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久別重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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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離的心臟停跳幾拍,她仿佛看到他在落淚。 隔著炊煙,她以為自己看錯。 她努力試過幾次,等自己能夠成功做出微笑狀后,才問程易:“請問你是哪位?” 程易的手穿透白煙而來,落在她的發(fā)上。 “我們重逢的場面,無論是清醒的時候,還是睡夢中的時候,我都想象過無數(shù)次,你不肯認(rèn)我,是其中一種?!?/br> 小離推開他:“我們從前認(rèn)得嗎?你叫什么名字?” “你問我叫什么名字,那么你先告訴我你是不是韓小離?!?/br> “我是韓小離?!?/br> “你確定你是七里湖的韓小離?” “我確定?!?/br> 小離的身體,被迫撞入他的懷里,失去白煙的阻隔,她清楚地看到他臉上的淚痕,他紅染的眼眶。 “你是韓小離,你會不記得我是誰嗎?你哪怕忘記所有人,你也不會忘記我,是不是?” “你放手?!?/br> 她冷冷地推他,而他幾年來做過無數(shù)次噩夢,哪怕是在睡夢之中,他都死死抓住不肯放手,更何況在現(xiàn)實(shí)之中。 “你不可能不認(rèn)得我,你在偽裝,你在躲避,你做過的事情,我從前也做過,可最終是沒有用處的?!?/br> 小離為了掙脫他,突然說:“我認(rèn)得你?!?/br> “你肯承認(rèn)了?” “你先松手?!?/br> 程易松開手,小離退后一步,與他保持一定距離。 “也許是我從前認(rèn)得你。” 程易急道:“你不僅僅是從前認(rèn)得我,你每一時每一刻都認(rèn)得我?!?/br> 小離道:“我現(xiàn)在雖然不認(rèn)得你,但我可以重新認(rèn)識你?!?/br> “我不要你重新認(rèn)識我?!?/br> 他的情緒過于激動,小離又后退幾步。 她的后退令他莫名恐懼,他心中一緊,忙拉住她,重新抱住她。 “對不起,我不該大聲對你說話。你說的都對,你不記得我,你重新認(rèn)識我,只要你肯回來,你想怎樣就怎樣。你這些年你究竟躲在什么地方?為了找你,我翻破幾百張地圖,去過無數(shù)的地方,歷經(jīng)過無數(shù)次希望與失望。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之后,我再沒有其它辦法,唯一能做的,就是和古人賭智慧,相信水滴石穿,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相信皇天不負(fù)苦心人?!?/br> 他又墜下淚來:“我終于找到你,我們一起忘記過去,將來的每一分每一秒,我們都相守在一起?!?/br> 今日的小離,歷經(jīng)滄桑后,心臟外筑起一層堅(jiān)硬的壁壘。 那層壁壘,不是程易的眼淚能夠剝離化解。 她舊日的決定,穿越時空,來到今日,對程易而言依然無比殘忍。 “我什么也不想,我們也沒有共同的將來?!?/br> 他看著小離的眼睛,被他禁錮在懷中的小離,是個冷冰冰的木頭人,既拒絕他的感情,也拒絕給出任何回應(yīng)。 他意識到忘懷過去僅僅是幻想,過去、現(xiàn)在、將來皆是他們?nèi)松械囊徊糠?,如果不解開她心中的結(jié),小離即使歸來,也難保不會再度離去。 他松開懷抱,問小離:“你當(dāng)初離開是因?yàn)槭裁??因?yàn)槟切┬艈???/br> 陳年往事,小離幾乎忘記。 “什么信?” 程易反問她:“你認(rèn)為是什么信?” 小離道:“我怎么會知道是什么信,你問我這樣的問題,實(shí)在是無聊?!?/br> 她轉(zhuǎn)身走開,程易追上她。 “一些辱罵信,你走后我在房間里發(fā)現(xiàn)的?!?/br> 他說是辱罵信,小離也就回想起來。 當(dāng)日令她痛苦到極點(diǎn)的信件,今日重提,她更多的是漠然。 她想她真的是變了。 既然要變,就該變得徹徹底底,不要拖泥帶水。 “我生過一場病,記性不太好,等我記得后,我們再談。” 程易忙問她:“你生過什么?。俊?/br> “即使你認(rèn)得我,可是對我而言,你仍然是個陌生人,所以我不能告訴你?!?/br> 小離不愿再面對他,她帶回的行禮箱擺在床板上,一直沒來得及整理,此時她便借著整理行禮,躲避與他交流。 陽光透過窗紙,暖暖地灑在室內(nèi),明明是溫暖的色調(diào),在程易看來,卻成了蓮心的黃,苦不堪言。 “你一定要繼續(xù)偽裝嗎?” 小離將衣服擺進(jìn)擦拭干凈的木箱里,一件一件,平靜而不做出任何回應(yīng)。 衣服放得不夠整齊,她耐心地整理衣角,好似舊日里的感情,屬于他一個人,完全與她無關(guān)。 他再次走到她的面前,奪過她手中的衣服,握著她的手。 “小離,我不是個陌生人,我是這世上最在乎你的人,我是你的丈夫?!?/br> 小離的模樣還是淡淡的,沒有多少情緒起伏。 “這是一個嚴(yán)肅的問題,你不要信口胡說?!?/br> 程易無法斬釘截鐵地說自己沒有胡說,他只能說:“箱子不要再收拾,你跟我回家?!?/br> 她已經(jīng)跟他回過許多次的家,但是不包括這一次。 “如果你真的是我的丈夫,我的確應(yīng)該同你回家,那么請你出示證據(jù)給我吧?!?/br> “出示什么證據(jù)?” “自然是能夠證明我們之間存在婚姻關(guān)系的證據(jù),具體說來,就是證婚人,結(jié)婚的證書,或者參加過婚禮的親朋都可以。” 程易無法出示小離要求的證據(jù),出于對小離的保護(hù),偌大的永州,甚至連知曉他和小離在一起過的人,都沒有太多。 “沒有?!?/br> “什么都沒有嗎?” “什么都沒有,因?yàn)槲覀儧]有舉行過婚禮?!?/br> “所以說你就是個騙子?!毙‰x笑道,“如果你再胡說八道,我就要找人來收拾你了?!?/br> “你不必找人收拾我,你和我回家,你對我有任何不滿,通通可以找我算賬。” 她又一次對上他的目光,她從前一直以為自己做不到,真的見到程易,小離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可以面對他,可以承受過去。 是啊,為什么不能承受? 在過去的感情里,在過去的歲月里,她并沒有對他做錯任何事情,她應(yīng)該問心無愧。 她嘗試著以對待別人的態(tài)度,和程易玩笑。 “你除了嘴巴過分點(diǎn),我對你并沒有太多不滿,所以就不收拾你。我要出門,你也走吧,別待在我家里?!?/br> “小離,別這個樣子,從前是我有諸般不是,才會令你傷心離去。你想怎樣都好,就是不要拒絕和我交流。我相信我們之間,任何問題都是可以說開的?!?/br> 在程易而言,任何問題都可說開,即便無法說開,他也可以選擇無視或忘卻。 在小離而言,無法說開的問題她也無法忘卻,她若能夠忘卻,就不必偽裝忘卻,就不至于走到今日這一步。 小離的拒絕交流,令他束手無策,令他沒有任何回轉(zhuǎn)的余地。 事到如今,他唯一能抓住她、能牽絆住她的,就是他們曾經(jīng)存在的那個孩子。 “我們雖然沒有結(jié)婚,但是我們有一個孩子?!?/br> 深刻的刺激,幾乎將小離打回原形。 她是戴著多重面具演戲的人,她最不能失去的就是她的外殼。 她笑著,竭力地維持自己低劣的演技。 “孩子在哪里?” “你在信里寫孩子失去了?!?/br> 明知會得到殘忍的答案,小離卻不得不問。 程易自己何嘗不是錐心之痛,如若不是小離拒絕承認(rèn)她,他絕不忍心在重逢的時刻,提起他們痛失的孩子。也許十年二十年之后,他都不忍心在她面前提起。 小離痛得神經(jīng)麻木。 麻木反而是件好事,可以讓她以虛假的表象,存活在他面前。 活在表象中的她,更能夠笑出來。 她笑得輕松愉悅,像是身體里有存在著另外一個靈魂。 “你提孩子,是想證明我們的確在一起過?” “是?!?/br> 程易從她的笑容中感受到強(qiáng)烈的陌生,他第一次疑惑她可能不是在偽裝。 小離又問:“你到底是什么人?” 程易陷入深思,久久沒有回答。 小離表現(xiàn)出不耐煩。 “你不說我可走了?!?/br> 程易在她離開的前一刻想通,她是偽裝又如何?她是真的忘記又如何? 只要她活著,只要她自己愿意,他都會陪著她。 因此小離這一次再問,他就不再保持質(zhì)疑,直接回答她:“我是程易。” 程易轉(zhuǎn)變戰(zhàn)略,反令小離招架不及。 她不得不繼續(xù)搬出玩笑的態(tài)度:“哪一個程易,聽說九海有個程易,大名鼎鼎,是你嗎?” “是我?!?/br> “是你,哈哈,你一說我還挺佩服我自己。” “你佩服自己什么?” 莫名的一陣心酸涌來,小離深吸一口氣,勉強(qiáng)回答他:“佩服自己差點(diǎn)飛上過枝頭,對了,我們拍過照片嗎?” 程易認(rèn)真地回想,他們竟然真的沒有拍過任何一張照片。 他搖頭:“沒有?!?/br> “可惜可惜?!?/br> 小離胡亂地看著四周,就是不看程易的眼睛。 “可惜什么?” “可惜沒有飛上枝頭的證據(jù),不然可以拿來好好炫耀一番。” 程易捧著她的臉:“你說這些話,自己心里好過嗎?” “為什么不好過?即便是真的,也都是從前的事情?!?/br> “既然好過,為什么在落淚?” 她流淚了嗎? 她伸手去擦自己的臉,才意識到自己上當(dāng)受騙。 她憤怒地推開程易,奪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