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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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是荀灌的原話,怎么現(xiàn)在要藏在屏風(fēng)后面了? 乘著荀灌窸窸窣窣的脫衣服,清河小心翼翼的從浴桶里出來,披著浴袍,光著腳踩著木地板悄悄走過去,一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灌娘,你的肚子——” 荀灌連忙提起褲子,“哦,不要大驚小怪,我只是早上吃多了撐的。” 清河跑過去伸手摸向荀灌的肚皮,平時平坦的,還有八塊腹肌的小腹凸起,摸起來硬邦邦的,根本不是吃撐了。 清河沒吃過豬rou,也見過豬跑,“灌娘,你懷孕了對不對?你怎么不告訴我?你家人是不是也不知道?” 荀崧疼愛女兒,如果知道荀灌有孕,肯定不會容許她一直跟在清河身邊當(dāng)侍衛(wèi)長。 一問三連,荀灌招架不住,“我是個軍人,我要保護(hù)公主,就要負(fù)責(zé)到底?!?/br> 清河算著日子,“這孩子……五個月了吧。” 荀灌說道:“差不多,我從周家跑回那個月癸水未至,我以為是累的,我又不吐不暈的,就沒放在心上,但是月月不來,應(yīng)該就是有了,前幾個月肚皮不顯,但是到了這個月,肚子吹氣似的變大,有些藏不住,所以不敢在你面前穿裙子,穿脫衣服,怕你看出來?!?/br> 難怪荀灌這個月都穿男裝,而且套著一層皮盔甲,是為了遮掩隆起的肚皮。 清河回想荀灌這幾個月的舉動,嚇一跳,“那你還天天早起練武!” 荀灌淡定的很,“什么刀槍棍棒我都耍的有模有樣,一天不練手就生了,無法及時作出反應(yīng)——我最近已經(jīng)減少了騎射練習(xí)?!?/br> 想起馬背上的劇烈顛簸,有些女人磕著碰著,摔一跤都會流產(chǎn),荀灌的身體簡直是鐵打的,清河嚇得手抖,“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你找個理由,就說你生病了,需要調(diào)養(yǎng),找個地方把孩子生下來再說。我不要你冒險?!?/br> “我生?。俊避鞴嗯闹馗?,“就我這身體,說病了誰信?” 清河說道:“那就說你母親病了,你要回家伺候湯藥盡孝道。”涉及荀灌的身體,搞不好就一尸兩命啊,清河也就顧不得禮儀咒荀夫人生病。 荀灌從容不迫,好像懷孕的不是她,而是清河一樣,“我感覺還行,不影響舞刀弄劍,不信我給你瞧瞧?!?/br> 荀灌拔劍,一個后空翻,輕盈若燕,劍光若閃電。 嚇得清河雙手合十,“求你了,快住手。我叫你祖宗行了吧,祖宗快停下。” 荀灌終于肯收劍了,“你祖宗晉宣帝司馬懿厲害著呢,我可不敢當(dāng)。” 清河一把抱住荀灌,“灌娘,我知道你想保護(hù)我,但是我不能自私自利不顧及你和肚子里的小寶寶——” “周楚?!避鞴嗪币姷穆冻瞿感怨廨x,隔著硬實(shí)的盔甲摸著肚皮,“周撫說過,我們第一個孩子無論男女都叫周楚,我和他在武昌初見,武昌是楚地,所以叫做周楚,來紀(jì)念這次邂逅?!?/br> 第174章 為奴 “周楚。”清河輕輕撫摸著荀灌的肚皮,“無論男女,你都是個堅強(qiáng)的孩子?!?/br> 荀灌則彈著自己的肚皮,“也是個調(diào)皮的孩子,以前無論我和周撫怎么期盼努力,他總是不來,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來?!?/br> 清河嗔怪道:“你別這樣說周楚,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這次你必須聽我的,找個借口回去養(yǎng)胎,把孩子生完再出來,不能再騎馬打架了。” 荀灌提劍:“真的不礙事,我現(xiàn)在依然可以一個人打十個,不信你找十個人來試試?!?/br> 清河說道:“我不可敢拿周楚的安全來試,現(xiàn)在才五個月就藏不住了,我聽說最后幾個月肚子會長的很快,前幾個月并不顯。何況你一旦露出肚子,不僅僅是你會懷孕的問題,就連和你和周撫鬧和離、夫妻決裂的謊言都會被戳破。” 清河拿周撫來說服荀灌,“周撫現(xiàn)在身在曹營心在漢,得到王敦的賞識,一旦你懷孕的事情被人知曉,王敦必然會懷疑周撫的忠心,到時候周撫就危險了?!?/br> 清河說的有道理,王敦對周撫的信任,是建立在周撫和荀灌鬧翻的前提下。 荀灌捧著肚皮,一時天人/交戰(zhàn),“周撫會有危險,可是我不在你身邊保護(hù),你也會有危險?!?/br> 愛情和友誼,荀灌都想要。 清河說道:“好吧,你別考慮周撫,也不要考慮我,你僅僅作為一個母親的立場,保護(hù)孩子是母親最最應(yīng)該的事情對不對?周撫有武功,他還有個親爹和江東周家,即使事情敗露,他也不至于被王敦處死。我還有郗鑒,還有王悅曹夫人會想法保護(hù)我。你肚子里的周楚,只有你一個人能夠保護(hù)他,現(xiàn)在最需要你的人不是我,不是周撫,是周楚啊?!?/br> 荀灌固執(zhí)的很,“你在臺城,郗鑒王悅鞭長莫及,萬一……我不想像上次那樣出意外,把你丟了一年,害得你為奴?!?/br> 清河說道:“現(xiàn)在不一樣,以前南渡,兵荒馬亂,現(xiàn)在臺城畢竟還有帝后,有一部分侍衛(wèi)是忠于皇帝的,何況你家就在長干里,如果朝局有什么異動,你隨時都能趕到臺城。 兩人正爭執(zhí)著,外頭有人敲門,“清河,是我。” 居然是王悅的聲音! 荀灌開了一個門縫,王悅穿上侍女的衣服,梳著雙環(huán)髻,提著一桶熱水,好一個亭亭玉立的大美人。 王悅是舊主,婁湖雖賣給王應(yīng),但看守房子、園林的舊仆都是王悅的耳目,王悅稍加裝扮,蒙混過關(guān),來見清河。 荀灌連忙放女裝大佬王悅進(jìn)來,清河只穿著浴袍,還光著腳,此時也顧不得那么多了,光腳跑去,踮起腳尖和王悅擁抱在一起。 荀灌有眼色的離開房間,去外頭把風(fēng)。 片刻溫存之后,王悅問道:“王應(yīng)為何突然帶你來婁湖?他還買了這座別院,他有何圖謀?” 清河心想,最近王應(yīng)殷勤討好,似乎有想當(dāng)我駙馬之意。 但是她的懷疑不能告訴王悅,如果王悅知道了,必定會像荀灌一樣左右為難。 清河抱著王悅,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這樣他就看不見自己說謊的表情了,說道:“王應(yīng)覺得我有些用處,可以穩(wěn)住傀儡帝后,又和你決裂了,說要把婁湖別院給我,他就是想拉攏我。” 王悅無端嗅出一絲酸意,“所以你來了?!?/br> 清河笑道:“我是想你了,臺城你進(jìn)不去,覺得你肯定有法子來到這里?!?/br> □□無縫。 王悅這才放心,說道:“你暫且忍耐,與王應(yīng)周旋。王敦沒有幾日好活了,王應(yīng)在臺城蹦跶不了幾日?!?/br> 清河點(diǎn)點(diǎn)頭,“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荀灌懷孕了,五個月?!?/br> 清河一下子出賣了荀灌,毫不手軟。 王悅騰地一下站起來,“她還敢騎馬一路從臺城到婁湖?” “我是剛剛知道的,好險?!鼻搴诱f道:“你必須想辦法穩(wěn)住她,要她回家待產(chǎn)。” 王悅開門,放荀灌。 荀灌一見王悅的目光盯住她的小腹,就知道被清河出賣了。 荀灌說道:“我還可以打,還可以戰(zhàn)斗。我會保護(hù)好周楚和清河,你要相信我的能力。” 王悅說道:“你我?guī)煶鐾T,我當(dāng)然相信你。” 清河一聽,著急了。 王悅話頭一轉(zhuǎn),“不過,你的任務(wù)馬上就要結(jié)束了,王敦那邊我會讓宋袆多加些藥,王敦會越發(fā)虛弱,我立刻散播留言,說王敦病入膏肓,快要醫(yī)治無效了。王應(yīng)是王敦唯一的繼承人,他這個人沒有定力,聽到消息,在臺城肯定坐不住,勢必會立刻回到武昌到王敦身邊?!?/br> “王應(yīng)貪生怕死,到時候他會至少帶走一萬中領(lǐng)軍一路護(hù)送到武昌,臺城防守空虛,王應(yīng)迫不得已,會讓郗鑒帶兵進(jìn)入臺城,有郗鑒保護(hù)清河,灌娘就可以回家養(yǎng)胎了。在這之前,你都必須像現(xiàn)在這樣寸步不離清河?!?/br> 荀灌拍著胸脯,“我做事,你放心,郗鑒不來,我絕不離開?!?/br> 清河感動的熱淚盈眶。 這是外頭有宮人來催,說王應(yīng)在湖心竹亭設(shè)宴,請清河過去赴宴。 三個月不見,清河和王悅依依不舍的道別,赴宴的時候,已經(jīng)華燈初上,竹航上一盞盞燈籠排成一條夜色里的巨龍,在江南煙雨中神龍見首不見尾。 王應(yīng)等著心急火燎,清河才踏著木屐姍姍來遲。 王應(yīng)不禁怨道:“公主讓我好等?!?/br> 清河坐在暖席上,慵懶的摸著鬢發(fā),“總要等著頭發(fā)干了才好梳妝,若頭發(fā)半干半濕,容易頭疼的?!?/br> 王應(yīng)一聽,怒火全效,“公主很懂得養(yǎng)生之道。” 清河單手支著太陽xue,“我南渡時曾經(jīng)落難,一度被人蒙騙拐賣,為奴為婢,吃過苦頭,留下病根,至今偶爾都會頭疼?!?/br> 清河為奴,并不是什么秘密。王應(yīng)的眼神滿是同情,“聽聞公主被拐賣到吳郡錢家,那個錢家大小姐嫉妒公主美貌和學(xué)識,百般折辱公主。吳郡錢家男丁首惡皆被斬,其他人罰沒為奴,給公主報仇了。” 清河一笑,“這是記載史書里的說法,實(shí)則為了我和皇室的面子故意避諱寫成。錢家沒有大小姐,只有個錢二爺,錢二爺見我有幾分姿色,以金錢和權(quán)勢壓人,逼養(yǎng)父養(yǎng)母賣了我,給他做外室夫人?!碑?dāng)然,這事沒成,王悅找到我了。 啪! 聽到這里,王應(yīng)手中的酒杯摔落,“不可能,明明是錢家大小姐。” 清河搖頭:“你我如今是盟友,盟友之間,沒有秘密。我坦誠相告,豈會侮辱自己的名聲來騙世子?錢家大小姐是不存在的,世子若有心,盡可以去查一查,因我是個未婚的女子,又是公主,堂堂大晉公主,豈可被平民富豪輕???為了皇家的顏面,就曲筆把錢二公子寫成錢大小姐?!?/br> 王應(yīng)一聽,就像吞了蒼蠅似的難受。正如清河猜測的那樣,王應(yīng)看中她的才能以及高貴的、獨(dú)一無二的血統(tǒng),有當(dāng)她駙馬的意思。 但王應(yīng)此人心胸狹窄,如果知道她曾經(jīng)是錢二公子的奴,甚至早已失去貞潔,王應(yīng)肯定會斷了這個念想。 青瓷杯落地,就像當(dāng)年王悅手中的白玉簪一樣粉身碎骨,王應(yīng)一顆躍躍欲試的心也跟著一起碎了。 王應(yīng):“你……公主居然淪為平民的外室?他……你怎么可以委身一個平民男子,而且還是見不得人的外室?你是公主,你——” 你到了那種境地,為何不去死,以保住貞潔和尊嚴(yán)? 清河一看王應(yīng)的表情,就曉得他心里想什么,一嘆,“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生民百遺一,念之?dāng)嗳四c。亂世流離人,能活下來就不錯了,臺城里的裴妃被人轉(zhuǎn)賣過多次,她年老色衰,自是無礙,可是我正當(dāng)青春,有幾分姿色,這樣的女人在亂世中能遇到什么,我已經(jīng)不堪回首,不想言說了,說來都是淚?!?/br> 清河自斟自飲,似乎在借酒澆愁。 侍女收拾了粉身碎骨的杯子,重新?lián)Q上新的,倒上酒,王應(yīng)已經(jīng)沒有心情再喝了。 江南的春雨似乎永無止境,雨一直下,將婁湖擊打出無數(shù)個水窩,也似萬箭穿心,將王應(yīng)的心射成了此時的婁湖——全是眼。 清河使出猛藥,簡直是少男愛情燃燒的消防員,一下子把愛火撲滅了,一絲火星也無。 氣氛很尷尬,王應(yīng)無法接受現(xiàn)實(shí),一想到眼前高貴美麗的女子曾經(jīng)匍匐在一個平民男子腳下為奴,他就受不了,如坐針氈,如芒刺背。 王應(yīng)站起來說道:“我今日不勝酒力,打破酒盞,唯恐酒后失態(tài),先告辭了?!?/br> 清河說道:“世子請便?!庇址愿赖溃骸坝晏炻坊?,世子喝醉了,竹航又不能行車,你們攙扶著世子回去?!?/br> 看著王應(yīng)遠(yuǎn)去,一直保持沉默的荀灌開口了,“為什么要騙他?” 清河說道:“為了耳根清凈,整天像個蒼蠅似的圍著嗡嗡叫,好煩人?!?/br> 荀灌一副你高興就好的表情,繼續(xù)吃rou吃菜,給肚子里的周楚補(bǔ)充營養(yǎng)。 為了避免人懷疑,清河把荀灌案幾上的一壺酒全喝了。兩人有說有笑,荀灌畢竟有孕,最近容易疲倦,有些嗜睡,清河借口說自己累了,兩人回到房間各自歇息。 荀灌倒頭就睡,清河今天和王悅久別重逢,心潮澎湃睡不著,去了水車驅(qū)動的制陶小作坊里做起了陶器。 三個月沒碰過了,有些手生,一個普通的罐子久久才成型。 清河搓著兩個長泥條,打算給罐子按上兩個小耳朵,聽到身后有腳步聲,還以為是王羲之,“這么晚還不睡,小心將來長不高。你本來有些結(jié)巴,要是再矮的話,小心長大娶不上媳婦。” “是我?!蓖鯌?yīng)說道。 清河繼續(xù)搓著泥條,一語雙關(guān)的說道:“臟污之地,唯恐污了世子的衣服,還請世子速速離開?!?/br> 王應(yīng)走近,說道:“請公主原諒我在宴會上的失態(tài)。我當(dāng)時太震驚了,公主有勇氣告訴我真相,我卻落荒而逃,實(shí)在可笑。我是來向公主道歉的,順便告訴公主,我考慮清楚了,那些不堪的往事,并不是公主的錯。若非要殉節(jié)保貞,我們這些活下來的早就去死了。我不介意公主為奴為外室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