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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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回復(fù)。 從此再無回復(fù)。 那次,也是羅羽頭一次,恨自己臥底的身份。恨自己什么也不能說,只能看著她分道揚鑣。 只不過第二天一早,羅羽已“恢復(fù)本性”。他不見半點受挫模樣,反而開始頻繁sao擾尤明許,干脆把張狂壞心的一面,統(tǒng)統(tǒng)暴露在她面前。 一是心里終究有氣,氣她的薄情心狠。她既然讓他這么不痛快,他也要給她添添堵! 二是盡管尤明許現(xiàn)在不可能接受他,但和邢幾復(fù)終究還沒相認(rèn)。自己和她扯上關(guān)系,染上緋聞,總沒壞處。將來萬一真的走到邢幾復(fù)身邊,需要利用尤明許的身份,也好有個說法。哪怕通過上級,命令尤明許配合他行動呢?一想到也許會有那么一天,羅羽的心突然就好受了很多。他總有種感覺,這些天尤明許的離開,只是暫時的。 將來,將來等他可以公布身份的那一天,她就會理解。她就會回來。 卻沒想到,她這一去,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身邊有了別人。 一個傻子,曾經(jīng)的大作家,現(xiàn)在連話都說不太利落,傻乎乎地整天纏著尤明許。 羅羽一開始注意到殷逢,只是皺皺眉,當(dāng)成個笑話——尤明許那樣高傲的女人,怎么可能喜歡上一個智障? 但他還是去試探了。 其實羅羽不知道,那時候他自己,心里多少是委屈的。 那段時間,他做了多少事,手上沾了多少血,而其中某些事,是說不清黑白的。有時候他半夜睡著會突然驚醒,腦袋里一片空空,然后就再也睡不著。那是一種非常寂寞的感覺,仿佛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他一個人,獨坐在那里。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被人發(fā)現(xiàn),他中槍陳尸街頭。但他取得的成效,也是非常驚人的——邢幾復(fù)已經(jīng)開始看重他了。 可這時候,把他甩了的警察前女友,身邊已經(jīng)有了別人。 第256章 羅羽番外《本應(yīng)是一對》(2) 所以他干脆進一步坐實自己的黑心黑肺,帶著人,去尤明許家門口攔截。只是本想把那傻子揍一頓,卻被尤明許揍了。 羅羽的身手,本來是不錯的。否則上級也不會指派這樣危險的任務(wù)給他。若是正兒八經(jīng)和尤明許對打,即便沒有必勝的把握,也絕對能令她頭疼。可現(xiàn)在,還不能暴露——一個律師,怎么能有那么好的身手呢? 所以那天,他帶的人,被尤明許揍跑后,他回了家,一個人坐在車上,想起她剛才燕起蝶落的伶俐身手,想著想著,忽然就笑了。 等到尤明許查青少年交換殺人案時,羅羽只是叮囑手下們再找機會教訓(xùn)教訓(xùn)傻子,卻沒想到,手下們下手那么狠,差點把殷逢給溺死。這讓羅羽很頭疼。 接到消息后,羅羽開車,提前來到尤明許家門口。 一個頂級臥底的潛伏,連尤明許也發(fā)現(xiàn)不了。 更何況,那天晚上,她大概也無暇顧及。 羅羽站在光影暗處,看著一輛警車駛進,看著后排的兩人,緩緩分開??粗蠓暄壑械陌V迷,尤明許臉上的溫柔。而后她牽著他的手,慢慢走進小區(qū),就像兩個剛談戀愛的大孩子,一路牽著手,紅著臉,走上了樓。 羅羽在陰暗處,站了很久。 煙頭落了一地。 然后他轉(zhuǎn)身離去。 她從未用那樣的眼神看過他。 原來,是這樣。 后來有很長一段時間,羅羽一反常態(tài),再沒有糾纏過尤明許。他甚至打算放棄這條線了。 而這時,他留意已久的販毒線,終于也有了動靜。他知道邢幾復(fù)打算干一票大的就收手,算是為他們這一輩人,奠定黑白兩道的江山,也給太子爺邢琰君留好一個牢固的助力。 那些天,他早已將尤明許丟到腦后,他連做夢想的都是,要怎么把邢幾復(fù)給抓住。 抓住黃瓏不算什么,抓住郭飛嶸也不算什么,哪怕抓完凱陽集團所有涉案人員,都不算什么。 他要抓邢幾復(fù)。 只有抓住他,他的臥底任務(wù)才算圓滿完成,潛伏在湘城的這個巨大的犯罪毒瘤,才能連根拔起。才能予以犯罪勢力致命打擊,真真正正把他們打怕了。讓這一片土地上,充滿那莊嚴(yán)警徽的威懾,再也沒有人敢輕易涉法,因為你看,連穩(wěn)坐湘城黑道頭把交椅的邢幾復(fù),都被警察抓了。 這幾乎已經(jīng)成了羅羽的一個執(zhí)念。甚至超過了他身為臥底本身的意義。 因為在這些年里,他雖未親手殺過無辜的人,可也曾傷人,冤枉人,為罪犯一次次洗脫嫌疑,槍殺過黑道分子。上級曾經(jīng)說過他心狠,沒錯。某些事,換別的臥底,只怕根本不敢做,只怕早已露餡兒被剁成了好多塊拋尸街頭??伤隽?,能巧妙做的,盡量巧妙做;避不過的,只能硬著頭皮上。 漸漸的,他已習(xí)慣一個黑道大佬的生活。他抽著最貴的煙,喝著最好的酒。上上個月與上級秘密見面碰頭,上級丟了包以前他最喜歡的芙蓉王。他當(dāng)時沒想什么,接了,回去后看也沒看,丟給了手下。他和他們一起對湘城各大夜總會哪里的妞兒最有風(fēng)情,了熟于心。有人稍有違逆他的意思,他心中就戾氣橫生,總是要想方設(shè)法算計回去,一解心頭之恨…… 他不止一次,抽著煙,站在城市高樓的辦公室里,看著賬戶上一天天增長的金額,看著跟著自己的小弟們,越來越趾高氣昂,看著邢幾復(fù)那張臉越來越熟悉,看著黃瓏郭飛嶸等“老人”,都再也不敢看輕自己,連太子爺都對自己青眼有加……他的胸中,也有蠢蠢欲動的野心和得意。 他甚至有時候會想,如果自己當(dāng)初沒有做警察,而是真的混了另一條路,是否今日,就不會有任何掙扎和煎熬。他也許真的能坐到湘城第一把交椅上。 不過,他也只是想想而已。 在他實施這一次的龐大計劃前,他最后一次見上級。 他們約在湘江的一條小漁船上見面。 黑燈瞎火,滿江寂靜,遼闊的江面,只有他們兩個人。 其實這時,上級已經(jīng)調(diào)任北京,另有重任。接下來,將是別的人,接替與他的聯(lián)絡(luò)。 可今天,上級還是親自來見他了,一見面,就拍了桌子:“你打傷了一個警察?!重傷!后半輩子那警察也許都要癱在床上!” 羅羽沉默了一會兒,答:“當(dāng)時我如果不先開槍,他就會死?!?/br> 上級:“可是……唉!將來你回來了,這事也說不清楚!” 羅羽:“可我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一直清楚。” 上級看他一眼,沒說話。 羅羽拿出包和天下,遞給上級。上級接過,看了眼,什么也沒說,煙還是收了。 羅羽問:“您馬上調(diào)去北京,接替您的人,我怎么合作?合作不來!” 上級怒道:“說什么屁話,難道做臥底還要挑上級?放一百二十個心,誰和你接頭,都是一樣的。再說了這幾年,你很多事難道不是自己拿主意,什么時候服我管了?” 羅羽這才笑了。 上級又說:“我就算調(diào)去了北京,這起案子也不會徹底放手,會盯著的。必要的時候,可以從我這里調(diào)人幫你?!?/br> 羅羽終于得到他想要的話,笑著點了點頭。 “你打算怎么做?”上級問。 “我打算收網(wǎng)了。” 羅羽編織的這個網(wǎng),甚至超過了上級原本的預(yù)期。 早在去年,他就和云南毒販、湘潭佬暗中勾結(jié)。也就是說,在臥底的身份之外,他還擔(dān)了一層內(nèi)鬼的身份。他巧舌如簧,行事又果斷心狠,頻頻向那兩方示好,令他們相信,羅羽實在極有野心的家伙,早就想把邢幾復(fù)取而代之。這些年,邢幾復(fù)身邊有黃瓏和郭飛嶸,一直是密不透風(fēng)無法滲入的。而這個新近崛起的羅羽,不僅頗得邢幾復(fù)青睞,行事還頗為大膽狂妄。而他與那兩方結(jié)盟,出賣邢幾復(fù),就意味著將來大家會一起瓜分邢幾復(fù)的勢力。那兩邊早盼著這個機會,于是與他越走越近。 第257章 羅羽番外《本應(yīng)是一對》(3) 其實那段時間,羅羽就沒有一天晚上睡得好,幾乎都要靠酒精麻醉自己,床頭擺著兩把槍。因為,實在是太險了。內(nèi)鬼的身份一旦暴露半點,他毫不懷疑邢幾復(fù)就會要他的命;而警察的身份如果暴露,三大黑幫勢力都不會放過他,只怕天涯海角都會把他砍成rou渣。 那時,他真正理解到,上級說過的,臥底就是在刀鋒上行走的含義。那薄薄的鋒利刀片,密密麻麻就在他的腳下。他只有很輕很輕,極其小心地走,走錯一步,就是萬刀穿心,死無葬生之地。 郭興有可能是臥底,隨時會被云南人滅口——這消息,是從云南人內(nèi)部傳出的,羅羽得知這個情況,比湘城任何人都要早。 他不能輕易通風(fēng)報信,因為很可能連累自己暴露身份,那樣全盤計劃就會失敗。于是他立刻聯(lián)絡(luò)上級,確認(rèn)了郭興的身份。上級立刻有了決定,讓郭興把自己收集的那份證據(jù),交給羅羽,由羅羽來定奪全盤計劃。 于是,羅羽原本與郭興,會有一次秘密見面。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當(dāng)羅羽來到那家魚莊時,看到的卻是滿地凌亂腳印,郭興不知所蹤。他一路追蹤過去,卻恰好看到三名少年從深山一個湖泊緊張離開。他心頭猛震,那一刻,對著平靜的湖面,卻好像看到的是自己的結(jié)局。 他跳下湖,看到了被束縛的尸體。 他從郭興的內(nèi)衣口袋里,摸出被隱蔽藏好的u盤。 最終,他決定一切保留原樣,并且抹去自己到過此處的所有足跡。而u盤里裝著的,只是云南毒販的犯罪證據(jù)。如果現(xiàn)在拿出來,勢必打亂他全盤計劃,所以他決定暫時留在手里。 當(dāng)他離開那湖泊,站在遠處的山頭上,沉默回頭時,朝那片陳尸地,敬了個禮。 那時候,他突然想起了尤明許。 只是,曾經(jīng)的隱約期待,曾經(jīng)的委屈心酸,早已散了。他只是想,將來哪天,輪到我了,尤明許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會不會有那么一丁點難過呢? 應(yīng)該,會的吧。 突然間,又不希望她將來知道了。 —— 不止一個晚上,羅羽坐在棋盤前,一步步梳理自己的計劃。 他丟掉第一顆黑棋。那是阿華,郭飛嶸的得力臂膀,原定的這次交易的接頭人。對于郭飛嶸,羅羽總覺得有些看不透??粗?,他是跟邢幾復(fù)時間最久,最沉穩(wěn)也最不出挑的。羅羽抓不到什么他的把柄,只能繼續(xù)留心。 卻沒想到,在踢掉阿華后,棋盤上多了顆白棋,尤明許。 她又一次,闖進了他的視線里。 在那個月黑風(fēng)高的晚上,他帶著人跟著阿華,來到江邊水塘邊,正要露面,就看到阿華準(zhǔn)備開槍殺尤明許。羅羽想都沒想,直接開槍殺了阿華。 反正他手上沾染的人命,早已不止一條! 他現(xiàn)在已是舉足輕重的黑幫大佬,他對她說的話,也是真的:誰動她,他殺誰。 只是,那么多心腹手下看著,他卻放過了尤明許,沒有滅口,必須有個解釋。 而他也沒想到,自己早已沉寂許久的心,在再見到那個女人后,竟又生出焦躁不甘的漣漪。 就把她也牽扯進來。 就讓他也任性一次。也許是最后一次了。 更何況,如今他要在邢幾復(fù)身邊,快速上位,還有什么,比準(zhǔn)女婿的身份,更能打動即將金盆洗手的老頭子?邢幾復(fù)心狠手辣,對于自己在意的人,卻很重情。這一點,這些年,羅羽看得很清楚。 于是,羅羽拋下誘餌,給尤明許,給警察,也給邢幾復(fù)。 半真半假,和尤明許演戲,偽裝情侶。尤明許自然摸不清他的底,但卻被他料準(zhǔn)了性子,甘愿深入虎xue。他又多多少少漏了消息給她,實則,警方起初打算往黔西北撲,他一清二楚。后來警方以為他是聲東擊西,也是在他的預(yù)料之中。 尤明許是他的棋子,邢琰君也是。云南佬、湘潭佬都是。 甚至連景平許夢山這一撥警察,都是。但是,他會盡力保全他們的性命。所以在這些警察被俘后,他對云南人和湘潭佬說:交給我處理。他們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yīng)了,畢竟,誰愿意手上沾這么多警察的性命?現(xiàn)在羅羽要攬下來,他們求之不得。 在他們先離開后,羅羽立刻拿出衛(wèi)星電話,通知上級來救人。然而這些警察,好保下來,景平和許夢山卻很麻煩。好在,他一向表現(xiàn)得張狂,還是利用尤明許,保下了。 他都演到了這一步,沒人會懷疑他是臥底。他讓那三方勢力加上警察,四方俱傷,最終人、贓款、貨俱在。云南佬和湘潭老以為勝券在握。而羅羽還要加上尤明許和邢琰君兩個籌碼,他知道這樣,邢幾復(fù)一定不得不露面。至于邢幾復(fù)露面后,幾方是和談還是火拼,都不重要了。 因為只要邢幾復(fù)這么多年來,第一次出現(xiàn)在交易現(xiàn)場,他就可以抓他了。抓住他們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