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yàn)?，王香芹一個人是沒辦法兼顧整個養(yǎng)豬場的。而養(yǎng)豬系統(tǒng)并不能憑空出現(xiàn)全自動化的機(jī)械設(shè)備，哪怕是王香芹上輩子那種科技水平，也做不到全自動化。

    蓋一排排豬舍需要人手吧？

    養(yǎng)連成片的苜蓿草需要人手吧？

    割草、剁草、煮豬食需要人手吧？

    還有生火燒水喂食、鏟屎挑糞管理衍生出來的果蔬種植基地等等，這些事情試問哪樣缺得了人？

    這個時候，秀水村的人還不知道，他們接下來會被王香芹帶著走。哪怕明知道糧食是農(nóng)民的根本，可假如種別的經(jīng)濟(jì)效應(yīng)更高呢？不是高出個一星半點(diǎn)兒，而是高出幾倍乃至十幾倍呢？豬糞能很好的滋養(yǎng)土地，一年兩年的興許效果還不是特別大，可若是十幾年幾十年后呢？以前就有那種因?yàn)闉?zāi)荒導(dǎo)致人口大量流失的，土地荒蕪雜草叢生，哪怕原先還不錯的土地慢慢的也不好了。反過來說，只要肯用心養(yǎng)土地，土地是絕對不會辜負(fù)你的。

    王香芹還在可惜呢，可惜這年頭不適合搞旅游經(jīng)濟(jì)。

    要知道，她上輩子的養(yǎng)豬場，每年光參觀游覽的人就無數(shù)。像她還是不收門票的，但吃喝住行哪樣不花錢？還有那種特別高大上的養(yǎng)豬場，每年光是門票錢就是巨大的一筆資金。

    真可惜啊，這年頭出個門太不方便了，不然弄出個風(fēng)景區(qū)還真挺不錯的。

    ……

    秀水村多數(shù)人都挺樂呵的，可不管什么情況下，總有極個別的案例。

    溫氏就屬于個中翹楚。

    她懷孕了，跟寧氏一前一后發(fā)現(xiàn)有孕的，大致算下來，估摸著連預(yù)產(chǎn)期都差不多。然而，她這頭忙不過來，天天叫苦不迭，那頭寧氏卻把生意做得風(fēng)生水起，倒是反襯得她故意搞事裝矯情。

    但是，人跟人本來就是不一樣的。

    寧氏這種情況真的是特例，她完全是因?yàn)樾r候養(yǎng)得太好了。可以說，這年頭沒有哪家人會跟寧家似的，將幾乎全部的收入盡數(shù)花在吃喝上頭。哪怕有些比較富裕的人家，最多也是緊著金孫喂好吃的，誰在乎一個丫頭片子如何呢？

    也因此，多數(shù)女子身子骨都不是特別好，加上又早早的嫁人、cao持家務(wù)、孝順公婆、生兒育女等等，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垮了身子骨。

    溫氏本來體質(zhì)還湊合，屬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畢竟溫家也確實(shí)不窮，加上她剛出生那會兒，家里就她和堂哥兩個孩子，倒也不會太過分了?？蓜e忘了，她去年才生過一個孩子，早產(chǎn)不說，產(chǎn)后連月子都沒做，就瘋魔一般的開始?xì)㈦u。再后來，又是分家單過，又是忙著蓋新屋，還有豬毛病倒，以及剛出生的豬丫需要她這個當(dāng)娘的不離身的照顧……

    這一次，還真不是溫氏矯情了，是她真的吃不消。

    豬丫是去年秋收那會兒生的，到如今連一周歲都不到。她這個年歲的孩子，既不如剛出生那會兒躺得住，又不想兩三歲了可以稍微脫開手。等于說，如今的豬丫是頂頂煩人的，屎尿憋不住，吃喝要人喂，還鬧著咿咿呀呀的瞎嚷嚷，甚至再過幾個月又該學(xué)習(xí)走路了。

    溫氏娘家離得遠(yuǎn)，老朱家又分家了，假如她跟妯娌們相處得好，那興許還能幫著帶下娃，好叫她稍稍松口氣。然而，事情就是那么糟糕，她一個幫忙的人都找不到，還被人拿來處處跟寧氏作對比。

    也難怪，她跟寧氏前后腳進(jìn)門，前后腳懷孕，前后腳生兒子……也就是去年那次寧氏沒趕上趟，可她生的卻是個閨女。她自己也感覺多個閨女實(shí)在是沒臉夸耀，反而多了個累贅不說，眼下她跟寧氏又一齊懷孕。

    她累得要死，每天清晨一睜眼就是犯愁，嗓子眼里都是泛著苦味兒，反觀寧氏，那叫一個精神奕奕中氣十足，把小飯館經(jīng)營得紅紅火火，生生的把她這個當(dāng)大嫂的給比了下去。

    到這會兒，溫氏甚至失去了跟寧氏比較的想法，她只想找個人搭把手。

    可惜，男人永遠(yuǎn)不知道干家務(wù)有多辛苦，帶孩子有多崩潰。反正朱大郎除了時不時的去一趟地里，就是忙著幫二房趕牛車運(yùn)食材。錢倒是賺了的，寧氏素來秉持親兄弟明算賬的想法，甭管誰干都無所謂，只要保證東西是好的，她就按車結(jié)算錢。

    溫氏有心讓朱大郎回家?guī)鸵r一把，卻又舍不得那些錢，本來想讓朱母幫自己，結(jié)果朱母是一天到晚的連個人影都見不著，連她已經(jīng)想妥當(dāng)了的苦rou計(jì)都不知道要演給誰來看。

    又一日，溫氏將女兒背在后頭，臉色極為難看的去了豬舍那頭。

    王香芹自打新的連排豬舍蓋好以后，就找人弄了個圍墻。墻倒是不算高，因?yàn)楸旧硪膊皇欠纻渲切┧嚫吣懘蟮拿\，就是單純的圈起來，好叫人知道這里頭是私人領(lǐng)地。她還找了人幫著看門，是老朱家本家的一位長輩，說的也不是看門，而是震懾，還特地搭了個門房，里頭有躺椅有床榻，還弄了個小爐子好煮個茶啥的。反正弄好以后，朱父過來一看是特別嫉妒，差點(diǎn)兒沒讓他那堂兄出去，換他自己上。

    溫氏去的是新豬舍，愣是被攔在了外頭，偏她還不敢硬闖，誰叫那是長輩呢？

    朱家堂伯問她干啥來的，而后才喚了個七八歲大的孩子去里頭說一聲。足足過了一盞茶的時間，王香芹才一臉納悶的出來看情況。

    “大嫂？”

    “娘到底上哪兒去了？為啥我咋都找不著她？還是你說話不算數(shù)，又哄她幫你做事？”一見面，溫氏就火氣很大的開了口，她身子虧了太多，哪怕去年一下子沒暴露，卻隨著這次懷孕，弊端都出來了。

    “去給六郎說媳婦了?！蓖跸闱廴缡钦f。

    溫氏驚呆了，她咋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愣是懵了半晌才不敢置信的問：“你說的是真的？你沒騙我？那她不管家里這些事兒了？直接撂攤子啥都不管了？”

    王香芹心里沒有婆婆必須干家務(wù)這種想法，主要是她眼下也不是很缺人手，因此只道：“也沒事兒要做的，簡單的洗洗涮涮這些小事兒，六郎就會做。吃飯的話，我請了堂嬸過來幫著掌勺，雇來的人都在這兒吃，咱們家里人也跟著吃唄?！?/br>
    大鍋飯肯定沒有寧氏做的飯菜好吃，可好在這年頭多數(shù)人都不大講究。再說了，吃的是白面米飯，還每頓都能見到葷腥，就算手藝略差了點(diǎn)兒，那就怎樣呢？白吃的飯菜啊，再計(jì)較那么多……不愛吃你回家吃去！

    反正老朱家這邊一切都挺正常的，當(dāng)然最重要的還是，寧氏的小飯館消化了太多的育肥豬，偏那些育肥豬本身就是最能吃的，少了一批后，連活兒都輕巧了很多。

    溫氏沒找到朱母，又知道指望不上王香芹，遲疑了一下，轉(zhuǎn)身離開去了三房那頭。

    彼時，田氏雖然還沒出月子，卻也已經(jīng)下床走動了。她生的時候是初夏，熱是熱了點(diǎn)兒，卻勝在不用擔(dān)心會著涼。感覺身子骨養(yǎng)好了點(diǎn)兒，她就開始在屋前屋后走動了，也沒干啥重活，就是喂喂雞哄哄兒子。

    乍一看到溫氏，田氏驚著了。

    算起來，自打田氏月份大了以后，她還真就沒跟溫氏正面碰上過。像之前一些熱鬧的大場面，她是連去都沒去，幾乎就一直待在她那院子里，只偶爾會去一趟娘家。算下來，她還真就有段時日沒跟溫氏碰面了。誰知道，一碰面就看到了一個無比憔悴神情萎靡毫無生氣的溫氏。

    “大、大嫂？大嫂你這是咋了？病了啊？”

    溫氏本來是想好好說話的，因?yàn)樗捞锸纤镆驗(yàn)檠劬Σ惶玫木壒?，其?shí)在田家那邊也干不了太多的活兒，最重要的是，田家不缺人做家務(wù)。反而待在田氏這邊，有吃有喝不用受氣，干的活兒也不重，多數(shù)時間還是陪著說說話解解悶，因此就算將來田氏出了月子，田母依舊會留下來的。

    就是大清早的過來，到太陽快下山時再回去。

    田家也不會計(jì)較這些的，只因?yàn)槔现旒胰ツ攴旨視r，田氏要的最多的就是田產(chǎn)，朱三郎一個人根本就忙不過來，因此多半田產(chǎn)都被田氏賃給了娘家人，收的租子比正常的低了半成到一成。因此，只舍個瞎婆娘過去給田氏幫忙，是任憑誰都挑不出理來的。

    溫氏打的主意就是讓田母順帶看下自家豬丫，反正就是個丫頭片子，隨便看著點(diǎn)兒就成了，還能省下伙食嚼用呢。

    她原本是想的好好的，甚至還在來時的路上回憶了前些年寧氏是如何拍王香芹馬屁的，學(xué)個十足十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她打算略學(xué)幾句，哄哄田氏，反正最后能得實(shí)惠就成，臉面也不是那么重要的了。

    結(jié)果，一打照面，溫氏就變臉了。

    還在月子里的田氏因?yàn)槿f事不愁，養(yǎng)得那叫一個白白胖胖，乍一看還道她是寧氏的親meimei呢。這年頭面黃肌瘦才不招人待見，像這種略有些豐腴的，而且氣色養(yǎng)得極好的，在一眾農(nóng)婦里頭顯得格外的出眾。尤其被溫氏一襯，原本也僅僅是中等長相的田氏，愣是被襯托成了大美人。

    溫氏憋氣，再憋氣。

    面對田氏驚訝之中帶著不解，又摻雜了些許不敢置信的目光，溫氏最終還是沒能憋住：“沒事！我就是過來看看你，你兒子咋樣？”

    到底是妯娌，平?？梢赃x擇不來往，人家都登門拜訪了，還能轟出去不成？這事兒寧氏或許做得到，但田氏決計(jì)做不出來。

    就這樣，田氏領(lǐng)著面色蒼白氣色極差的溫氏去見了養(yǎng)得圓滾滾的兒子，前后也就半刻鐘時間，溫氏果斷告辭。

    田氏那頭行不通，那牛氏呢？

    牛氏去石門鎮(zhèn)幫寧氏端盤子去了……

    連著幾次失敗后，溫氏徹底死心了，感覺婆家人就是靠不住，她索性讓朱大郎明個兒往她娘家跑一趟，問問能不能讓她娘來秀水村幫襯一段時間。再這么下去，她怕是真的熬不住了。

    **

    與此同時，王管家再度從鄰縣歸來，剛進(jìn)村卻發(fā)現(xiàn)了村里的異常，恰好有幾個老太太在村口大樹底下閑聊，提到了最近的新鮮事兒，寧氏那小飯館。

    王管家認(rèn)不全村里人，可村里人卻全都認(rèn)識他，當(dāng)下就有人故意扯著嗓門說開了。

    “要說老朱家運(yùn)氣就是好，白白的從王家撿了個有本事的兒媳婦。你們是不知道啊，那飯館子生意可好了，貢豬燜rou那是一出鍋就有人搶著要，那隊(duì)喲，排出去半條街！”

    “還是王家沒這個福氣！跟那貢豬沒緣分哦！”

    貢豬？

    等等??！

    第099章

    王家那個嫁出去的大閨女擅長養(yǎng)豬一事, 王管家早幾個月前就知道了。

    知曉的途徑很簡單，就是王家人親口告訴他的。

    明明有這么好的謀生手段，沒出嫁時咬緊牙關(guān)忍著憋著, 愣是沒暴露一星半點(diǎn)兒。等一嫁到了夫家，沒多久就開始了謀劃養(yǎng)豬事宜。

    這么說其實(shí)也挑不出理來，畢竟其他人又不知道王香芹穿越一事。站在王家人的立場上來看，說她是個白眼狼還真就沒錯。尤其她養(yǎng)豬的節(jié)點(diǎn)還很有問題，深秋才嫁人, 之后就開始蓋豬舍，等一開春立馬捉豬崽養(yǎng)豬。要說沒半點(diǎn)兒籌劃, 還真就沒人會信。

    在鄉(xiāng)下地頭, 一般的女兒家?guī)缀醵紱]有謀生手段。像寧氏，她之所以擅長做吃食，也是因?yàn)樗锛乙婚T子吃貨。田氏擅女紅，則完全是因?yàn)樗前胂沟睦夏镌?jīng)給縣里的富戶當(dāng)過針線房的繡女。

    像這種情況已經(jīng)算是很罕見了，況且就算有一定的謀生手段, 那也多半只能混個溫飽。

    普通農(nóng)家女, 會的無非就是屋前屋后那點(diǎn)子事兒, 再勤快再能耐, 那也有個限度。

    王管家本身也不是富貴出身的，事實(shí)上他原先就是貧家子，要不也不會自賣自身。他相當(dāng)?shù)们宄l(xiāng)下地頭的情況, 先入為主的觀念, 讓他哪怕聽到王家人氣憤難耐的提到王香芹擅養(yǎng)豬, 也完全沒當(dāng)一回事兒。

    結(jié)果……

    忽然間聽到的這一消息，王管家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懵了。

    懵完之后，又去尋了王家人，最后才在王大嫂口中聽到了原原本本的事情。

    于是，王管家更懵了。

    沒過多久，他就駕著馬車匆匆離開了秀水村，趕回了鄰縣找王學(xué)官。

    這一去，就是好幾天。

    因著王管家本身就是時常來往于兩邊的，村里人沒見著他也并不感到奇怪。還是王香芹她娘從兒媳婦口中得知了這個事兒后，暗暗覺得不大妥當(dāng)，拉著兒媳問東問西：“事情都過去那么久了，你再提這個有啥用？咱們不都要去縣城里享福了嗎？”

    其實(shí)，王大嫂已經(jīng)不是很氣了，畢竟事情是過去蠻久了，再說了，他們已經(jīng)是官宦人家了，再扯皮那檔子養(yǎng)豬的事情，怎么想都覺得掉檔次。可問題在于，人家王管家主動開口詢問了，那她還能瞞著不說？拼著得罪人也要替王香芹遮掩？她看起來像是那么善良的人？

    “說都說了，眼下再計(jì)較這個有啥用？”王大嫂把她婆婆的話掉個個兒，輕輕松松的敷衍了過去，眼見婆婆滿臉的不安，又隨口安慰道，“堂叔是舉人老爺，還是縣學(xué)里的學(xué)官大人，哪里會計(jì)較養(yǎng)豬的事情？最多也就是知道大妹不孝，回頭斷了這門親就是了?！?/br>
    “到底是咱們家的……”

    “我的娘喲，你把她當(dāng)咱們家的，她可沒把咱們當(dāng)成她家的。橫豎眼下老朱家有錢了，她也不愁日子不好過，你還擔(dān)心她干啥？再說了，早先聽王管家說，堂叔還說要補(bǔ)償一下咱們家嫁出去的閨女。娘你想想，小妹那日子過得多糟心啊，真要補(bǔ)償?shù)脑?，全給了小妹不更好？到時候，咱們一家子都走了，就獨(dú)留小妹一人在石門鎮(zhèn)上，孤零零的一個人??！多可憐？多無助？不得多給她點(diǎn)兒傍身銀子？萬一往后她夫家又欺負(fù)她，轟她出門，她手頭上捏著銀子，好歹也能過來找咱們??！”

    手心手背都是rou，老祖宗的話肯定是沒錯的。

    對于王家阿娘而言，她一共就生了一兒兩女，這仨對她而言都是心頭rou。然而，就算是心頭rou那也是能分個三六九等的。兒子是王家的根，是他們老倆口后半輩子唯一的依靠，那地位素來都是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恼紦?jù)了第一位的。至于倆閨女，大閨女懂事孝順，小閨女嬌憨可愛，于她而言地位那是不分伯仲的。

    可誰讓后來事情就變了味兒呢？

    兒子的地位那是一如既往的穩(wěn)當(dāng)，倒是后頭出生的倆孫子，慢慢的占據(jù)了她心頭第二、第三的位置。

    倆閨女的話，大閨女是白眼狼不說，從出嫁后不到萬不得已壓根就不往娘家來，要東西沒東西，要好話沒好話。慢慢的，她這心也就冷了，倒是不至于心生怨氣，可有時候難免會念叨幾句“女生外向”、“胳膊肘往外拐”。

    反而小閨女出嫁后一直被夫家欺辱，前幾個月甚至被迫回了娘家，要不是他們好話說盡，怕是早就被休了。人嘛，本來就是付出越多越在意的。為了當(dāng)初小閨女差點(diǎn)兒被休一事，王家人幾乎是忙斷了腿，直到如今想起來，都替閨女覺得委屈。

    王家阿娘被兒媳婦帶著回憶了先前的事兒，漸漸的，面上就露出了認(rèn)同的表情來。

    見狀，王大嫂還再接再厲，又道：“娘你想想，老朱家是什么人家？鄉(xiāng)下地頭的泥腿子罷了。咱們王家可是出過舉人的官宦人家，他朱四郎能娶到咱們家的姑娘，那是燒了八輩子的高燒了。再說大妹本來就有本事，村里人誰不知道那豬舍離不得她？就這樣，老朱家敢欺負(fù)她？別想了。倒是小妹子啊……”

    “香椿咋了？”

    “咱們原先就在村里住著，他們孫家就敢那么欺負(fù)她。公婆看不上她，男人又接連往屋里納人，還有她那些個大大小小的姑姐們，變著法子的上門挑刺?；仡^咱們就這么走了，連個替她做主的人都沒了，那她還不得被夫家欺負(fù)死？尤其她那性子，就是個窩里橫，唉！”

    “對對，就是這樣的，所以我當(dāng)初還想著讓她嫁到老朱家去！同在一個村子里，夫家那頭就算有啥想頭，也不敢太過分，你說對吧？”

    王大嫂在心里翻了個白眼，這種沒可能的事情干嘛還拿出來說嘴？可眼前這是她婆婆，聽說那個沒見過面的堂叔最是看重孝道了，她忙收斂了情緒，擠出了笑臉：“娘您說的對，可不是這個理嗎？所以你想想，回頭得了東西，是不是該緊著小妹給？大妹嫁的是鄉(xiāng)下農(nóng)家，她愿意嫁就是老朱家的福氣了，可小妹嫁的是鎮(zhèn)上的富戶，她當(dāng)初是拿孫家的聘禮湊的嫁妝，后來還叫大妹給騙走了，咱們家可不得給她補(bǔ)一份嫁妝？嫁妝嘛，女人的底氣，有底氣了，在夫家的日子才能好過一些?！?/br>
    “嗯……”

    好容易勸服了婆婆，王大嫂心下其實(shí)還是有些不安的。她是不介意坑王香芹一把，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勸公婆趕緊搬家走人。

    末了，待到下午，她就尋了個機(jī)會，私底下拉住她男人好生說道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