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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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霸 面對瞿懷安那清澈中閃動著祈求的雙眸,甄兮無法說一聲“不好”。 更何況, 本來就不是值得生氣的事。 他能在事后想起彌補一下她的名聲, 她雖對此感到心情復(fù)雜, 也不好再說什么。 “我沒生你的氣?!彼s回自己的手, 問他,“你今日便打算離開皇覺寺么?” 瞿懷安彎了彎眉:“我每年來這里都是因為兮表姐, 如今我找到了你, 自然不用再待下去?!?/br> 這話甄兮是真的沒法回了, 明明也不是她的錯, 他這么一說出來, 倒成了她的不是。 瞿懷安讓人收拾東西,自己則陪在甄兮身邊,同她說自己這幾年來的事。 于是,甄兮欣慰地得知他用功讀書, 科舉發(fā)揮得很不錯, 如今在都察院當差,時不時會有個出差任務(wù),如今他上司, 也就是崔芳菲的爹很賞識他,總給他立功的機會, 再加上他背后還有瞿琰, 等夠了資歷,他升遷速度會很快。 她也得知了,這個世界的原男女主在她的蝴蝶翅膀下還是走到了一起, 孟昭曦給瞿琰生了個小世子,如今才七個月大,十分可愛。 而承恩侯府在這幾年,愈發(fā)走下坡路。先是孟世英爆出在外養(yǎng)了一個外室,因從外室之口傳出他在床笫上有些見不得人的偏好,這事鬧得有些大,成了望京中人茶余飯后的談資。接著孟世英又因在兵部車駕司任主事而被牽連進了皇帝儀仗出問題的事里,革職查辦,好不容易才平息下去,如今在家里也沒臉出門。老侯爺墜馬摔的傷當時雖控制住了,后來卻又復(fù)發(fā),折騰幾年后于去年去世,孟世英承襲了承恩侯爵位,但有前面的丑聞在前,望京里的人都不太樂意跟他來往。 永順十一年的會試,孟懷彬因為家里的事心神不寧,考試失利落榜。永順十四年他再次參加會試,可又因祖父去世等瑣事導(dǎo)致考試再次失利,不知是會繼續(xù)參加十七年的會試,還是選擇蔭襲混一個閑職。這兩條雖然都是出路,但未來的天花板大為不同。 就比如瞿懷安,他如今只是個七品小官,然而他出身國公府,又是正經(jīng)科舉考出來的庶吉士,今后最高可以做到內(nèi)閣首輔,他的升遷沒有天花板。 甄兮聽瞿懷安簡單地說了些她所知道的那些人的現(xiàn)狀,心中唏噓不已。 她記得在原書中,雖說孟昭曦嫁給了瞿琰,承恩侯府的境遇卻沒好多少,跟如今也差不多了。也不知孟昭曦在一切發(fā)生時是個什么心情。 東西很快便收拾妥當,甄兮跟著瞿懷安一道離開院子,沒想到就在院子外頭看到了崔芳菲。 崔芳菲似乎已經(jīng)在外面等了一段時間,腳下的積雪已被她的體溫融化。 見甄兮身上披著瞿懷安的披風(fēng),垂眸跟在他身邊,她面色復(fù)雜,又咬了咬唇對瞿懷安道:“瞿公子,你可是朝廷命官,怎能做出這種事?” 瞿懷安面帶微笑:“崔姑娘,讓讓?!?/br> 崔芳菲不肯讓,她蹙眉道:“梔夏她有心意相通的情郎,你怎么能如此!” 她還記得梔夏與她說起的與書生之間的事,她覺得,雖然那書生背叛了梔夏,梔夏一定還是愛著他的。 瞿懷安勾了勾唇,沒搭理她。他的兮表姐有沒有心意相通的情郎,他還不知道么? 崔芳菲又道:“她是為了躲開村里惡霸的欺凌才逃來了望京,你如此做,跟那惡霸又有什么區(qū)別?” 她一直覺得瞿公子光風(fēng)霽月,人又癡情,可如今見他居然強搶民女,她覺得好像有什么東西破滅了,這讓她很憤怒,又極其失望。此刻,支撐她站在這里的,唯有一個信念——不能讓梔夏這個可憐人再受苦了!他只是因為梔夏長得像他過去深愛的女子才要了她,根本不是因為喜愛她,這對梔夏不公平! 她記起聽故事聽得心潮澎湃的自己,也記得說故事說得眉飛色舞的梔夏,像梔夏這樣的女子,不該被這樣對待! 甄兮沒想到不過相處了一個白天,這位崔姑娘便如此為自己著想,有些詫異,當然,她很可能是借此來阻止瞿懷安。 她瞥了瞿懷安一眼,見他一點兒為自己解釋的意思都沒有,不禁為他的風(fēng)評cao起了心。 無論怎么說,這強搶民女的名頭說出去都太難聽了,說不定還會被人彈劾。他本人就是負責彈劾別人的御史,立身不正,這官還怎么做下去。 “崔姑娘,多謝你如此為我著想?!闭缳庾呱锨耙徊?,剛好與瞿懷安肩并肩,溫柔地對崔芳菲笑道,“只是你誤會了,瞿公子并沒有強迫我。昨日來給瞿公子送東西,我便被他的風(fēng)采所折服,正好他也有意……” 她笑得靦腆,視線偏了偏,又很快看回崔芳菲道:“崔姑娘還是莫阻了我的榮華路?!?/br> 崔芳菲面色一白,她沒想到梔夏會這么說,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似的呆站在那兒。 甄兮側(cè)頭看向瞿懷安,他正含笑望著她,眼神亮得驚人,即便他知道她這話并不是真的,也依然聽得心潮澎湃。 見甄兮看過來,瞿懷安沒理會周圍的人,牽起她的手,徑直往前走去。 崔芳菲面色復(fù)雜地望著一行人離去的背影,在雁秋開始數(shù)落起甄兮的不是時,她突然說:“不要說了。梔夏剛才的話,只是為了瞿公子的名聲?!?/br> 她相信程三轉(zhuǎn)述給她的話不是假的,瞿公子沒必要騙自己。梔夏對她的那個書生也是情根深種,怎么會如此輕易便移情別戀?只是迫于已成了瞿公子的人,才不得不如此說,同樣也是不想她為難吧! 崔芳菲不禁想起了梔夏的苦命過去,以及她自己這無疾而終的暗戀,不由得悲從中來,忍不住哭了起來。 雁秋連忙扶住崔芳菲。 崔芳菲哽咽道:“雁秋,你說為何這世上的女子總是如此命苦,如此身不由己?” 若甄兮在,她可能會回一句:不是的,男男女女都一樣,人活在這世上,活在人與人的關(guān)系網(wǎng)中,沒人能真正自由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而雁秋只是抱著崔芳菲,陪著她一起哭。 甄兮跟著瞿懷安上了馬車,頭一次對自己的未來有些茫然。 她前幾次都是得過且過,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什么時候該死了就死吧,無所謂。可這次,猜到這回死就是真死了之后,她好像莫名的對這次的生命多了一點留戀。不多,卻足夠她認真去想未來該怎么辦。 若是沒有遇到懷安,她在崔芳菲那兒過日子也不錯,至少她家是大戶人家,她的衣食住行不用cao心。但如今與懷安相認,她知道不出什么意外的話,她就要跟懷安綁在一起了,他不太可能讓她離開。況且,她這樣一個黑戶,離開的話連生計都保證不了。 甄兮看了眼瞿懷安,卻發(fā)覺他正望著她,好像怎么都看不夠似的。 她扯了扯嘴角,收回視線。 至少現(xiàn)在沒以前那么抗拒,那便順其自然吧。 甄兮跟著瞿懷安回到了國公府,這個她曾經(jīng)生活了兩個月的地方,不過這回他將她安排在了沁香園的另一間廂房中,而不是她作為韓琇時生活過的地方。 二人才剛要坐下,瞿琰那邊便派人來找瞿懷安過去,甄兮見他似有些猶豫,對他笑道:“我又不是什么怕生的小姑娘,你去吧。” 瞿懷安這才握了握甄兮的手,戀戀不舍地離去。 瞿懷安依然將青兒安排在甄兮身邊,等他走后,甄兮便按照自己的喜好,讓青兒帶著小丫鬟們將屋子里的擺設(shè)變了變。 與此同時,曾是瞿懷安母親瞿馨的貼身丫鬟,如今在俞桃身邊領(lǐng)個閑職的含笑正將瞿懷安帶回個女子的事報告給俞桃。 “看著比懷安大上一些?”俞桃點點頭,也并不意外,畢竟他曾經(jīng)喜歡的那個女子,也比他大幾歲呢。 “老夫人這今后便不必擔心了,懷安少爺總算近女色了?!焙πτ卣f。 俞桃笑著稱是,這幾年她真是替懷安cao碎了心,他不娶妻也就算了,屋里連個可心的丫頭都沒有,她替他安排,他還要跟她生氣,她煩得頭發(fā)都白了許多。如今總算有了點進展,無論是什么身份都好,能讓懷安嘗到女子的好,今后能接受娶妻便好。 “你一會兒替我去看看那丫頭,多帶些東西過去,讓她服侍好懷安,今后無論懷安娶了誰,這府里都會有她的一席之地?!庇崽叶诘?。 含笑應(yīng)下,連忙去準備。 另一邊,瞿琰在跟瞿懷安說了些公事后,便提了一嘴甄兮的事。 “找到了?”瞿琰問。雷鳴他們原先都是他的人,他當然知道瞿懷安做的事。 瞿懷安面上的笑遠比往常燦爛,也更孩子氣:“是的,她就是?!?/br> 瞿琰點點頭:“那便好,也不用再四處奔波了?!?/br> 等瞿懷安帶著笑容離開,瞿琰沉默良久。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么做對不對。 瞿懷安剛踏入自己的院子,便聽到甄兮在指揮人動手的聲音,心一瞬間被填滿了,一時間只怔怔地站在院子門口,聽著她充滿了煙火氣的平常聲音。 這一切如同夢幻泡影般美好,也同樣的易碎,他不敢進去。 他甚至在問自己,眼前的一切,莫非只是美夢而已?他不敢相信,這樣美好的事,竟然會真的發(fā)生在他身上。 甄兮光指揮人動手,她自己是不動的,站一邊像個監(jiān)工,因此一眼便望見了站在院子門口不知在想什么的瞿懷安。 “懷安!”她走到門口叫了他一聲。 瞿懷安好像突然被驚醒似的,雙眼有些迷茫地向甄兮望去,只見她倚靠在門口,略顯詫異地朝他微笑著,眼中的溫柔與過去他夢中的沒什么兩樣。 即使模樣長得不一樣,她依然是他的兮表姐。 他腳下一動,快步走過去,隨意地掃了一眼還未完全弄好的房間,笑道:“有什么需要的,跟青兒說就行了。” 他在外人面前,沒有叫她“兮表姐”。他先前讓他表哥和舅母知道他在找人,又半真半假地表現(xiàn)癡迷,是不想讓他們阻止他尋找兮表姐,如今人已經(jīng)找到了,除了知道內(nèi)情因而不得不透露的表哥之外,其余人他都不想多說。 借尸還魂這樣的事在世人看來很忌諱,他不在意甚至為之而感到慶幸,旁人卻并不會如此,因此沒必要鬧得人盡皆知。 只要他知道,她就是他的兮表姐就夠了。 青兒因了解內(nèi)情,地位自然不同,如今跟護國公府普通的管事也差不了多少。 甄兮笑著應(yīng)了一聲。 瞿懷安留在了這邊,幫著甄兮一起布置這可能住很久的屋子,二人似乎又回到了還在承恩侯府的時候,說說笑笑,氣氛極為融洽。 梁木就在這樣的氛圍里走過來道:“少爺,含笑嬤嬤來了。” 含笑在被賣了之后自然被剝奪了原先的名字,遇到瞿琰之時,旁人都叫她蔡婆子,其實她還不到四十歲,可因年輕時受了太多苦,看著足有五十歲。但回到護國公府之后,她叫回了這個她的小姐給她起的名字,旁人也都因此喚她一聲含笑嬤嬤。 瞿懷安先是看了甄兮一眼,便湊到她耳邊道:“兮表姐,你不要怕,舅母不會對你如何的?!?/br> 甄兮眨了眨眼,同樣輕笑道:“嗯,我不怕?!?/br> 瞿懷安真是愛死了甄兮這微笑的模樣,明明是溫柔的,可微微瞇起的眼角又透出一點兒靈氣來,讓他欲罷不能。 作者有話要說: 如今我可是個倒霉催的莫名其妙就章章待高審的清水文作者,連這都能被鎖,也是醉了唉…… ☆、贊賞 甄兮在瞿懷安的陪同下見了含笑。 甄兮沒親眼見過含笑, 她只在之前作為韓琇隨懷安去找承恩侯府麻煩時聽到過含笑的聲音。印象中, 含笑是個沉穩(wěn)的、對主家忠心耿耿的女人。 而眼前的中年女子,兩鬢早已染上風(fēng)霜,面容蒼老滿是皺紋, 略顯渾濁的雙眼是被時間無情摧殘后的沉著與冷靜。 甄兮知道含笑過去承受的苦難,知道含笑是瞿琰得以及時趕回來的關(guān)鍵因素,因此她對含笑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尊敬。 含笑見瞿懷安在這里, 那些“叮囑”此刻自然不好說了,她也沒太在意, 不動聲色地看著甄兮。 她在對方進府時看過一眼,后來又打聽了一下,得知對方本是被崔家姑娘救下的農(nóng)家女,不知怎么的懷安少爺卻看上了對方, 還用不怎么光明正大的法子把人擄了。如今看這位姑娘的神情,似乎并不抗拒。 含笑認為這并不奇怪, 懷安少爺本身便很優(yōu)秀,再加上家世, 京中不少激貴女都盯著他,若非他自己不肯, 孩子早該有好幾個了。 只是當年她家小姐就是被孟世坤那男人欺騙強迫,沒想到如今懷安少爺也走了老路, 她難免私下嘆息。 “老夫人命奴婢送些東西來,再問問這位……姑娘是否有什么需要的?!焙Υ认榈匦Φ?。 瞿懷安道:“她姓楊,名梔夏。” 這是他和甄兮商量好的, 對外肯定不能說她是誰,因此就用了甄兮給自己隨便取的姓,和崔芳菲替她取的名字,總不能真叫楊翠花…… “多謝老夫人,梔夏如今沒什么缺的,謝謝老夫人掛心?!闭缳庖泊蠓降匦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