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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好好讓我疼在線閱讀 - 第14節(jié)

第14節(jié)

    “你說什么?!”吳羨好瞪眼看向他,聲音陡然提高,“你再說一遍!”

    “嗯,再說一遍,我也聽著。”

    一個(gè)磁沉的男音突然插進(jìn)來,懶洋洋的悠長,看戲似的。

    吳羨好和胡讓愣了一下,同時(shí)轉(zhuǎn)頭朝右后方看。右后方的廊柱參頂,他們誰都沒看到后面立著個(gè)人。

    男人從陰影中慢慢走出來,站到落地窗前。午后的光照跟舞臺(tái)光效一樣將他整個(gè)人鍍上了金色,瞳孔和發(fā)絲上都是淡淡的光輝,神祗一樣高貴有氣場。

    單漆白早上穿的馬甲現(xiàn)在隨意搭在小臂上,大背頭放下來了,幾縷發(fā)絲散在額前,桃花眼晦暗不明,稍顯痞氣。他不緊不慢地站到吳羨好前面,沒看她,只朝胡讓微微抬了抬下巴。

    “你剛怎么說她的?再說一遍?!?/br>
    男人薄唇微微勾著,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他問話時(shí)輕松隨意,但胡讓明顯不敢怠慢,剛才的狂勁一下子萎了。

    吳羨好突然想起之前看過的海底世界。胡讓就像長得像小鯊魚的熱帶魚,看著兇狠惡煞的實(shí)際只會(huì)吃蝦米。遇見單漆白這頭真鯊魚,牙還沒呲開呢,就給人一尾巴甩邊上去了……

    “單老師,我……”胡讓垂著眼皮,吞吞吐吐的。

    “你?”單漆白挑挑眉,“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跟女生說話的男人?!?/br>
    他語氣是那種“嘿你看這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多稀奇”,聽上去像在訝異,實(shí)際比直接嘲諷的殺傷力還大。

    胡讓吃癟,又一臉不服氣。

    “單老師,音樂劇這事兒您可能不清楚,我前陣子確實(shí)是沒有時(shí)間,不是無故缺席排練的?!?/br>
    說完他瞟了一眼單漆白的反應(yīng),對(duì)方神色淡漠,一臉“你繼續(xù)啊”。

    胡讓繼續(xù)說,語氣怪怪的,“您也是參加過大賽的,知道準(zhǔn)備比賽多么耗時(shí)間費(fèi)精力……”

    單漆白氣音輕笑,以為不然地彎了下嘴角,“音樂劇的排練也是彈鋼琴吧?”

    胡讓征了一瞬,啊了一聲。

    “比賽是彈琴,排練和表演也是,既然都是彈琴,那么兩頭都該用心。你怠慢排練,就是怠慢表演和觀眾,也是辜負(fù)你彈的鋼琴。這樣的態(tài)度——”

    單漆白牽起一側(cè)的唇角,眸光冷了一瞬,似笑非笑,“恕我直言,不太適合彈鋼琴?!?/br>
    胡讓鼻孔抽了一下,張了張嘴,什么話都沒說出來。

    “自己的責(zé)任盡不到,答應(yīng)的事情不去做,出了問題只會(huì)跟女孩子指手畫腳,大喊大叫。”單漆白頓了頓,長眼斜睨胡讓,流露鄙夷。

    “不會(huì)彈琴?zèng)]關(guān)系,不知道怎么做男人,可就有點(diǎn)麻煩了?!?/br>
    吳羨好呆呆地望著前方男人的后腦勺,心里倏地生出細(xì)密的小觸動(dòng),鼻頭竟然有點(diǎn)酸了。剛才她光顧著生氣,這會(huì)兒給單漆白一說,她怎么還有點(diǎn)委屈了呢……

    胡讓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方腮上的咬肌鼓了好幾下,鼻翼也很有存在感地一張一合,可他愣是什么都沒說,僵直地轉(zhuǎn)身。

    “等等”。單漆白冷冷出聲,不容置疑的強(qiáng)硬語氣,“你還沒跟她道歉?!?/br>
    胡讓跟被定住了一樣呆了幾秒,隨后僵硬地轉(zhuǎn)過身來。他怨毒地瞟了一眼站在后面的吳羨好,轉(zhuǎn)眼對(duì)上她身前單漆白沉沉的目光警告,生生吞下一口吐沫。

    “抱歉?!甭曇艉艿停е罃D出來的。

    單漆白干巴巴冷笑一聲,“你就這樣道歉的?”

    胡讓梗著脖子,又不敢跟鋼琴家跳腳,“那怎么道?”

    “你要這樣說——”單漆白勾起唇邊。

    “‘美麗善良寬容大度的小仙女,我剛才不該跟你那樣講話,我、錯(cuò)、了?!?/br>
    他慢條斯理地拖著尾音,一字一句的,勾起的唇角玩味,似笑非笑。

    胡讓大概以為自己聽錯(cuò)了,徹底懵逼,一臉“你他媽逗我”的問號(hào)表情。

    吳羨好也被這通cao作雷得外焦里嫩,小嘴微微張著,驚呆了。

    他是開玩笑吧?

    是的吧是的吧?

    單漆白并沒有開玩笑。他很有壓迫感地盯著胡讓看,黑眉微微擰起來,冷聲里帶著戾氣。

    “快點(diǎn)兒道歉!”

    胡讓臉上抽了好幾下,掙扎著,艱難地吞了好幾口吐沫,慢慢開口了。每一個(gè)字都像用盡渾身的力氣,失去了靈魂。

    “美……美麗,善、良的,小,小,小仙女,對(duì),對(duì)不起……”

    吳羨好沒吭聲,直勾勾望著他,秀氣白皙的下巴崩得緊緊的。

    胡讓吃了蒼蠅一樣的表情,但迫于鋼琴家的“yin威”,又不得不繼續(xù):“我,我不該……那么說你和凌晨?!?/br>
    吳羨好的臉色這才一松。她淡淡收回目光,“沒事兒了?!?/br>
    胡讓離開的背影都帶著nongnong的屈辱。

    等他走遠(yuǎn)了,單漆白舔了舔唇角,還輕輕吹了聲歡快的口哨。玩味又痞氣的神色,哪還有剛才冷著臉訓(xùn)男生的老師樣。

    他扭過身,偏著腦袋看身后的小姑娘,“餓了嗎?一起吃個(gè)飯?”

    吳羨好垂眸不看他,聲音很細(xì),“我吃過了?!?/br>
    “那你看著我吃?!?/br>
    吳羨好:“……”

    男人還是像以前一樣。但說不上來為什么,吳羨好之前對(duì)他的那些怨念和火氣,好像一下子都蔫了……

    小姑娘臉紅紅的,終于不再拿開扇的眼尾橫他了。單漆白望著女孩,唇角的笑意更深。

    “別這樣,我剛才好歹幫你解圍了?!彼D了頓,磁音沉悶悶的居然有點(diǎn)委屈,“你不能這樣無情地卸磨殺驢吧?”

    我又沒讓你幫。

    這樣的話太白眼狼了。吳羨好撇了撇嘴,鴉羽一樣的睫毛抖了兩下,還是沒能說出口。

    看她抿唇不吭聲的那個(gè)倔勁兒,單漆白知道小姑娘還記恨他呢。他沉沉笑了一聲,往前湊了一步,垂眸睨上她小巧的鼻頭和瑩潤的唇瓣。

    “那我也跟你道個(gè)歉怎么樣?美麗善良寬容大度的小仙女,別生氣了,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好好:某人莫得臉皮,cao作又sao,我輸了。

    莫得臉皮單某人:臉皮是個(gè)什么玩意兒,追妻才是要緊事兒~評(píng)論比之前多啦哈哈,給你們一個(gè)么么噠~這么有愛,那我就——

    再求一波營養(yǎng)液吧!

    沒錯(cuò),不僅是朵虛榮的花,還是朵貪心的花~

    第16章 妙不可言

    美麗善良寬容大度的小仙女……

    仙女??!

    仙女怎么能一直氣呼呼的呢??

    吳羨好沒脾氣了。嘟著的小嘴努了努沒忍住,輕輕嗤地一聲笑出來。

    就這么輕輕一笑呀,小姑娘整張臉都是生動(dòng)明麗的燦爛。黑亮水潤的眼漾出瀲滟,臉頰上的紅暈都深了一層。翹長的睫毛跟著笑意顫,小翅膀一樣忽閃忽閃的。

    單漆白看著她,唇線的弧度不由更深,斂睫的神情也多了幾分溫柔。

    仙女終于不生氣了。倆人破冰,一起去吃飯了。

    單漆白的車停在偏門,一輛路虎。比起學(xué)校里學(xué)生的sao氣超跑,鋼琴家的車sao得很低調(diào)——低調(diào)的黑色,卻是少見的磨砂黑。他走到副駕駛拉開車門,一手自然搭在上面,跟第一次請(qǐng)吳羨好上車時(shí)一樣紳士。

    車子開了不到半小時(shí),七拐八轉(zhuǎn)的,停到一棟沒有招牌的小洋房前。西式的裝修,門窗上有長長的吊蘭垂下來,生機(jī)勃勃。

    “這是家西式私菜坊,味道還不錯(cuò)。”單漆白輕描淡寫道。點(diǎn)完菜后他合上菜單,目光重新落在吳羨好身上,停了幾秒。

    “你是學(xué)什么專業(yè)的啊?”

    吳羨好眨眨眼,“鋼琴啊。”

    單漆白挑起一側(cè)的眉頭,明顯不信。

    吳老師的琴技他是領(lǐng)教過的。就算是給學(xué)校捐棟樓,藝大的鋼琴系大概也不會(huì)收吧。

    “你騙我呢吧?”

    吳羨好聳聳肩,清亮的黑眼睛忽閃著,故作思考糾結(jié),“騙你怎么辦???要不我名字也倒過來?”

    單漆白:“……”

    他輕輕搖頭,氣音笑得無奈又苦澀。

    小姑娘氣性這么大,這個(gè)坎怕是過不去了。

    單漆白望著她,桃花眼里斂了笑意,眸光漆深又專注,“之前……我也不想跟你說假話的。”

    吳羨好對(duì)上他直勾勾的注視,慢慢垂下長睫毛,薄薄的眼瞼下投出兩片淡淡的陰影。

    半晌,她黑翹的睫根微微顫了兩下,聲音很輕,“你是名人,不方便說……也情有可原吧。”

    道理上能夠理解,情感上嘛……還是有點(diǎn)不開心。

    畢竟他那時(shí)候說的每一句話她都相信,還真情實(shí)感地為他難過,為他揪心。

    單漆白默然。一只手伸向桌邊的紅酒杯,修長的指尖握上底托,貼著桌面輕輕晃動(dòng)。狹長的桃花眼盯著酒杯出神了,慢慢失了焦距。

    不是這樣的。

    并不是因?yàn)轭櫦勺约轰撉偌业纳矸荨?/br>
    剛開始他以為吳羨好認(rèn)出他來了,跟那些想往他跟前湊的女孩一樣。但后來發(fā)現(xiàn)小姑娘是真不知道。

    她很單純,一看就是幸福家庭里寵著疼大的孩子,自信又明朗,也不做作。每當(dāng)她仰起臉瞇眼沖他笑時(shí),彎彎的黑眼睛中都有細(xì)碎的小星星。單漆白從沒見過那么干凈的眼睛,透徹明亮,沒有一絲灰暗陰霾。

    她連他名字都不知道,卻能那么信任他。明明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居然能夠在短短幾天建立這樣的關(guān)系,這簡直顛覆了單漆白的認(rèn)知。更讓他意外的是,他居然……還挺享受這樣被信任的感覺。

    大概是因?yàn)樗芫枚紱]有這樣相信過別人了吧。

    他在她面前放松又自在。她不知道他是誰,他也不必做一個(gè)完美高超的鋼琴家。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寧愿一直做“白起”。

    吳羨好的視線落在男人晃酒杯的那只手上。白襯衫袖口卷上去露出半截小臂,上面的條狀肌rou結(jié)實(shí)緊致。手指修長白皙,輕托杯底時(shí)自然又優(yōu)雅。她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下意識(shí)去找他臂上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