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后座的男人眼眸半斂,輕輕瞥了眼前排昏睡著的女孩,黑發(fā)散落,只能看到一張側(cè)臉,卻已是容姿絕然,只是那半張素白的臉,看的令人憐惜。 最終,男人收回視線,微微說道。 “竹蘭居,通知?dú)W陽。” “是,主上!” 司機(jī)說完,往左邊一條幽靜的小道拐去,這里遠(yuǎn)離塵囂,周圍綠樹環(huán)繞,是海城很多有錢人假期閑暇最喜歡來的地方,能在這里擁有一棟山野別墅,便是身份的象征。 車子又開了二十幾分鐘,進(jìn)入了一處環(huán)境清幽,綠蔭淹沒,鳥語花香的世外莊園,這里只有這一處別墅,外墻彰顯著歲月的痕跡,斑駁的墻垣透著一股神秘之氣。 車子開進(jìn)去后,鐵門自動關(guān)上,空氣中,塵埃飛揚(yáng),很顯然,這里平時鮮有人居住。 車子停下,別墅里走出來五六個傭人,看到后車門打開,一雙皮鞋落地,所有的人都畢恭畢敬的低下了頭,態(tài)度誠懇的喊道。 “主上,歡迎回來?!?/br> 男人一身清冷,一眼都未瞧門口的那些傭人,身形鬼魅的一閃而過,甚至沒有留下半點(diǎn)腳步聲,要不是有黑影一閃,別人還以為這里沒有人出入過。 司機(jī)見他們的主人完全無視副駕駛昏迷的女孩,只能找了兩個傭人,把昏迷的人抬進(jìn)了別墅。 “老吳,這是怎么回事,主上不是說過不能讓陌生人進(jìn)入竹蘭居嗎?” 老吳,也就是剛才那個司機(jī),和他說話的是老吳的老婆,也是竹蘭居的管家,他們長期住在這里,服務(wù)于剛才進(jìn)入別墅的那個主上。 老吳小聲的對著自己的老婆說道。 “這孩子在我們車前暈倒了,難道還見死不救,待會兒歐陽醫(yī)生會過來,走吧,把這孩子帶去客房,找個人看著,可別讓她到處亂走?!?/br> 老吳說完,吳嬸連連點(diǎn)頭,他們夫妻兩個算是這棟山莊最了解剛才走進(jìn)去的那個男人脾性的人,喜怒不形于色,絕不會和陌生人有半點(diǎn)牽扯。 老吳和吳嬸扶著女孩進(jìn)去后,侯在門口的一眾下人也各忙各的去了,但你會發(fā)現(xiàn),這些人雖然忙碌,卻永遠(yuǎn)都不會發(fā)出聲音,即使聊天,都會俯首帖耳,小聲交流。 二樓最大的一個房間,男人進(jìn)去后便沒有在出來,站在窗口,看著漫山的高樹,遮擋著烈日陽光,換的這炎熱夏日的一絲清涼。 男人穿著一套中山裝,明明二十五六的男人,有著絕美驚艷的容顏,甚至連女人都望塵莫及,可卻穿的這般老氣橫秋,沉穩(wěn)內(nèi)斂, 可即使這樣,這套有些顯老的服飾依舊擋不住男人清風(fēng)霽月的光華,即使在人群中,他依舊是那矚目的焦點(diǎn)。 中山裝半敞著,讓滿身深沉的男人平添了些許的慵懶和隨性,倒是讓這張冷漠清華的臉上染了一層矜貴和超凡的氣質(zhì)。 男人伸手,解開了脖頸下的兩三顆扣子,露出寬厚的胸膛,而在男人的脖子上,帶了一條和氣質(zhì)有些不符的紅繩。 男人拿了起來,紅身上掛了一個血色紅玉,那種紅不像是與生俱來的,更像是被刻意染上的,在光輝下,閃著陰冷的紅光,透著一絲邪魅的氣息。 紅玉是一個半圓形,上面像是雕刻著半條蛇,明明是一塊完整的紅玉,可總覺得少了些什么。 男人緊握著紅玉,閉上眼,不知想到了什么,原本清冷的臉上斂起一抹哀思,像是在緬懷著某段過往的記憶,整個人都籠罩在一股nongnong的悲戚中。 忽然,一陣汽車發(fā)動機(jī)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恚蚱屏四腥说某了肌?/br> 之間男人眸光一冷,頓時,那一臉的哀思瞬間消散,甚至給人一種從未有過這種神情的錯覺,好像剛才的一切都只是一種錯覺。 男人把紅玉重新掛在脖子上,隨即,扣好扣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回到了辦公桌前,并沒有離開這個房間。 樓下,院子里的一輛跑車上下來一個看上去有些浪蕩的男人,要不是手里拎了一個醫(yī)療箱,還以為是哪來的紈绔公子。 老吳聽到聲音立刻走了出來,只是還未等他開口,從車上下來的男人先出了聲,而且還是以一種極其高亢驚訝的聲音開口。 “老吳,這太陽要打西邊出來了嗎,墨公子居然也有用得著我歐陽煜的時候,他不是向來不要醫(yī)生的嗎?” 說著,歐陽煜已經(jīng)走進(jìn)了別墅,徑直朝著樓梯口走去,老吳見狀,立刻追了上去,急忙攔住。 “歐陽少爺,不是主上,這次請你過來是幫忙看另一個人?!?/br> “等等,另一個人,老吳,我沒聽錯吧,這竹蘭居什么時候準(zhǔn)許外人出入了,那位這里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br> ------題外話------ 親們,新文開始更新了,去評論區(qū)冒個泡,讓若非看看有多少人在讀,若非心里也好有個底,不然太忐忑了。 第3章 莫不是你春心暗動了 歐陽煜一臉驚訝,表情明顯比剛才還要錯愕,他都要懷疑自己的聽力了,打從竹蘭居建成,就沒有外人進(jìn)入的例子,在這里做事的傭人,那可是幾代人都效力于這個家族。 就如他歐陽家,他們族譜的最開始,便是這個家族的家臣,經(jīng)歷了十幾代,至今還在為這個家族,確切的說為樓上那個男人做事,所以他們都很清楚那個男人的脾氣和規(guī)矩。 老吳料到歐陽煜會有這樣的反應(yīng),當(dāng)時在遇到那個女孩的時候,他就想到了這點(diǎn),所以才會提出要不要送去醫(yī)院,很顯然,當(dāng)時他的主上說出竹蘭居的時候,他也有些驚嚇,不過比起歐陽煜,要沉穩(wěn)了些。 “歐陽少爺,你就別大驚小怪了,主上的心思什么時候輪得到我們揣摩了,你趕緊的吧,那個孩子已經(jīng)昏迷快一個小時了,你先去看看情況?!?/br> 一聽到這話,歐陽煜才收起驚訝的表情,轉(zhuǎn)身,跟著老吳朝著另外一邊走去。 十幾分鐘后,歐陽煜給昏迷的女孩開了消暑降熱的藥,打了一針,然后便盯著昏迷的女孩看了足足兩三分鐘,要不是一旁的老吳詢問,估摸著他還能看個十幾分鐘。 “歐陽少爺,這丫頭沒什么事吧?” “無妨,估計(jì)過個十幾分鐘就能蘇醒了,這么熱的天,估計(jì)是受了什么刺激,再加上中暑這才會暈倒?!?/br> 說著,歐陽煜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好奇的看向老吳。 “吳叔,你確定樓上那位不認(rèn)識這孩子?!?/br> “歐陽少爺,主上一年也就來這兩個月,平時在這里也是從不出竹蘭居半步,你覺得他會認(rèn)識這個孩子嗎?”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難道這是連老天爺也看不慣了,所以才安排這么一個女孩和他邂逅!” 歐陽表情玩味的說著,時而還瞥一眼床上昏睡的女孩,一旁的老吳無語的搖了搖頭,主上身邊的人,估計(jì)也就這個歐陽煜敢這般大膽地打趣他。 “歐陽少爺,這丫頭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這老天爺就算要牽紅線,是不是也得在年級上把把關(guān)?!?/br> “切,吳叔,這你就說錯了,那位今年多大,二十五還是二十六,這不過就相差了十來歲,老夫少妻,現(xiàn)在這社會上還少嗎,人家八十二歲的老頭還能娶二十八歲的女人呢,二十六歲怎么就不能和十六歲的少女談戀愛了。再說了,樓上那位不是有眼中潔癖嗎,也就只有這種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兒才能滿足樓上那位的要求,外面的那些女人,你能保證她們還是原裝的嗎?” 說往,歐陽煜拎著醫(yī)療箱走出了房間,關(guān)門的時候,意味深長的說了句。 “我看那,老天爺就是知道我們那位主子的性格,這才安排了這樣一段奇遇,我有種直覺,這丫頭要走運(yùn)了?!?/br> 老吳一聽,眉頭微皺,不禁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孩,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歐陽煜沒有管老吳此時的想法,直接把手里的醫(yī)療箱交給了一旁的傭人,慵懶的說了句。 “幫我放到車上,我上去打個招呼?!?/br> 說完,人影一閃,歐陽煜已經(jīng)來到了樓梯口,老吳反應(yīng)過來還想上前阻攔,可歐陽煜早就上了樓,老吳最后也只是搖了搖頭,然后對門口的人交代了一下,也離開了。 “叩叩叩!” 書房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書房里,男人坐在躺椅里,手里拿著一本有些年月的古籍,安靜的翻閱著。 這間書房,有兩整面墻,擺滿了書籍,如果有識貨的人便會發(fā)現(xiàn),這滿墻的書籍中有一大部分都是已經(jīng)失傳的估計(jì),價值不菲。 門口的敲門聲打破了書房的安寧,男人眉眼低垂,目光始終落在書上,只是薄唇輕啟,聲音悠遠(yuǎn)綿長。 “進(jìn)?!?/br> 門推開了,歐陽煜站在門口,不遠(yuǎn)處的窗臺旁,陽光西斜,光影斑駁,一個身清氣冷的男人躺在上面,手持書卷,周身散著一股nongnong的古韻。 “墨公子,這樓下的女孩是怎么回事?莫不是你春心暗動了,嘶!” 歐陽煜話剛說完,忽覺左肩一疼,隨即,便看到腳邊掉落一枚棋子,他忍著疼,揉了揉肩,可似乎沒有記住這個教訓(xùn),還想開口。 此時,窗邊的男人雙指夾著另一枚棋子,在空中揮動,歐陽煜見狀,到了嘴邊的話生生的吞進(jìn)了肚子,然后走了過來。 “墨公子,我這也是關(guān)心你,你看這些年,你深居簡出,身邊連個照顧你的貼心人也沒有,這日子,你過得不覺得無趣枯燥嗎?” 被稱作墨公子的男人終于有了動作,從躺椅上站了起來,單手背在身后,輕輕瞥了眼面前的歐陽煜,淡淡的回了句。 “我這樣挺好,沒什么事你可以離開了?!?/br> “別啊,你今天第一天來,要不我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每天不是看書就是下棋,你這是要成仙了??!”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歐陽煜,跟了我這么多年,難道還要我在和你說一遍嗎?” 墨公子眸光一冷,明明看上去是一個溫潤脫俗的男人,可此時卻泛著不怒自威的氣勢,即使平日里和他算是比較親近的歐陽煜也不免打了個冷顫。 “行行行,知道你喜靜,我走還不成嗎?不過,樓下那個女孩真和你沒有關(guān)系。” “順手撿來而已,還有什么疑問?!?/br> 墨公子側(cè)臉凝視,看上去清風(fēng)霽月的面容卻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yán),歐陽煜連連搖頭。 “沒了,我先下去了。” 說完,歐陽煜立刻轉(zhuǎn)身離開了這間書房,門關(guān)上的瞬間,頓時一片安靜,片刻間,又恢復(fù)如以往般的祥和寧靜,仿若置身世外桃源。 第4章 醒來 樓下客房,女孩緩緩蘇醒,緊閉的眼眸眨了幾下,卻未曾睜開,放在被子外面的雙手微微動了一下。 姜瑜兮依稀記得自己死在了手術(shù)臺上,腹部傳來撕心裂肺的疼,遠(yuǎn)處的一個cao作臺上,剛從自己身體里降生的孩子早就沒了氣息,胸口一個大洞暴露在外,整個手術(shù)室充滿了濃厚的血腥味。 漸漸的,眼神空洞,姜瑜兮看著頭頂?shù)臒o影燈,仿佛看到了那對jian夫yin婦罪惡的笑臉,仿佛聽到了自己都沒來得及見一面的孩子痛苦的啼哭聲。 墨子坤,姜柔,這兩個人,她至死不忘,她詛咒這兩個如魔鬼般的人,奪走了她的一切。 痛,切膚的痛。 姜瑜兮動了動手,沒有想象中的疼痛感,她的眼皮動了動,心里想著,看來自己是真的死了,那么大一個口子,現(xiàn)在居然一點(diǎn)疼痛感都沒有,也不知道自己這種命是上天堂還是地獄呢。 眼皮又動了兩下,緩緩睜眼,一道有些刺目的陽光灑入房間,遠(yuǎn)處紗幔窗簾在微風(fēng)中徐徐飄動,陣陣清風(fēng)吹過,整個房間倒是有些涼意。 姜瑜兮睜眼,看著古色古香的房間,尤其是那雕刻精致的天花板,還有那以前只有在古裝電視劇里看到的壁燈,姜瑜兮皺了皺眉,這究竟是天堂還是地獄呢。 姜瑜兮欠了欠身體,隨后,撐著下了床,她尚未來得及注意自己的穿著打扮,徑直走到窗口,當(dāng)看到外面的綠樹環(huán)繞,樹蔭綿延的景致后,姜瑜兮幽幽的說道。 “原來,天堂是這樣的?!?/br> 此時,姜瑜兮瞥見院子外有一個男人走出,隨即,便聽到一陣汽車聲,然后,一輛跑車呼嘯而過,留下漫天飛揚(yáng)的塵土,姜瑜兮有些錯愕。 “天堂還有汽車?” 就在這時,老吳推開了虛掩著的房門,當(dāng)看到窗口的姜瑜兮時,終于松了口氣。 “孩子,你醒了。” 姜瑜兮嚇了一跳,立即轉(zhuǎn)身,就看到門口出現(xiàn)一個慈祥的中年男人,穿著一身有些陳舊的中山裝,姜瑜兮頓時對這個人的身份產(chǎn)生了好奇。 “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