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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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你再說你不會戴……”話說一半停了,沒有下次。 她湊過去攬住他手臂,“你下次還來找我嗎?嗯?” 他特別絕情的把她推開,摁在座位上固定好,“不會。你坐好,敢動一下我就把你踢下去。” “你不會噠~” “你試試我會不會?!?/br> 他語氣冷絕,面容冷酷開了他的車子。 問她家住在哪里,季念猶豫了一下,還是報了家門地址。 程航把她帶到她說的地址,是一片寸土寸金的別墅區(qū),他車子開了進去,在她指定的別墅樓停下。 “你住這里?”他抬頭看了這棟別墅。可能嗎? “是啊?!?/br> “你在里面工作?” “嗯啊?!?/br> “傭人的女兒?” “嗯??!”季念湊過去吻他,“你真聰明?!?/br> 程航要炸了,推開她的唇,抹了抹被她親過的臉,“你有毛病?” “只是吻別?!奔灸钚χ鴵P起嘴角,眼睛亮亮看他,“你下次真的不會來找我了嗎?” “不會?!背毯秸f,“這是最后一次,昨晚做了安全措施,錢也給你了。以后走在路上不要說你認識我?!?/br> “哼,冷血!”季念嘟著粉唇,做出生氣的樣子。 他幫她把安全帶解開了,手伸過去幫她把車門開了,只差把她推下車了。 意思很明顯了,他要她滾,馬不停蹄的滾。 季念也不糾纏了,她站在車外和他告別,揮揮手,特別自信:“你很快就會來找我的!” 程航眼皮動都沒動一下,車子像離弦的箭火速駛離。 季念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車子離開,直到徹底消失在地平線。 她揉了揉臉頰,笑得嘴角僵硬,轉(zhuǎn)身的時候臉上就失去了色彩。 她站在別墅門口按門鈴,很快有傭人來開門。 傭人笑臉相迎,“小姐,您下班回來了?” 季念嗯了一聲,抬腳正要走進去,回頭又望了一眼程航剛才離開的方向。 什么都沒有了,只有黎明破曉前的天空。 第3章 季念進了正門,穿過了花園走廊,進了客廳。 直接上了樓梯,轉(zhuǎn)眼就看見了她那個青年才俊的哥哥,優(yōu)哉游哉坐在二樓窗戶邊上的餐臺處吃早餐。 “這么早?”男人端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眼角余光打量她,“從哪里回來的?” “醫(yī)院。”季念語氣淡漠,沒打算和他繼續(xù)聊。 可對方明顯不打算就這么輕易放她走。 秦毅放下手中的杯子,指尖輕輕刮著杯緣,語氣似是斟酌了下,“從醫(yī)院回來有汽車相送,是什么人?還吻別?” “你偷窺我?”季念瞪他一眼。 “只是不小心往窗外看了一眼?!鼻匾阏Z氣隨意,眼睛瞟了眼窗戶。 從二樓的窗戶往外望,的確可以將底下的情形一覽無余。 季念冷嗤一聲,“我和誰吻別,關(guān)你什么事?” “是不關(guān)我的事,但在我眼皮底下就不行?!鼻匾闫乘谎?,嘴角噙著抹嘲諷的笑意,“季念,看來是我高看你了,差點忘了你和你媽以前是干什么的?!?/br> 季念也無所謂,隨便他怎么講,反正嘴巴長在他臉上,假如嘲諷讓他好受一些,那就讓他繼續(xù)嘲諷。 “是啊,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媽以前喜歡做什么,我現(xiàn)在就喜歡做什么唄。腿長在我身上,嘴也長在我臉上,你管不著我?!?/br> 她以前就知道,對付別人不懷好意的言論,最好的辦法就是聽之任之,遂了他的愿,這樣會給對方一種,一拳頭砸在棉花上的反差效果,他的感受一定也不比自己好。 她太沒用了,也不強大,只能用這樣的辦法對付不懷好意的人。 季念朝他露出個人畜無害的笑容,轉(zhuǎn)身上樓了。 秦毅看到她翩然轉(zhuǎn)圜的衣裙,底下是沒穿絲襪的腿,眼眸微微瞇起,扯了扯襯衫的領(lǐng)扣,冷笑一聲說:“我的確管不著你。但你想在這個家里待著,就要遵守游戲規(guī)則?!?/br> 季念心里吐槽,屁的游戲規(guī)則,都是你們秦家自己定下的,和我有半毛錢關(guān)系? 她一句話不說,迅速走上樓梯,三樓最底間,最陰暗,最角落的方位,就是他們施舍給她的房間。 季念的mama李春華,五年前走了人生最大的運氣,嫁給了現(xiàn)任富豪丈夫秦震。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季念也跟著搖身一變,從貧民窟里搖身一變成了名正言順的千金小姐。 小時候幻想的生活終于出現(xiàn)在眼前,卻沒有想象中的快樂。 她很清楚自己在這個家里只是個住客,這里連個湯匙碗筷都不屬于自己。 這個家里兩個女兒,一個兒子。 兒子秦毅事業(yè)有成,依靠父親力量,國外留學(xué)歸來后就組建自己的建筑公司,如今籌備上市,在國內(nèi)競爭激烈的房地產(chǎn)開發(fā)公司里占據(jù)一席之地,名副其實的鉆石王老五,與澳門某經(jīng)營賭場的女兒有一席婚約,年后完婚,到時候更是強上加強,外頭的人議論他都說是不得了的青年才俊。 兩個女兒一個meimei秦琴在斯坦福念書,至今未曾與季念謀面; 另個女兒秦汝看季念不順眼,話不投機半句多,大小姐眼睛長頭頂上,自然看不上她這種人,季念也不打算攀高枝。 說起來和她交流最多的,竟然也就是被外界盛傳為鉆石王老五的秦毅了。 秦毅和他jiejie有些不同的是,秦汝看不起她掩飾在心里,面上做足功夫,秦毅則不同,他看不起她表現(xiàn)在臉上,連表面功夫都不肯做。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對她各種要求,要她無條件遵守他定下的游戲規(guī)則。 季念只想對他說四個字:我草泥馬。 進了房門立刻鎖門,她翻開大衣袋子,把程航給的五萬塊細心收好,包里還有個物件,是她從程航那里偷來的,她用紙連同五萬塊包在一起。 這個家里不能放東西,上班的時候她要把這東西一起帶到醫(yī)院里。 隔天,季念上早班,從早上七點半到下午五點。 中午休息時間,季念叫上麗娜去吃麻辣燙,把她包著的錢帶給麗娜。 麗娜接過了錢,感覺自己跟個接頭賣.毒似的,捂臉:“你每次有錢都給我存,不怕我吞了你的?” “你有必要嗎?”季念說,“我也沒其他人可以信任得過?!?/br> 麗娜是本地人,名下繼承房產(chǎn)就兩套,都在高價出租,她雖然是做護士的,但人家只是來體驗一下生活,不是來謀生活。 她和麗娜是五年前認識的,同個大學(xué),同個宿舍,關(guān)系很好。畢業(yè)之后兩人一起分配到這醫(yī)院里工作。季念起初不會說本地話,麗娜就一句一句教她,在最初的階段,麗娜給了季念無數(shù)幫助。季念一直都感激她,也信任她。 麗娜數(shù)了數(shù)季念這次的錢,“這么多?你發(fā)達了?” “沒有?!奔灸钅樣行┘t,低頭吃麻辣燙。 她對于麻辣燙這種食物沒愛好,但是護士工資也不高,她一個剛畢業(yè)的實習(xí)護士,工資微薄,也沒有多余的錢。麗娜請客還會請吃火鍋,她比較摳,請客一般就吃麻辣燙。 “我算了一下,加上這個,你在我這里總共存了十一萬一千九百九十塊零九毛。”麗娜特意拿計算機算了一下,截個圖發(fā)給季念。 季念手機響了一下,她看了一眼就刪除了。 麗娜就笑著看她,“你再多存幾年,就可以在這個城市里買套房子付個首付了?!?/br> 現(xiàn)在的房價太貴,五年前季念在麗娜這里存第一毛錢的時候,的確有過買房的念頭,現(xiàn)在她可不敢奢想。 季念邊吃邊問麗娜:“你上次和我介紹的那個房東呢?我想把房子租下來?!?/br> “真的要租???”麗娜皺眉,“價格有些高,你租了房子工資就沒多少了,考慮清楚?!?/br> 季念嗯了一聲,“離醫(yī)院近,上班方便。” 麗娜狐疑的看季念一眼,“之前你不是說,為了存錢可以繼續(xù)忍受住在你繼父家嗎?女人心,真是說變就變。你,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他們家人欺負你了?” “沒有,我就是想有個自己住的地方?!奔灸畛砸豢谕枳?。 “也對?!丙惸炔患m結(jié)了,“反正那房子在醫(yī)院附近,以后我上夜班累了,也可以去你那里休息。” 季念眼神頗深的看了麗娜一眼,挺正式的口吻拒絕:“那不行,以后要是我男人也住我那里呢?” 麗娜以為季念就是在故意逗自己,笑話道:“你哪里來的男人?嗯?我認識你五年,沒看你有哪個男人!” 季念想起了程航,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就干脆不解釋了,低頭扎rou丸吃。 麗娜看季念一眼,突然笑了一下,朋友之間有時候一個眼神就心領(lǐng)神會。 她感覺季念這個小丫頭片子可能還真有男人了! …… 當(dāng)天晚上,季念就在麗娜的陪同之下,找到了房東,把一室一廳的房子租下來了,首付半年月租。 季念把她大半年的工資都用上了,交了房租,錢包就空空了,心有點痛。 簽了房租合同,拿了鑰匙,季念每天下班就過來清掃一下,一點一點的掃,放在秦家的行李衣服每天出門帶出來一點,先放在科室里,下了班就帶到房子里。 好幾天過去了,她把自己常穿的衣服搬得差不多了。 尋了個周末,去超市買被子,她看上了一套溫馨的米黃色四件套,絲綢的,價格有些貴,站在超市里猶豫了好久,忍痛花四位數(shù)把它買下來了。 睡覺當(dāng)然是要睡得舒服一點了,她是這樣想的,所以貴就貴一點了。 周日早上有太陽,她把兩張椅子拖到陽臺處,把新買的被套洗干凈晾起來,棉被架在椅子上晾曬。 太陽的光灑在棉被上,她躺在房間床上,看著棉被正被金子般的日光鋪滿占據(jù),感覺心里發(fā)霉的陰暗角落,仿佛也滲入了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