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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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有句話這幾天一直在江堯腦子里轉(zhuǎn)悠,是宋琪在他剛半開玩笑地說去車廠給他幫忙的時候,挺認(rèn)真地說了句“學(xué)藝術(shù)的大學(xué)生去車廠打工,有點兒追求沒有”。 當(dāng)時他著只想著從宋琪的角度挺酸楚的,沒太往深了去想?,F(xiàn)在他對著電腦上紙上教材上這些有關(guān)繪畫設(shè)計的名詞,雖然是針對兒童領(lǐng)域的,但感覺……真的不一樣。 踏實。 江堯越來越覺得自己其實無所謂什么樣的環(huán)境,有錢沒錢,苦點兒還是樂點兒,他就想要踏實。 用自己拼來的專業(yè),去干自己能干的事兒,賺自己該賺的錢;喜歡自己想喜歡的人,扔掉自己不想要的關(guān)系,不再去為了維和假象上的平和而維和;這種每天都知道自己該干嘛要干嘛的感覺,特別踏實。 以前他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也沒什么想干的,費死費活考上這個學(xué)校這個專業(yè)只是為了去當(dāng)時自己所能去的最好的地方,是動物一樣不服輸?shù)谋灸堋?/br> 那之后呢? 從大一到大二,他一直都渾渾噩噩,跟他初中到高中不求上進(jìn)的樣子一模一樣,過一天是一天,每天煩躁,每天焦灼。 都是因為沒有目標(biāo)。 現(xiàn)在他有了。 有目標(biāo)的感覺,真的很充實。 即便是從最普通、勉強(qiáng)跟專業(yè)搭著線的興趣班老師開始,至少他開始做了。 而且江堯知道,這只是個開始。種種在以前想都懶得想,或者說不敢去想的計劃,在他腦海里像干涸了十年突然泡水的海綿,不可抑止地極速膨脹、生長。 “不無聊。”江堯轉(zhuǎn)回去繼續(xù)沖著電腦,手上漫不經(jīng)心地搓著響指,答趙耀,“干你覺得該干的,怎么都不會無聊。” 就算有時候無聊了,看電腦太久看煩了…… “嗡——” 手機(jī)在桌面上震動起來。 江堯看過去,屏幕上來電人的名字剛映入眼底,一股暖暖脹脹的笑意就從心里涌上來,連帶著嘴角也控制不住地往上揚(yáng)。 一切都在向最好的方向生長。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挖坑道士、為機(jī)靈烈火撓頭、咩崽很性感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怕熱的兔子醬 3個;不吃北極熊、35914197、meadow、丁霽哥哥、bigman彡、鐘一、吳驚、未未未未未曦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點兵點將 46瓶;藤恗、咩崽很性感、mikabiubiu 10瓶;四有青年 8瓶;晴空舊夢 5瓶;張起靈 3瓶;郭靖晨、無憂酒、我不管,就這樣了。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86章 江堯的第一堂課安排在周六早上九點半到十一點半。 宋琪問他要不要送他過去, 江堯說不用, 弄得跟送考似的, 不緊張都緊張了。 說完又加了句:“你要想去接我倒可以,中午一塊兒吃個飯?!?/br> “行?!彼午髟陔娫捓镄π?。 江堯本來想坐公交車過去, 他把路線都查好了,有一輛直達(dá), 還挺方便,時間也留得足夠充裕。 結(jié)果趙耀隨口問完他怎么過去, 一聽他要倒公交, 立馬吼了一嗓子“你快拉倒吧!”, 二話不說給他叫了輛車。 “第一天上班,第一節(jié) 課,必須順風(fēng)順?biāo) 壁w耀說得有鼻子有眼, “坐什么公交坐公交!” 江堯被他逗樂了,也沒客氣,錘了一下趙耀的肩膀。 “不要誤人子弟啊!”趙耀沖他喊。 換季的時候升溫降溫似乎就是一天的事兒, 天氣一天一個變, 頭兩天天還有點兒涼,今天再出門的時候好像溫度就提了一個臺階,但是風(fēng)特別大,攪和著太陽把人吹得又冷又熱。 江堯裹著外套上車,正好坐在有陽光這一頭,風(fēng)是沒了,可沒幾分鐘他又被烘得把外套脫了。 宋琪給他發(fā)消息問到哪兒了時, 江堯正舉起手機(jī)沖鏡頭抓自己被吹成麥旋風(fēng)的頭發(fā),看見消息欄彈出來,順手自拍了一張給宋琪發(fā)過去,問:帥么 帥飛了。 宋琪回他。 這三個字戳中了江堯的笑點,他腦袋往靠椅上一枕,翹著嘴角開始笑。 “這么開心,跟女朋友聊天???”司機(jī)從后視鏡里看過來,跟他閑聊。 “啊?!苯瓐蜚躲?,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宋琪以后,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點頭答應(yīng)司機(jī),“是。” 到了機(jī)構(gòu)樓下,時間還很充裕,江堯下了車在風(fēng)口猶豫兩秒,先去附近找了家店進(jìn)去吃早飯,等餐的時候給宋琪撥了個視頻。 那邊接得很快,估計手機(jī)就在手上,江堯聽見“嗡”地一聲接通的提示音,眼睛轉(zhuǎn)到屏幕上就看見宋琪滴著水的頭發(fā)還脖頸上搭著的毛巾。 他吹了道口哨。 吹完他愣了愣,湊近了聽筒支著耳朵聽了會兒,問:“你那什么動靜‘嗚嗚’的,有人裝修?” “風(fēng)?!彼午髡f,舉著手機(jī)去把溜著縫兒的窗戶給拉嚴(yán)實。 裝修聲果然下去了,江堯嘆了口氣:“這老房子也是沒誰了?!?/br> “到了?”宋琪問他。 “到了,先吃早飯。”江堯把手機(jī)靠在餐牌上,抱著胳膊撐在桌上跟宋琪說話。 “今天風(fēng)大,我還怕你被吹歪在路上。”宋琪說。 “我多大個人啊能給吹歪,”江堯想想那個畫面沒忍住笑了,“你可真會想。” “你那腿不還廢著呢么?!彼午髟谝曨l里“啪”地點上根煙。 “它啊,它沒事兒?!苯瓐虻皖^看看自己的腿,他都練出神功了,杵著一根拐就能滿世界溜達(dá),遇上情況緊急的時候連拐都不用,熟練地掌握了瘸腿能承重的范疇,是個靈活的瘸子。 “下午順便去醫(yī)院看看吧,天天不當(dāng)回事兒,萬一長歪了也好及時給你砸回來。”宋琪說。 這時候服務(wù)員送餐過來,邊從托盤往桌上給江堯端東西,邊用眼角往視頻里掃了掃,見對面是個光著膀子還挺帥的男人,眉毛很激昂地?fù)P了揚(yáng)。 “謝謝?!苯瓐虺π?。 “沒事,小哥哥用餐愉快!”服務(wù)員激昂地回了一句,跑了。 也忒熱情了。 江堯被這聲“小哥哥”唬得一愣,把豆?jié){端過來掀開蓋子喝了一口。 “我跟你說話呢?!彼午髟谝曨l里咂了一下嘴,沖屏幕連著打了兩個響指,“小哥哥?!?/br> 江堯一口豆?jié){差點兒沒含住,笑著看宋琪:“陰陽怪氣個蛋啊,你幾歲了,這是你們中老年式吃醋?” “我是提醒你說話要看著對方?!彼午魍铝丝跓煟戎嘲l(fā)邊沿往里靠進(jìn)去,“我剛才說的聽見沒?” “聽見了。”江堯點點頭,隨口道,“你跟小陳哥也真是弟兄倆,說的話都一個路子?!?/br> “嗯?”宋琪不知道他在說什么,“陳獵雪帶你去看腿了?” “那天在醫(yī)院順便就看了。”江堯沒想多提之前的事兒,一句帶過后看看時間,對宋琪說:“我不跟你聊了,趕緊吃完飯就得過去了。” “行,”宋琪又交代他一句,“路上慢點兒?!?/br> “還慢點兒,再慢真給刮歪了?!苯瓐蛐α诵Γ笥铱纯礇]什么人在看他這邊兒,噘嘴沖著鏡頭拋了個飛吻,“我掛了啊?!?/br> 宋琪頭一回見江堯給他玩兒這一出,拇指頂著額頭笑得不行,問江堯:“說掛就掛?不要我給你回一個?” “你攢著,兩個鐘頭以后給我來個實cao,見著我先親再說?!苯瓐蛘f。 “一看見你就親?”宋琪笑著問。 “看見就親,什么都別說直接上嘴,誰慫誰王八?!苯瓐蚯们米雷?。 “知道了,趕緊吃飯吧,小王八?!彼午髡f。 “cao,你等著看誰是真王八?!苯瓐蛐χR了一聲,沒再廢話,利索地把視頻切了。 宋琪就著亂叫的風(fēng)聲也去廚房給自己弄了點兒早飯,他沒開電視,這陣子他開電視的頻率在逐漸減少,以前他到家就得把電視打開,不管干什么客廳里都得有聲音,明明每天忙得到了家點頭就能睡,偏偏整個人就像一個上下漏油的管子,空得讓人難受。 現(xiàn)在,有一雙手在努力地替他堵住一端的空洞。 確切地說,是好幾雙有形無形的手。 人得知道感恩啊,宋琪。 宋琪把鍋碗洗了,在心里邊對自己說,邊又倒倒煙盒咬出根煙。 抽完以后,他拿過手機(jī)撥了個電話。 “早上好?!睂γ嬖诘谌暯恿似饋恚曇襞c任何時候一樣溫和淡然,帶著讓人舒服的語調(diào)。 “是我?!彼午髡f。 “我知道。”陳獵雪笑笑,“你的聲音我還不至于認(rèn)不出來?!?/br> 宋琪也笑了。 “今天心情不錯?”陳獵雪問他,他應(yīng)該是在上班,宋琪聽見他開門關(guān)門地走了幾步,那邊的人聲降下來,背景音也變成了同款的大風(fēng)聲。 “不錯。”宋琪如實說,也站去了陽臺的窗邊。 有一些時候——幾年前多些,宋琪會無意識地想到他與縱康與陳獵雪三人之間的關(guān)系。 他會想,如果他們?nèi)齻€人的身份互換,不,縱康的不用換,只用換他和陳獵雪的,是不是很多事情都會變得不一樣,很多災(zāi)難不會發(fā)生,每個人的生活都會好上很多。 這些假想從來都想不到具體的答案,因為宋琪能想象到即便陳獵雪在他的位置上也可以活得很好,但他想象不到就憑當(dāng)時那個年幼又莽撞的自己,在陳獵雪的位置上能不能活下來。 估計連換心那一步都撐不到,就被自己一通作給作死了。 陳獵雪其實是個很強(qiáng)大的人。 宋琪從來沒動搖過這個想法。 縱康死以后,他像縮頭烏龜一樣不敢面對陳獵雪的那些日子里,重新遇見他的陳獵雪選擇原諒他的那一刻起,這想法就再也沒動搖過。 到現(xiàn)在,陳獵雪在電話里條理清晰地一一告訴他,在他扔掉手機(jī)不想跟任何人聯(lián)系的時候,他是如何一樁樁一件件地把廠里、把二碗的后事、跟救助站后續(xù)的交接、與醫(yī)院的處理、甚至焚化與墓地的安排等等瑣碎繁雜的事安排明白,宋琪在更加堅定這個想法的同時,心里也沒法不對自己之前不聞不問一團(tuán)糟的狀態(tài)感到愧疚。 一個江堯,一個陳獵雪,之前還有照顧了他許久的縱康。 其實從某個角度來說,可能他宋琪才是最幸運(yùn)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