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山點點頭。

    過了一會兒，鄭雪問：“你怎么不說話？”

    “你不是要想想嗎，不打擾你。”

    “今天想不出來。”

    他又點點頭。

    又過一會兒，鄭雪：“怎么又不說話？”

    他看著她：“行了啊，別哭了，妝都花了。”

    “假睫毛掉了嗎？”

    “掉了半截?！北葎澮幌拢案鷤€鬼似的。”

    踹他一腳，終于不哭了。

    那之后送她回家，看人上樓后掏出褲兜里的卡，摸了摸后腦勺，找一破旅店住宿去了。

    三天后的中午，徐洋約宋唐吃飯，就在她公司附近。

    吃飯時徐洋說她：“你也太不夠意思了，我?guī)湍阋幻δ阋膊徽f請我吃飯，還得我找上門?！?/br>
    “這段時間太忙，我本來計劃忙完再請你吃?！?/br>
    “那還行，還算你夠意思。”

    邊說邊拿了手機接電話，沒說幾句，掛了。

    問她：“今天附中校慶呢，回去看看嗎？”

    “不了?！?/br>
    “你也不能總忙工作啊?！?/br>
    “不是不想去看，是不想和你去?！?/br>
    徐洋揚眉：“不帶這么說話的啊，跟我去怎么了？”

    “我有男朋友，跟你去不合適?！?/br>
    “那鄭雷呢，他陪你去嗎？”

    宋唐搖頭：“他比我還忙?！?/br>
    “得！”

    吃一口菜，手機響了。人發(fā)的微信語音，他不留神點開了，外放出嬌滴滴的女聲。

    宋唐笑：“新女朋友？”

    “還沒定?！?/br>
    “你快定了吧，一會兒一個一會兒又一個，好姑娘都讓你禍害了。”

    他看著她：“這不等你了么，你不定我也不定?！?/br>
    “別胡說，我早就定下來了?！?/br>
    “定什么啊，婚都沒結(jié)?！?/br>
    她囫圇咽下一口米：“快了?！?/br>
    徐洋笑一笑，遞給她一碗湯：“慢點兒吃。”

    那個點兒鄭雪的手機被狂轟亂炸，全是問她回不回學(xué)校、什么時候回校、以及為什么不回校的消息。

    她還跟家想問題呢，這輩子沒那么糾結(jié)過，本來沒計劃去，后來幾個女生給她發(fā)視頻。

    一說：“你附中小靈通都不來還有什么意思?。俊?/br>
    二說：“是啊，怎么不來呢，不是懷孕了吧？”

    她回：“胡說八道什么呢，打你啊。”

    “來打啊，跟視頻里囂張算什么！”

    畫面里又湊進一顆男頭：“快來吧鄭雪，咱班就差你了?！?/br>
    拉遠(yuǎn)鏡頭，一幫人都和她打招呼。

    瞬間情緒被煽動。

    “等著啊，我馬上到！”

    換衣服時打給宋唐：“校慶去嗎？”

    “忙呢?！?/br>
    “行，我去了啊。”

    去時一幫人正跟泡桐樹下拍照，她到之后氛圍到達頂峰，熱鬧極了。

    趕上飯點兒，都去食堂吃飯，回味一把當(dāng)學(xué)生的滋味兒。

    要好的女生從窗口買了香菇滑雞給鄭雪。

    “我記得你和宋唐以前最愛吃這，每次來每次買。對了，宋唐呢？”

    “忙工作呢，來不了?！?/br>
    那姑娘笑：“想不到她也會忙工作呢，立志當(dāng)白領(lǐng)闖天下的不是你嗎?！?/br>
    “我也闖著呢，馬上開一火鍋店，到時候都來吃啊，誰不來誰孫子?！?/br>
    “去去去，你鄭雪開的店誰敢不去?！?/br>
    吃完飯又看表演，臺上的少男少女們青春洋溢很是活潑。

    鄭雪邊看邊和幾個朋友憶當(dāng)年，聊到一半口渴了，準(zhǔn)備出去買水。

    出去后又先去了趟廁所，在廁所門口碰見一人，倆人皆是一怔。

    鄭雪：“這么巧?！?/br>
    余山：“是啊，真巧?！?/br>
    微笑著打完招呼。

    一個往左，另一個也往左，撞上了。

    一個往右，另一個也往右，又撞上了。

    鄭雪抬胳膊示意：“你先你先?！?/br>
    余山也抬胳膊示意：“你先你先?！?/br>
    又同時怔住了。

    頓了頓，她揚脖子問他：“你怎么來了？”

    “校慶啊，我不能來嗎？”

    “行，慶去吧?！?/br>
    “你去哪兒？”

    “上廁所?！?/br>
    上完廁所出來，他還在。

    “怎么還在呢？”

    余山：“透透氣?！?/br>
    “你來廁所透氣？”

    他不說話了，率先往外走。

    出去時又落在她身后，卻不見她回表演廳。

    問她：“你去哪兒？”

    “買水?！?/br>
    走幾步回頭，他還在。

    鄭雪：“跟著我干嘛？”

    “我也買水?！?/br>
    不理他了，一前一后沉默的走。

    兩分鐘后鄭雪突然剎住腳，往回撤。

    “你……”

    余山嘴里剩下的字兒被她捂回去了，一邊瘋狂朝他使眼色。

    他這才看見五米外的椅子上坐著倆人，是鄭雷和蘭夏。

    蘭夏穿著素色連衣裙，戴一頂漁夫帽，遞給鄭雷冰淇淋和礦泉水。

    “要哪個？”

    鄭雷看了看，拿了礦泉水。

    “我就知道你會選這?！?/br>
    抬脖子朝著他笑：“你一會兒真不上臺??？”

    “不上了。”

    “張老師還盼著你能講幾句話呢。”

    “有機會再說吧?！?/br>
    “是不是想等公司成立了再上臺？”

    還抬脖子沖著鄭雷笑。

    鄭雪忍無可忍：“什么玩意兒！”

    往上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