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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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室比齊王更可惡——起碼齊王現(xiàn)在還活的好好的。 尤其是見到相貌身材酷似賈南風(fēng)的河?xùn)|公主,司馬乂被勾起了少年時最殘酷的回憶,對清河也冷淡防備起來。 清河差點因jiejie而功虧一簣,不過,她并非輕易放棄之人,長沙王司馬乂有心結(jié),她就解開心結(jié)。 清河說道:“上次我還沒來得急給十二皇叔講十二歲生日那天長樂宮發(fā)生的事情,其實是這樣的——” “停!”司馬乂捂住耳朵,“我不想知道公主的大秘密,我現(xiàn)在無兵無權(quán),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我才不上你一個小丫頭的當(dāng)?!?/br> 分享一個秘密,就要跳上同一條船上,這個分享的代價太大了。 清河在心里把jiejie罵了一百遍啊一百遍!你就不能晚點來嗎? 長沙王一旦起了戒心,什么驚人大秘密都提不起他的興趣。 無論是什么,最好的時機(jī)一旦過去,再抓起來就沒用處了。 就像一鍋飯,煮到一半,灶臺里的柴火被抽走了,飯煮夾生了,之后無論添多少火,夾生飯始終都是夾生飯,再也煮不熟了。 但是,清河必須想辦法把長沙王這鍋夾生飯煮熟——齊王睡在臥榻之側(cè),清河無法安睡。 清河鍥而不舍,拋出另一個誘餌,說道:“我?guī)适迦€地方?!?/br> 司馬乂:“不去?!焙喼庇望}不進(jìn)。 清河說道:“當(dāng)年楚王蒙冤而死,成為先皇后賈南風(fēng)手里的一把刀,用完就扔,楚王至今還背負(fù)逆賊的罵名,難道十二皇叔不想為五皇叔翻案,平冤昭雪嗎?” 這個誘惑著實大,而且對癥下“藥”,可以解決長沙王的心結(jié)。 司馬乂上下打量著清河,“離十三歲還有四天吧?人小鬼大,就憑你能還我五哥清白?” 清河說道:“我十二歲那天,給偽帝司馬倫敬酒?!?/br> 清河晃了晃右手手腕的金鐲子,打開鐲子上的機(jī)括,將暗紅色的東西倒進(jìn)茶里,“我就是這樣把斷腸投進(jìn)去,獻(xiàn)給偽帝司馬倫?!?/br> 清河把茶遞給司馬乂。 司馬乂不敢接,眼神抽搐,人不可貌相,難道真是這個小丫頭殺的?謠言是真? 清河將茶一飲而盡。 司馬乂道:“你瘋了!” “紅糖而已?!鼻搴有Φ溃@東西是她尷尬期代替茶水飲用的,隨便藏在手鐲里一些。 “然后他就——”清河掐著自己的脖子,做出呼吸困難的模樣,“七竅流血,死了?!?/br> 長沙王不信,“你當(dāng)眾弒君,如何生還?司馬倫全家都死了,剩下河?xùn)|公主,還有南匈奴使節(jié)劉曜,河?xùn)|公主當(dāng)然替你說話,我又無法去問劉曜,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我焉知真假?” 清河說道:“不,當(dāng)日服侍的樂工和宮人也是幸存者,只是我父皇復(fù)辟當(dāng)日,都被潘美人秘密弄出宮去,一把火燒了長樂宮,他們都還活著,如果十二皇叔愿意站在我們這邊,我可以帶你見他們。” “至于我逃出來的細(xì)節(jié),現(xiàn)在還不能告訴十二皇叔,因為皇叔您現(xiàn)在還不是我們的人?!?/br> 涉及劉曜和羊獻(xiàn)容的復(fù)雜關(guān)系,清河至今都搞不懂,如果捅出去,羊獻(xiàn)容會被按上里通外國、叛國 的罪名,清河不敢拿母親的安危當(dāng)籌碼。 司馬乂有七分信了,問:“你要帶我去那里?” 魚兒上鉤,清河說道:“十二皇叔跟我走便是?!?/br> 天上飄著細(xì)雪,叔侄二人乘著牛車,途中清河要車夫行到奉終里——這是專門賣棺材等等白事生意的的地方。 清河買了一些火燭香,果子,豬頭等用來供奉先人之物。 司馬乂摸不著頭腦,“你要干嘛?還沒有到臘八,你去祭拜誰?” 清河還是那句話:“十二皇叔去了就知道了。” 牛車行駛到洛水和伊水兩條大河的交匯之地——伊洛河的源頭。清河下了牛車,吃力的提著裝滿香燭等祭品的籃子。 司馬乂是個有風(fēng)度的藩王,他伸手接過竹籃,“我來?!?/br> 清河在前面引路,和司馬乂來到伊洛河河灘附近的樹林,林中有個磚石壘砌而成的小祠堂。 跨進(jìn)祠堂,里頭很是冷清,一只老鼠從香案上跳下來,鉆進(jìn)洞里,香案上的供品被啃噬得七七八八,還有一顆顆圓溜溜的黑色老鼠/屎。 一看到案頭供奉的牌位,司馬乂直挺挺的跪下,顧不得鋪上蒲團(tuán)。 這是楚王司馬瑋的祠堂。 司馬瑋是司馬乂的親哥,生母審美人身份卑微,但楚王當(dāng)年是最出色的皇子,實力最強(qiáng)。 白癡皇帝司馬衷是兄長,什么都不懂,以前靠楊太后和弘農(nóng)楊氏把持朝政,后來皇后賈南風(fēng)殺了楊太后,除掉弘農(nóng)楊氏和其黨羽,成為帝國實際掌權(quán)人。 當(dāng)時楚王擔(dān)心賈南風(fēng)野心膨脹,篡奪司馬家的江山,所以一直拒絕去藩地就藩,守在白癡皇帝身邊。結(jié)果成了賈南風(fēng)的眼中釘,設(shè)了借刀殺人之法除掉。 清河說道:“楚王生前樂善好施,很得民心,冤死之后,有百姓自發(fā)為他建祠堂,供奉香火。只是年歲已久,人死燈滅,人們漸漸忘記了當(dāng)年的恩惠,這里的香火淡去,再過幾年,連牌位都風(fēng)化腐爛,字跡消失,就沒有人知道這個祠堂的主人是誰?!?/br> 這就是現(xiàn)實,活人的日子都要向前看,當(dāng)年自發(fā)建祠堂紀(jì)念這位冤死的賢王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祠堂要維護(hù),要一直保持香火,對沒有血緣羈絆的普通百姓而言,未免要求太過苛刻,漸漸敗落了。 所以連司馬乂這個親弟弟都不知道在伊洛河畔還有一個紀(jì)念五哥的小祠堂。 清河這幾天都在想辦法解開司馬乂的心結(jié),既然這個“結(jié)”就在楚王司馬瑋身上,那么就從楚王這里下手,清河拜托了荀灌幫忙尋找司馬瑋的痕跡,荀灌找到了這里。 清河和司馬乂一起把牌位擦干凈,再把案幾上的老鼠/屎等污穢清理出去,擺上祭品,點燃香燭,這個祠堂總算像個樣子了。 司馬乂對著兄長的牌位三拜,問清河:“你打算如何為我五哥平反昭雪?” 清河說道:“當(dāng)年楚王冤死,是因為皇后賈南風(fēng)說他手中誅殺司馬亮和衛(wèi)瓘的圣旨是假的。如果要為楚王平反,就要找到當(dāng)年的圣旨,證明圣旨是真的。” 司馬乂覺得天方夜譚,“不可能,妖后賈南風(fēng)早就把所謂假圣旨燒了,死無對證,你根本證明不了任何東西?!?/br> 清河說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其實都是人說了算,說它真它就真,說它假它就假。我可以弄個真的圣旨出來,寫上要楚王誅殺司馬亮和衛(wèi)瓘,蓋上國璽就成了。” 清河一笑,“順便說一下,去年送到齊王手里的勤王詔書,就是我弄出來的。我去了金墉城,要父皇照著抄錄一邊,蓋上國璽,你們不都相信了嗎?” 第42章 結(jié)盟 勤王詔書居然是這個小丫頭炮制出來的? 這個比毒殺偽帝司馬倫還令長沙王震驚。 當(dāng)然,吃驚過后,長沙王更多的是生氣——為什么不選我這個親皇叔,而是選了齊王這個旁支? 清河看出長沙王心中所想,呵呵笑道:“十二皇叔,還有成都王他們都是父皇的弟弟們,給誰都不合適,思來想去,齊王是旁支,即使將來野心膨脹,也會受到皇室血統(tǒng)不正的阻力,所以,詔書上指定了齊王?!?/br> “你……”長沙王指著清河,一時不知說什么好。 清河說道:“當(dāng)然,這并非是我一人之力,我集結(jié)了好多盟友,包括丞相孫秀,我們互相利用,斷腸就是孫秀給我的。只是他算中了開頭,卻沒有猜中結(jié)尾。” 清河每一句話都像在司馬乂的腦子里扔了一個個炮仗,司馬乂被一個個“震驚”炸得嗡嗡響。 司馬乂站在冰封的伊洛河畔,吸了口涼氣鎮(zhèn)定下來。 司馬乂和楚王同母,兩人長的有些相似,都是高大的身材,英俊的五官,楚王含冤而死的時候只有二十一歲,永遠(yuǎn)停留在青年意氣風(fēng)發(fā)的相貌。 司馬乂今年二十七歲了,從年齡上也是青年,不過眼神的落寞卻露出暮年之感。 如果能為五哥沉冤昭雪,將來即使失敗被殺,我也有臉去地下見五哥。 司馬乂問清河:“你打算什么時候為我五哥昭雪,洗脫冤情?” 清河說道:“除掉齊王之后?!?/br> 司馬乂鼻子一哼,噴出潔白的寒氣,“畫大餅而已?!?/br> 清河說道:“如果我現(xiàn)在cao作此事,必然會引起齊王對你我之間關(guān)系的警惕,我和十二皇叔表面上不能太過親近,越是疏離越好。所以,我今天把圖紙亂七八糟一頓瞎改,提出各種苛刻的意見,把十二皇叔的圖紙改的面目全非,就是演給齊王看的,表示你我不和?!?/br> 清河的解釋合情合理,司馬乂無法反駁,良久,說道:“雖如此,我需要一個承諾——我需要看到你仿造的圣旨,青紙黑字,還有國璽印章,都不能少?!?/br> 在大晉,圣旨、詔書,這種出自皇帝的公文用紙都是青紙。 因五哥之死,司馬乂被皇室忽悠怕了,就怕什么都不得到。只是借刀殺人,用完就扔的一把刀。所以,他需要一個看得見、摸得著的承諾。 清河頓首:“沒問題,何止看見,我可以把造好的圣旨放在十二皇叔手中保管,只要除掉齊王,十二皇叔就可以立刻把圣旨取出來,親自為五皇叔平反昭雪。只是,不曉得十二皇叔敢不敢接?” 圣旨是籌碼,誰都想把籌碼拿在自己手中,但是,籌碼有時候也是一種壓力,清河把選擇給司馬乂。 司馬乂說道:“我能在你過生日那天拿到嗎?” 清河舉起右手,“可以,我們擊掌為誓。還請十二皇叔重親振作起來,暗中聯(lián)系被打散混亂的舊部,七萬舊部,能湊到一萬也是好的。如今齊王挖我皇宮墻角,把西苑圍墻推倒還打了個大洞。齊王把皇宮當(dāng)成他的后花園,此事已引起朝中和士族不滿,等到像偽帝在位時期沸反盈天、鬧得眾叛親離之時,十二皇叔就可以動手鏟除此賊?!?/br> 啪,司馬乂拍在侄女小小的手掌上。 清河從和偽帝司馬倫之間的斗爭中學(xué)到了很多朝斗和宮斗的規(guī)律和技巧。 宮斗從開始到爆發(fā)都需要契機(jī),就像偽帝司馬倫和孫秀執(zhí)政時期,士族瞧不起他們,尤其看不起寒門出身的孫秀,找各種理由辭官,采用非暴力不合作的態(tài)度。甚至逼帝后遜位,把帝后關(guān)進(jìn)金墉城,士族當(dāng)然強(qiáng)烈反對,但,也只是口頭反對而已,并沒有什么實際行動。 直到嵇侍中添油加醋,把水?dāng)嚋?,逼著孫秀搞出“狗尾續(xù)貂”、“白板之侯”的saocao作,直接影響到了士族的利益,這才真正引起了群臣憤慨。 到了四大藩王起兵勤王,打到了都城洛陽,所有士族都是打開城門坊門迎接討伐軍,沒有任何人組織軍隊抵抗。 士族,就是一群精致的利己主義者?;鹑绻麩坏阶约侯^上來,絕對不會出手滅火。 這是清河通過從偽帝以及齊王這兩代權(quán)臣執(zhí)政時期,士族的所作所為總結(jié)出來結(jié)論。 偽帝或者齊王欺負(fù)皇室,士族只是動動嘴皮子,說哎呀,你這樣做不對巴拉巴拉,但沒有士族會真的采取行動表示強(qiáng)烈抗議反對齊王挖皇室墻角的行為。 大家都在觀望,都在等,反正現(xiàn)在日子湊合湊合也能過——齊王有沒有士族墻角! 就連青梅竹馬的王悅,也漸漸受到了瑯琊王氏族長、尚書令王戎的影響,他站在士族的角度看待齊王挖墻角事件,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偽帝欺負(fù)皇室時那樣憤慨了。 清河是皇室,王悅是士族,大家立場不一樣,所以清河并不會怪王悅,因為王悅是士族,他并沒有錯,她正在努力戒掉依靠他,學(xué)會自己解決問題。 清河也在等,她漸漸學(xué)習(xí)如何當(dāng)一個精明的棋手,沉住氣等齊王出現(xiàn)失誤、下第二步臭棋。 寒冷刺骨的伊洛河畔,清河就像河畔淤泥里的草根,醞釀著力量,等待開春是鉆出土層,奮力成長! 清河要在五天之內(nèi)搞到圣旨。 首先,她需要一份空白的青紙圣旨文書。 門下省嵇侍中那里就有,帝后復(fù)位詔書、甚至河?xùn)|公主和孫會離婚都是嵇侍中所寫。 清河去門下省拜訪昔日的老師,她還特地背著王悅手造卿卿劍,今日就是與老師一起鑒賞王悅的手藝。 “卿卿?”嵇侍中看著劍柄的刻字,“尚書令和夫人那句卿卿我我的卿卿?這名字取得還真隨意?!?/br> 卿卿我我已經(jīng)眾人皆知,嵇侍中都耳熟能詳,清河把劍給了嵇侍中,“我想看老師雪中舞劍,就像神仙似的,太好看了?!?/br> 嵇侍中如她心愿,在雪中仗劍而立,待嵇侍中開始舞劍時,清河假裝手冷,跑去房間取手爐,熟練的從屋里水仙盆下取出鑰匙,打開一個柜門,從柜門摸出一卷青紙圣旨,揣在懷里,然后將鑰匙放回水仙盆下,再抱著手爐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