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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將府千金不佛系(穿書)在線閱讀 - 第98節(jié)

第98節(jié)

    那傷痕看著駭人,如今已經(jīng)是舊傷了,顏色深沉,卻一輩子都會(huì)在他身后跟著。好像不言語的陰影,好像糾纏不散的惡魂,緊緊的攢住他的人,困住他的心。

    江茗一直想問,那場大火到底是什么?但想到殷楚之前的反應(yīng),便還是作罷??傆幸惶?,自己會(huì)向他吐露自己的身份,他也會(huì)將自己心里最不甘的事情說與自己聽吧。

    “我要出來了?!币蟪蝗婚_口說道。

    江茗“嗯”了一聲:“衣服在旁邊放著。”說罷,床幃聲響起,應(yīng)當(dāng)是江茗藏了回去。

    殷楚站起身來,用一旁的布子擦了身體,可卻總覺得哪里不舒服。他一轉(zhuǎn)身,看見床幃哪里拉了起來?!江茗就坐在那里上下端詳著自己。

    殷楚嚇了一跳,“噗通”一聲坐回水里,口不擇言:“你你你……你怎么還在看?”

    “看是肯定要看的啊,萬一是豆芽菜怎么辦?”江茗開口說道。

    殷楚緊緊閉上雙眼,深吸了一口氣,顫抖著聲音說道:“你先轉(zhuǎn)過去?!?/br>
    “哦?!苯D(zhuǎn)過身去,又補(bǔ)充了一句:“這回是真的轉(zhuǎn)過去了,你快點(diǎn)?!?/br>
    殷楚“嗯”了一聲,又偷偷回頭看了一眼江茗,將她真的轉(zhuǎn)過頭去,這才忙不迭的從水里出來,擦干穿上衣裳。

    江茗飽了眼福,從后面看殷楚真的是實(shí)打?qū)嵉暮蒙砉?,肩寬腰?xì)屁股翹,還不是她最討厭的那種窄胯,穿衣顯瘦脫衣有型的那種。既然要看,當(dāng)然要全角度多方位的研究清楚。不然自己抱著奇怪的幻想,結(jié)果……對吧?!

    這點(diǎn)她還是想的很開的。畢竟現(xiàn)代還能試婚,古代誰知道自己嫁的是個(gè)什么妖魔鬼怪?看了就看了,這一百兩!不虧!

    兩人之前雖在外人眼里看起來是同床共枕,可實(shí)際上卻隔著八丈遠(yuǎn)。一路走來江茗睡在馬車?yán)铮蟪褪绦l(wèi)一起睡在露天,如今這也算是實(shí)打?qū)嵉恼嬲谝黄穑y免有些局促。

    江茗局促,所以顯得格外放得開,其實(shí)心里已經(jīng)是破罐子破摔。

    殷楚局促,所以更為謹(jǐn)慎斟酌,其實(shí)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有些事情,有些人,你越是珍視,便越認(rèn)真對待。明知它可能比世間任何的東西都要牢固,可又怕它磕了碰了,輕易就會(huì)碎掉。

    兩人平躺在床上,還是江茗先說了一句:“需要用我?guī)湍銌???/br>
    “幫什么?”殷楚疑惑道。

    江茗轉(zhuǎn)過身沖著他,眼睛微微向下看去。殷楚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臉漲得通紅,連連擺手:“不用不用?!?/br>
    江茗笑的前仰后合,從好早她就發(fā)現(xiàn),外人看殷楚雖然是一副模樣,可他實(shí)際上害羞的很,時(shí)不時(shí)的耳根就要紅一下。

    殷楚看她笑成這樣,冷下臉來:“你在逗我?”

    江茗連忙憋住笑,搖了搖頭:“沒有啊,我是認(rèn)真的?!闭f罷,又憋不住笑,肩膀止不住的抖。

    她笑著說道:“你還記得那首小曲兒嗎?如今我是賺大了?!?/br>
    “什么小曲兒?”

    “千金萬兩拋進(jìn),卻無呢喃語。何日才得楚郎顧,只得**轉(zhuǎn)眼明。”江茗開口說道:“今日我就花了一百兩銀子呢。”

    這兩人就是這般,你占了前頭的便宜,我后面就要占回來,不然沒意思。殷楚小時(shí)候也頑皮,后來雖收斂了,該了頑劣性子,可心里仍有著那股孩子氣。

    殷楚揚(yáng)起眉,湊到江茗耳邊小聲問道:“茶茶喜歡,想聽什么呢喃語?”

    他的呼吸是熱的,掃過江茗的臉龐,也帶起了一陣燥熱。江茗不語。

    殷楚又問:“是豆芽菜?”

    江茗沉默片刻,回道:“不是。”

    “你看的那么清楚?”殷楚咬了下江茗的耳垂。

    江茗嘩啦一下坐起來,急聲說道:“窗……窗戶還沒關(guān)呢!伙計(jì)一會(huì)兒可能又來!”

    “哦——”殷楚尾音拖長,似笑非笑的看著江茗:“本以為茶茶是不會(huì)害羞的?!?/br>
    江茗拽起被子就將殷楚的臉蒙上了,也擋住了那雙風(fēng)流的桃花眼:“怎么不會(huì)?你會(huì)害羞,我當(dāng)然也會(huì)?。 ?/br>
    殷楚半晌沒動(dòng)靜,江茗連忙又將被子掀開,殷楚猛地坐起來,將她按在自己身下。

    他拉過江茗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你再說下去,它就跳得太快了。”

    隔著衣料依舊可以感覺到他的心跳,很快,但一下一下的十分有力。江茗再抬起頭,臉不知怎得也紅了,像顆剛剛成熟的桃子,透著一絲嬌嫩。

    殷楚低下頭去,輕輕的親了下她的額頭:“好了,乖,睡了?!?/br>
    他躺下,伸出手臂,將江茗攬到懷里,又給她把被子掖了掖。

    如你在懷,因我有了這牽掛,天下雖大,不問歸期不遠(yuǎn)萬里,縱千萬人吾往矣。

    江茗伸手環(huán)住他的腰,衣料摩挲的聲響在此刻聽起來是最美妙的樂聲,他的心跳像是不住宣誓的鼓點(diǎn),千言萬語樂此不疲。

    江茗深吸了一口氣,之前是怎么想殷楚的?

    他不似春景萬花齊放,也不是夏日荷花映水,更不像秋風(fēng)送桂,他是一片胡鬧的冬雪,形單影孤落下來,管他人間萬里要不要他、想不想他,他只想下就下,只想落就落,荒唐的很。

    可就是這么一片荒唐的雪,沁在了她心里。

    作者有話要說:  咳。你們懷疑我開車,但是沒有證據(jù),因?yàn)槲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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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4章

    翌日早晨,殷楚仍是那副恪守作息的模樣,早早便醒了。他輕輕一動(dòng),江茗也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慢吞吞的問道:“什么時(shí)辰了?”

    殷楚答道:“卯時(shí)?!?/br>
    江茗聽了,輕車熟路的往殷楚懷里一鉆,輕輕拽著他的衣襟:“再睡一會(huì)兒,撒銀子也要有個(gè)撒銀子的樣兒?!?/br>
    殷楚聽了,加上江茗又窩在他懷里,便再也不動(dòng)。

    江茗低著聲音在他胸口說道:“有沒有一種從此君王不早朝的感覺?”

    殷楚揉了揉她的腦袋,笑道:“你再好好睡一會(huì)兒,稍后還要趕路?!?/br>
    江茗便再也不說話,只顧著再次沉入夢鄉(xiāng)。待到快到了巳時(shí),江茗才慢慢轉(zhuǎn)醒,她即刻就叫了伙計(jì)準(zhǔn)備午膳,指名仍是讓昨晚那廚子來做?;镉?jì)又端了洗漱的水和東西來,兩人這才整理一番。

    那廚子也是煞費(fèi)苦心,昨晚凡事被江茗殷楚動(dòng)過的菜便又認(rèn)真做了一回,沒吃過的都換了新的花樣,一盤盤的端上來放在桌上。

    待到要退下的時(shí)候,江茗擺了擺手:“你留下?!?/br>
    掌柜的看了一眼廚子,連忙撞了他肩膀一下,示意他把這尊財(cái)神爺伺候好了,自己才帶著伙計(jì)們下去。

    江茗原本就是凹了個(gè)紈绔子弟的形象,起得晚,吃的少叫的多,銀子隨手花,壓根不心疼。那廚子也想討些賞,便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在一旁,聽江茗問話。

    江茗先夾了塊獅子頭,放進(jìn)嘴里,說道:“國舅爺府里的獅子頭,也是用荸薺的?”

    那廚子連連點(diǎn)頭:“正是。有時(shí)候也會(huì)放些切碎的蓮藕?!?/br>
    江茗夾了些許給殷楚,十分體貼的說道:“你也嘗嘗?!?/br>
    見她這幅樣子,廚子更加篤定,昨晚掌柜的來說的全是真的。這兩個(gè)人里,高的那個(gè)是小倌兒,被養(yǎng)著的,矮的這個(gè)才是做主的。他便打定主意要討江茗的好。

    江茗又問:“國舅爺喜歡吃這道菜嗎?”

    那廚子答道:“甚少。國舅爺喜歡吃魚鮮,尤其是喜歡吃生的,片成薄片,沾著橙齏那么吃。可是咱們可受不了這么個(gè)吃法,平日里也沒有客人這么要,店里就沒備上?!?/br>
    江茗看了殷楚一眼,殷楚輕輕搖了搖頭。

    江茗便又說道:“這店里也沒個(gè)唱曲兒說書的,咱們也沒去過國舅爺府上,但總聽人家說華京蕭家那是一頂一的榮華富貴。你既然曾在國舅爺府里當(dāng)過差事,就在這兒給我隨便講講吧,講好了——”江茗掏出一錠銀子,還是昨日掌柜翻來覆去找的,扔到了那廚子懷里。

    廚子一看那銀錠,立刻來勁兒了,滿肚子搜刮著以前聽過見過的事兒。

    “國舅爺每月初一、十五定然要吃魚生,就算趕巧進(jìn)了宮,出來回府不管多晚也會(huì)吃一些。華京城不沾海,這魚都是撈上來最新鮮的,放在冰桶子里趕急送進(jìn)府里的。

    都說蕭家富貴,其實(shí)也就國舅爺和皇后娘娘富貴,蕭家本家似乎和國舅爺很少走動(dòng)。為了啥咱也不知道,但反正有幾次本家有人來,聽說國舅爺都不怎么熱絡(luò)。

    國舅爺府里倒是沒幾個(gè)漂亮丫鬟,國舅不好這個(gè)。這個(gè)人哪,總得有點(diǎn)東西喜歡,不喜歡女人就得喜歡錢啊權(quán)啊什么的?!?/br>
    這廚子想來畢竟只是個(gè)顛勺的,平日里見過大人物的機(jī)會(huì)也少,又是個(gè)男人,不好口舌,翻來覆去講的都是廚房里的事兒。今天誰和誰鬧別扭了,明天誰多灑了一勺鹽被管家罰了,后天切rou的不小心切掉塊rou。聽得江茗昏昏欲睡。

    “方才說那魚生,我也想起來了。國舅爺鮮少拿這個(gè)來招待客人,因?yàn)闆]人敢吃啊。可有一會(huì)兒,還真有個(gè)人來了,國舅爺讓廚房切了幾大盤子的魚生去了。”那廚子突然說道。

    江茗抬眸問道:“什么人這么對國舅爺?shù)奈缚???/br>
    廚子尷尬笑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大人物,也沒聽別人提起來過。想來應(yīng)該不是華京城的什么大官兒。”

    江茗撐不住困意,擺了擺手,讓廚子下去了。這才轉(zhuǎn)頭對殷楚說:“你平日里可聽過蕭羅愛吃魚生?”

    殷楚答道:“并不知道。我只知道蕭羅喜歡吃魚,但并不知道是魚生?!?/br>
    想來也是,華京城里食肆各類,海邊往里不停的送生鮮魚也是正常,蕭羅位高權(quán)重,吃點(diǎn)魚怎么了?殷楚能知道他喜歡吃魚,眼線已經(jīng)十分不得了了。

    江茗思忖片刻說道:“大胤人不好吃生魚,即便是閩州漁戶,也定然是烹煮了才吃。蕭羅可曾出過海?”

    “未曾?!币蟪鸬溃骸笆捔_甚少出京,唯有幾次也是去西北方行兵,那里離海更遠(yuǎn)?!?/br>
    江茗將食指伸到唇邊,輕咬關(guān)節(jié),片刻后說道:“甕賀國的人喜歡吃魚生?!?/br>
    殷楚皺起眉:“你的意思是……”他隨即否決了這一點(diǎn):“蕭羅自小生在華京城,甚至未和甕賀國的人打過交道。”

    “可是沒有人會(huì)一定在初一十五吃魚生的,這聽起來倒是有點(diǎn)像某種儀式?!苯f道,“況且他和本家關(guān)系不好?!?/br>
    “這便是他聰明的地方。若他帶著本家一起榮華富貴,只會(huì)引來皇上的猜忌??伤@幅不管蕭家如何的模樣,只護(hù)著皇后娘娘,便讓皇上覺得他是一心一意為了皇上。”殷楚說道。

    江茗想了片刻,開口說道:“我去尋陳青歌的時(shí)候,曾在水碼頭看到了皇后娘娘?!?/br>
    “皇后?”殷楚低聲說道:“皇后為何會(huì)去水碼頭?”

    江茗說道:“有艘船,看著蹊蹺,不是內(nèi)陸江河水道上用的船。有撞角,撞角上有方形魚紋。上面下來的人和皇后見了面。但說了什么我并不知道,當(dāng)日只是覺得奇怪,才掃了兩眼。”

    莫不要說皇后身份尊貴,就算是華京城里普通人家的女子都甚少去水碼頭,這原本就是怪異。

    殷楚思忖片刻,問道:“你可看清楚了,確實(shí)是皇后?”

    江茗點(diǎn)頭:“飛浮比我看得清,她說是就一定是。要不然就是長得和皇后一模一樣的人,試問天底下怎會(huì)有這么巧的事?”

    兩人將線頭一串,心里便隱隱有了個(gè)猜測。蕭羅、皇后同甕賀國有著不同尋常的關(guān)系,方才廚子所說那切了幾大盤魚生招待的,說不準(zhǔn)也是甕賀國的人。

    只是蕭羅與皇后,一人權(quán)傾天下,一人是后宮之主,為何要和甕賀國的人攪在一起?更何況兩人還都是在華京城里出生長大的。

    “本來想聽聽他有沒有什么小癖好小把柄的,結(jié)果好像誤打誤撞聽了不得了的事情?!苯f道。

    殷楚沉默片刻,說道:“有沒有紙筆?”

    “有?!苯鴱男浯锾统鲎约浩饺绽飩渲哪徒饘俟P,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