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男生同時打了個寒顫，哪敢因此有什么歧視，比起磚頭來，他們的腦袋還是挺脆弱的，保安當(dāng)然了不起，保安沒準(zhǔn)劈他們腦袋都能劈開呢！他們訕笑著往后退，和裴沁拉開距離。

    裴沁正要收拾桌上的磚頭，郭海洋便不甘寂寞地湊了過來，他學(xué)過跆拳道，知道有些磚瓦是專用的，一下能劈開好幾塊：“劈磚頭，我也行?！彼e起手，就想往下落，裴沁頭回露出了驚愕的眼神，忙不迭地要收起那些磚頭，這下可坐實(shí)了郭海洋的猜測。

    “別收呀，我劈開給你看看，我劈開了，以前我做錯的事情咱們一笑置之，都不計(jì)較了啊！”他總算找到機(jī)會，把磚頭搶來放在旁邊，還不忘和裴沁開玩笑呢，“這種磚頭我知道，我上課的地方很多?！比缓笫制鹇湎隆?/br>
    “疼！”郭海洋疼得跳腳，這還是裴沁阻攔及時，幫他做了手動剎車的后果，即使是這樣，那手還是迅速地紅了起來。

    裴沁這才幽幽地說：“我這磚頭，是拜托我爸讓工友從工地里拿來的……”她頓了頓，也是受到了這cao作的沖擊，“大概和你們上課地方的，不太一樣吧。”

    她輕聲同郭海洋又補(bǔ)充：“順便和你說一聲，我喜歡的男生，不單要考得比我好，還要能劈得開磚頭?！毕袼职忠粯?！當(dāng)然，裴沁自動忽略了，爸爸也未必能考得比她好的事情。

    當(dāng)天下午，郭海洋的手就腫了一圈，疼得他死去活來，第二天就開始發(fā)青，引來了老師和家長的關(guān)注，大家都以為他是跑外頭打架斗毆了，甚至高度懷疑他進(jìn)行了械斗，對他進(jìn)行了長時間的高壓看管，生怕他再度出去野，郭海洋心里苦，可他不能說，他總不能告訴爸媽和老師，他是閑得沒事，非得自己來一招手劈磚頭吧？只怕坦白了，轉(zhuǎn)手就被送去查查有沒有智力障礙。

    裴沁一戰(zhàn)成名，她的那句：“我喜歡比我考得好、能劈得開磚頭的男生?！眰鞑ド鯊V，有些愛開玩笑的人，說她是“學(xué)校們的男生，永遠(yuǎn)追不到的女孩”，畢竟對方武力和文化課水平都是一騎絕塵，甚至還多了不少小迷妹、小迷弟，雖說和同學(xué)們的關(guān)系沒變得融洽，可大家看向她的目光，也從曾經(jīng)的看不上、不愛搭理變成了平等待之或是崇拜。

    “你還笑?！惫Ｑ鬂M臉怨念，“反正你就給個準(zhǔn)話呀！”他作為現(xiàn)場第一目擊人，受到了巨大的沖擊，神特么保安爸爸！怎么就到大熒屏上打架了，他感覺自己被騙了。

    遲靚還是搖頭：“我和裴叔叔沒見過幾回，我不清楚。”

    事實(shí)上，遲靚是知道裴鬧春是裴沁爸爸的，自打裴鬧春成名后，電視上也時常出現(xiàn)對方的面孔，繼母看電視時怔忪過幾次，她猜得到，可這并不等同于她可以替裴沁宣布什么，做錯了一次，就改，再錯第二次，那就太不應(yīng)該了。

    “裴沁！”后頭有女生鼓起勇氣，大聲喊了裴沁的名字。

    “嗯？”裴沁回頭，看著他們。

    “你爸爸是不是演《巔峰一刻》那個裴鬧春！”

    裴沁點(diǎn)頭：“是?！甭牭竭@答案，后面不少人驚呼了兩聲，大家家境都不錯，可真的有明星出現(xiàn)在身邊，還是挺要人驚奇。

    “那可以找你要張簽名嗎？”膽大的女生大聲喊，眼里全是期盼。

    她拋磚引玉，不少人立刻跟上：“聽說裴叔叔和我家令其一起做綜藝，可以拜托你爸爸照顧下他嗎？”

    “我我我！我想問下，傳了很久的，林某某出軌，是真的假的呀！”

    裴沁忽然笑了，她最近心情格外的好，眉眼彎彎：“行，簽名有的，八卦什么的，等我爸爸回家再問。”她漸漸地把同學(xué)們當(dāng)做平常人般對待，倒也不是原諒不原諒，只是心里不在計(jì)較，她的每一天都過得足夠快樂、充實(shí)，過往的回憶，不再是生命的全部，當(dāng)然，此刻這些人還有了新的身份，爸爸的粉絲后備役，既然是爸爸的粉絲，那她作為后援會會長，還是要照顧一番的。

    ……

    h市綠島咖啡廳。

    咖啡廳選用了綠植做主要裝飾，每一個椅子均是使用纏繞著綠色假草、假花的搖椅，中間的桌子隔著玻璃，能見到下頭的微觀世界，廳內(nèi)還設(shè)置了兩間包廂，門關(guān)上便能隔絕外面的世界，要人能好好談話。

    裴鬧春坐在包廂內(nèi)，事先點(diǎn)好了東西，他沒有喝咖啡的習(xí)慣，點(diǎn)的是溫?zé)岬哪滩?，向來?zhǔn)時的他，比約定好的時間提前到了一些，便坐在這等候。

    還沒一會，包廂門那便傳來了動靜，推門進(jìn)來的是位優(yōu)雅的婦人，保養(yǎng)得當(dāng)，神情卻有些僵硬，她站在那愣了愣，關(guān)上了門，靜靜地坐在了裴鬧春的對面。

    “你來了。”裴鬧春看著對方，今天下午，約了他的這位女士，正是原身的前妻，裴沁的mama周素蓮，“你約我有什么事情呢？”

    周素蓮看著他的神色有些復(fù)雜：“聽說你這次拍的電影很成功，恭喜你?！边@部電影在她的朋友圈里刷了屏，不少朋友去看了，聚會里也時常討論，她第一次在海報(bào)上，看到裴鬧春的臉時，格外驚訝，她從未想過，她的前夫，居然還有這樣的本事。

    “謝謝。”裴鬧春聲音疏遠(yuǎn)又冷淡。

    在裴鬧春接走裴沁后，還和周素蓮見過幾回，把女兒的學(xué)籍、相關(guān)材料做了辦理，裴鬧春沒攔著母女倆相見，每隔個兩三個月，周素蓮都會約女兒出去坐坐，反倒比住在一個屋檐下，單獨(dú)相處的時間更多。

    許是因?yàn)槌晒Φ脑?，眼前的這人同記憶里的男人相去甚遠(yuǎn)，周素蓮依舊能記得那個總是任她說罵，被她埋怨沒有出息的男人，她對前夫曾經(jīng)是愛恨交織，現(xiàn)在均化為感慨：“你變了很多。”

    “嗯，大家都會變的，你變得也不少?！?/br>
    周素蓮遲疑了片刻，開了口：“我一直想找個機(jī)會，和你說聲抱歉。”

    “什么事情？”

    明明沒喝東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周素蓮苦笑：“我當(dāng)年一直認(rèn)為，沁沁跟著我，是最好的選擇?！彼粗郎系亩鄏ou植物，“以前你總是加班，時常不著家，雖然辛苦拼搏了，也賺不到多少錢，那時候我相信，如果讓沁沁跟了你，那是害了這個孩子?！?/br>
    可她沒有想到，最后她以為會害了孩子的男人，把沁沁當(dāng)做寶貝，照顧得無微不至；她堅(jiān)信對女兒好的，反倒是傷害孩子最深。

    裴鬧春開口：“我沒有什么想法，我只是覺得你不該騙她?！逼鸫a在原身看來，女兒跟著妻子，的確是個大眾意義上的正確選擇，后來的事情，是失了控的，只是如果周素蓮沒想著隔開裴沁和原身，說了這些謊話，也許這個孩子能多個心靈寄托、多個倚靠，很多事情，也不至于走到后來的地步。

    “是，我不該騙她。”周素蓮心中悵惘，她曾經(jīng)堅(jiān)信，她們倆母女相依為命，會永遠(yuǎn)是彼此最重要的人，卻沒想到，首先做出改變的是她。

    “你有什么事情？”裴鬧春沒打算和前妻多說什么，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對于大家都好。

    “我……”周素蓮似乎很糾結(jié)，終于開了口，“老遲他打算帶著孩子移民，和一個朋友一起，如果真走了，以后就不怎么回來了?！?/br>
    “嗯?！?/br>
    “我的意思是，沁沁她這個年紀(jì)的孩子，需要更好的教育，你現(xiàn)在是明星，工作也應(yīng)該很忙，要不我?guī)е咔咭黄鹑鈱W(xué)習(xí)……”

    周素蓮終于說出了她心底的想法，她這想法確實(shí)是為了女兒考慮，國外的本科教學(xué)的確有它的優(yōu)點(diǎn)，若是以后想在國外發(fā)展，早些去也有好處，再者，她這個當(dāng)媽的，也確實(shí)舍不得女兒，自裴沁被接走后，兩母女雖然還是常見面，可這心終究隔了挺遠(yuǎn)，她現(xiàn)在知道當(dāng)初不對了，要是真能接回女兒，一定會注意這方面的問題，不會再犯。

    “在我看來?！迸狒[春開了口，“我覺得不好?！?/br>
    “你之前的行為，讓我對你沒有失去了信任，我并不認(rèn)為你能夠照顧好沁沁，孩子的心，受傷了，好不容易愈合，我不愿意冒著風(fēng)險(xiǎn)，讓她再受打擊。”

    周素蓮想要解釋，她神情有些慌亂，她想告訴對方，她試探地和遲靚拐彎抹角提過幾回，對方早就不排斥沁沁，也想告訴對方，她和遲建華商量好了，他也很歡迎沁沁的到來。

    “可是。”

    “可是什么？”周素蓮忙追問。

    裴鬧春笑了：“你沒發(fā)覺，你總是這樣嗎？”

    周素蓮茫然：“我總是怎么了？”

    “你問過沁沁了嗎？我想沒有吧？因?yàn)橹灰銌栠^，沁沁一定會同我說?！迸狒[春這話剛落，對方臉上便有些心虛，“沁沁現(xiàn)在多大了你知道嗎？你肯定知道，她不是以前小學(xué)剛畢業(yè)，什么都不太懂的孩子了，她已經(jīng)快成年了，為什么你覺得，我能替她做決定呢？”

    周素蓮辯解：“我只是先問過你?！彼行├仟N，她自己清楚，事實(shí)上她的確如裴鬧春想的那樣，覺得問題在對方那一關(guān)，只要對方同意了，沁沁就得跟著走，她從未想過女兒心里可能想拒絕——或者換句話說，哪怕沁沁真想拒絕，只要裴鬧春同意了，她可以求，可以說心里話，可以做保證，總能要沁沁答應(yīng)的。

    裴鬧春收斂笑容，臉上有些冷淡：“可是我不想像你一樣，瞞著沁沁，什么都替她做主，然后告訴她，我有苦衷，我是為你好，也許你是為她好的，可是事實(shí)證明，你做的很多事情，最后反倒讓她不開心了?！?/br>
    “你放心，我晚上回去，會把事情告訴沁沁，我最多替她分析利弊，給出建議，絕不會替她做出決定?！迸狒[春站起來，準(zhǔn)備出門，他在門那停住，聲音清冷，“素蓮。”他叫了很久的周素蓮，這也是難得的一次親昵稱呼。

    “是，孩子不懂事，孩子沒經(jīng)驗(yàn)，孩子沒有足夠的判斷能力，可孩子總是會長大的。”裴鬧春的聲音在包廂里回蕩，“沁沁早就長大了，沒人能永遠(yuǎn)幫別人做選擇，哪怕我們是她的爸爸mama，生活本就是無數(shù)道選擇題，你總提前把別的選項(xiàng)給刪了，逼著她選擇，你怎么能保證，你留給她的就是正確答案呢？”

    “你永遠(yuǎn)是沁沁的mama，她直到今天，也依舊愛著你、尊敬著你，我希望你不要再把這份愛，當(dāng)做傷害她的武器了?！?/br>
    包廂的門關(guān)上，被留下的周素蓮坐在椅子上，良久，沒能開口。

    ……

    入夜，小區(qū)中無數(shù)的燈盞亮起，裴家的這一盞，也準(zhǔn)時開了。

    “爸，今晚的生蠔特別好吃！”裴沁吃得肚圓，開心的躺在椅子上，爸爸前兩天去參加一個廠商活動，從那帶回來一箱子新鮮的生蠔，剛剛兩父女，穿著個人字拖，圍著個大面盆，在那里表演刀開生蠔大法，開了后稍過清水，滴幾滴檸檬，便能生食，那箱子一半生吃了，一半則放了點(diǎn)自制的蒜蓉醬清蒸了，鮮得不行。

    “吃飽了就躺著，小心胖死?！迸狒[春看著女兒懶洋洋的樣子，忍不住擠懟兩句。

    裴沁堅(jiān)決不起：“吃飽了就該躺在沙發(fā)前頭看電視，這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毖矍暗碾娨?，播的是裴鬧春參演的真人秀，電視里頭裴鬧春正在同幾個小鮮rou開展追逐大戰(zhàn)，格外激烈，看得裴沁眼睛都不動了。

    “沁沁，爸爸有事情想和你說?！迸狒[春坐在沙發(fā)那開了口。

    “什么事呀？”裴沁好奇地抬眼。

    裴鬧春忽然無言，他沉默著沒吭聲，雖然下午才在周素蓮面前義正言辭的說不干涉女兒做決定，可這一下要和女兒分開那么遠(yuǎn)，他終究有些不舍。

    裴沁膽子可肥，早就和爸爸沒大沒小，在自家爸爸面前揮了揮手，又做了個鬼臉：“老爸，你怎么不說話的。”

    裴鬧春在心里做好了足夠的鋪墊，開了口：“今天下午，你mama約我出去見面，和我說了一件事?！?/br>
    提到mama，裴沁也正色，正襟危坐，她總覺得爸爸要說的事情，可能挺嚴(yán)肅。

    “你mama和我說，她要跟遲家一起移民?！迸狒[春仔細(xì)觀察了下表情，聽到這，裴沁的臉上不自覺地出現(xiàn)了失落，“她讓我問問你的意見?！?/br>
    “我的意見？”裴沁指著自己，摸不著頭腦。

    裴鬧春點(diǎn)頭：“你mama想問，如果她帶你一起移民過去，你在那上學(xué)，你怎么想？”

    這下，裴沁立刻沉默了下來，她腦中很亂，各種各樣的想法，交織在一起，像摔落在地上，一團(tuán)亂的毛線球，半晌，她忽然開了口：“爸，你想我去嗎？”

    “爸爸嗎？說實(shí)話，爸爸不太想。”裴鬧春老實(shí)承認(rèn)，“但這是出于我的私心，我舍不得你，不過你媽說得對，留學(xué)到現(xiàn)在為止，還算是個挺好的選擇，跟著他們一起出去，也有個照應(yīng)，對你挺好，畢竟我現(xiàn)在也挺忙，你很快高三，對你的照顧跟不太上?！迸狒[春試圖站在客觀的角度分析，“再說了，現(xiàn)在的交通挺方便，爸爸隨時可以去看你，你也可以隨時來看我?！?/br>
    “如果留在這，周邊的環(huán)境是你熟悉的，不用重新適應(yīng)，國內(nèi)有些學(xué)校也不比國外差，爸爸雖然忙，也不至于總不著家，還是能陪陪你的，這是留在這的優(yōu)點(diǎn)。”

    裴沁沒吭聲，客廳中無人說話，只有電視中的興奮尖叫同互動聲音，她抬頭看著爸爸，爸爸的眼神里全是忐忑：“爸，我考慮考慮，然后給mama打個電話行嗎？”

    “當(dāng)然可以?！迸狒[春立刻答應(yīng)，而后目送著女兒的身影消失在門后，內(nèi)心焦躁，恨不得在客廳里走上個幾百上千圈，好像只有這樣，才能緩解他不安的心情，就連電視中，自己說話的聲音，都像是噪音，裴鬧春很不耐煩地關(guān)了電視，坐在沙發(fā)上發(fā)起了呆，他忽然聽到女兒房間那傳來說話的聲音，耳朵一動，瞇著眼，可這聽力再好，也敵不過房門的隔音效果。

    裴鬧春心里糾結(jié)，終于是按捺不住焦急，龜速地挪到了房間門口，正打算側(cè)耳貼上去聽——

    那房門卻在他面前直接打開，露出了正目瞪口呆看著他的女兒，裴鬧春立刻站直，佯裝自己是路過，繼續(xù)往前走。

    “爸，你真的超級假你知道嗎？”目睹自家父親偷聽現(xiàn)場的裴沁，對于父親難得的差勁演技給出了嚴(yán)謹(jǐn)?shù)牟钤u。

    “沒有，我就是剛好走過去?！迸狒[春仍不承認(rèn)，只要他走得夠鎮(zhèn)定，懷疑就追不上他。

    “哼，你就是偷聽。”裴沁不客氣的給自家爸爸做了個鬼臉，而后看見爸爸不斷地偷看著她，要她不自在地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我……我怎么了嗎？”

    裴鬧春裝不下云淡風(fēng)輕了，他沉吟了片刻，立刻開口：“你……和你mama打電話了嗎？”

    “打了呀?！迸崆邤偸?，絲毫沒有感覺到父親的著急。

    “那，你跟不跟你媽去呀？”

    裴沁看著爸爸，她往左一步，爸爸的眼神就跟著往左，她往右一步，爸爸的眼神就跟著往右：“我呀——”

    “在認(rèn)真的考慮之后，還是決定留下來了?！?/br>
    裴鬧春先是一愣，臉上控制不住地浮出笑容，嘴上還逞強(qiáng)：“出國也不錯的，你這孩子，都不懂得選，早去還能熟悉語言環(huán)境呢——”

    “既然爸爸都這么說了，那我現(xiàn)在就給mama打個電話，說我改主意了吧？”

    “別！”裴鬧春立刻拒絕，中計(jì)了的他無奈扶額，同女兒對視一會，一同大笑。

    就在剛剛，裴沁在房間里給周素蓮打了電話，接起電話的周素蓮聲音急切，問著女兒的答案。

    “然后你怎么和你mama說的？”裴鬧春好奇地問。

    “我告訴她，我現(xiàn)在每一天都過得很開心，雖然留在國內(nèi)，可以我現(xiàn)在的成績，我有把握在高考考到好的成績……”

    “還有呢？”

    “還有，我舍不得我爸爸。”裴沁笑著說出了爸爸想聽的答案，果不其然看到了爸爸頗為滿意的得意笑容。

    事實(shí)上，她剛剛和mama說的話，還有很多很多。

    “媽，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替我著想，可我經(jīng)過了深思熟慮，確實(shí)不想離開，國內(nèi)有我喜歡的學(xué)校、適應(yīng)的環(huán)境，還有爸爸。”

    周素蓮急切地問，聲音里挺難過：“可你想過嗎？mama要是走了，咱們母女倆距離這么遠(yuǎn)，想見一面多難呀？到國外，這回mama一定會照顧好你的?！?/br>
    “不管mama到哪，我都會不會忘了mama的，我們可以經(jīng)常聯(lián)系，等上大學(xué)了，時間多了，我一定會常常去看你的，媽，你也對我多點(diǎn)放心、多點(diǎn)信心好嗎？我能照顧好自己的、也不會忘記mama的，現(xiàn)在的我，真的很幸福?！?/br>
    “mama，也讓我來替我的人生做一次決定好嗎？”不知道為什么，當(dāng)這句話說出后，裴沁聽到了電話那頭mama忽然變重的呼吸聲，而后便是一段漫長的沉默。

    周素蓮顫抖著聲音開了口：“好，mama相信沁沁，但是我們要保持聯(lián)系，如果發(fā)生什么不開心的，隨時和mama說，mama永遠(yuǎn)歡迎你?！?/br>
    裴沁沒再想那通電話末尾mama的不對勁，她狠狠瞪了眼爸爸，重新打開了電視，今晚可是爸爸這個長期綜藝固定嘉賓的第一期，口號都喊出來了，你不看我不看，春叔何時能出頭！爸爸怎么這么不懂事！等等收視率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