬手向它們一灑,一張黑色的網(wǎng)從他掌心飛出,偌大的網(wǎng)口撲向它們,一下子逮住四五十只。 被逮住的貓狗,“喵喵喵”“汪汪汪”地尖叫狂吠,徨恐掙扎,瞬時亂成一鍋粥。 它們揮舞爪子,企圖將黑網(wǎng)撕破,又拿利牙去咬,可惜統(tǒng)統(tǒng)徒勞無功。 黑網(wǎng)堅如鐵石,韌如橡皮,小貓小狗的抵抗,不過是螳臂擋車,弱小又無奈。 場面混亂,汪吠聲,喵叫聲,糾成一團(tuán),聽得人心煩意亂,隱隱不忍。 九軍不為所動,抬手一收,黑網(wǎng)網(wǎng)口隨即收窄勒緊,被捕獲的四五十只貓狗登時沒有了任何出路。 九軍拽住網(wǎng)線,往回抽拉,黑網(wǎng)在天花一甩,眨眼甩沒影了,連帶那幾十只貓狗,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向剩下的貓狗再一灑手,又一張新的黑網(wǎng)撲過去,貓狗瘋狂掙扎逃命,然而黑網(wǎng)所及之處,無路可逃。 從心看得心里發(fā)毛,縮到張活柔背后,小聲嘀咕:“這是直接給魂飛魄散嗎?方法挺……簡單粗暴的哈……” 張活柔沒回答,她整個人有點不得神,現(xiàn)場的貓叫聲刺耳尖銳,像三更半夜被扔到路邊無人憐愛的嬰兒在凄涼啼哭,聽得她滿懷忐忑,徨徨不安。 九軍用同樣的方法處理掉三批貓狗,到第四批時,他正要抬手灑網(wǎng),一只巨大的鬼影從貓狗堆中飛撲出來,瞄準(zhǔn)他的手臂咬過去。 九軍沒躲沒藏,不驚不慌,任由手臂被咬中。 他好像不痛,又好像他的手臂是誘餌,正好誘敵現(xiàn)身,大派用場。 咬住他的,是一條比其余貓狗都要巨型的大黃狗,它全身黃毛,色澤均勻,且有一道道老虎斑紋橫跨身軀,面部與耳朵的毛發(fā)卻是純白色,目光兇狠,呲露的犬齒利如尖刃,滲著唾液,狠狠咬住九軍的右小手臂,阻止他灑網(wǎng)捕捉。 九軍一動不動,右手成拳,用力揣握,手肘微抬,一股力量驀然爆發(fā),將虎紋大黃狗震出十米開外,重重摔落地上。 與它相比,其它貓狗的體型小得像小弟小妹,它們一窩蜂涌上去,圍著虎紋大黃狗叫吠,繞著它急轉(zhuǎn)圈。 虎紋大黃狗吃力地爬起來,前左肢摔斷了,站不穩(wěn),又跌下去,它咬牙切齒發(fā)出痛恨的怨聲,怒瞪九軍,撐著身軀硬是重新站了起來。 它再次朝九軍進(jìn)攻,幾十條貓狗追隨著它,一同叫吠著撲過去。 九軍面不改容,雙手抬起,左手灑出一張黑網(wǎng),右手扔出一條韁繩,前者逮住撲過來的貓狗,將它們一網(wǎng)打盡,后者朝虎紋大黃狗飛繞,“倏”地纏住它的四肢與頸喉,摔至地上制服。 動作干脆,手段直接,輕易而舉。 虎紋大黃狗不甘,在地上碾滾掙扎,翻騰不止。九軍扯一下右手,纏住它頸喉的韁繩往死里勒緊,它近乎窒息,動彈的幅度越來越小。 “慢著?!遍愘藭r開聲。 九軍聽命,松開韁繩,虎紋大黃狗死里逃生,警惕驚慌地連爬帶滾,一邊咳嗽喘氣,一邊后退了十幾步。 九軍往旁靠站,一聲不哼,手里拽著黑網(wǎng),里頭被套住的幾十只貓狗“喵喵”“汪汪”地叫,向虎紋大黃狗求救。 閻冽往前走了兩步,打量虎紋大黃狗,淡聲道:“這條是狗王。” 張活柔和從心吃了驚,瞪眼往虎紋大黃狗看。 虎紋大黃狗仍在喘氣,朝他大聲叫吠,不過頸喉受損,出來的吠聲沙啞走音,氣勢不敵。 閻冽說:“聽不懂,說人話。其它的安靜點?!?/br> 說罷,因驚慌害怕或是無助而尖叫吠叫的貓狗,一下子沒聲了,屋內(nèi)清靜了不少,而虎紋大黃狗再開聲時,當(dāng)真說出人話:“我是狗王!你們是誰!” 閻冽沒答,只道:“你貴為狗王,百狗之尊,何以指揮同伴在這小宅小戶作威作福,無法無天?” 虎紋大黃狗喘著說:“我們,沒有無法無天,我們只是,要報仇!” 閻冽:“報仇?她何時得罪了你,而我不知道?” 他指張活柔。 沒有了貓的尖叫聲,張活柔的心稍為穩(wěn)了下來,思維也伶俐多了,好笑道:“我家從未養(yǎng)過貓狗,真不知道什么時候惹了什么仇能給你報。” 從心:“我也沒養(yǎng)過!” 虎紋大黃狗:“我不管!反正,誰進(jìn)來這個屋的,都是要殘殺我們,吃掉我們!是敵人!” 張活柔皺眉:“你說什么?” 虎紋大黃狗的氣順了許多,說話不再喘:“我們這里所有的同伴,包括貓類,全是因為你們所謂的‘口?!徽T殺煮食,我們死不瞑目!我們要報仇!要把那老頭老婦剝皮拆骨!” 從心想到什么,驚訝地跟張活柔小聲說:“剛子說這里是做私房菜的,難道是專吃狗rou貓rou的私房菜?” 張活柔看了下貓狗的數(shù)量,泱泱的幾百只,這規(guī)模真有可能。 虎紋大黃狗說:“我們本來都有自己的生活,有主人的有家,沒主人的在外流浪也有自己的窩,偏偏這老頭老婦,用盡各種方法誘殺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