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黑武士與白武士
臨近中午時分,張邦德終于汗流浹背的來到流風(fēng)郡在官道上設(shè)的驛站,但是驛站,可并不是想象中一所獨立院子,類似棧樣的孤零零矗在路邊. 放眼望去官道兩邊熱熱鬧鬧,酒樓茶肆一家挨著一家,其它各種商鋪琳瑯滿目,儼然就是型城鎮(zhèn)的樣子. 張邦德輕車熟路的來到這驛站上規(guī)模最大的一家棧,以前聽古老板提起過,這驛站每天都有來來往往的商隊,如果腦子夠靈活就可以利用一下. 果然在進(jìn)入棧大院后,就看到里面停滿了貨車,張邦德心中一喜,眼珠子就開始邊走邊轉(zhuǎn)起來. 這些貨車旁邊有一群膚色黝黑的漢子在吹牛皮,喝劣酒,下酒菜也是以素菜居多,顯然不是這商隊里的主事人. 緊接著他目光一轉(zhuǎn),就朝其它地方看去. 現(xiàn)在正值午飯時間,院子里車子雖多,人影卻沒幾個,不過就這幾個僅有的身影當(dāng)中,有一位人的背影讓張邦德眼前一亮.然后徑直就走了過去. \”您好!請問貴商隊下午是否出發(fā)去巫陽郡方向?\” 離那背影還有兩步距離時,張邦德一拱手就彬彬有禮的問道. 正朝身前貨車指指的身影聞言手上動作一停,就將身子轉(zhuǎn)了過來. 只見一位吊眼大鼻子的中年人,眼里放著精細(xì)的光芒,不太確定的沖張邦德這個有幾分涵養(yǎng)的青年問道. \”閣下是...?\” \”是這樣的,子家里有急事需要盡快趕到巫陽郡,以前常聽長輩們提起這世間若論趕路商隊絕對算是第一,所以冒昧的前來打擾老板,看看能不能搭個順風(fēng)車!子以前也做過幾年事,路上絕不會拖商隊后腿.\” 張邦德微不可查的打量了下這人的穿著,雖然膚色也較黑,但打扮得頗為精細(xì)講究,絕不是什么干苦力的漢子,所以他毫不掩飾的將自己目的與馬屁送了過去. \”噢,這樣啊?\” 吊眼大鼻子老板不喜不怒的再沖張邦德打量了一圈,見他身型一般面相普通后,直接了當(dāng)?shù)牡? \”我這商隊剛好有批貨下午出發(fā)去巫陽郡城,不過現(xiàn)在找車行跑一趟巫陽郡少也得兩百文,不僅速度沒我快,什么時候出發(fā)還得看運氣,還無法保證路途安全!我看兄弟如此心急定是有什么不等人的大事,我就當(dāng)積個善緣只收你一百五十文如何?\” \”一百文!子出來得從匆忙就只帶了這么多,并且先給五十,剩下的等到了巫陽郡再結(jié)清!\” 張邦德像早有準(zhǔn)備似的將一串銅錢往前一遞,樣子看上去大有你不接受我就找別人的架勢. 吊眼大鼻子看了一眼那串黃澄澄的銅錢,眼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就接了過來,嘴里卻沒有立即答應(yīng),而是略一沉吟后才道. \”這樣吧,我商隊里臨時缺個打雜的,要是兄弟愿意順手擔(dān)任此職,那我就答應(yīng)帶你去巫陽郡,大院里那些正在喝酒的漢子都是我手底下伙計,你可以先到那玩會,等我將這些貨物清之后就出發(fā)!\” 他倒是jian得很,既然不能在錢財上多賺你的,就在其它方面占你便宜,并且隱隱有幾分威嚇的口氣. 張邦德對此倒也無所謂,只要能快到巫陽郡別打雜,就算讓他去打人也愿意,至于先前砍價那只是為了向?qū)Ψ桨凳咀约焊F鬼一個,省得以為自己是肥羊到了半路起什么歪心思就不好了. 于是兩人談好后,張邦德就略顯輕松的朝那窩正在吹牛大漢走去. 這些大漢都是常年在外奔波的人,見識閱歷自然非那些沒出過遠(yuǎn)門的人能比,尤其還都拿著酒瓶子,這個高談闊論的最佳伴侶.討論的內(nèi)容自然是上貫古今,下通九州,若是一般從未開過市面的人遇到必定會立馬跪地驚呼\”妖人\”. 就連號有\(zhòng)”妖頭\”稱號的張邦德聽了一陣后,也不禁暗自咂舌. \”真尼瑪能吹,居然敢連五大家族盟主情人的手也摸過!\” 張邦德心里狠狠的鄙視了一番這種邏輯不嚴(yán)謹(jǐn)?shù)拇蹬?就打算趁機加入其中,讓他們見識見識本地特產(chǎn). 但他剛想瞅準(zhǔn)機會開口時. \”喂!你們知不知道昨天流風(fēng)郡境內(nèi)發(fā)生了一件大事,整個道上都轟動了!\” 一位喝得面紅耳赤的細(xì)眼男子,表情有些麻木的大喝一聲,將在場焦成功的攬在自己身上. \”我昨天晚上去巷子里耍,遇到云陽郡青蓮幫的熟人,他們跟我講,最近有一幫矮駝子不知從哪里走了狗屎運得到羅劍門信物,但風(fēng)聲泄露遭人追殺,十來個矮駝子就剩一個受傷逃入此地,現(xiàn)在收到消息的人都蜂擁趕來,都想得到那信物!\” 細(xì)眼男子關(guān)公臉一揚,就洋洋灑灑的道一個讓張邦德心里咯噔亂跳的消息. 其他大漢聽此后也好不到哪去,跟綠蒼蠅見了屎似的立即圍著細(xì)眼男子問關(guān)于信物的事,什么信物長啥樣啊,矮駝子死沒死啊,他家住哪等等一堆問題.甚至還有一位動作舉止間有幾分娘氣的黝黑大漢帶著幾分異樣的問那矮駝子長相如何,可否俊朗! 看得張邦德差將亂跳的心順勢給吐出來.不過這也讓他很好奇,這信物有什么了不起的意義,居然能搞出這么多破事來,之前聽古靈講能加入什么羅劍門,今天又聽到引起江湖大廝殺,就連這行商的苦力也對其萬分感興趣. \”難道價值連城?\” 張邦德心里一驚,不出來是喜還是憂.但表面上卻看不任何異樣的向旁邊一位來不及圍上去的大漢. 聲問道. \”這位大哥,這信物到底有什么用?居然能引起江湖轟動!\” 正癡癡望著細(xì)眼男子吹噓著昨晚見聞的大漢詫異的看了一眼張邦德,顯然很是意外竟有人問如此弱智的問題.當(dāng)即眉毛一揚,對著就在身旁的張邦德大聲喝道. \”這你都不知道?\” 原本只想低調(diào)的張邦德只覺得耳膜一震,兩眼呆滯的望著眼前的大漢,心想老子要是知道還問你!盡些**廢話. 其他大漢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高音吸引,紛紛好奇的回頭看過來,就看到那大漢對著一個子青年高聲訓(xùn)解道. \”古往今來天下以武為尊,想當(dāng)官,想出人頭地最穩(wěn)妥的就是練一身本事,但想學(xué)武的就必須加入武學(xué)宗門成為合法武者,若是敢私下練武抓到就是死罪,于是這武學(xué)宗門就成大家爭先恐后要去的地方,但每個地方宗門有限,無法全部接收那些想要練武的人,每年只固定通過嚴(yán)格考核招收數(shù)十人,這樣一來這名額就成了比黃金還貴的東西,更別提矮駝子身上那種只要拿著信物就能加入羅劍門的終極信物,江湖上不為它搶破腦袋才是怪事.\” 大漢聲音雖高亢,話卻是簡明扼要將練武與信物兩者間的好處道了出來. 被噴了半臉口水的張邦德若有所悟的了頭,心里卻漸漸升起一股擔(dān)憂. \”這信物如此貴重,我如此屁顛屁顛的送上門去,人家會不會將我滅口啊?\” 從矮駝子翻手間就給他下毒的狠性,能讓他將貴重信物臨死托付的人又能好到哪里去.所以他眼珠一轉(zhuǎn),又向這位熱情的大漢問道. \”那羅劍門在哪里?我以前怎么沒聽過?\” 若是隔得近,張邦德就立馬掉轉(zhuǎn)方向直奔羅劍門,以人家隨便一個名額就能引發(fā)江湖轟動的勢力,解矮駝子那毒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但他這話一出口,現(xiàn)場就隨即爆發(fā)出一陣哄堂大笑,好像張邦德這話很好笑似的. \”這兄弟莫不是剛從娘胎里出來?竟然連大名鼎鼎的云陽郡羅劍門都不知道,那可是黎江上游三郡的練武圣地,聽里面女弟子個個面若天仙,身似妖魔,技壓扶桑...!\” 細(xì)眼男子似乎對張邦德沒什么好感,張口就毫不氣的揶揄,不過當(dāng)?shù)胶竺鏁r,關(guān)公臉竟開始迷醉起來,連碗里的酒水斜灑出來都不知. 但就在此時. \”啪!\”一聲,細(xì)眼男子手里的酒碗毫無征兆的炸裂開來,緊接著他脖子一躬像是被什么東西打中喉結(jié),臉上神色未變,臉色就搶先一步變成紫色,然后雙手連忙捂住脖子就倒在地上發(fā)不聲音的痛苦扭動起來. 這一切幾乎是電光火石間,直到他倒地在場眾人才反應(yīng)過來,但已經(jīng)被酒水灌得麻木的他們還未做出什么動作,一道冷冰冰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我羅劍門也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能隨意討論的?再要是讓我聽到,定取爾等狗命!\” 沒被酒水麻醉的張邦德聞聲心中一驚,頓覺的這話好囂張好霸氣好符合他胃口,于是立即回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但入目的情景卻不禁讓他眼珠子一瞪,差就直溜溜掉出來. 只見一女一男兩位青年腳步輕盈的從棧里面出來,女的明眸皓齒,膚色粉嫩,一襲雪白色便裝將凹凸有致的身形遮得恰到好處,直落細(xì)腰的長發(fā)隨著微風(fēng)飄動,一舉一動跟張邦德夢想中的女孩簡直一模一樣,平素對女孩子極為矜持的他莫名有一種牽上她的手就此隱居天涯,白頭終老一生的打算. 至于旁邊那男的,恕張邦德眼瞎,只記得他也穿白色衣服,袖口有一柄顯眼的黑色劍紋,其它自動忽略..... 當(dāng)走到張邦德這幫粗坯大漢旁邊時,那男的極為瀟灑的將手中折扇啪的一聲打開,眼里目光如同俯視蒼生一般掃過眾人,然后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帶著讓張邦德看癡的美女飄然而去. 一直到那兩人的身影徹徹底底消失在大門口,張邦德才終于回過神來,迫不及待的就向旁邊一直都很熱情的大漢問道. \”剛才那兩個是什么來頭?干什么的?家住哪里?可有...\” 但是當(dāng)他問著問著就發(fā)現(xiàn),這幫號稱連五大家族盟主情人便宜都占過的大漢,比他張邦德更不堪,竟然還將目光定格在大門口. \”這二位是羅劍門高徒,以后話還是心為妙!\” 就在此時,旁邊停留著的馬車門滋嘎一聲打開,一位穿得拉里邋遢的壯碩男子,背著一柄大砍刀從車上跳下來. 這男子下來后也沒有繼續(xù)跟張邦德話的意思,像是憋了很久似的將大漢們酒水一掃而盡,而后拿著僅剩的幾塊葷rou就匆匆忙忙的朝后院走去,看樣子應(yīng)當(dāng)是趕著去拉屎. 待他走遠(yuǎn)后,張邦德連忙好奇的向旁邊大漢問道. \”這人誰啊?跟個餓死鬼投胎似的!\” 堪堪反應(yīng)過來的大漢將嘴角口水一抹,再瞟了瞟大門口方向,心不在焉的回道. \”那對璧人是羅劍門的合法武者,你的那個餓死鬼是隊里的護(hù)衛(wèi),別看也背著武器,卻是一個連城門都不能入非法武者,也就是傳中的黑武士.\” 張邦德咂咂嘴,瞬間覺得那兩位合法武者好生讓人羨慕,不僅風(fēng)度翩翩,有美女隨同,隨手還能教訓(xùn)些不長眼的家伙. 可惜云陽郡離這里路途遙遠(yuǎn),就算走最快的水路也得好幾天,否則張邦德真想掉方向直奔云陽郡. 至于剛才這兩人雖然自稱羅劍門人,但張邦德多少還有些理智,信物如此貴重他要是敢張口自己有,不別人,就連他自己都想捅自己兩刀來搶奪. 暗嘆一番后,張邦德又摸了摸掛在胸前衣服里的玉佩,心里再次將矮駝子十八代祖宗挨個問候. \”下你妹的毒!這不是坑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