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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南風(fēng)微微起在線閱讀 - 第61節(jié)

第61節(jié)

    這樣,還不算愛?

    作者有話要說:

    洞房昨夜停紅燭,待曉堂前拜舅姑。

    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

    ——出自唐·朱慶馀《近試上張籍水部》

    原詩是自比新婦,借喻問文章是否合適,這里就粗淺理解字面意思罷,引用一下,注明出處。

    第50章 第十八章、驟雨銅綠(

    周是安再一次出差前,他托言晏幫他辦件事。

    “什么?”

    他從客廳茶幾下的抽屜里拿出一張結(jié)婚請柬,遞與言晏,后者納悶地打開,“……小哥哥要結(jié)婚了?”

    “說了不準(zhǔn)叫他小哥哥!”言晏第三次來周是安家,這一次,他總算有待客之道了,細(xì)心替她削蘋果,不時還拿蔑視的目光睨她。

    “就小哥哥,小哥哥,小哥哥……”言晏很不以為然。

    周是安不動聲色地繼續(xù)削蘋果皮,屋內(nèi)南北的窗都洞開著,風(fēng)一灌,徹底的通透,言晏貼在一張單人沙發(fā)的身背后,繼續(xù)看手里的請?zhí)?,她由衷贊嘆帖上新娘子的照片很漂亮,“只知道他有女朋友,不成想,這么年輕就要結(jié)婚了?!?/br>
    話一出,沒人應(yīng)她,倒像是她自言自語了。

    本該削給她這個客人吃的蘋果,也被座上的主人自顧自地啃了。

    言晏:……

    后來的日子里,姚麗珍對于小兒子相中的這個言小姐都是一個印象,漂亮是漂亮,削肩背、水蛇腰,清秀動人,就是脾性太冷,不像大兒媳婦那樣不笑不說話。

    可是老太太見她那天生反骨的老二歡喜得很,也寶貝得很,真真像寵女兒般地由著言晏鬧脾氣,姚麗珍看在眼里,不爭氣在心里,氣得老是拿糟心話搪周是安:你也是該受得這些個氣,自小沒人給你氣受,也不敢給你這二爺氣受,現(xiàn)在倒好,找了個媳婦,生受著,該!

    周是安反過來苛責(zé)親媽,到底大嫂不是母親嫡親的媳婦,沒那么多成見,也不敢有多少話說,怕招人家閑話?,F(xiàn)如今可找到婆婆的覺悟了,處處挑言晏的不是。

    “她太熱情待你,你說她格局小,市井氣;太謙恭了,你又嫌棄人家性子冷,老太太,你現(xiàn)在是太難伺候!”

    “你不說你偏幫著你的人!”

    “你都說她是我的人,我又為何不能偏幫幾句……”周是安不是個喜歡在家長里短里辨是非的人,他說有些話他只說一次,“婆媳問題,家家都有,不只我們周家。再有,目前為止,就你說她了,她沒說你一個不是,她要是說你,我也會幫你說幾句。總之,性格磨合的問題,我們不上綱上線,你只看到她冷的一面,沒看到她熱的一面。”

    “她在我眼里,孤傲獨立,精神上物質(zhì)上都盡可能不依附旁人,可是家庭多少影響了點她,缺愛卻又極致的理智派,她自小的認(rèn)知就是不輕易麻煩別人,能即刻還掉的人情絕不拖欠,所以她不是待你冷漠,而是她不知道如何親近你。”

    “媽,看在她是我在意的人份上,少些一般婆婆的嚴(yán)苛,她與大嫂相比,絕不會少半分兒媳的自覺。”

    言晏與周是安的獨處,至今沒太放得開,尤其她知道他是故意拿她逗悶子的時候,她連尋常女友該有的嬌嗔,她都會做不來,外面時近黃昏,她撂下這說了半茬的結(jié)婚請柬,說天不早了,她得回家了。

    他們中午一起吃飯再聽他那幾個朋友絮叨,回到周是安這里,已經(jīng)這個點了。

    “茶還沒喝?”周是安埋怨道,“我話還沒說完,就走?”

    言晏冷眼回他,心想,誰瞧你那不言不語盯人的眼睛,再就一個蘋果咬得嘎嘣脆還不睬人的樣子,都想走!

    事實是,言晏幾乎猜到了他要做什么,她有點怕周是安了,她有句話調(diào)侃的話,一直沒好意思沖他說。

    眼下周是安從沙發(fā)上站起身,拉言晏坐他身旁,一副談?wù)?jīng)事的模樣,“小汪那邊,你替我去觀禮,封個人情一并帶去吧,他原本也是請咱們一起去的。”

    “你一開始就沒打算去?”言晏看得出周是安眼里應(yīng)酬缺缺的心神。

    “在談一個事業(yè)單位的設(shè)備革新,下周一定回不來。”

    “切,”言晏不免要潑他冷水,“你就是回得來也不見得會去!”

    周是安側(cè)身坐著,靠里的手肘撐在沙發(fā)靠背邊沿上,往上的手,食指正有意無意地刮著自己的眉毛,“何以見得?”

    “周先生的酬酢向來要花在有利益往來的飯席上?!?/br>
    “哦?”周是安輕笑一聲,薄唇抿一抿,“我在你眼里,一向這么市儈的?”

    言晏不說話,權(quán)當(dāng)默認(rèn)。

    周是安把他那吃一半的蘋果遞給言晏,笑吟吟的眉眼里,盛得滿是逗弄女人的招人厭的習(xí)性,輕浮得很,言晏才不理會他。

    “如果我告訴你,其實我最怕應(yīng)酬交際,你信不信?”周是安丟開手里的蘋果,拿剛才沏茶帶過來的一塊熱毛巾揩揩手,再飲一口蓋碗里的普洱,好像這釅茶解了不少午間的余酒,他換一種神色來望言晏,“原先是沒打算去的意愿,想著人情到了就可以了,可是昨晚那小子送我回來的時候,滿心滿意地邀請我?guī)闳?,還說父母關(guān)照過,周先生定要排在主桌位置去的……”

    周是安說著,難得一臉盛情難卻的顏色,一副教言晏領(lǐng)會的窘迫,“一想到汪家父母舉著酒杯,要謝我再說些衣食父母的話……”

    周是安閉閉眼,太教人不自在了!

    確實,這種中國式關(guān)系,太叫人頭大,言晏莞爾,心疼周某人一秒鐘。

    回過神來,“那你把請柬給我的意思是?”

    “小汪一直很喜歡你這個老板娘,所以,老板娘就勉為其難,替我走一遭這非正式社交了?!?/br>
    言晏把那紅色請柬直接拍周是安臉上了,見鬼的老板娘,“說到底你還是生意人,不見兔子不撒鷹,看人下菜碟,平頭老百姓的紅白喜事,輕易請不動您的大駕?!?/br>
    “我要是真這么渾不吝,索性不求你去就是了,何必在這朝你腆著臉呢?”周是安說著,伸手覆在言晏的手上,溫柔揉搓。

    “小汪跟我也第六個年頭了,倘若一般同僚的禮遇,去就去罷了,我只是實在不想應(yīng)付他父母那樣情深意切的人情,本就是職場里很平常的雇傭關(guān)系,實在沒必要信誓旦旦地謝來謝去……”周是安緩緩朝言晏欺身,耐力地同她講道理。

    言晏避不開他的親近,只問他,為什么他不想應(yīng)付的社交人情,非得她去!

    有這個必要嘛?

    “有,且非你不可,我們言晏沒聽過,太太外交嘛?”說著周是安俯身來含言晏的唇。

    穿堂的風(fēng),吹散開室內(nèi)玻璃瓶皿里嬌艷欲滴的狐尾百合香氣,沁入鼻息里,有著化不開的甜氣。周是安端過那盞半涼的普洱茶,玩笑說,言晏來他這里三次,還沒正式喝過他一口茶,他很過意不去,說著便呷一口,輕佻地用嘴來渡。

    言晏不依,卻也拗不過他,一來二去,竟被周是安廝鬧得一身汗,唇舌的感官里,有茶的香氣,也有他的酒氣,以及她漸漸習(xí)慣乃至有辨識度的,屬于周是安自有的清冽氣息。

    言晏長短不一地微喘著氣,卻也被眼前人足夠耐性的淺吻與喂茶廝磨得沒了定性,雙手情不自禁地去回攬周是安的脖頸時,聽見周是安往茶幾上擱回茶碗的手一時失了分寸,半傾在桌幾上,紅湯淹了出來,也無人顧及。

    “叫旁人一口一個小哥哥,我聽著吃味得很呢,乖乖,叫我什么呢,喊來聽聽!”周是安吻花了言晏唇上的口紅,支開些身,瞇眼瞧自己的杰作,

    黠笑再補道,“和你待慣了,別的沒學(xué)到,倒是這氣性跟著你學(xué)長進了,我是一點都見不得你沖別的男人賣乖弄巧,你說可怎么是好?”

    第51章 第十八章、驟雨銅綠(

    小汪在孚力公司這個司機的差事是家里當(dāng)時托人找的,高考失利后他實在厭惡了讀書,父母怎么勸復(fù)讀,他都不高興了,自己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他和書本無緣。

    沒頭蒼蠅似的跟著爹媽后面白混了一年,這才收拾起渾渾噩噩的心思,聽了家里的安排。

    行政司機這活對于他一個年輕小伙來說,干得也還算得心應(yīng)手。

    某日,行政部的助理告訴他,從今天起,你就專門給代理商那邊的周先生開車了,人事檔案還在孚力,不過真正給他發(fā)工資的是那位周先生。

    新老板雖說年紀(jì)不大,也就比他長個五六歲的樣子,不過小汪私心看來,并不太好相處,成日的車?yán)锎聛?,是個話不多的主。

    小汪給周是安開車的頭一年里,最深的印象就是,老板很能喝酒,幾乎每一場夜宴而歸后,他都是醉著的,且酒品好得很,眼瞧著他是喝多了,恁是就那么端坐著,或瞇眼看窗外,或靜聲闔目養(yǎng)神。

    約莫一年光景,小汪突地跟周是安開口辭職。

    周是安簡單問了幾句,看他去意已決的樣子,也沒有挽留。

    小汪有個高中就開始談的女朋友,二人年紀(jì)相仿,口角也不斷,但是彼此又很難真正割舍開。女友讀了護校之后,更是見面少之又少,其實他自己思來,和女友是成不到一起去的。

    可是感情很容易叫人犯渾,明知道自己不是她的一個好奔頭,或是瞧見她有比自己更好的選擇的時候,小汪心里是酸的,繼而做出一些違背自己意愿的混賬事。

    與她相識微時,滿心滿意地歡喜著她,卻也受了她父母不少冷言冷語,他也分不清到底是報復(fù)的情緒還是眷戀的情緒,總之,看著她在自己身下猙獰吃痛的表情,他是痛快的。

    “和那男的,做過嘛?”小汪問她,身下的力道又重了點,像是要貫穿她。

    女友哭了,數(shù)月的分別,他們本已經(jīng)算是分手了,她說,即便她找別的男生,也與他無干了。

    她原以為他回來招惹她是還想著自己,原來只不過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

    一場□□,最后狼狽收場,小汪卻是抱著女友,一句對不起一句別哭了,循環(huán)著安撫。

    他想和女友重新在一起,就又繞回她父母這邊,對方嫌他學(xué)歷不高,也沒多大的本事掙錢,人家父母自然極力反對,二人又偷偷摸摸地談起高中那時候晦澀的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