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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不要和jian臣談戀愛在線閱讀 - 第31節(jié)

第31節(jié)

    “呃,兄弟……情深?”

    “此書你自己收妥,紀(jì)陶的意思……你若能明白,他便不曾白忙一場?!?/br>
    “他的意思?”

    “既早認定了我乃無情之人,又何必苦苦盯著我問?這還不明白么,唐小姐想必是不愿為我這種人茍活的,那么從此為了他……能不能好好活著?!”

    唐糖低首又看一眼書,發(fā)現(xiàn)那書的封頁上猶有一絲新染的血漬,卻恐怕是紀(jì)二的。

    心頭本就悲傷彌漫,聽他如此一番話,她心口上又酸又澀,似是被什么剜了一刀:“……大人不要說了?!?/br>
    紀(jì)理起身,向外踱了兩步:“天很快就亮了,我不攔你去裘寶旸處應(yīng)卯,但是別處……”

    “我等你接我回來吃飯?!?/br>
    “這書就留在此間,回來再看?!?/br>
    唐糖整頓心神,又點點頭:“嗯?!?/br>
    紀(jì)理轉(zhuǎn)回身,再次將她的鼻子捏了捏:“記得答應(yīng)我的事?!?/br>
    唐糖把書背于身后,整張臉都燒起來:“嗯。”

    作者有話要說:  紀(jì)二:請叫我戀愛小能手

    糖糖:#_#

    大綱菌:紀(jì)二你最近行不行???

    紀(jì)二:#¥*()(*#%……絕交

    第32章 梁王宴

    夜間雖則鑰匙入手,這天唐糖卻因紀(jì)二凌晨的一番叮嚀,并未曾前往祁公子舍下報到。

    晉云山之艱之險,唐糖來路上是領(lǐng)教過的,然而冥冥之中,紀(jì)陶先后兩次將他引去鹿洲,是否正是不欲她犯險之意?

    當(dāng)初唐府尚且平安,他們約定再見的地方,分明就是京城。

    紀(jì)陶為什么忽然萌生了要去唐府尋她的打算?

    比之初到京城之時,心中重重疑團,真真有增無減。

    而如今又多纏上一個紀(jì)二,那個人時而冷若冰霜,時而熱情似火,她也想過不予理睬,唐糖悄悄揉了揉鼻子……然而那個家伙,她如今真的可以不顧忌?

    幸好裘寶旸沒空理會她的異樣。

    因今晚梁王在慶云街設(shè)下私宴,款待幾位遂州近臣,卻也給了他寶二爺發(fā)了帖子。裘寶旸受寵若驚,夜里當(dāng)穿什么,戴什么,又當(dāng)備什么禮物赴宴,興奮著糾結(jié)了半日。

    他心心念念還要領(lǐng)了唐糖同去見見那位賢王,他寶二爺?shù)娜松枷瘢骸奥犅劻和踅褚?,請的可都是親近之人,機會難得,糖糖你一定要去見識見識?!?/br>
    唐糖想起那夜與紀(jì)二一同聽到的對話,加害紀(jì)陶的人與刺史有牽扯,刺史又與梁王過從甚密。她對那梁王處的水深水淺正有許多好奇……

    然而她想起早晨還答應(yīng)了紀(jì)二回家吃飯,便終是搖了頭:“算了?!?/br>
    “你是不是怕看不清楚?你可以委屈一下,扮作我的隨侍從嘛,包你近距離無死角觀看?!?/br>
    “我家里……事情多?!?/br>
    “瞧不起你!回去對著那個黑臉,有什么意思?這種風(fēng)流賢王,一次不見,后悔終生。”

    唐糖暗嗤,要是沒我家這位黑臉,你今日哪有命去見你家偶像!

    “不去了?!?/br>
    裘寶旸心情太好,又隨便嘲了幾句重色輕友,倒未深究。

    下午的時候,外面來人通傳,有人來尋田書吏。

    唐糖心里一緊,以為祁公子那邊逼得緊,見她不露面,便徑直往衙門里尋人來了。正想著如何將那枚鑰匙交與來人,又如何好言推辭,說自己恐怕幫不上忙……

    不想這個來人卻是阿步。

    阿步早晨眼見唐糖是用二爺屋子里出來的,高興得過節(jié)似的,見了唐糖尤為興高采烈,弄得她面上很窘。

    阿步前來無甚大事,說是他家二爺臨時有事要在外頭用晚飯,故而讓他來交待唐糖一聲,要她自己吃了飯,回書房看著書等他,他會早早回宅的。

    唐糖暗笑就這么點雞毛蒜皮的事,還非讓人跑一趟。答應(yīng)下來,打發(fā)阿步走了。

    裘寶旸卻聽入了耳:“他裝得真像,都在外頭包了五年外室,何嘗把你們那紙婚約放在眼里。如今這么點小事倒裝模作樣派了小廝前來報備,他這是糊弄鬼呢!”

    “他沒有外室,您往后不許編排他了?!?/br>
    “沒有!他說沒有你就信?敢不敢兜底查?我們辦案子的最講證據(jù),哥是有證據(jù)的。”

    唐糖本想說,紀(jì)二那只狐貍哪里舍得花錢養(yǎng)外室,他不讓那個外室養(yǎng)他,大約就不錯了。

    又思量這么說太壞紀(jì)二的名聲,索性一次絕了裘寶旸的口:“嗯,我信他,您一說他壞話,我心里就不舒坦?!?/br>
    “哼,哼,傻丫頭!紀(jì)陶若在,一定被你氣瘋了?!?/br>
    “紀(jì)陶才不喜歡你編排他二哥?!?/br>
    裘寶旸七竅冒煙:“哥不管了!如此也罷,他有應(yīng)酬,你也應(yīng)酬,田書吏正好隨本官去見一見梁王。”

    “呃,我一個小書吏,其實還是早早回家看書的好?!?/br>
    “你就委屈一次,就當(dāng)給哥壯膽嘛。哥只遠遠見過偶像一回,今夜真是忐忑得要命?!?/br>
    唐糖想著今夜不但能看到這位梁王,順便還可見見刺史……以及刺史身邊之人,終是點了頭。

    早見早回,到時守在書房看書就是。

    **

    裘寶旸見著人生偶像的那一瞬,眼睛里那叫一個星光四射。

    不過唐糖是看不著的,她扮的是裘寶旸隨侍,一直低首侍立他身后,只知寶二爺又是歡喜又是緊張,手腳都有些微微打顫。

    只道是什么天神般的人物,唐糖又不敢隨意抬頭,半天才尋了個人多的機會,悄悄探眼瞄了瞄。

    這位梁王其實離裘寶旸口中的風(fēng)流賢王模樣相去甚遠,只能算作沉穩(wěn)敦厚,不知因了五官的哪個部位,竟讓糖糖覺得有三分面熟。

    裘寶旸不住地側(cè)身低聲與立在身畔的唐糖說話。

    “你看殿下舉杯的樣子,多么灑脫?!?/br>
    “殿下對我笑了?!?/br>
    “殿下對我舉杯了!”

    “你聽見沒有,殿下說還有賓客未至,他在等他?殿下旁邊的座位就是留給那個人的。那賓客那得什么來頭啊,教殿下等他!”

    唐糖嘴唇都不敢動,牙縫里擠出話來:“旁邊都有人側(cè)目啦,您別說話了?!?/br>
    裘寶旸掃一眼側(cè)后方,那位侍者確然正在看著他笑,寶二爺不高興地斜了一眼,那人并未曾理他。

    席間別的侍者為賓主端第一道羹湯的時候,唐糖忽而意識到身旁那人拽了拽自己的袖子,卻是方才那位遭裘大人白眼的侍者。

    侍者悄悄亮了憑信,唐糖心下了然,會意地同那人點了點頭,又有些認命。

    逃無可逃,這便是祁公子的人了。

    這侍者果然是位少見高人,分明不見他唇動,唐糖卻可聞他用密音傳來的聲音:“齊王殿下要我來看看田書吏,敢問為何今日不曾去殿下處復(fù)命?”

    唐糖驚望那人,祁公子……齊王!

    侍者讀懂她的眼神,道了句:“正是?!?/br>
    唐糖一時無法思考,難怪梁王殿下如此眼熟,原來是她見過祁公子的緣故。

    雖非一母所生的兄弟,然則二人眉眼之間,到底存著幾分相似。而梁王相貌總體偏敦厚,齊王的模樣,比之梁王少說多了三分俊美,卻終是略嫌刻薄了。

    這個當(dāng)口,那位梁王殿下苦等的賓客恰巧到了。

    唐糖不敢造次,肅然立妥,瞄見那人衣角的時候……心下一驚。

    那侍者趁著廳內(nèi)忙亂,卻將有些呆怔的唐糖徑直引去了離花廳后的人跡罕至處。

    唐糖緩過心神,雙手奉上鑰匙:“這是昨夜所得之馬蹄匙,勞煩大人轉(zhuǎn)交祁……齊王?!?/br>
    “鑰匙田書吏自己收好,齊王殿下要我來見您,為的是給您看一份圖紙。”

    唐糖下意識地揉了把鼻子:“我就不看了。也請大人一并轉(zhuǎn)告齊王殿下,在下近來為家務(wù)所困,恐是再也無法分心效勞了。”

    “當(dāng)真?”

    “還請殿下寬宥?!?/br>
    “田書吏還是看一眼的好。”

    侍者無所顧忌地展開手中那卷羊皮,示于唐糖,她卻一直低著頭,內(nèi)心狂祈:好歹快過來一個人罷。

    “紀(jì)三爺?shù)陌缸樱扇贾湓诖藞D之上。田書吏若不肯接手,此事只恐世間再無人做得來。三爺往日的良苦用心……怕亦要自此石沉于海?!?/br>
    唐糖內(nèi)心無法不受一點撼動,偷眼瞄了瞄那卷羊皮。

    不過只看了一眼,便再無法收回目光……

    **

    重新回席立定,裘寶旸低叱她:“去了哪兒?哼,這人上回還推說與梁王不熟,他這分明是跑來同哥挑釁來了!巴結(jié)了那位又巴結(jié)這位,真不知何來的本事?!?/br>
    唐糖不明他話中用意,循著他恨恨目光去望,那位賓客已入了席,儼然正與梁王交頭接耳……不是紀(jì)理又是誰!

    紀(jì)二難道不是齊王的人?他分明很清楚祁公子為何人。

    然而此刻他卻與眼前這位梁王形同莫逆,只見他湊去低語數(shù)句,將那梁王殿下說得一臉喜色,攬著紀(jì)理肩頭亦低低道了句什么,賓主隨即會心而笑。

    “我倒無所謂,你家那黑面瘟神往此間瞟了好幾眼,那雙毒眼,必是早就發(fā)現(xiàn)你啦!本官可是藏了他什么心頭rou?他何以一副要吃了本官的樣子!”

    唐糖腦門冒汗,再偷眼去看紀(jì)理,他本來并未望過來,正與那梁王耳語,梁王則是一派凝神傾聽的專注樣。然而紀(jì)理邊說,卻一邊有意無意往唐糖處掃了一眼。

    許是話正說到緊要處,梁王低聲問了句什么,紀(jì)理細細解了,梁王忽就朗聲大笑起來。

    這回紀(jì)理再一次看過來,直接捕到了唐糖目光,還順便掃了一眼她的身旁。

    唐糖冷汗頻出,幸好方才那位侍者早已不知了去向。

    然而她對面那個人竟是伸指撫了撫鼻尖,而后才附和著身旁之人,露出那種難得一見的和煦笑容。

    唐糖覺得自己連耳朵根都在滴血,袖中的羊皮卷險些跌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