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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好爸爸系統(tǒng)[快穿]在線閱讀 - 第85節(jié)

第85節(jié)

    惶恐的是,他們平日里根本沒有機會見到掌門,突然被這么集體叫來,還又要帶賬目、又要帶明細(xì)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小事。埋怨的是,他們來一趟可也不太容易,得從外門搭乘承受得住的工具上山,單單是半截的天梯,都已經(jīng)要了他們的命。

    攬月宗和修真界的大部分宗門一樣,內(nèi)門弟子、長老包括掌門,均是天賦卓絕,苦心修煉之人,這意味著什么呢?這意味著他們?nèi)晃鍟r地,就會閉關(guān)修煉、外出歷練、參加秘境、苦練心法……總而言之,想要他們乖乖做著管理宗門事務(wù),那簡直是難上加難。

    也正因為如此,早先年,便流傳下來了一整套的管理體系——內(nèi)外門體系。

    修真界的資質(zhì)有別,根據(jù)靈根、天生對靈氣的感知,基本上每個人修煉的天花板,一出生便訂下了,就像是凡人,生來就是凡人,再怎么努力,也頂天了是武道巔峰,成不了修士。

    那么那些有點資質(zhì),能進(jìn)攬月宗,卻又修煉不上去的,便也就處于了尷尬的位置,若要他們離開宗門,回到家鄉(xiāng),他們又心有不甘,畢竟宗門里再怎么樣,條件也比外頭要好,可要他們留在這,卻又只是浪費資源。

    因而,他們便成為了宗門的第一批管事,他們平日里也不怎么修煉,便有更長的時間用于管理宗門事務(wù),剛好能補足內(nèi)門修煉時的空缺,隨著宗門發(fā)展,內(nèi)外門之分越來越大,管事們也漸漸地被提高地位,甚至出現(xiàn)了壟斷,家族繼承的趨勢,他們平時對內(nèi)門弟子,都很是尊重,各種上獻(xiàn)好處,大家也不覺得他們能做什么大事,便也放松了權(quán)限,甚至對對方家族之人,稍有照顧。

    久而久之,他們便成了依附于宗門的大勢力,在內(nèi)門縮起尾巴做孫子,在外門,狐假虎威洋洋得意,沒給他們好處的,決計落不得好。

    這也是為什么,大多數(shù)修真門派,都有外門弟子被欺辱的事情發(fā)生的原因。

    裴鬧春一到這,剛接收完記憶沒多久,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所在——事實上,修真的人,大多耳聰目明,可當(dāng)醉心于變強之后,便容易忽略很多事情,他們根本不能理解,外門管事為什么會為了幾塊靈石的好處,互相傾軋,也不明白少給人那點靈石、丹藥,有什么快意……對他們來說,他們只知道,外門管事把事情管理得很好,內(nèi)門眾人可以放下重?fù)?dān),好好修煉。

    可這不是完犢子嗎?

    裴鬧春下意識地想起的,便是古代皇室的一個民間故事,說當(dāng)皇帝的,聽說自己吃的雞蛋是幾兩銀子,還覺得很是高興,特別便宜,殊不知在外頭的民間,一個雞蛋連幾文錢都賣不上。

    歸根結(jié)底,這兩者本質(zhì)是一樣的。

    只不過修真界不重物質(zhì),更重修煉,就算外門管事貪了,他們也覺得沒有所謂——拜托,內(nèi)門里的一柄靈劍,就夠外門管事貪八百年了,凡間的金銀玉石有什么用?能買到丹藥嗎?能買到靈氣和靈器嗎?如果不能,要什么用?你想貪就貪。

    若是再扯什么,外門管事靠著內(nèi)門,肆意做人情,比如認(rèn)識的、關(guān)系好的外門弟子就多做照顧,給予在內(nèi)門弟子面前表現(xiàn)的機會;關(guān)系不好的,就去清理靈獸糞便……他們也依舊理解不了,你要是外門弟子,就好好修煉,你變強了,哪還有那么多問題?攢了那么多人情,有什么作用?

    說難聽點,倒是有點何不食rou糜的味道了,可這也是修真界能發(fā)展至今,不斷有人飛升的本質(zhì)原因——

    總結(jié)來說就是一句話:陰謀詭計,不關(guān)我事,無欲無求,只想飛升,強者生,弱者死。

    當(dāng)然,某種程度上,這也是向問天能真的“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原因了,一個智商超群的陰謀家還自帶滿點武力,那當(dāng)然是為所欲為了。

    不過此刻,裴鬧春并管不上這些,他注意的只有眼前的幾個孩子。

    “師父,我能不能不看了?”身為大師兄,是不該說不行的,可何書是真的很頭疼,他不明白,為什么身為修士的他,需要學(xué)習(xí)算數(shù)呢?

    第72章 修真文里的反派他爹(四)~(六

    修真向來不是易事, 不但要看資質(zhì),還要看心性、機遇、悟性,缺一不可,對于他們這些自小在攬月宗長大的弟子, 識字便是頭一個要學(xué)的,說得簡單點,要是給本功法,你從頭到尾都看不懂, 你還學(xué)個什么?真以為修真界個個大能,口頭傳授, 把千百年功力盡數(shù)給你?想得美!

    作為攬月宗掌門人的首徒, 何書從小就知道, 自己該以身作則, 遇到妖魔,他要當(dāng)仁不讓擋在前頭;師弟師妹修煉遇到難關(guān), 他要幫著悉心教誨;明真心情不好,他要幫著哄笑……無論是多大的難題,他向來處理得井井有條,完全不需身為掌門的師傅憂心。

    何書在一眾師弟師妹中,成績向來優(yōu)越,才剛十歲出頭的人, 已經(jīng)寫得一手好字,平日里還兼顧了向師弟妹傳授功課,講解功法的職責(zé), 對他來說,這世上幾乎沒有什么難事,唯一值得煩惱的,便是小師弟年紀(jì)小小,常年看不見父親,時不時掛著眼淚泡,可憐巴巴的樣子,要他想盡了法子才能哄好??涩F(xiàn)在,他的人生,遇到了巨大的難題——

    升云殿中,往日里通常只有掌門并幾個灑掃童子在,偶爾幾個嫡傳徒弟進(jìn)門,也不過是在考察功課后匆匆離去,今天不止是生生鬧成了副菜市場模樣,素日整潔無塵的大殿里都被堆滿了各式文書,在裴掌門的要求下,童子們幫著調(diào)整了大殿的布置,位于正中間的長案,此時已經(jīng)被清空,大殿左右兩側(cè),各放入了三兩張百年龍蛇木制的長案,配著好幾張椅子,上頭堆疊的,則是早幾日,裴掌門處理到一半的文書,坐在那的,便是掌門這幾年陸續(xù)收下的幾個弟子,現(xiàn)在正皺著臉,握筆同文書奮斗。

    “咔嚓,咔嚓。”大殿正中的長案,坐著的是裴掌門,他正皺眉拿著一本修真界入門科普用的少兒讀物,常年冷淡的聲音帶著點溫度,正念著和他并不搭配的志怪故事,他懷里的則是一個可愛的小童,正捧著幾片金黃酥脆的靈果脆啃食。

    何書頂著幾個師弟妹殷殷期盼的眼神,一步一步地挪到了師傅面前,素來老成持重的他,神色委屈,倒是像個孩子:“師傅,這些賬本實在是太多了……”

    就在前幾天,裴鬧春便把何書幾個召喚來大殿,先頭,幾個徒弟還以為出了什么大事,個個繃緊小臉,而后便是被他召喚到身前,開始了基礎(chǔ)算數(shù)教學(xué),準(zhǔn)確點說,應(yīng)該是填鴨教學(xué)方法,還沒幾天,就灌輸?shù)貌畈欢嗔?,這倒不是裴鬧春利用童工,修真界和凡人界不太一樣,舉個例子,能進(jìn)攬月宗的,大多很有天賦,年紀(jì)小小,就要開始修各色心法、功法,遇到問題,還得度過心魔,智商、學(xué)習(xí)能力本就高超,否則那些云里霧里的秘籍,誰看得懂?

    而后,裴鬧春便把這外門的管事盡數(shù)招來,他提出的要求很簡單,就是查賬,事發(fā)突然,他們又做不好準(zhǔn)備,只得乖乖地盡數(shù)上交,不過外門管事們心中其實沒有想象的擔(dān)憂——拜托,這些仙人們,連山下靈石和金銀的兌換比例都不曉得,更別說什么批發(fā)零售、送去拍賣之間的差別了,且不說他們查不出來,就算真查出來了,還不能糊弄嗎?

    裴鬧春雖沒有專門學(xué)過會計,可好歹也做個數(shù)學(xué)老師、管理過企業(yè)、看過報表,這么粗略一看,一下看出了不少問題,不過這也正常,在未來,做假賬都成為了技術(shù)活,研究久了也就精了,這年頭的管事們,常年沒有警惕心,只是粗略平了出入,哪會管漏洞大到這個程度。

    不過他沒有自己插手,反倒是把自己帶著的五個徒弟拉了出來,將他們鎖在大殿,由他們查賬——絕沒有壓榨勞動力的意思,這算數(shù)、算賬都要從娃娃抓起嘛!

    裴鬧春輕聲開口:“這些……”他看了眼,頓了頓,還真挺多,古時的賬本,和現(xiàn)在的不太一樣,“是有點多。”

    有戲!何書忽然激動:“師傅,徒弟認(rèn)為,學(xué)算數(shù)對修行并無增益?!边@倒是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想法,他們修行,難道不是為了飛升嗎?只要變強、再變強就好了,至于什么外門不聽話?這又有什么要緊呢?

    “你們都這么覺得嗎?”裴鬧春往邊上一看,另外四個弟子,正目光炯炯地看來,滿臉期盼,“別怕,我不生氣?!?/br>
    那四個孩子,很一致,互相看了幾眼,在猶豫中重重點頭,算數(shù)的學(xué)習(xí),倒不是很難,可賬本真的好多。

    “原來是這樣?!迸狒[春忽然嘆氣,他頭倚在撐起的手上,一看就挺煩惱。

    “父親大人,你怎么了?”吃得一嘴小碎碎的裴明真忽然反應(yīng)過來,憂心忡忡地看向了父親,他拍拍自己,卻沒注意,衣服上都被粘到了不少小東西,“孩兒來替你分憂!”這幾天,被父親寵得無憂無慮,倒是忘了自己一開始的志向,他一定要讓父親為他自豪,只是,裴明真的目光移動到師兄們桌上的文書,下意識地抖了抖,算數(shù)好像是有點可怕。

    “師傅……”何書并幾個師弟忽然自責(zé),師傅在外人面前總是冷漠,不過對他們素來親厚,視如己出,一身絕學(xué)從不藏私,他們怎么就惹得師傅不開心了呢?算數(shù)算什么?師傅對他們恩重如山,難道還比不過算點賬目嗎?

    這么一比,心里忽然變得堅決。

    裴鬧春忽然站起,將裴明真放在椅子上,背影朝向眾人,衣袂飄飄,如下凡謫仙:“你們可知,我們攬月宗是憑什么成為九門之首?”

    “我知道!”二師兄向來活躍,“因為我們宗門實力高超!”

    三師兄也插了嘴:“因為我們門派弟子眾多,影響廣?!?/br>
    “都對?!迸狒[春依舊沒回頭,“攬月宗數(shù)十代的傳承,千百年來的累積,宗門范圍甚廣,門下弟子眾多,這也讓我們成為了九門之首,那你們可知,身為掌門,需要承擔(dān)什么指責(zé)?”

    四師兄怕落于人后,連忙發(fā)言:“要成為攬月宗最強之人!”

    “錯?!迸狒[春搖頭,“你們是知道的,單單在宗門內(nèi),比我修為更高的,就有不下六位,無論是后山隱居的三位大長老,還是同我一代的另三位峰主,我并非攬月宗最強之人。”

    這下,連裴明真也跟著思考起來,他眼巴巴地看著父親。

    “身為掌門,在修煉之余,還要擔(dān)負(fù)起和其他修真門派的交流,對門下弟子的管理,帶著整個宗門發(fā)展?!迸狒[春查閱過以前掌門留下的典籍,事實上裴家這一支,一直擔(dān)負(fù)著掌門的職位,這也代表他們能擁有最好的門派資源,可同時他們要付出的,就是對門內(nèi)事務(wù)的管理,在數(shù)十代之前,掌門管理的事務(wù)還很多,可斗轉(zhuǎn)星移,一代又過一代,漸漸地,已經(jīng)形成了只知修煉、不問世事的風(fēng)格,在原身的記憶里,攬月宗到了后期,不但死了很多弟子,人心也散,最后向問天輕而易舉地改了宗門的名字,無人反抗。

    “是這樣嗎?”何書心中雖有迷茫,卻漸漸地被說服了,好像的確是這樣,雖然師傅總是時不時閉關(guān),可每回出關(guān)的時候,都要整改院里的文書,每五年的門派大比,他也要主持……這樣看來,掌門要做的事情確實很多。

    裴鬧春的聲音越發(fā)沉重:“這幾年來,為師閉關(guān)得多了,前幾天出關(guān)才發(fā)覺,咱們外門,完全變了個樣子?!彼_起孩子來不臉紅,“為師意外發(fā)覺,咱們外門管事中有人中飽私囊,肆意欺辱外門弟子,像是前幾天,我還看到有一外門弟子,資質(zhì)不佳,連按照份例該收到的靈石都無,不但如此,外門從上到下,竟出現(xiàn)了比內(nèi)門還嚴(yán)苛的階級,在內(nèi)門,弟子之間,只論輩分和強弱,可在外門,幾個管事和周邊的人,卻憑借自己的職位,興風(fēng)作雨。”事實上,他并沒有去外門看過,不過就憑記憶中小說描述的那些,一看就知,早成慣例。

    “可……可他們克扣這些做什么呢?”何書同幾個師弟同樣迷茫。

    “你們身在內(nèi)門,自幼便只知修煉,可這世上,沒有資質(zhì)、資質(zhì)不齊的人還有千千萬萬,他們此生無法飛升,用盡心力也不過爾爾,他們不追求修真,自有自己要追求的路,你們不懂,并不代表不存在,當(dāng)然,問題的答案,為師還是希望你們自己去尋找,可你們要知道的是,現(xiàn)在外門積弊頗多,已經(jīng)到了不整改,會出現(xiàn)問題的程度了?!迸狒[春重重嘆氣,像是很失落,“為師想來想去,能依靠的便是你們幾個。”

    何書幾個,忽然覺得肩頭被壓下重?fù)?dān),可并不沉重,心里填滿的是被信賴后的滿滿斗志。

    “如果連身為掌門弟子的你們都不參與,又有誰能替為師分憂呢?”裴鬧春仰頭,看著大殿頂端的宮燈,“攬月宗的千秋萬代,九門之首的位置,是整個宗派齊心協(xié)力,共同維護而成的,若是放任外門如此,長此以往,攬月宗危矣!”

    “師傅,徒兒!”何書忽然自責(zé),原來在算數(shù)之后,有如此之深意。

    裴鬧春回頭,看向幾個小蘿卜頭,一瞬有些慚愧,不過又迅速地轉(zhuǎn)了回去,眼不見心為凈,看不到,就不會愧疚:“師傅知道,你們小小的年紀(jì),要承擔(dān)這樣的重任,是很辛苦,可為師遇到問題時,頭一個想到的就是你們。攬月宗的興盛,未來,還是在你們的身上?!?/br>
    “還有我!”裴明真神情燦爛,舉高了手。

    何書倒是一言難盡,他看了眼小師弟,沒忍心戳破他的幻想,幾日來,分明小師弟就在一邊,和他們一起聽算數(shù),可也不知道是他不上心,還是確實沒什么天賦,怎么都沒學(xué)會。

    “為師想過,咱們先把賬目理順,這之后,便能繼續(xù)往下……”

    “可師傅,這些賬目,著實有些多……”何書愁腸百結(jié),聽了師傅的一番話,他恨不得立刻為師傅分憂,可是單單按現(xiàn)在的數(shù)量,他們要算好賬目,可能就得用去好幾天。

    “當(dāng)然,咱們修行之人,還是要以修行為重?!迸狒[春沉吟,像是挺猶豫,“可攬月宗的未來,也很重要……”

    被洗腦結(jié)束的幾個弟子,開始幻想師傅每次在修行和門派事務(wù)間掙扎的場景,二師兄率先開口:“師傅,攬月宗對我們而言,和修行一樣重要!”他們的門派責(zé)任感,大多很重。

    裴鬧春下意識地總結(jié)發(fā)言起來:“所以我們要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

    “???”弟子們異口同聲,格外疑惑。

    “攬月宗的興盛,需要的是整個內(nèi)外門的齊心協(xié)力?!毕茨X大師裴鬧春回頭,“這就要靠你們努力了。”他說的話,意味深長,目光遠(yuǎn)遠(yuǎn)地,向外看去。

    ……

    先頭也說過了,在攬月宗之中,眾人討論的話題,大多是和修行沾邊,平日里見面,問好之后的話,跟的寒暄基本也都是師兄、師弟近日修行大進(jìn),有空切磋切磋、或是什么近日對心法略有所得,心境一日千里,分享一番、再或是分享什么外出歷練的任務(wù)、新開的秘境……可這段時間來,掌門門下的幾個弟子,開始引發(fā)了新的一輪潮流。

    “老李,你的弟子呢?”吳長老剛閉關(guān)出來,修為大進(jìn),正打算考察一番弟子們的功課,卻發(fā)現(xiàn)自己門下弟子,盡數(shù)不見了,只留下了個小的,說不清楚,只說師兄們?nèi)閿堅伦谧龃笫铝?,可身為長老的他,分明就沒聽過最近宗門發(fā)生什么大事,嚴(yán)重到連這幾個小子都得被拉出去呀?

    李長老眉頭緊鎖,這幾天來,他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怪事,弟子們神神秘秘,時不時地就好幾天不見,他特地跑到弟子們房中看過了,也沒什么閉關(guān)的跡象,若不是知道攬月宗安全,他還以為自家弟子被妖魔吞去吃了:“他們不知去哪了,難不成最近有秘境開放?可他們修為各異,哪能都進(jìn)同一個秘境?就算真進(jìn)去了,不也該同我這個做師傅的說上一句嗎?”

    “是呀,這到底是什么情況?我甚至去看過命燈了,沒什么問題。”攬月宗有專門的閣樓,放著所有弟子的命燈,畢竟修真界,出去歷練一番,動不動就好幾年回不來,此界甚大,想找一個人沒那么容易,早幾年便有宗門大能研究下來留命燈的方法,若是身死道消,命燈便會即刻熄滅。

    李長老想起什么,從芥子空間里掏出幾張紙:“這是在我大徒弟房間看到的,你看看,這些是什么。”他今天一大早,從大徒弟的桌上,看到了這么幾張紙,上頭寫的像是天文數(shù)字,什么一道豎、兩個圈之類的,小小的,不像是他們常用的文字。

    吳長老見多識廣,瞇著眼看了半天,也沒能看懂:“這……這難不成是什么古文字?”他猜測,“沒準(zhǔn)他們還真發(fā)現(xiàn)了一個秘境!”

    “不行!”李長老依舊擔(dān)心,“想來想去,還是得去找掌門。”這也是攬月宗素來的習(xí)慣了,解決不了的問題,很簡單,丟給掌門就得了!既然他們找不著徒弟了,就讓掌門去找。

    “也行?!?/br>
    說曹cao,曹cao到,兩人正欲出發(fā),殿門口,卻出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兩人口中的掌門裴鬧春。

    “掌門,你來的正巧,我給你說,我的徒弟丟了!”吳長老眼睛瞪得像銅鈴,揮舞著剛剛拿到的紙,“你看看,這是他們留下的紙條……”

    裴鬧春定睛一看,一下看清了紙條上說書內(nèi)容,那文字很簡單,不就是他教給幾個徒弟的阿拉伯?dāng)?shù)字嗎?他面上沒泄露,依舊鎮(zhèn)定自若,畢竟這幾個“失蹤”的弟子們,去了哪,他心里門清。

    “吳長老、李長老放心,幾位弟子去往何處,我心中有數(shù),此刻都安全無虞?!迸狒[春一副盡在掌中的鎮(zhèn)定自若樣子,一下安撫了兩位長老的內(nèi)心焦躁。

    “既然掌門這么說,我就放心了?!眳情L老干脆利落地答應(yīng),尋思著要繼續(xù)去閉關(guān)——掌門都打包票了,還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既然安全,就沒有問題!

    “等等?!迸狒[春看到兩位長老要走,忽然攔了攔,“今日我到此,是有事情想和兩位長老一談。”

    “掌門請說?!崩铋L老立刻坐下,掌門多年來在攬月宗很有威信,他說的話,眾人都很信服,掌門既然找他們,一定是有什么大事!

    “是這樣的?!迸狒[春深諳變臉絕技,袖下拳頭緊握,眉頭緊鎖,“兩位長老,我們攬月宗,已經(jīng)到了危急時刻!”

    “什么!”兩位長老同時站起,神色驚訝,是妖魔大舉入侵了嗎?還是上界碎裂?或是修真界內(nèi)部大戰(zhàn)?怎么好好的一個攬月宗在這里,這么大的,突然就危急了?

    “你們且聽我說……”裴鬧春的聲音幽幽地在房中響起,他一副為了門派生死存亡憂心忡忡的樣子,可身后,卻有看不見的惡魔翅膀在悄悄飛舞,很快,這兩位長老,就會明白,他們的寶貝徒弟,是如何失蹤不見的。

    ……

    “師兄,你們在做什么?”父親早早地出門去了,裴明真繞了好幾圈,沒找著人,練了會刀,便到了師兄這,幸運的是,大師兄剛好在整理行囊。

    何書習(xí)慣性的開口:“小師弟,你知道我們攬月宗現(xiàn)在最需要什么嗎?”他脫口而出,立刻剎車,“你怎么來了,不和師傅呆一起?”

    “需要變強!”裴明真高舉手,“掌門出去了,師兄我可以跟你們一起去玩嗎?”

    何書清了清嗓子:“師兄們可不是去玩,而是為了整個攬月宗在奮斗?!痹诼犨^師傅的殷切教誨后,他和幾個師弟,思想覺悟都變高了,師傅說得對,攬月宗上上下下這么多人,都是人才,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大家一起齊心協(xié)力。

    他和幾個師弟們,已經(jīng)將師傅傳授的算數(shù)大法普及出去,又帶著同輩的師弟們,一起到外門“體驗生活”,師傅說得對,要到群眾中去,到了外門后,大家多少才明白,平日里在他們面前畢恭畢敬的外門管事,是如何的囂張跋扈!不少外門弟子,都是受盡委屈。

    他們易容隱瞞了修行,受到的待遇和其他人一樣,像是何書,他死活不肯靈活變通,上交點靈石——這也是師傅吩咐的,要他們學(xué)著其他外門弟子行事,不能泄露身份,結(jié)果被分配到了靈田種地,他們這才知道,有的地方,干活是得從早到晚,累得不行,等到回屋了,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更遑論修煉了,這就直接成了死循環(huán),被欺辱,分配到差等工作,過度疲憊無法修煉,不修煉、沒法修為進(jìn)益、繼續(xù)受到欺辱,到最后,基本也只能妥協(xié),給管事們交好處。

    再有,他們和其他外門弟子不同,都身有余力,就憑自己估量,也知道外門的收益,和賬本上的大有不同,至于流到哪了,他們特地深入調(diào)查,這才發(fā)覺,有些管事,在山下有些距離的地方置辦了外宅,畢竟太近了,擔(dān)憂修士們下山時發(fā)覺,甚至還仗著攬月宗的關(guān)系,狐假虎威,強搶民女、強買強賣……這導(dǎo)致,攬月宗在周邊幾座城鎮(zhèn)的民眾間,都有了些難聽的名聲,甚至還有人聽聞,有個孩子的哥哥,一心打算加入其它門派,苦心修煉,向攬月宗復(fù)仇。

    一開始,還是何書洗腦,眾人才跟著去,到后來,幾乎所有弟子,都有了莫名的責(zé)任感,雖說修煉為重,可對于大家而言,攬月宗都像是家一般,聽到那幾個外人,惹得攬月宗在外被罵,他們是氣得牙牙癢。

    就這幾天,根據(jù)師傅的安排,何書還收集了弟子們的意見和對攬月宗未來的發(fā)展規(guī)劃,這也是門苦差事,不過何書并不覺得辛苦,反倒覺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攬月宗的未來,正在他們手中,唯有他們做弟子的,齊心協(xié)力,方能為攬月宗創(chuàng)造更好的未來,奇怪的是,經(jīng)歷了這么一場,參與的弟子反倒有不少心境有了突破,修為正遇到關(guān)卡的,也多少動搖,竟沒有被耽誤。

    當(dāng)然,什么拐賣別的長老弟子這種事情,他們是肯定沒有做的!他們只不過,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弟子們非得要跟上他們的腳步,他們能怎么辦呢?顯然不怪他們,拐賣、強迫,根本不存在的!

    何書并不知道,他們的師傅,比他們還敢來,已經(jīng)將目標(biāo)動到了長老本人的身上,他此時只知道,必須打消小師弟的念頭。

    “可我也想為攬月宗的未來奮斗!”裴明真握拳揮舞,很有信心,這段時間來,他每天都吃飽了睡、睡飽了吃,練刀明明才揮了兩下,父親大人就會鼓掌說明真今天已經(jīng)很辛苦了,可以去休息一下,當(dāng)然,被父親大人關(guān)心是很開心啦。

    “可是很辛苦,你現(xiàn)在還小,就練練刀就行。”何書并不知道,他看小師弟的眼神,活像是個慈祥的老父親,他和師傅溝通過幾回,師傅說了,一切等小師弟長大再說,他現(xiàn)在年紀(jì)還小,沒必要追求那么多。

    再說了,師傅堂堂一個攬月宗掌門,修為也好,膝下就這么一個獨子,上頭還有他們幾個師兄弟保護,小師弟當(dāng)然只需要快快樂樂的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