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 那一年,她和他
飛機在空中飛行了兩個多小時,景澄的心里的疑惑就持續(xù)了兩個多小時。 過程中她將自己思考過的每一種可能性都重新想了一遍,心里頭卻依舊疑慮重重。 好不容易下了飛機,自然是先去市區(qū),眼看著車子漸漸駛上自己熟悉的道路,景澄反倒?jié)u漸平靜下來了,心想管他帶自己去哪兒,總不至于賣了她,她干嘛要這么提心吊膽的? 想到這里,景澄平靜了下來,反倒靠在后座上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景澄感覺到車子停了下來,卻不見喬慕灃叫自己,終究還是忍不住自己睜開眼睛來,卻見身旁的男人正看著窗外妲。 景澄順著他的視線往外一看,神色卻猛然間一僵。 窗外是著名的海城大禮堂,因為有百年歷史,幾乎成為海城的景點之一,近幾年來海城的旅人幾乎都會來這里走一走。 不過在幾年之前,這里還并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游人如織的景象禾。 那時候,這里雖然偶爾也有游人,卻很安靜。 而此時此刻,景澄看著這座禮堂,只覺得恍如隔世。 好一會兒喬慕灃才轉(zhuǎn)過頭來看她,”醒了?” 景澄猛然回過神來,轉(zhuǎn)頭看著他,”你帶我來這里干什么?” “不是說這里是海城的著名景點么?”喬慕灃推開了車門,”來走一走總是好的?!?/br> “我不想走。”景澄坐在車里不愿意下車,”一個破禮堂有什么好逛的。不是說要帶我去看你心頭的白月光嗎?來這破地方干嘛?” 喬慕灃轉(zhuǎn)過身來,附身看向依舊賴在車子里她,”你想看,就下車。” 景澄聞言猛的一怔,”你的白月光在這里?” 喬慕灃竟然毫不避忌地點了點頭,”想看還是不想看?” 景澄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一咬唇下了車,隨著他往前走去。 禮堂前有很多在門口拍照合影的游,喬慕灃徑直穿過重重游人,往禮堂內(nèi)走去。景澄就跟在他后面,始終眸色凝凝地盯著他的背影。 果然是要見到心頭的白月光了,居然也不管她,就那么一個人往前走了? 可是為什么是在這個地方?他心頭的白月光可以待在無數(shù)美好的地方,為什么卻偏偏要是這座禮堂? 走到門口的時候,景澄忍不住抬起頭來,盯著這座熟悉的禮堂看了又看,腳步不由得頓住了。 要么是真的那么巧,他心頭的白月光在這里,要么……他就是故意帶她來這里,羞辱她? 景澄咬咬唇,很快又否決了這第二個可能。 喬慕灃沒理由會知道這個禮堂里發(fā)生過的事情,就算知道,他也不可能會那么無聊吧? 她一時分神多想了一些,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喬慕灃竟然已經(jīng)徑直走進大門,不見了! 無論他帶她來這里的理由是什么,此時此刻,景澄都非常生氣! 她盯著那扇大門看了又看,終于還是走了進去! 她倒想要看看,這破禮堂里到底有什么,值得他這么一往無前,甚至都不回頭看她一眼? 這個方向的大門是禮堂的后門,走進去就是一排一排的座椅,放眼望去,可以容納近千人的禮堂里稀稀疏疏地坐著幾十個人,看樣子很多都是游。畢竟這禮堂大多數(shù)時候已經(jīng)只是作為景點,除非特定時候,很少有實際的用途。 景澄站在最后面,掃視一圈之后便一排排地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尋找喬慕灃的身影,卻始終都沒有看見。 正在她愣神的時候,禮堂里忽然傳來一串音樂,是鋼琴聲。 景澄驀的一僵,忍不住抬頭就往禮臺的方向看,這一看,她就愣住了。 禮臺上常年都放著一臺舊式鋼琴,大多時候都是被封存的狀態(tài),可是此時此刻,那臺鋼琴后面坐著一個男人,一個她再熟悉不過的男人。 景澄站在那里,呆呆地看著那個雙手放在琴鍵上的男人。 喬慕灃并沒有看她,而是專著于自己面前的這架鋼琴。 最初那幾個調(diào)試的音節(jié)過后,很快有另一重音樂響了起來,那是景澄非常熟悉的曲調(diào),她曾經(jīng)練習過千百次的曲調(diào)——《致愛麗絲》。 此時此刻,那個男人坐在那里彈這首歌,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很想回過神來仔細想一想,可是她所有的思緒卻都沉浸在那首曲子里,根本就緩不過神來。 她呆呆地聽著,看著,在這樣一首愉悅的曲子中,她卻有些控制不住地紅了眼眶。 致愛麗絲……誰是他的愛麗絲?會是她嗎? 那一曲悠揚愉悅的曲調(diào)緩緩流淌的同時,幾乎也吸引了禮堂里的其他人,全都看向臺上。 畢竟臺上那男人的模樣太過卓越出眾,別說他西裝筆挺地坐在那里彈好聽的曲子,就是他坐在那里亂彈,估計也會吸引一大片目光。 而他卻仿佛根本不受任何干擾,等到一曲終,觀眾席里忽然響起了稀稀落落的掌聲,喬慕灃這才站起身來,面朝著觀眾席微微鞠了個躬。 景澄看著他那彬彬有禮的紳士模樣,忽然就笑了起來。 在她笑起來的時候,喬慕灃剛好也就看向了她這個方向,隨后,他抬手朝她示意了一下,讓她坐下。 景澄呆了呆,隨后果然就乖乖地坐了下來。 她坐下來之后,喬慕灃隨后也重新在鋼琴前坐了下來,雙手重新放上琴鍵,再度認真細致地從頭開始演奏那首《致愛麗絲》。 音樂響起的一瞬間,景澄呆呆地望著臺上的男人,瞬間就仿佛忘記了一切,腦子里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也統(tǒng)統(tǒng)消失不見,一瞬間仿佛只看得到他,只聽得到他,只能想到他這首曲子是為自己而彈。 她是他的愛麗絲啊……她忍不住再次紅了眼眶。 從前怎么可能會想到,有朝一日,她也會被一個男人這般如珠如寶地捧在手心?雖然情不知所起,可終究還是算是改變了她的人生。 行云流水般的一曲完畢,臺上那仿佛籠了萬千光輝的男人再次站起身來,看向了她所在的方向。 “江景澄,我決定了,這輩子就是你了,你怎么說?” 景澄僵住,而禮堂里安靜片刻之后,忽然就再次響起了掌聲以及歡呼聲,雖然零落稀少,卻還是瞬間將景澄拉回了五年多以前。 那年的大禮堂還不是游人如織的地方,卻也同樣有游坐在里面,而那些游里,就有她特意約過來的薄亦城。 而那年的她,就坐在喬慕灃之前所坐的位置,一面看著臺下的男人,一面彈奏那首特意為他練習了千百次的《致愛麗絲》。 那時候的她會是什么模樣?一定是自信滿滿,神采飛揚的吧? 可是誰又會想到,就是在那一曲之后,薄亦城卻徹徹底底地拒絕了她。 那時候,剛剛彈完一曲的她對他說:”薄亦城,我決定了,這輩子就要嫁給你,你怎么說?” 可換來的卻是薄亦城一句:”景澄,我們不可能。” 這段往事已經(jīng)過去很久,久到景澄根本都不再去想,可是眼下,卻由不得她不想! 身旁還有人在起哄湊熱鬧一般地喊著”答應(yīng)他”,景澄在所有圍觀者的目光之中直接就沖上了禮臺。 “喬慕灃!”她幾乎是沖到他面前,卻不是為了什么見鬼的”答應(yīng)他”,而是—— “喬慕灃!你怎么會知道的!”她看著他,近乎崩潰地開口問。 那么丟臉的事情,為什么他會知道?而且知道得這么清楚? 如果讓她知道他是從誰的嘴里知道的這件事,她一定會殺了那個人! 她怒氣沖沖地前來質(zhì)問,喬慕灃卻只是笑著伸出手來攬住了她的腰。 “你不是要見我心頭的白月光么?”他沉眸看著她,”我那年就是在這里,對一個女孩一見鐘情?!?/br> 一瞬間,景澄覺得自己的臉都要裂開了—— 那年,他也在這里?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