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不換“嗤”的一下：“早就不關(guān)心那些了?！?/br>
    “剩下的人，全都被安排做直播去了，想象不出吧。”

    “有什么想象不出的，高層勾心斗角，經(jīng)紀(jì)人都有自己的副業(yè)，你們美少女們則偷養(yǎng)男人，不解散才叫奇怪?！?/br>
    “嘴巴還是這樣毒，一點都不考慮別人的感受，幸好你在解散前就退團(tuán)了，否則就算留下來，肯定也養(yǎng)活不了自己?！?/br>
    “是的，你說的很對，謝謝你把我逼走，我謝謝你一家門哈?！?/br>
    “但是現(xiàn)在我不欠你什么了?！?/br>
    “你說什么？”金不換好笑似的看著她，“就憑剛剛吃的兩只檸檬？”

    “你知道我根本不能吃這些東西，但為了你，我還是吃了。這樣的傻事，我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有做過了?！?nbsp;頓了一頓，又講，“那時我只是想惡心下你，沒想到你會這么快妥協(xié)。所以，你怪不到我頭上來，要怪就怪你自己軟弱，根本不適合混這個圈子?！?/br>
    “可是我是怎么對你的？我知道你那么多事情，有你所有男朋友的聯(lián)系方式，知道你所有男朋友的名字，可是我從來也沒想過要用這種下作的方法去對付你?！焙鋈挥X得眼睛發(fā)酸，怕被戴蒙看出，急忙轉(zhuǎn)臉看向別處。

    “我沒想到你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br>
    金不換低頭看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腳上一雙帶公司logo的半舊拖鞋，穿一條怕掉色和走樣而故意幾個月都沒洗的牛仔褲，上身一件白襯衫，今天要裝訂憑證，怕把袖子染臟，胳膊上戴了兩條靳姐那里借來的袖套，耳朵上一對水果耳環(huán)倒是精致又好看，中古店里淘來的，四五十塊?？傊S處可見的漲薪無望、每天以拉面蓋飯果腹的標(biāo)準(zhǔn)辦公室ol形象。

    退團(tuán)以來，金不換在腦中想象過千萬遍，假如再次遇見戴蒙，自己應(yīng)該怎么做，又應(yīng)當(dāng)怎么說，甚至連指責(zé)她時的手勢動作都有設(shè)想過，千萬個設(shè)想畫面里面，卻從來沒有被她同情和可憐這一項。

    第110章 110

    就在上午，還為了工資數(shù)額感到喜悅與滿足的，因為戴蒙的優(yōu)越感和同情，金不換的高傲與自尊被瞬間擊垮，假裝的豁達(dá)剎那間粉碎，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叫了起來：“你在同情我？拜托，你同情我什么呢？收入嗎？你一次推廣收費三萬，而我做工一月也只拿幾千塊工資？！”

    “你一個月只拿幾千塊工資？有沒有搞錯？”不食人間煙火的富家小姐戴蒙更加詫異，嘴巴張成o形。

    之前在杭州混女團(tuán)時，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任何收入，但是不怕，有土財主干爹。干爹每月給的零花錢，從沒有少過五位數(shù)，雖然比戴蒙不上，但卻沒有認(rèn)真為錢發(fā)愁過。彼時大家都知道彼此的底細(xì)，現(xiàn)在辛苦工作一個月的工資都不如杭州時的零花錢高，叫戴蒙怎么能夠不驚訝。

    畢竟是曾經(jīng)意氣相投、親如姐妹的女孩子，能玩到一起，就意味著兩個人性情不會差太多，所以戴蒙這女孩子也是大咧咧的性格，只要是比她弱小，不會對她構(gòu)成任何威脅的，她都不會吝嗇于展現(xiàn)自己的大方和善意，驚訝過后，她對金不換說：“如果你缺錢，我倒是可以借一點給你?！?/br>
    “雖然在我看來，你的身價也未必高到哪里去。”金不換冷笑，“不過還是謝謝你的體貼，像‘窮風(fēng)流，餓快活’這種話大概你沒聽說也無法理解吧，總之我過得怎么樣都和你無關(guān)?！?/br>
    “我知道了，反正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難，你可以聯(lián)系我。”戴蒙默默看著她，半響，又說，“陳小姐那里，我是不會和她說的。雖然我這樣說自己的經(jīng)紀(jì)人可能有點太那個了，她那個人哪都好，就是太現(xiàn)實了點。”

    戴蒙自以為是的體貼與善意令金不換太陽xue這里突突直跳，內(nèi)心恨與怒相互交替，最終醞釀成一團(tuán)怒火，奈何嘴笨，不知道該怎么回?fù)羲?，長長的呼吸了兩口，迫使自己鎮(zhèn)定下來，才哽著嗓子說：“放心吧，我和你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了，因為我沒有你這種朋友。像當(dāng)初剛進(jìn)團(tuán)時一樣處處圍著你轉(zhuǎn)的事情更是想也不要再想了?，F(xiàn)在，請你辭去我們公司這個推廣大使的工作，再也不要在我面前出現(xiàn)，我們今后橋歸橋路歸路，以前的事情一筆勾銷?！?/br>
    “你在開玩笑？”戴蒙不可思議的看著她，“這個工作是陳小姐費了多少力氣才幫我爭取來的你知道嗎，我等了多久才等到這樣一個機(jī)會，等我拿到推廣大使，對接下來的曝光率有多大幫助你知道嗎？而現(xiàn)在這個關(guān)鍵時刻，你叫我辭掉？”

    “我的前途，你的一個推廣活動，我不認(rèn)為你吃了虧，也不覺得對你有任何不公平?！?/br>
    “這個工作機(jī)會對我有多重要你知道嗎！”

    “不，我不知道?！?/br>
    “金不換，你搞搞清楚，我對你這么耐心不是因為怕你，剛剛吃檸檬也不是在乞求你的原諒，事實上，你的原諒我并不需要，不管是你，還是你的原諒，對我來說都無足輕重。對你，我只是有點于心不忍，再怎么樣，我們曾經(jīng)也是姐妹一場。你看看你，現(xiàn)在混成了什么樣子？！”

    金不換眼睛冷冷逼視著她：“這么說你一定不愿意放棄這份工作了？”

    戴蒙不僅大咧咧的性格和曾經(jīng)的好姐妹相同，連頭腦容易熱的這一點也像是流水線上量產(chǎn)出來的一樣。吵到這里，她已經(jīng)忍無可忍。前面說了那么多，只是出于對曾經(jīng)的姐妹混成打雜小妹一事而感到那么幾分愧疚，現(xiàn)在卻被她一再要求放棄這份工作，不禁又想起當(dāng)初和她鋒相對時的那種仇恨到極致的心情。

    對于打雜小妹不自量力的咄咄逼人，戴蒙連一瞬間也爆發(fā)了出來：“金不換，你當(dāng)你是老幾？不要逼人太甚！”

    金不換瞇著眼睛，透過繚繞煙霧看她：“怎么，又打算讓我滾蛋一次？”

    “你以為我辦不到？一個端茶倒水的打雜小妹，以這種居高臨下的口氣要我這要我那，管得著嗎你！我合同都已經(jīng)簽好，去日本的日程也已經(jīng)定了下來，有種你盡管放馬過來！我等著！”

    “好的，你等著?！苯鸩粨Q把半支香煙遠(yuǎn)遠(yuǎn)丟進(jìn)垃圾桶，轉(zhuǎn)身走掉之前，看她一眼，揚起嘴角一向她笑，“我猜你經(jīng)紀(jì)人陳小姐應(yīng)該也和你說過‘做人留一線，將來好相見’這句話，你應(yīng)該記住的?！?/br>
    茶水小妹送走客人沒多久，李一馬也從辦公室出來，他下午沒什么事情，又去弄堂找小不點兒聊天?？赡芤驗槊酚昙竟?jié)的關(guān)系，空氣潮濕，天空永遠(yuǎn)灰蒙蒙的，連續(xù)幾天沒有看到陽光，情緒有點低落，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興致來，手邊的書全部看完，新書沒有及時補充，今天之內(nèi)不處理完就要出麻煩的事情一概沒有。這種時候，最適合去看朋友，和朋友聊聊天，吹吹牛。

    一去，小不點兒果然在。她領(lǐng)著兩個小毛毛頭在剪紙，他在她旁邊坐下，把她的作品都拿起來檢查了下，全是白紙，沒有數(shù)字，之前兇了金不換兩次，終于長記性，不再什么都往家亂偷了。

    小不點兒剪了一堆女孩子用的小玩意兒，小手鐲小發(fā)卡小項鏈，當(dāng)然這些都是她自己說的，因為光憑形狀，別人是無論如何都認(rèn)不出來的。

    小不點兒給自己兩邊耳朵各掛上一只紙耳環(huán)，問他要不要也來兩只，他說不要。她說：“哦，你不喜歡耳環(huán)啊，那我給你剪一片面膜吧，你肯定喜歡的，因為jiejie就喜歡我給她剪的面膜?！闭f完，把一張剪出三個洞洞的a4紙硬要往他臉上貼，他大笑著躲閃，交涉半天，最后開出下次一定帶兩只棒棒糖的條件，才換來她的罷手。

    小不點兒低頭繼續(xù)專心剪紙，他問：“今天小jiejie不在？”

    她說：“嗯，小jiejie去跳拉丁舞了。”

    “你想學(xué)嗎？”

    她像小大人一樣嘆口氣：“我也想啊，可是她們都不讓我去學(xué)，我是小孩子，沒有錢，又不知道小熒星在哪里，能有什么辦法啦？算了吧，我還是不去了吧，小jiejie說跳舞很辛苦的。”

    “這幾天總是在弄堂里玩耍，會不會很無聊?！?/br>
    “嗯。有一點兒?！毕訔壍貙ι磉呑膬蓚€毛頭看了看，“劉雨軒都三歲半了，連話不會說話；趙梓涵會說話，可是他太調(diào)皮了，老是喜歡拉我的手，我不喜歡人家拉我手的呀！算了，我還是等小jiejie好了，小jiejie等會就要從學(xué)?；貋砹??！?/br>
    三歲半的劉雨軒說不出但聽得懂，感覺很丟臉，低下頭不出聲。四歲的趙梓涵是弄堂里散養(yǎng)長大的boy，口才很好的，趕忙為自己辯稱：“小卷毛你別這樣呀，我不是調(diào)皮，我就是喜歡你，我阿婆昨天還夸我乖囡呢。”

    李一馬一時忍俊不禁，哈哈笑著，伸手去拉小不點兒頭上的圈圈和卷卷，叫她外號：“小卷毛，小卷毛，小卷毛?！?/br>
    好好說事情，以平常語調(diào)叫她小卷毛的時候，她多數(shù)會答應(yīng)，因為從小到大都習(xí)慣了，但是壞笑著叫她卷毛這個不能忍。這不就是赤果果的笑話人家嘛，以為她聽不出啊。她鼻子都皺起來了：“我有名字的好不好？叫我小卷毛我才不睬你呢！”

    “sorry，小卷毛?！?/br>
    看她板臉，氣鼓鼓的，像是真生氣了，才忍住笑，說：“如果lisa老師能快點回來就好了?！?/br>
    “嗯?！彼肓讼?，又說，“我也有點想lisa老師了。可是她回香港去了，又不知道我想她?！?/br>
    “會有辦法告訴她的?！?/br>
    “什么辦法呀？打電話嗎？可是我只知道jiejie的電話號碼，別人的號碼我又不知道，怎么辦啦，沒有辦法的呀?！?/br>
    他望著這個總喜歡把“我有什么辦法啦”掛在嘴上的小小女孩微微笑：“不一定要打電話，我們可以讓我們的好朋友帶信去給她呀?！?/br>
    “誰呀？”

    他朝她吹一口氣，把她耳朵上的紙耳環(huán)吹得嘩啦啦響：“風(fēng)啊?！?/br>
    她驚喜交加，黑白分明的眼睛瞬間變亮：“哇！哇！真的嗎？海帶叔叔，你能看得到風(fēng)，和它說話嗎？”

    “當(dāng)然可以啊。叔叔可以看得到風(fēng)的樣子，也能聽見風(fēng)的聲音?！?/br>
    “風(fēng)是什么樣子的？”

    他抱肩沉吟：“嗯，這個要看風(fēng)的心情了，他可以隨意改變自己的樣子。今天天氣不太好，太陽沒有出來，它有點沖勁不足，走走停停，偷偷懶，看看風(fēng)景，所以是波浪狀，”以手做出水中游動向前的動作來，“像這樣。”

    “嘩！”小不點兒驚嘆不已，“像小小嗯的尾巴！”

    “所以我們今天拜托它的事情，大概要明天才能傳達(dá)到lisa老師那里去，她接收到你的思念后，明天肯定會打電話給給你的?！?/br>
    小不點兒點點頭，對他的說法滿意很滿意，然后問：“如果天氣好的時候呢？”

    “如果是天氣好的時候，那么就是直線型了?！畤W’的一下，就從你頭頂上吹過去了?！?/br>
    她像十萬個為什么一樣，小小腦瓜里全是問題：“可是為什么從頭頂上吹過去?。俊?/br>
    “因為會把你的卷發(fā)吹亂，對可愛的小孩子，它不好意思做這種事情的。”

    “嘩，嘩！”小不點兒恍然大悟，又為之驚訝不已，“原來是這樣??！那它是什么聲音啊海帶叔叔！”

    “你先閉上眼睛?！?/br>
    過一下下，有清風(fēng)從弄堂口吹過來，拂過兩個人的面龐，從頭頂上的枝葉間穿行而過，留下一陣簌簌聲響。果然有點沖勁不足，吹到臉上的感覺，輕柔如jiejie為自己擦眼淚水時的手掌心。

    “我聽出來了?！毙〔稽c兒站起來，湊到他耳邊，攏起手，恐怕驚動了風(fēng)似的，壓低了聲音，悄聲學(xué)給他聽，“風(fēng)的聲音是這樣的：沙沙，沙沙，沙沙?！?/br>
    他笑：“想知道它在說什么嗎？”

    小不點兒點頭：“嗯，嗯！”

    他得意挑眉，告訴自己的小小朋友說：“它在說，為了你，它會十萬火急趕到香港去，保證在明天前就把消息帶到lila老師那里，叫你再耐心等一等?！?/br>
    “嘩！”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準(zhǔn)備去看千與千尋，這是幾個月來唯一的一次娛樂，開心：）

    第111章 paradise

    弄堂里，兩個朋友就風(fēng)的樣子與聲音展開討論，然后，李一馬又將風(fēng)的話翻譯給小不點兒聽，她開心拍手掌：“哇！海帶叔叔，你好厲害呀！叔叔你現(xiàn)在是氣象預(yù)報員了嗎？”

    李一馬說：“暫時還不是，不過這個夢想，以后叔叔會努力去實現(xiàn)。對了，小二郎的夢想是什么？”

    “夢想就是將來最想成為什么對不對？”

    他頷首：“對，就是長大以后想要成為什么，又想做什么事情之類的。”

    她捧著臉細(xì)細(xì)思索：“姆媽和jiejie告訴我說，要我長大以后去做科學(xué)家，可是我都不知道科學(xué)家是做什么的好伐，她們最喜歡瞎講八講了?！?/br>
    “所以你想做什么？”

    “我呀，將來要做老板，賺好多好多錢，給姆媽和jiejie買好多好多禮物，現(xiàn)在嘛，最想做的事情是乘飛機(jī)，在天上飛的飛機(jī)，你乘過沒有啊海帶叔叔?！?/br>
    “乘過，很多。小二郎想乘飛機(jī)去哪里？”

    “想去天空，很高很高的地方?！?/br>
    “為什么呢？”

    “因為那里可以看到天上的云朵，還可以從飛機(jī)上向地面上的人揮手啊。”

    “為什么要揮手呢？”

    看到他略顯驚訝的眼神，小不點兒說：“我看我的大百科上說，飛機(jī)起飛的時候，有人在下面對飛機(jī)上的人揮手，可是飛機(jī)上的人有時候會看不到，好無聊啊，所以我要揮手給他們看，對他們說拜拜啊?！?/br>
    “這樣啊，這樣的話，得盡快去乘飛機(jī)，對他們揮手才行啊，否則他們太無聊了?！彼?，捏了捏她的小下巴，親昵道，“小二郎的這個夢想，我猜今年一定可以實現(xiàn)?！?/br>
    “真的嗎？”

    “真的，叔叔從不亂說話?！?/br>
    李一馬下午去弄堂里和小不點兒聊上半天，回來后開了一個長會，跟客戶為了下季度的預(yù)算爭執(zhí)半天，會議開到晚上快下班前總算結(jié)束，會議室里出來后，拿上他的蘇打水，拎著手機(jī)，去了三樓。

    金不換下午躲在小竹林里抽掉半包煙，等他回公司后，也跑回辦公室，眼睛時刻在關(guān)注他的動靜，見他出來，瞅準(zhǔn)時機(jī)，拔腳隨后跟上，一只腳才跨上樓梯，姆媽來了個電話，喊叫著讓她快點回家一趟，電話那頭聲音聽起來嘈雜非常，有叫聲有罵聲，還夾雜著金老太的哭鬧聲。

    她都不用問，鐵定是姆媽和外婆又吵起來了。電話里，金美娣咿哩哇啦叫，一聽，果然和她猜測的一樣。

    晚上下班前，金美娣突然接到lisa從香港打來的電話，講說要提前結(jié)束暑假，問她是否同意下周一就讓小不點兒去她家上課。金美娣是不關(guān)心休假上學(xué)這種事情的，在她腦子里，只有“孩子有人帶”和“孩子沒人帶”這個概念。lisa突然結(jié)束暑假，回來上課，這么好的事情，她當(dāng)然舉雙手雙腳贊同，自己又不傻。

    金美娣是比金不換還要急吼拉吼的性子，沒了后顧之憂，覺得是時候了，在下班回家后，找老娘談了一場話，和她攤牌，說小二郎漸漸大了，金不換的家當(dāng)也越來越多，一間房間里面，擠四個人，大家都辛苦，打地鋪也不是長久之計，實在無法，所以只能請她老人家卷鋪蓋回家。

    最近這段時間，為了金老太的事情，她已和金不換狠吵過兩次，每次吵后都要別扭很久。從小被父母打罵長大，經(jīng)歷丈夫的出走，獨自拉扯著兩個孩子，金美娣這半生，可以說什么事情都見識過，也什么人都遇到過。

    人家說性格決定命運，日子過成這樣，和她的性格以及腦筋脫不了關(guān)系，成天罵金不換是十三點，其實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并不見得聰明到哪里去。但即便再糊涂，她卻明白一個事情，這也是蹉跎半生的歲月回贈給她的唯一禮物：這世上無論什么樣的感情，都可以有耗盡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