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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給您跪下在線閱讀 - 第4節(jié)

第4節(jié)

    “‘夫人之相與,俯仰一世’……”宋瑤念著殘存的字,微微皺眉,“是《蘭亭集序》。仿這個(gè)倒是不難,但我不能保證一模一樣。寫這幅字的人……”

    說到這里宋瑤不說下去了,沈辭柔生平最恨說一半留一半的話術(shù),留個(gè)尾巴讓人心癢癢。她追問:“寫字的人怎么了?”

    “這字仿的是王右軍,我也仿過,看得出寫字的應(yīng)當(dāng)是個(gè)女子,且寫這字時(shí)十分平靜。這半幅字筆勢流暢,落筆圓融,我若是仿,大概也只能仿形,仿不出神?!彼维帗u搖頭,“你從哪兒找來的這幅字?”

    沈辭柔張口欲說,想想又換了說法:“小秘密。說出來的話,我怕被阿娘打?!?/br>
    宋瑤失笑:“一幅字而已,有什么秘密?再者,我也不會告訴姑姑?!?/br>
    “秘密嘛,就是不能告訴別人的。”沈辭柔挑了挑眉,壓低聲音,“不然你怎么不告訴我,送你那方端硯的是誰???”

    一提起桌上的那方端硯,宋瑤面上騰地一紅。她收起半幅字,“啪”一聲蓋上匣子,開口想說沈辭柔,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怎么說,憋出一句:“那我也不問你了?!?/br>
    “這不就對了嘛?!鄙蜣o柔見好就收,將匣子放在桌上,“這個(gè)就拜托你啦。是特別重要的東西,勞駕,拜托,勞煩,求你了?!?/br>
    宋瑤板著臉,面上仍是通紅:“知道了。”

    “我就知道瑤瑤是個(gè)聰明伶俐善解人意溫文爾雅和善可親的小娘子!”沈辭柔胡亂夸了宋瑤一通,拍拍匣子蓋,轉(zhuǎn)身就溜出了門。

    宋瑤嘆了口氣,摸摸猶自發(fā)燙的臉頰,抱起匣子走向書桌。

    仿這半幅字確然需要不少功夫,宋瑤四歲起開始練字,迄今已有十一年,一手字寫出秀麗風(fēng)骨,在長安城的貴女圈中名氣不小。但她畢竟只有十五歲,又寄居姑母家中,年齡、身份遠(yuǎn)遠(yuǎn)不及這幅字寫下時(shí)的執(zhí)筆人,試著仿了幾個(gè),總覺得不像。

    直到入夜后用了晚膳,宋瑤還在書桌前對著這半幅《蘭亭集序》發(fā)愁,手中的狼毫筆握了半晌,墨滴在宣紙上暈開,還是落不下一筆。

    這時(shí)有人敲了敲門,敲門聲規(guī)規(guī)矩矩,隨后是秋月的聲音:“宋娘子,奴婢方便進(jìn)來嗎?”

    宋瑤放下筆,前去開門讓秋月進(jìn)來:“有事嗎?”

    “沈娘子讓奴婢給宋娘子送夜宵。”秋月將手中的托盤放在桌上,規(guī)矩地向宋瑤屈膝行禮,“還有答應(yīng)宋娘子的禮物?!?/br>
    托盤上放著一碗紅棗銀耳羹,銀耳燉得極為粘稠而幾近透明,碗中幾乎看不出銀耳的痕跡,只浮著幾枚去核的紅棗,淡淡的甜香一縷縷地浮出來。

    紅棗銀耳羹邊上的是個(gè)精巧的小盒子,宋瑤伸手打開,里面是一對光潤的珍珠耳墜。鑲珍珠的托是銀制,做成花瓣咬合的樣子,看著很是素雅,又透出點(diǎn)年輕娘子才有的精巧心思。

    宋瑤有些驚喜,關(guān)上盒子,正想讓秋月去道謝,抬眼卻看見了秋月耳墜上的兩粒紅珠:“這對耳飾我倒是沒有見你戴過?!?/br>
    秋月下意識地摸了摸耳垂,微微一笑,仍低著頭:“是沈娘子贈給奴婢的,其他姐妹也各自拿了些首飾。奴婢見紅得可人,便忍不住戴上。”

    “我瞧著也好看,很襯你。這也是阿柔表姐的心意,你可別弄丟了。”宋瑤微微一笑,“也替我謝謝她。”

    “奴婢曉得?!鼻镌掠质且欢Y,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紅棗銀耳羹散著甜香的熱氣,宋瑤卻不急著吃。她拿起邊上的小盒子,走到梳妝臺前坐下。銅鏡打磨得光亮,立刻倒映出她溫婉秀麗的面容。

    宋瑤取下耳垂上的一對墜子,仔細(xì)地戴上盒子里的珍珠耳墜,在銅鏡前左右輕輕晃頭。

    沈辭柔這人看著大大咧咧,挑首飾的眼光卻不差,這對珍珠耳墜在宋瑤耳朵上比在盒子里更好看,素雅精巧,恰到好處地適合宋瑤的穿衣打扮,又襯出她一張溫婉的臉。

    宋瑤偏頭,摸著耳墜上圓潤的珍珠,忽然想到秋月耳垂上的兩粒紅珠。

    鮮潤通紅,像是兩粒鮮艷欲滴的相思豆。

    **

    沈府里宋瑤攬鏡自照,長生殿里李時(shí)和已然換上了純白的寢衣,解下發(fā)帶后漆黑的長發(fā)披在身后,一縷縷地順著衣衫的紋路流淌,末梢?guī)е逶『笪⑽⒌腻瘛?/br>
    李時(shí)和拿著把木梳,緩緩地梳理長發(fā),微微垂著眼簾,睫毛長而濃密,眼瞳里泛著暖黃色的燭光。

    按理說梳理長發(fā)是宮人的活,但皇帝非要親力親為,也沒人敢上前從他手里抽這把梳子。太監(jiān)高淮也端正地立在邊上,等著陛下梳好長發(fā),眼神動都不動。

    高淮眼觀鼻,鼻觀心,觀了一刻鐘,李時(shí)和總算舍得放下梳子,淡淡地喚了一聲:“高淮。”

    “在。”高淮訓(xùn)練有素,立馬從放空的狀態(tài)里脫出來,上前幾步,“陛下有何吩咐?”

    李時(shí)和沒什么吩咐,放在桌上的手抬起,指骨支著下頜:“問你一件事情。”

    高淮腦子里嗡地一聲,實(shí)在想不出李時(shí)和想問什么。

    爬到高淮這個(gè)位置,能做的壞事多得很,但首先,高淮在人格上沒什么缺陷;其次,李時(shí)和把前朝后宮分得很清,政事上輪不著宦官插手,后宮又是空的,收禮辦事暫且也只能在夢里想想。

    高淮腦子飛速運(yùn)作,想了一通還是沒想出來,心里悲嘆君心難測,身體當(dāng)機(jī)立斷先跪下了:“陛下請問,臣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跪下干什么?”李時(shí)和莫名其妙,“起來說話。”

    哦,看起來不是壞事。

    高淮呼出一口氣,緩緩站起來,擦了擦額上的虛汗:“陛下請問?!?/br>
    “朕問你。撒嬌的事,”李時(shí)和也說不出怎么了,提起這事的時(shí)候難得有些猶疑,“你懂嗎?”

    我懂……我懂個(gè)屁?。?/br>
    高淮雖然挨了一刀,但他一直覺得這是時(shí)勢所迫,身體殘缺沒辦法,只能立志在精神上做一個(gè)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故而他對宮里有些挨了一刀以后就放飛自我掐個(gè)蘭花指扭來扭去的內(nèi)監(jiān)尤其鄙視?,F(xiàn)下皇帝問他這個(gè)事情,他悲哀地發(fā)現(xiàn)自己答不出來。

    但一個(gè)優(yōu)秀的太監(jiān)不能答不出皇帝的話,高淮的腦子過熱運(yùn)轉(zhuǎn),靈機(jī)一動:“陛下是在宮外遇上了愛撒嬌的人?”

    “嗯,是遇上個(gè)人?!崩顣r(shí)和想到那個(gè)抱著匣子撒嬌的女孩,不由微微一笑,想想又否定了先前的說法,“不,不是愛撒嬌。應(yīng)當(dāng)說,嗯,是知道怎么撒嬌。”

    有戲!

    高淮敏銳地捕捉到李時(shí)和那一點(diǎn)笑意,再接再厲:“陛下,撒嬌這事確然有些難以應(yīng)對,倘若知道那人是為什么撒嬌,事情就好辦了。不妨問問,若是不好意思,也可直接備禮……”

    李時(shí)和聽著話題有點(diǎn)不對,立馬打斷:“朕不想知道怎么應(yīng)對。朕只問你撒嬌的事?!?/br>
    這又是什么問法!

    高淮覺得自己額頭上的虛汗又要冒出來了,眼一閉,心一橫:“臣無能,不知陛下問的是哪種撒嬌,或許陛下能容臣先表演一下?”

    李時(shí)和驚了,盯著一臉壯士就義表情的高淮看了一會兒,想象了一下面容端正的高淮如同沈辭柔一樣微微傾身扭腰的樣子,成功把自己想得一陣惡寒。

    良久,他決定不為難自己,揮揮手:“算了,下去吧。朕不想看,大半夜的御醫(yī)也該休息了。”

    “臣告退?!?/br>
    成功化解了一場危機(jī),高淮恭敬地退出長生殿,第一陣夜風(fēng)拂面時(shí)忽然琢磨出李時(shí)和話里的意思。

    他被皇帝陛下無情地嫌棄了。

    作者有話要說:李時(shí)和:……看高淮撒嬌也真是太折壽了吧。

    高淮:陛下,讓臣撒嬌本來就是強(qiáng)人所難,您怎么還嫌棄臣tat

    第6章 說服

    “修好了?”

    “是。”沈辭柔上前,雙手托著長匣子,恭恭敬敬地遞到霍樂師面前,“請過目?!?/br>
    霍樂師狐疑地看了沈辭柔一眼,手上倒是接過了匣子。他知道沈辭柔愛耍些小把戲,打開匣子的瞬間還是被沈辭柔的不要臉驚了。

    匣子里放著的還是一卷宣紙,中段系著絲帶,但是宣紙嶄新,一看就不是讓沈辭柔拿去修的那幅字。

    霍樂師取出宣紙:“這算什么?”

    沈辭柔絲毫不慌:“您打開看看。”

    霍樂師嗤了一聲,抽去絲帶,手腕一抖就展開了整幅字。紙上謄的是《蘭亭集序》,補(bǔ)全了缺失的那部分,字跡清晰,風(fēng)骨秀麗,仿出了七分形三分神。

    霍樂師怒極反笑:“我讓你去修那半幅字,你倒是找人仿了幅新的?”

    “是。”沈辭柔點(diǎn)頭,“霍樂師請兌現(xiàn)諾言吧?!?/br>
    “……胡攪蠻纏?!被魳穾熒钗豢跉猓粗蜣o柔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忍住發(fā)作的沖動,“這能一樣嗎?”

    “霍樂師先別生氣,給我個(gè)機(jī)會,聽我問一問您?!鄙蜣o柔迎著霍樂師飽含怒氣的目光,居然微微一笑,“寫這幅字的人還在世嗎?”

    霍樂師莫名其妙,但還是耐著性子答了:“十三年前就過世了?!?/br>
    “寫字的人是名家嗎?”

    “不是,只是個(gè)……普通人罷了?!?/br>
    “既然寫字的人已不在世,只剩下這半幅,那仿一仿,”沈辭柔點(diǎn)點(diǎn)頭,“您看這幅字也是一樣的?!?/br>
    霍樂師的怒氣中混雜了驚訝,難以相信沈辭柔能一臉淡然地說出這路混賬話。陳年暗傷又因?yàn)榕瓪怆[隱作痛,他伸手按住胸口,竭盡全力克制著怒氣。

    不能動怒,不能動怒。

    他想沈辭柔是備受寵愛的獨(dú)女,她生于盛世長于盛世,她只是不懂宮闈中的陰暗齷齪,不曾見過鐵與血。

    “照這么說,我給……”霍樂師硬生生換了代稱,“你朋友重買一把琴也是一樣的?”

    “也可以。”沈辭柔伸手拍了拍無憂的肩膀,“那把琴的制式說一下?!?/br>
    站在邊上一言不發(fā)仿佛不存在卻突然被提到的無憂一愣:“伏羲式,桐面梓底,流水?dāng)嗉y,白貝殼徽,絲制纏弦。”

    霍樂師難以置信地看了無憂一眼,怒氣竄到了頭頂:“你……”

    在霍樂師發(fā)作之前,沈辭柔又開口:“霍樂師,您看重這幅字,是因?yàn)槭裁???/br>
    這回沈辭柔不是先前一臉漠然的樣子,她站在那里,腰背挺直,神色平靜,語氣低緩平穩(wěn),安然地等著霍樂師的回答。

    霍樂師壓住隱隱作痛的胸口,低聲回答:“寫字的是我meimei?!?/br>
    “那也是遺物了。”沈辭柔說,“您看重這幅字,就算只剩下半卷也要留在身邊,是因?yàn)閻勰膍eimei吧?”

    “……對。”

    “可您的meimei已經(jīng)不在世了。我知道很多會修字畫的人,神乎其技,能將破損的字畫恢復(fù)原樣,但這天下大概也沒有一個(gè)人能憑空變出缺失的那一半?!鄙蜣o柔輕輕嘆了口氣,“我找人仿這幅字,若是尋常人一打眼,大概是分不出真?zhèn)蔚???墒窃谀劾?,仿的這幅字是贗品,是拙劣的模仿,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您手里的半幅字?!?/br>
    霍樂師不答,他盯著幾步開外的女孩,等著她說下去。

    沈辭柔微笑:“因?yàn)橛赡鷐eimei寫的那半幅字早就已經(jīng)不只是字畫了,貴重的不是《蘭亭集序》,是寫下這幅字的人?!?/br>
    霍樂師皺眉,眉梢輕輕的顫動暴露了他思緒的浮動。

    他陪伴阿靜十五載,一直到阿靜出閣,但阿靜最后留給他的東西只有這半幅字。夜闌人靜,霍樂師看著這半幅字時(shí)總是會想到當(dāng)年那個(gè)在書桌前執(zhí)筆的人,轉(zhuǎn)頭向他微笑時(shí)眼中藏著萬千星辰。

    沈辭柔耐心地等了片刻,才繼續(xù)說:“我的朋友也是一樣的。他送來的那架琴是他母親的遺物,貴重的也不是琴本身,是他的母親,是他彈琴時(shí)寄托的哀思。

    “字畫僅剩半幅尚且可看,一架琴斷弦破腹,那還有什么呢?”

    “這天下大概沒人能修好您meimei的那半幅字,多遺憾啊?!鄙蜣o柔接著說,“可您能修好那架琴,能讓琴再次被彈奏?!?/br>
    “難道您要讓這個(gè)遺憾……也永遠(yuǎn)留在我的朋友那里嗎?”

    霍樂師呼吸一滯,視線向邊上一轉(zhuǎn),倏忽就看見了無憂。

    很多年前他是見過無憂的,那時(shí)阿靜還是廬江王妃,松松挽著長發(fā),讓懷里的孩子叫他舅舅。

    那孩子不太活潑,別別扭扭地不肯叫,只回頭把臉埋在母親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