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吧，還熱乎著?！苯┱f。

    南珈笑嘻嘻，便就坐下來拆飯盒。

    姜御丞瞥瞥房間里的陳設(shè)，就背著手轉(zhuǎn)了一圈，沒動手翻，是那種隨便看幾眼的姿態(tài)，走到窗臺前，他便停了下來。

    還真的有守樓阿姨說的那些特產(chǎn)，開了兩盒，其中一盒是空的，容量看上去挺大，這姑娘，平常讓她多吃點(diǎn)，死活都不吃，一點(diǎn)特產(chǎn)沒幾天就吃光了。

    “這些都程立銘給你的？”姜御丞踢踢那幾盒特產(chǎn)問。

    南珈歪頭，“嗯，程隊(duì)他mama寄過來的，就給了我一點(diǎn)?！?/br>
    姜御丞的臉就冷了下來，“這幾盒叫一點(diǎn)兒？”

    “......程隊(duì)說寄了很多他一個人也吃不完，就多給了，”南珈把一次性筷子拆開，“快來吃飯，我快餓死了。”

    “好。”姜御丞應(yīng)，再踢踢，這才走來桌邊。

    兩點(diǎn)前幾分鐘。

    姜御丞把南珈送到訓(xùn)練室，在走廊上偶遇霍楠，來人英姿颯爽，頭發(fā)挽起藏在軍帽里，干凈又利落。

    姜御丞微微一笑，倆挺有默契地打招呼。

    “姜營長。”

    “霍小姐。”

    南珈頓了下，此前，南珈從未見過霍楠，但也頷了頷首，就抱著書本往訓(xùn)練室里走了，姜御丞摸了下她的頭頂。

    程立銘還沒帶隊(duì)過來，南珈把書本攤在講桌上，一頁一頁漫不經(jīng)心地翻著，余光時而飄向正在外面走廊說話的兩人。

    第50章 歸路（10） ...

    “不是都程立銘去接人的嗎？你姜營長怎么也做起了司機(jī)?！?/br>
    霍楠站在門外一側(cè), 朝里瞅了瞅。

    “女朋友讓別人去接, 我不要面子的嗎？”姜御丞笑回，“你來這兒干什么？”

    霍楠一頓，又看了眼南珈，才回眼, 挑了挑嘴角說正事，“我爸的研究院剛做出一款新型戰(zhàn)機(jī)，想讓我來問問你有沒有意愿去試飛一下, 去的話, 人身保險都給你買?！?/br>
    此時，陽光尤其晃眼，照得樓下的樹木花草泛著金燦燦的芒。

    姜御丞手搭在腰帶上，悠悠側(cè)頭吹了下臂章，“看見沒, 特種營, 飛那個干嘛?！?/br>
    “我可不信你不來，”霍楠抱胸說道，“你的資料我爸都掌握在手里，同時拿了q大和空航大的學(xué)位，我爸惜才, 哪會放過你，而且好像是前天，你爸來研究院喝了半天茶，下個月六號就是航展, 姜營長，你跑不掉的?！?/br>
    “看天吧?！苯澣蝗粝?，真抬頭瞧了瞧湛藍(lán)如明鏡的天空，群鳥急速掠過。

    霍楠一笑，見程立銘帶隊(duì)過來了，只稍許停留，便帶隊(duì)走進(jìn)訓(xùn)練室，霍楠眼神倏地即變黯淡。

    “還沒說話呢，”姜御丞轉(zhuǎn)頭瞥瞥走進(jìn)去的程立銘，“要不要我找個場地讓你倆好好打一架，你脾氣也爆，打一架沒準(zhǔn)就說上話了?！?/br>
    “我的事你就不要cao心了，看好你的女朋友就行，程立銘這幾天殷勤獻(xiàn)得厲害，小心女朋友沒了，”霍楠說，又揶揄他，“真沒想到你喜歡這種類型的?！?/br>
    姜御丞劍眉一揚(yáng)，聲音故意壓低，“膚白貌美大長腿，還乖巧，當(dāng)然喜歡?！?/br>
    這膚淺的話要是被南珈聽見，姜御丞少不了一頓罵，但這會兒啊南珈正認(rèn)真地看著課本，姜御丞才有膽子這么說。

    霍楠笑一聲，轉(zhuǎn)身說：“走了，我在研究院等你過來。”

    “還是別等了，慢走不送?！苯┩嫘Φ?。

    他和霍楠做了三年的搭檔，說話的方式經(jīng)常這樣直來直去，已經(jīng)見怪不怪。

    說起試飛這件事兒，還是那天晚上同蔣明志吃飯再送霍楠回家，他有跟霍楠父母見過一面，說起戰(zhàn)機(jī)的話題，蔣明志就把他讀書時的一些經(jīng)歷和盤托出，什么曾參加過多次國內(nèi)外飛行表演，在世界軍人運(yùn)動會上代表國家隊(duì)贏得多項(xiàng)目冠軍，還曾參與過軍地雙學(xué)籍飛行員聯(lián)合培養(yǎng)集訓(xùn)，去里面的人基本上是萬里挑一選出來的，霍楠的父母都是在研究院里工作，兢兢業(yè)業(yè)了大半輩子，就為制造出屬于國家的戰(zhàn)機(jī)，近年來在軍隊(duì)投入使用的戰(zhàn)機(jī)都出自這個研究院之手，聽蔣明志這一番吹噓，能不讓霍楠父母對他刮目相看么。

    現(xiàn)在他算是想明白了，蔣明志跟姜云之從他回來后，就在給他一環(huán)一環(huán)地下套，怕他不答應(yīng)轉(zhuǎn)后方，只要上頭那些長輩的壓力一朝他壓，這兩只老狐貍就等他主動跳下來，他還會跟個二百五似的覺得自己是自愿的。

    而對于霍楠，他了解不多，僅知道霍楠和程立銘認(rèn)識挺久了，程立銘之前在國外維和，霍楠又去了邊境，回來后兩人相見，不知怎地就變成了目前僵持的狀況。

    課已經(jīng)開始。

    姜御丞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全程四十分鐘都在盯著講臺上的南珈看，看她寫的單詞，看她的一顰一笑，看她認(rèn)真講課的樣子，也不曉得去哪里拿了筆和紙，也跟著前頭的學(xué)員抄筆記。

    南珈的眼神也偶爾飄向他這里，被他曖昧的眨眼差點(diǎn)逗樂之后，就再也不看他了。

    ......

    四十分鐘很快就過，下了課，蔣明志突然派警衛(wèi)員來把南珈喊到辦公室里去，姜御丞和她都沒說得上話，人就被帶走了，姜御丞只好去訓(xùn)練場待著。

    辦公室里不只有蔣明志，還坐了位氣態(tài)端重悠遠(yuǎn)的男人，南珈一進(jìn)門就感覺到四周撲面而來的嚴(yán)肅氣氛。

    蔣明志招呼南珈坐下，南珈盡量保持從容的姿態(tài)，在男人對面正襟危坐，沒忍住瞥了眼男人的肩章，一條金麥穗和兩顆星星！

    南珈神色微動。

    “南老師你別緊張，”蔣明志先開口，“叫你來呢也沒什么事，溫總今早給我打電話了，說是你明天要去市里參加一場決賽，我恰好明天要外出一趟，你乘我的車，這樣也不用麻煩溫總再派人過來接?！?/br>
    “行，謝謝蔣參謀?！蹦乡煳⑽⒌匦ΓY貌頷首道謝。

    “別客氣，南老師能來這里教學(xué)，條件刻苦，都怕我們怠慢了?！笔Y明志笑著道。

    南珈客氣往來，“不會，這里條件挺好的，環(huán)境也很不錯，適宜居住。”

    坐在一旁的男人便笑了，放下手里的琉璃茶杯，“南老師的父母也在郢城嗎？抽個時間叫上你的父母跟我見一面吧。”

    “??？”南珈頓然就懵了。

    蔣明志也有點(diǎn)被嚇到，歪頭看旁邊氣定神閑的姜云之，“老姜，哪有你這么問人家姑娘的？”

    “不都是這樣問的嗎？”姜云之說，此前從未見過自家兒子處對象，更沒有帶到家里來，只是姜御丞回來后老聽到南珈這個名字，當(dāng)然不知道如何同未來兒媳婦相處，再者常年待部隊(duì)里，面對的都是一幫男的和永遠(yuǎn)看不完的作戰(zhàn)報告，說話直入主題慣了。

    “好歹鋪墊一下啊，就沒見過你這么猴急的父親，把人姑娘嚇到怎么辦？”蔣明志說。

    南珈確實(shí)好生被嚇了一大跳，看著姜云之不知道該答什么。

    蔣明志瞧出南珈的異色，忙解釋：“南老師你別怕，都忘了先介紹，這是御丞的父親姜云之?！?/br>
    南珈還沒從見父母的話里緩出來，當(dāng)即又愣住了：“.....”

    這廂，姜御丞拿著喇叭沖在泥潭里摸爬滾打的新學(xué)員喊得正嗨，什么剛剛南老師念的第一個單詞怎么讀，第二個單詞的翻譯，教了什么內(nèi)容，南老師今天穿了什么顏色的衣服，頭發(fā)是直的還是卷的......

    還有南老師的身高。

    有學(xué)員大聲吼：“目測一米六！”

    “來人，就他，一厘米半小時，加練兩個半！”

    喊久了嗓子有點(diǎn)啞，之前在邊境緩解壓力抽煙鬧的，都快成煙嗓了，姜御丞就把喇叭遞給旁邊的教官，跳上站臺拿望遠(yuǎn)鏡看其他地方的訓(xùn)練。

    一個奔跑的身影落進(jìn)視線里，還摔了一跤，姜御丞看得樂，一直看到這個身影的主人來到站臺底下。

    姜御丞拿開望遠(yuǎn)鏡，看著跑上來的南北墨問：“你一個搞后勤的跑來我這里是想下水練練？”

    “我可不要，”南北墨氣喘吁吁，叉腰緩了會兒氣，“我來是想告訴你，你爸去找南珈了?！?/br>
    姜云之在司令部呆得好好的，這段時間忙得都沒空往家里捎個電話，哪會特意下營地來找人，而且下課后蔣明志就把南珈叫走了。

    姜御丞噓南北墨一聲，像個二百五那樣笑著擺手趕南北墨走，“別擱我這兒瞎扯，我爸怎么可能找南珈，要見南珈也得是我?guī)Щ丶胰?，你呢就不要騙我了，有事情找我就直說，我一定幫，沒事的話，就回去找找事做，充實(shí)一下自己?！?/br>
    “真的！我才從蔣叔辦公室門口路過，都聽見你爸的聲音了，說得特大聲！”南北墨道，“我還以為你也在，就停下聽了兩句，好像在說你試飛的事，讓南珈勸勸?！?/br>
    “......”

    姜御丞頓覺腳下一晃，差點(diǎn)兒沒從站臺上摔下去。

    跑到政教樓那邊的時候，蔣明志跟姜云之一起走出來，正準(zhǔn)備上車，南珈沒在。

    “爸！”姜御丞跑過去，“南珈呢？”

    “幾分鐘前我就讓人送她回去了，”姜云之說，見姜御丞連軍帽都沒戴，就知道他是什么都不管直接跑來的，語氣便嚴(yán)肅起來，“在隊(duì)里注意點(diǎn)軍容，好歹也是這級別的了，別讓人看笑話?！?/br>
    “知道，那您慢走，我找人去了。”

    姜御丞轉(zhuǎn)身便又跑，沒幾秒，人就沒影兒了。

    蔣明志看著姜御丞消失的地方，“剛才也沒讓南珈保密，御丞去了肯定會問，你的苦心不就付諸東流了?！?/br>
    姜云之笑笑，把軍帽扶正，“你以為他沒想到這些啊，那小子聰明著呢，沒直接問我都跟南珈說了些什么就去找人，他是在告訴我這個老頭子，南珈是他的心頭rou，要在我這兒受了委屈，別說試飛，這小子連退伍申請都能給我遞上來?！?/br>
    “你就不擔(dān)心南珈傳遞給他的信息會有誤？畢竟是御丞的女朋友，很多事情上會偏向御丞那邊?！笔Y明志又道。

    “南珈那孩子明事理，知道怎么做?！?/br>
    ......

    回家屬樓。

    南珈就把快遞給搬出來，拆開，先拿出熨斗將衣服熨了，然后拿衣服去還給尹小楓，尹小楓晚上才去上課，這會兒剛洗了澡，準(zhǔn)備化妝，讓南珈別關(guān)門，一會兒過來給她挑挑新買的口紅顏色哪個好看。

    南珈回房間便虛掩著門，坐在床邊整理剩下的那些東西，江以眠還真的一件都沒落下，全給寄來了，幸好她沒買那個叫跳什么的，雖然江以眠沒說明用途，她總覺得那個東西不太適合。

    不過寄來正好檢查一下質(zhì)量。

    南珈一件件地拿出來，扯開包裝盒，豹紋皮鞭，南珈砸了地板兩下，還挺響，手銬，輕便易攜帶......

    翻到下面，南珈提出一套黑色蕾絲鏤空的內(nèi)衣內(nèi)褲，放在身上比了比，眼前就閃過幾個她穿上去的畫面，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太性感了，要被姜御丞看到，姜御丞會瘋的。

    昨晚姜御丞走后她才琢磨透，原來姜御丞把那套制服當(dāng)十八禁了，怪不得會慢條斯理的折騰她，要是以往，早就把她剝得一干二凈了。

    “啊，姜御丞這個人呀。”

    南珈橫躺在床上，正顧自樂著，身后就傳來姜御丞的聲音：“嗯？”

    南珈嚇得一激靈，趕忙轉(zhuǎn)頭往門口看，姜御丞已走進(jìn)房間，反鎖上門。

    那堆東西！

    來不及思考，南珈以迅猛的速度拉起被子，把自己跟快遞整個蓋住。

    “干什么呢？”

    姜御丞好笑地走到床邊，拍拍被子叫她。

    南珈忙說：“你先出去，我收拾一下床，太亂了！”

    “不亂啊，覺得亂的話，我?guī)湍闶帐?，還有我來是想問問剛才我爸都跟你說什么了，”姜御丞坐下來，“他沒為難你吧？”

    “沒有。”

    南珈感覺到動靜，以為他要拉被子，忙往他對立面挪，兩只腳露在外面，他忽然握住腳踝像是要拉她回去，南珈一激動，掙扎的動作幅度大，黑絲襪就被擠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