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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雪仙子傳】(妖界篇)(86-89)

幸福無比的靠在他懷中,兩個(gè)人一起欣賞窗外飄飄的大雪。

    待到阿娟迷迷糊糊醒來時(shí),叫了一聲渴,朱瑤輕移嬌軀來到桌邊,給她倒了

    杯茶道:「睡的還好嗎?」

    阿娟揉揉眼睛,小孩子一般的聲音道:「一覺睡來好舒服啊……」

    朱瑤伸出玉手摸摸她額頭道:「喝杯茶吧,還是熱的。」

    阿娟咕咚咕咚喝完了茶,燕亦凡好笑不已的坐到旁邊道:「你這姑娘困了也

    不回去睡,小心被凍著了。」

    阿娟皺皺嘴道:「說來也怪,說困就犯困,連動(dòng)也不想動(dòng)了。」

    朱瑤喂她喝完了茶,笑嗔道:「有時(shí)候人就是這樣,困了的時(shí)候,看見個(gè)什

    么都把它當(dāng)成了床,連抬手的力氣都舍不得出?!?/br>
    阿娟摸摸自己頭頂,困意未除道:「小姐,人家回房去睡了?!?/br>
    朱瑤點(diǎn)頭道:「那好,你回去睡吧,晚上我再叫你吃飯。」

    阿娟本就跟她住在一個(gè)小樓,便應(yīng)了一聲,一個(gè)人回隔壁去睡覺了,阿娟剛

    走,燕亦凡瞧著窗外雪越下越大,走過去抱來小火爐,放到二人身邊道:「瑤兒

    陪我一同烤烤火吧。」

    瑤兒溫柔應(yīng)了一聲,來到他身邊坐下道:「我看李穆好像十分喜歡歐陽meimei,

    難為他了?!?/br>
    燕亦凡抬起頭道:「你這么一說,我還真有這么幾分感覺,不過歐陽館主是

    修道的人,經(jīng)歷紅塵磨煉之后,終究還是要回瑤池?!?/br>
    朱瑤輕輕握住他手掌,美眸凝視著他目光道:「修道的人多,也是紅塵太傷

    人了,況且亂世當(dāng)中,太多的悲歡離合,所以也就青燈古佛了。」

    燕亦凡道:「這么多年躊躇不前時(shí),心中也有柔情萬千,一則有瑤兒作伴,

    二則世事無常,也就更加珍惜了。」

    朱瑤溫柔靠在他懷中道:「不管如何,我們都要好好的過一輩子,你是人家

    的丈夫,如何會不愛你呢?」

    燕亦凡道:「可是我們又有太多身不由己的地方?!?/br>
    她柔情似水,玉手輕輕撫摸著他嘴唇道:「夫君……」

    燕亦凡搖頭道:「又覺天數(shù)難違,想起妖界的人如狼似虎,以后路途很長很

    長……」

    朱瑤溫柔趴在他懷中道:「不要胡思亂想,有人家一直都在,別怕……」

    燕亦凡抱緊她道:「我也不是胡思亂想……罷了」

    朱瑤美麗一笑道:「我們夫妻在一起,再大的困難都不怕?!?/br>
    燕亦凡點(diǎn)點(diǎn)頭,目光看著她絕色容顏道:「要不要睡一會兒?」

    她嬌軀幾分誘人慵懶,柔聲嗔道:「人家不想動(dòng)……」

    燕亦凡忍不住好笑道:「也學(xué)會撒嬌了嗎?」

    說著話時(shí)不經(jīng)意在她胸前一看,正看見這她誘人酥胸,一時(shí)舍不得挪開目光

    了,朱瑤感覺著他火熱目光,美麗容顏幾分羞澀,幾分美艷動(dòng)人,紗袖輕裹雪白

    玉臂抱住燕亦凡脖子,嬌嗔道:「夫君,你往哪里看……」

    燕亦凡忍不住道:「我看自己嬌妻,有何不可?」

    朱瑤嗔道:「人家偏不與你看!」

    那瞬間,窗外雪紛紛揚(yáng)揚(yáng)飄灑下來,一陣風(fēng)吹拂過來,竟是看的幾分恍惚了

    ……

    *……*……*……*……*……*

    *……*……*……*……*……*

    第八十九襄豈無山歌與姑笛,嘔啞嘲哳難為聽

    又一個(gè)清涼似水的夜,群山之中一片寂靜,月光清冷照射下來,山中泉水輕

    輕流過,泉水幾分冰冷,她輕輕將水倒在自己素衣白裳,洗去幾分塵埃,月光照在

    泉水,倒映著她絕色倩影……

    一襲白衣勝雪,長發(fā)披在香肩,偏著絕美容顏如同仙子,周寧站在上邊,仰

    望著這輪明月道:「仙兒小姐,你看這今晚的月亮,真是出奇的圓?!?/br>
    南宮仙兒抬起頭隨他目光老去,但見一輪大如圓盤的月亮掛在云頂,又大又

    圓,月華柔和落了下來,不由笑道:「嗯,的確是又大又圓?!?/br>
    周寧欣賞著月色道:「要是能大難不死,回到了定州,一定要抱著杏兒,牽

    著大黑在山頂,吃一碟糕點(diǎn),看一看月亮了?!?/br>
    南宮仙兒道:「大黑那條黑狗嗎?」

    周寧點(diǎn)頭道:「正是它了,這條狗可通人性了。」

    南宮仙兒道:「待到那時(shí),定是山花爛漫,滿山遍野盡是芳香了。」

    周寧聽的出神道:「種許多許多油菜花嗎?」

    南宮仙兒拍手笑道:「正是這樣,再牽著大黑,你跟杏兒這不多好?!?/br>
    周寧開心道:「回到定州,一定種!」

    南宮仙兒道:「走,咱們倆該回去了?!?/br>
    回去時(shí)候,經(jīng)過熊族補(bǔ)充了吃食,好的太多了,甚至還有酒喝,有rou片吃,

    人越少,行動(dòng)之間越是隱蔽,白天穿行在十萬大山中,走了整整三十多里,也沒

    遇見一個(gè)妖兵。

    獵魔不時(shí)帶著最新的消息回到甲州,也有最新的消息從甲州傳達(dá)了過來,收

    到了求救信后,甲州已派出了援兵,并買通了熊族,狼族在這一路上給予諸多照

    應(yīng)。

    有狼族,和熊族出面照應(yīng),其困境確實(shí)得到很大緩解,這個(gè)買通二字不知付

    出多大代價(jià),但要買通這兩個(gè)妖族,其中代價(jià),可想而知。

    妖族神秘的面紗,似已被風(fēng)輕輕吹起,露出了他的神秘……

    眾人商討去路之時(shí),也多次感到妖族既然知道有人闖了進(jìn)來,自然不會無動(dòng)

    于衷,接下來必然派出得力之人,來阻止這一切。

    眾人愁悶之余,也隱隱約約覺得前方道路上,似有一張無形的大網(wǎng)已然張開,

    等待著他們進(jìn)入,魏瑯靠著大山擦拭著兇龍弓,把自己想法說了個(gè)透,宋捷,瑾

    月也是彼此說了自己看法,最后一致判斷出,妖族接下來必然派出心腹之人,前

    來消滅眾人,前邊也定有妖族在以逸待勞,張開大網(wǎng)等著眾人來投。

    這兩點(diǎn)得到三人認(rèn)同之后,前進(jìn)道路又成了一個(gè)問題,前邊無疑是危機(jī)重重,

    若要繞過去,也是摸石頭過河。

    欲走水路,水路的兇險(xiǎn)也未必會小,水路密林所在,多有巨蟒作怪,此時(shí)正

    是巨蟒繁殖季節(jié),水路里面也不知多少巨蟒,正處在發(fā)狂之中,一個(gè)個(gè)血盆大口,

    狂性無比,據(jù)說妖族之人都不愿意走那條路。

    商量了半天的結(jié)果,還是決定不走水路,這十萬大山何止萬里之大,眾人相

    信,就算見縫插針,也要穿過包圍網(wǎng)!

    那傳說之中的萬魔之城,太過誘人了,眾人越是接近里面,便是火也不敢燒

    了,云層里有時(shí)會有巨鷹飛翔而過,巨鷹鳴叫著,飛過之時(shí),驚的百獸亂奔,甚

    至?xí)w撲下來,抓住受驚的野獸飛掠而去。

    眾人半夜熟睡之時(shí),一輪明月更是皎潔,到了夜深之后,幾分霧氣灑在林中,

    月亮又大有圓,輪流守夜的人冷不丁往月亮上一瞧,但見許多巨大蝙蝠盤旋在天

    上,對著月亮飛來飛去。

    懸崖峭壁之上,明晃晃的月色照在上面,許多巨大蝙蝠對著月亮,不住尖叫,

    遠(yuǎn)遠(yuǎn)聽來真如夜梟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這不知不覺竟是闖進(jìn)了蝠妖的地盤,都聽說蝠妖性子最是殘忍,在妖族之中

    也是臭名昭著,怪不得這一片妖兵絕跡,原來是蝠妖的地盤,蝠妖白天不敢出來,

    夜里最是興奮。

    看這些蝠妖對月拜著拜著,便成群結(jié)隊(duì)的飛出來覓食,守夜的人急忙叫醒眾

    人躲藏起來,如臨大敵一般躲在暗處,成千上萬的蝠妖,展著翅膀,兩眼血紅的

    飛過此處,就像一片烏云一樣密密麻麻飛的遠(yuǎn)了,眾人驚的一身冷汗。

    待蝠妖飛遠(yuǎn)了,也不敢在此處久留,急急忙忙借著夜色掩護(hù),遠(yuǎn)遁而去,連

    睡覺的困意都消磨的一點(diǎn)都沒有。

    蝠妖也不知跑那兒去覓食去了,今晚的月亮還真是又大又圓,出奇的明亮,

    照的人提心吊膽,一路大風(fēng)大浪都過來了,要是就這么功虧一簣,那卻也太冤枉

    了。

    半夜走在崇山峻嶺之間,走著走著聞到幾分咸咸的風(fēng),宋捷不發(fā)一言,急忙

    攀爬到峰頂,他往底下這么一看,可當(dāng)場愣住了……

    魏瑯在底下皺眉叫道:「看見什么了?也不說一聲!」

    宋捷語氣激動(dòng)道:「你們快上來看!」

    眾人攀爬上去時(shí),往山下看去,皆都愣住,胸中千言萬語,都比不過兩字,

    那就是壯觀!

    大山的背面,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天然港口里停放著一艘一艘巨大的艦船,

    遠(yuǎn)遠(yuǎn)望去港口里燈火通明,數(shù)百艘巨艦靜靜匍匐在黑夜里,艦船上一盞一盞的燈

    籠隨風(fēng)高掛,甲板上無數(shù)妖兵走來走去,正在忙碌。

    月色明亮的,以至于清清楚楚的看到巨艦之上,威力巨大的火炮,黑洞洞的

    炮口充滿了摧枯拉朽的威力,船上一面一面妖字大旗,隨風(fēng)狂舞,猖狂的不可一

    世。

    在那岸上,整整齊齊??恐嗨倚U荒巨獸般的神威巨艦,看那周圍數(shù)不

    清的軍營帳篷,起碼有十幾萬妖兵駐扎在此處,妖兵軍營之中,不時(shí)傳來低沉獸

    吼,不時(shí)有巨鷹展翅從兵營飛了出來,盤旋著猖狂飛去。

    想不到時(shí)至今日,妖族竟然強(qiáng)橫到,已然擁有與霧江水師決一雌雄的海上力

    量了,怎不讓人吃驚?

    他們在這瞧的出神,冷不丁背后一聲冷笑道:「怎么,魔都水師可壯觀嗎?」

    眾人猛然回頭看去,只見月色一下,一人懷抱雪玉古琴坐在懸崖絕壁,月光

    照在他身上更有幾分飄然出塵之意,肩頭長長紅發(fā)亂舞,正是遭受被俘之恥的墨

    先生。

    墨先生自經(jīng)被俘之后,似一下子看開了許多,與之相隨的猖狂,也收斂了起

    來,的是幾分天然而成的沉穩(wěn),滿頭火紅長發(fā)飄來飄去,目光犀利之間,更

    有幾分深意。

    指尖在雪玉古琴輕輕彈了那么一下,其聲清脆,偏著臉十分清淡道:「這里

    窮山僻壤的地兒,也沒什么好聽的,就讓老夫?yàn)橹T位獻(xiàn)上一曲吧。」

    魏瑯放眼瞧了瞧四周,怪聲道:「這老頭兒什么時(shí)候來的?」

    宋捷苦笑道:「你問我,我問誰去?」

    魏瑯哼道:「反正手下敗將,不足為懼?!?/br>
    按以前的墨先生脾氣來說,這段話絕對讓他為之發(fā)狂,可是如今聽了,卻只

    是淡淡一笑,看來人經(jīng)歷重大打擊之后,脾氣也會變上許多,如今墨先生一副雷

    打不動(dòng)的模樣,悠哉悠哉道:「老夫光明正大而來,哪像你們幾位,一路偷偷摸

    摸,專找無人地方來鉆,與那鼠輩兒有何區(qū)別?呵!」

    魏瑯不屑道:「你這老頭兒,不知好歹的很,既是我手下敗將,早該躲在一

    邊,還敢大搖大擺的現(xiàn)身出來?」

    墨先生搖頭道:「你們有膽,倒是大搖大擺闖進(jìn)十萬大山給老夫看一看。」

    魏瑯猛的取下兇龍弓,指手叫道:「老頭兒,少廢話,咱們手底下見真章吧!」

    宋捷急忙道:「別別,有道是有話好好說,墨先生你待怎樣?」

    墨先生一翻白眼,怪聲怪氣道:「老夫不為別的,就是想為你們彈上一曲,

    上次輸?shù)睦戏虿幻鞑话?,越想越不是滋味。?/br>
    宋捷探出手打住道:「您老人家的一片心意,我們是真領(lǐng)了,不過這深更半

    夜的,人都睡下了,這琴還是先生自己聽吧?!?/br>
    墨先生瞪眼道:「你們不肯聽?」

    宋捷咳嗽道:「彈琴本是高雅之事,由來都是愿者愛聽,那有強(qiáng)迫別人來聽

    琴的?」

    墨先生終究是撕下斯文道:「老夫這琴,你們還真是非聽不可了!」

    魏瑯在旁冷冷笑道:「彈吧,彈吧,彈得興起了,說不定我送先生一箭來助

    興也說不準(zhǔn)?!?/br>
    墨先生嘿嘿笑道:「你一張弓,比的上老夫嗎?」

    說著揮手一笑,應(yīng)者如云,身后山林深處,密密麻麻現(xiàn)出幾百人來,個(gè)個(gè)手

    拿長弓,箭上青光明亮,都涂了劇毒,墨先生十分得意道:「怎么樣,老夫沒強(qiáng)

    迫你們吧?」

    瑾月盤腿坐下,美眸欣賞著月色道:「豈無山歌與姑笛?嘔啞嘲哳難為聽?!?/br>
    墨先生聽在耳中,恨在心里,冷然笑道:「小丫頭不知好歹,老夫一曲,雖

    說不上什么天籟之音,怎么著也是高山流水遇知音了?!?/br>
    南宮仙兒也跟著坐下來,臉上噗嗤一笑道:「老人家,你說話還真是幽默風(fēng)

    趣哩?!?/br>
    墨先生瞧了瞧南宮仙兒,得意笑道:「看你這閨女倒不錯(cuò),怎么樣,老夫還

    有個(gè)獨(dú)生兒子,要不就當(dāng)老夫的兒媳婦如何?」

    南宮仙兒素手捧心,咯咯笑道:「呦,這個(gè)人家可不敢高攀您哩!」

    墨先生臉上露出幾分乖戾,冷哼道:「你們這些小丫頭最是可恨,欺辱老夫

    多少次,待將你們都逮著了,一刀一刀全殺了!」

    宋捷拍著自己雙腿,談笑自若道:「老先生,您也太不知憐香惜玉了,這等

    絕色美女,您也下得去手!」

    周寧坐在瑾月旁邊,瞧著墨先生道:「深更半夜不睡覺,非要偷偷摸摸跟在

    別人后頭,追著彈琴硬要給別人聽,這等怪事,聽也沒聽過啊?!?/br>
    墨先生吹胡子瞪眼道:「幾個(gè)小輩伶牙俐齒的,休要胡言亂語,老夫這等世

    外高人,不屑與你們爭那口舌之利?!?/br>
    宋捷起身道:「你一個(gè)人彈琴多沒意思,這樣如何,我們這邊也出來一個(gè)人

    跟你比試,先生敢嗎?」

    墨先生道:「老夫不是懼怕你們,荒山野嶺的,老夫去那兒找第二張琴?」

    宋捷道:「那你可就有些勝之不武了,就好像你拿把刀,要去殺別人,還逼

    著別人一動(dòng)不動(dòng)給你來殺,這又有什么樂趣?」

    墨先生一翻白眼道:「小輩休要拖延,聽好吧你!」

    墨先生說著果然要按上琴弦,誰知按上琴弦的片刻,身后緩緩走出一名狼族

    之人,此人面蒙黑巾,胸口衣衫繡著閃電標(biāo)志,血紅長發(fā)雖風(fēng)亂舞,一雙狼眼目

    射寒光道:「他們瞧見了嗎?」

    墨先生回頭一瞧,皺眉道:「全給瞧見了,本來要?dú)⒕胖靥煲粋€(gè)出其不意的,

    這下讓他們瞧見可就遭了,一個(gè)也不能放出去?!?/br>
    宋捷與魏瑯對看一眼,目中皆有深意,周寧,與瑾月,南宮仙兒更看過此人

    畫像,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狼族首領(lǐng),赤狼。

    赤狼一襲黑衣長衫,襯的身材瘦長,一雙狼眼目射寒光,語氣冰冷道:「那

    你是怎么搞的,竟讓他們闖到這里來,不怕妖神大人責(zé)怪嗎?」

    墨先生眼神深處平白多了幾分恐懼,語氣都有幾分緊張道:「放進(jìn)來的可是

    梅先生,至于此處,還望老弟多多美言?。 ?/br>
    赤狼冷哼一聲,背過身去負(fù)手而立道:「你自己捅出來的禍?zhǔn)拢阕约喝パa(bǔ)?!?/br>
    赤狼剛走出來不久,樹林深處又走出來一人,只見此人一襲桃紅衣衫,長發(fā)

    披肩,臉上戴著面具,語氣含笑道:「老哥,咱們話可不能這么說,咱們同在妖

    神大人面前發(fā)下重誓,齊心協(xié)力的辦事,你怎么轉(zhuǎn)眼就拋到腦后,把臟水全潑我

    身上了?」

    墨先生恨恨看了梅先生一眼,語氣滿是不屑道:「老夫受難之時(shí),你見死不

    救,反而落井下石,你還有臉說?」

    梅先生嘩啦一聲攤開折扇道:「老哥,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你自己手底下

    的人不干凈,跟人眉來眼去的,你被出賣,管我什么事?老弟明知不可為,難道

    要陪你一起被俘嗎?」

    赤狼背負(fù)雙手道:「總之妖神大人很生氣,我們誰又吃罪的起?」

    幽幽一聲輕嘆,卻是女子之聲,只見梅先生后邊,從月光下走出一名美貌女

    子,生的是花容月貌,嬌媚可人,纖纖素手沾著一枝花兒,楚楚動(dòng)人,我見猶憐

    之態(tài)自然而然流露出來道:「一夜歡好之后,便穿衣無情,這世間男兒,莫非都

    是薄幸之人?」

    周寧尷尬的往別處瞧去,瑾月哼道:「某人做下的風(fēng)流債,還想賴賬嗎?」

    梅先生步步走來,目光含笑道:「所謂郎才女貌,我看這位小兄弟,也是一

    位人才,不如聽命于我妖族,良禽擇木而棲,又有美人,又有榮華富貴,這樣不

    是更好?」

    周寧脫口而出道:「想要挑撥離間,你休想!」

    紫玉仙子怔怔轉(zhuǎn)過頭,輕嘆道:「罷了,罷了?!?/br>
    周寧不敢在看她,墨先生卻是幸災(zāi)樂禍道:「紫玉仙子這朵鮮花,卻是插在

    牛糞上了,真叫人可惜啊?!?/br>
    梅先生失聲笑道:「難道還插老哥頭上嗎?」

    墨先生一時(shí)漲紅了臉道:「好好好,你胳膊肘往外拐啊!」

    梅先生一拂衣上風(fēng)塵道:「總好過老哥你,背后潑人臟水強(qiáng)吧?!?/br>
    墨先生搖頭道:「罷罷罷,剛才算老哥對你不住,你莫往心里去。」

    梅先生得意笑道:「這還像幾分樣子,至少還有幾分誠意?!?/br>
    赤狼道:「接下來如何呢?」

    墨先生冷哼道:「老夫被這些小輩羞辱多次,且讓這些小輩聽老夫彈上一曲

    再說。」

    紫玉仙子忽道:「士可殺不可辱,你既鐵了心要?dú)⑺麄儯伪匦市首鲬B(tài)?」

    墨先生聽了直氣的白眼亂翻道:「反了反了,你們倆來這兒存心跟老夫唱反

    調(diào)不是?」

    紫玉仙子捏著一枝花兒道:「你這琴聲難聽的很,動(dòng)輒就把人聽的吐血了,

    滿地打滾,本仙子看了也覺心煩?!?/br>
    這話說來幽默,聽的眾人哈哈大笑,卻對一向自負(fù),世間琴藝唯我獨(dú)尊的墨

    先生來說,無疑于極大羞辱,直把他氣的吹胡子瞪眼,怪叫道:「瘋婆娘,你再

    風(fēng)言風(fēng)語,休怪老夫?qū)δ銦o情!」

    紫玉仙子哼道:「本仙子何時(shí)怕了你了?」

    墨先生大叫道:「好你個(gè)瘋婆娘,你是存心來找死的吧!」

    梅先生揮扇勸道:「先生又何必呢,其實(shí)老弟也覺得仙子說的對了,士可殺

    不可辱,你既鐵了心要?dú)⑷思?,臨死之前羞辱人不說,還要讓人受些零碎苦頭,

    不大合適呢?!?/br>
    墨先生大怒道:「你就是什么好鳥嗎?」

    梅先生淡淡道:「老哥便是仗著自己兒子在妖神大人面前是紅人,可也不能

    這樣欺負(fù)人不是?」

    赤狼哼了一聲不說話,閑庭信步來到月光下,欣賞月色,墨先生盤腿坐在地

    上急躁道:「那就依你們說的,全都直接殺了好?!?/br>
    他一說,幾百人紛紛上前,就欲搭箭,紫玉仙子輕輕瞧了瞧周寧,嬌聲道:

    「你過來嘛……」

    周寧心虛的搖了搖頭,紫玉仙子美眸喊嗔道:「傻哥哥,非要站那兒送死嗎?」

    周寧擺擺手道:「你走吧?!?/br>
    紫玉仙子滿是委屈道:「你既奪了人家清白,為何如此無情?」

    瑾月抬起玉手就拍在周寧腦袋道:「看不出來啊,你這個(gè)老老實(shí)實(shí)的小子,

    奪了人家女孩兒清白,翻臉不認(rèn)人啊?」

    周寧跟個(gè)罪人一樣抬不起頭來,宋捷噗嗤笑道:「哎,想不到周兄也是性情

    中人,不動(dòng)聲色的就采花入手了!」

    梅先生在旁悠悠笑道:「還不如從了我,至少我可不會不要你呢?!?/br>
    紫玉仙子撇撇嘴,卻是把身子轉(zhuǎn)到了旁邊,墨先生大是得意道:「到了黃泉

    路上可不要怨著別人哈!」

    宋捷沒好氣道:「陰溝里翻船,怨不著誰,不過這一曲沒聽成,改日黃泉路

    上,宋某一定等著聆聽先生佳音了?!?/br>
    墨先生一翻白眼道:「好小子,咱們下輩子見吧!」

    赤狼踏著碎石步步走來,站在墨先生身邊,墨先生高高舉起大手,一聲令下,

    想象中的萬箭齊發(fā),壯觀場面并無發(fā)生,墨先生惱怒回頭叫罵道:「愣著干嘛?」

    這一喊不由愣住,吳鈞迎著月光步步走來道:「先生,有句話怎么說來著,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您說是這個(gè)理不?」

    墨先生不由愣住,吳鈞搖頭冷笑道:「我們這些人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您

    莫非要與我們以命換命嗎?」

    吳鈞既然來了,柳若萱自然就在近處,墨先生沒來由的幾分心虛,吳鈞伸手

    一指道:「我家公主有言在先,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請吧!」

    梅先生急忙道:「我就說嘛,打來打去的多沒意思,萬事以和為貴嘛……」

    墨先生也不知虛實(shí),但又覺得自己背后寒意籠罩,感覺無數(shù)箭頭對著自己后

    背,這些人都是精明鬼,舍不得魚死網(wǎng)破,又覺實(shí)在下不來臺。

    吳鈞瞧出幾分正要說話,冷不丁墨先生一聲驚呼,懷中古琴猛的自己飛了出

    去,急忙一瞧正是柳若萱懷抱雪玉古琴,美若天仙般的坐在懸崖之上,風(fēng)聲呼嘯,

    此起彼伏,此女絕色艷壓群芳,一時(shí)風(fēng)頭無二,指尖輕撫琴弦為之一彈,錚的一

    聲脆響,輕啟紅唇道:「就讓本宮為諸位彈上一曲如何?」

    她說著懷抱玉琴,衣袂飄飄的來到懸崖盡頭,遙看一望無際的大海,倒映著

    晶瑩柔和的月光,妖族數(shù)百艘巨型戰(zhàn)艦,無聲無息停靠在港口之內(nèi),每艘戰(zhàn)船之

    上燈籠高掛,一派燈火通明,岸上兵營之內(nèi),點(diǎn)點(diǎn)火光猶如螢火,真是說不出的

    壯觀。

    柳若萱立在懸崖盡頭,高山之下陣陣海浪不時(shí)沖擊著山石,發(fā)出嘩嘩之聲,

    她姿態(tài)高貴,輕輕委身坐在懸崖絕壁,月光照在她身,猶如天上仙子,長發(fā)飄飄

    拂過絕美容顏,更是美的無人可比……

    墨先生欲找回幾分面子,怪聲道:「怎么樣,丫頭,很壯觀吧?」

    柳若萱無聲點(diǎn)了點(diǎn)頭,墨先生幾分得意道:「感覺如何呢?」

    她懷抱玉琴,美目看過一根一根琴弦,輕啟紅唇道:「先生開心就好,何需

    問本宮感覺?」

    墨先生搖頭笑道:「你這丫頭太過刁鉆,老夫吃你好幾次虧了,可不敢再上

    當(dāng),還是戰(zhàn)場之上,一見高低吧!」

    此話說的是鏗鏘有力,配上妖族強(qiáng)橫無雙,無敵天下的力量,卻讓人聽來頗

    有幾分傲氣。

    宋捷在旁連連擺手道:「看不出來你這風(fēng)雅之人,也沾染了幾分妖族的脾氣

    了。」

    墨先生正要猖狂,她指尖輕拂玉琴,竟彈出陣陣豪放之音,冷不防聽的他胸

    口氣血一陣激蕩,一口老血差點(diǎn)噴灑而出,急忙坐下來運(yùn)功抵擋琴聲,她彈的好

    聽,旁人聽來很是享受,唯獨(dú)墨先生聽的老臉慘白,琴聲激蕩之處,一口老血噗

    一聲吐了出來,她又一彈,墨先生又是吐血不止,看著胸口血跡斑斑,心疼的急

    忙連連搖手道:「丫頭,丫頭,老夫服你了!」

    柳若萱淡然一笑道:「真的嗎?」

    墨先生一陣叫苦道:「老夫這么大年紀(jì)了,不跟你這小丫頭玩兒,以前事兒

    一筆勾銷了,別彈了,別彈了!」

    柳若萱聞言道:「那便也好,只是本宮雖非愛琴之人,但閑來無事,也愛彈

    琴自娛,這琴您還要嗎?」

    墨先生對這琴愛的跟寶貝也似,聽來一陣心疼道:「老夫,老夫要啊……」

    她指尖兒一劃,但聽錚的幾聲,所觸琴弦斷為兩截,看去本是寶貴無比的雪

    玉古琴,頓時(shí)有了幾分破相,墨先生心疼的差點(diǎn)吐血三升,不顧形象破口大罵道:

    「賊丫頭,臭女人,你敢壞老夫的寶貝!」

    柳若萱卻是舉起玉琴,砰的一聲摔在山石之上,無價(jià)之寶的雪玉古琴為之一

    聲哀嚎,活生生斷成了兩半,她更不憐惜,隨手便把兩半古琴扔進(jìn)海里,高貴無

    比的站起仙子玉體,若無其事的輕拂衣袖風(fēng)塵,這突然毀琴,丟琴,實(shí)令人瞧的

    目瞪口呆,愣在當(dāng)場。

    墨先生難以置信的瞧了瞧空無一物的古琴,口中頓時(shí)發(fā)出一聲凄慘哀嚎,心

    疼的捶胸頓足,嚎啕哭泣,指著柳若萱激動(dòng)的罵也罵不出來,話都到了喉嚨邊,

    急的說也說不出。

    柳若萱沒事人一樣,迎著月光美麗走去,墨先生瞧著她背影終究是破口大罵

    起來,又蹦又跳,罵的極其難聽。

    她卻是頭也不回的冷聲道:「本宮就是要你知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眾人一片驚訝之聲,這個(gè)公主還真是與眾不同啊,唯獨(dú)墨先生指天罵地,哀

    嚎不已,爬在懸崖邊上瞧著底下大海,哭的是傷心欲絕,手下的嘍啰們都急忙過

    來,生怕他一個(gè)想不開跳進(jìn)海里邊去。

    想不到柳若萱會出現(xiàn)在這十萬大山,太過突然了,大呼蒼天保佑之時(shí),也猜

    不透她怎么會如此恰到時(shí)機(jī)的出現(xiàn),待到進(jìn)入密林深處之時(shí),一切都為之揭曉。

    只見密林深處,隱藏著一艘蠻荒巨獸般的神威巨艦,一艘神威巨艦可乘千人,

    也難怪可以逼的墨先生不敢輕舉妄動(dòng),談起一路兇險(xiǎn)之時(shí),又說起妖族的強(qiáng)大,

    不遠(yuǎn)的戰(zhàn)事,都有深深地憂慮。

    神威巨艦太過龐大,一經(jīng)出現(xiàn)必要撤退甲州,魏瑯等人想要再探龍城之時(shí),

    柳若萱一口回絕,旁邊吳鈞也道:「龍城之秘,人多容易壞事,公主已然決定,

    命你們?nèi)砍吠字荩酉聛碇虏槐負(fù)?dān)心。」

    眾人都上了神威巨艦,唯獨(dú)柳若萱一人沒有上去,巨艦啟動(dòng)之時(shí),眾人驚慌

    失措之余,吳鈞看向眾人道:「公主嚴(yán)命,諸君不可違抗,十萬大山之中,自有

    貴人相助,妖族追兵馬上就來了,大伙兒只管放心,公主她決然不會有事的?!?/br>
    柳若萱站在巨艦之下,淡然轉(zhuǎn)身而去,神威巨艦緩緩升入云層,不過片刻,

    便消失在人間。

    她一人走在群山之中,忽而回頭笑道:「周兄沒走嗎?」

    周寧從后追上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回去了又能怎樣……」

    柳若萱為之一笑道:「人生本就處處精彩,難道不是嗎?」

    周寧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這一次二人走在茫茫群山之中,沒過片刻就見一處陰影下,

    一道瘦長影子在月光下走了出來,正是赤狼。

    赤狼為人冷漠,此時(shí)卻也恭謹(jǐn)?shù)溃骸腹鞯钕碌钠橇?,我此時(shí)卻是深刻領(lǐng)會

    到了?!?/br>
    她背負(fù)玉手,容顏美麗笑道:「小女若無先生相助,恐怕也是一籌莫展?!?/br>
    赤狼搖頭道:「說來慚愧,狼族這次確也沒有幫上什么忙了,那大筆銀子,

    收的卻是虧欠了。」

    柳若萱輕抬玉手道:「您太見外了,先生的一句話勝過千軍萬馬,又何必見

    于明面之上?」

    赤狼緊皺的眉頭也是多了幾分笑容,又緩緩道:「不知公主殿下,欲為熊族,

    狼族割讓奴國原荒兩千里富庶土地之事,做得了主嗎?」

    柳若萱道:「如此大事,小女一人自無天大能耐,只是狼族,熊族,在甲州

    與人相處多年,早已不分彼此,龍城上下早已不視二族與妖人同類,割讓兩千里

    富庶土地,得兩位首領(lǐng)全族之歸心,也是龍城多年的心愿?!?/br>
    赤狼點(diǎn)點(diǎn)頭道:「殿下言而有信,狼族熊族也絕非無信無義之輩,待此間事

    了,我二族愿出八萬勁旅,任憑差遣!」

    她取出一枚玉印,親手交給了赤狼,赤狼接過這小小玉印,對著月光仔細(xì)端

    詳,臉上露出喜色道:「此枚玉印,千里大好河山,足供狼族安養(yǎng)生息了?!?/br>
    柳若萱道:「只是先生切需小心,以防妖神察覺?!?/br>
    赤狼點(diǎn)點(diǎn)頭道:「我二族大先生,已安置好了一切,絕對萬無一失?!?/br>
    柳若萱道:「縱然如此,先生也不可大意?!?/br>
    赤狼生性也是謹(jǐn)慎,聞言笑道:「我已命死士兩千,聽?wèi){殿下差遣,殿下要

    務(wù)在身,我就先告辭了?!?/br>
    說著很快隱入黑暗之中,茫茫深山老林里,多的是艱難險(xiǎn)阻之地,周寧兩次

    選擇都是出人意料之外,待路過一處多水地帶時(shí),水面上彌漫著一層薄薄霧氣,

    二人便停下來稍作休息。

    霧氣一層一層在飄,周寧瞧著霧氣,而她靜靜坐在石頭上面,靜靜打坐,瞧

    去真是無比圣潔,深夜里的霧也更濃了,一層一層飄向了她,她這個(gè)仙子,美的

    似欲乘風(fēng)而去,周寧緩緩走來,坐在她身邊,柳若萱,多么文靜,好聽的名字

    ……

    她緩緩睜開美眸之時(shí),正瞧見周寧目光,周寧起身走來,抬頭望了望天色道:

    「天太黑了,公主再休息會兒好嗎?」

    二人隱隱約約透過霧氣能看到那一輪依然皎潔的明月,柳若萱這時(shí)輕聲道:

    「周寧,你有傷心事么……」

    周寧一愣,無聲點(diǎn)點(diǎn)頭道:「其實(shí)每個(gè)人的記憶深處都藏著一段不愿提起的

    傷心事,可是說出來,或許會好受一些?!?/br>
    柳若萱道:「說出來的話,至少會有一個(gè)人愿意細(xì)細(xì)的聽,不會孤單……」

    周寧胸中幾分苦澀道:「那我就說出來吧……」

    他就這么細(xì)細(xì)的講,講的很認(rèn)真,從一切的源頭開始講起,從他的身世,從

    他在深山里無憂無慮的生活,和杏兒一起帶著大黑在山里玩耍,快樂的時(shí)光,爺

    爺對他的好,小山村里的平靜,美好。

    她認(rèn)真聽著一個(gè)男人的故事,周寧講著講著,講到了那個(gè)再也平常不過的雨

    夜,對世間萬物來說,經(jīng)歷過的雨夜數(shù)不勝數(shù),人間百年,千年,滄海桑田從來

    未有變過,那個(gè)大雨傾盆中的小山村也是如此,只是來了一群不該來的人。

    那夜雨下的特別大,他幽幽的說著,講到和杏兒回來山村看到的那一幕,講

    到吳文明那伙人牽著好多惡狗,牽著狗在大雨里追逐。

    箭一支一支射來,把人當(dāng)成野獸獵殺,后邊惡狗狂吠聲,他們的笑聲,再到

    杏兒摔倒,大黑死死咬著杏兒的衣袖拼命要拉她起來,那種躍然紙上的絕望,那

    種走投無路,上天入地皆不能的痛苦,那夜苦苦掙扎,此情此景,筆墨難以訴說,

    想來令人心痛。

    周寧說完之時(shí),真如撕心裂肺一般,胸口隱隱刺痛,真正的心疼,他感覺到

    自己的疼。

    柳若萱慢慢聽完,沉默許久,喃喃自語道:「杏兒是幸福的,她有大黑,還

    有你……」

    那般絕境之下,大黑還咬著杏兒衣袖,拼盡力氣也要拉她起來,畢竟在大黑

    眼里,杏兒就是它的一切,它寧肯自己死了,也要杏兒活下去,畢竟……畢竟

    ……螻蟻尚且偷生,大黑那么一條聰明的狗,它又如何不懂……

    周寧恍惚道:「大黑從小跟著杏兒長大,也是她父親留給她最珍貴的東西,

    杏兒出去玩時(shí),最喜歡帶著大黑,畢竟對于大黑來說,只要能跟著杏兒身邊,陪

    她一起走一走,看看山,看看水,就是它最開心的事情了?!?/br>
    柳若萱輕聲道:「這就是它最滿足,幸福的事情了……」

    周寧道:「想要幸福一輩子,也許很簡單,也許很困難?!?/br>
    柳若萱道:「那你現(xiàn)在還恨他們嗎?」

    周寧道:「不恨是假的,只是在定州無力報(bào)仇,還有瑾月姐和館主保護(hù)我罷

    了?!?/br>
    她望著層層霧氣道:「其實(shí)最難的,就是放下?!?/br>
    周寧道:「不知道公主以后有什么打算嗎?」

    她搖頭笑道:「現(xiàn)在也說不準(zhǔn)呢,不過現(xiàn)在看周兄急著出人頭地的樣子,若

    萱也倍覺鼓舞的。」

    今晚月色出奇的明亮,柳若萱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說道:「我?guī)闳ヒ粋€(gè)

    地方,你去不去?」

    周寧好奇道:「那里?」

    她笑道:「我也是次去,本想一個(gè)人慢慢欣賞,既然你來了,那便湊一

    個(gè)伴吧?!?/br>
    周寧點(diǎn)點(diǎn)頭跟著她去了,路上說起孫桂時(shí),柳若萱雖沒說什么,但周寧卻清

    晰感到這女子內(nèi)心深處悲傷,說起這次兇險(xiǎn)之途,講到驚心動(dòng)魄之處,她回眸看

    來道:「魏瑯的確很像魔神嗎?」

    周寧想也不想道:「許多人都這樣說,不過,魏瑯雖然脾氣不好,為人確也

    厲害?!?/br>
    她輕輕搖頭道:「其實(shí)周兄應(yīng)該明白,看人不能僅從表面去看。」

    周寧思索片刻道:「那宋捷怎么樣?」

    柳若萱在前靜靜走著,絕美身姿融入在這周圍風(fēng)景之中,輕聲細(xì)語道:「既

    不是一路人,又何必跟他們走太近……」

    這句話說來雖是平靜無比,讓人聽在耳中卻是猛然一震,她說完這話之后,

    便如天上仙子一般,絕美無比的走在山林之中,其背影更是令人著迷……

    周寧出自本心的感慨道:「公主真是天下美女!」

    柳若萱聞言笑道:「什么第二的,隨別人去說吧,我自己倒不在意這個(gè)。」

    周寧跟著她走了大半夜,待登上一處山頂時(shí)眼前已是豁然開朗,叫人嘆為觀

    止!

    一座雄關(guān)漫漫,屹立在群山巍峨之中,一瞬之間,滿天星海一一綻放在眼前,

    點(diǎn)點(diǎn)繁星不住眨眼,一輪皓月高掛懸崖之頂,此月大如磨盤,映的絕色佳人秀發(fā)

    輕舞,素衣飄飄,她仰望頭頂皓月,群山巍峨,連綿起伏的高山長龍一般蜿蜒而

    去,那場景已是驚艷一切……

    煙云絲絲,朝若夢錄。

    滿天星海徐徐轉(zhuǎn)動(dòng),星海之下雄關(guān)屹立,一層層的煙云隨風(fēng)婉轉(zhuǎn),似有無上

    輕歌正在梵唱,雄關(guān)之上一座一座宮殿繚繞在云彩簇?fù)碇校鹿庹丈淙朐茖又校?/br>
    萬般彩云一齊涌動(dòng),猶如大海波濤洶涌,更似站在宮殿之頂,伸手一摘便能取下

    一顆星來!

    魔海內(nèi)外,天底下真真正正的雄關(guān)巨城,妖族之都,萬魔群舞之地,便

    在那無邊無際,蜿蜒盤旋在群山巍峨的漫漫城樓之上,成千上萬面妖字旗鮮艷如

    血,狂的不可一世,巨鷹展翅,云鶴齊鳴!

    天上星海盤旋輪轉(zhuǎn),萬魔之城籠罩在一片柔和月華之中,今夜皓月當(dāng)空,月

    如磨盤之大,群山高聳,一派山清水秀,奇峰怪石數(shù)不勝數(shù),成千上萬面妖字旗

    隨風(fēng)狂舞,獵獵作響,云鶴停留在宮殿,對月而鳴,城樓之下,鼓角爭鳴聲此起

    彼伏,百萬妖兵身披鐵甲,手執(zhí)堅(jiān)銳,這天下的精銳之師,已然再次舉起戰(zhàn)

    旗,燃起戰(zhàn)火,橫掃天下!

    一聲聲號角聲迎著明月吹響,雄關(guān)漫漫之下,妖族傲視一切的力量云集,各

    部妖將站在城樓上,冷目凝視天下,妖字旗狂舞,隨風(fēng)抖動(dòng),一聲勁涼吶喊,城

    樓無數(shù)炮臺萬炮齊發(fā),火炮洞口吐出憤怒之焰,似是最美麗的花火,天邊彩云一

    瞬被映成火紅,云在燃燒,震耳欲聾的隆隆炮聲使天地告別了黑暗,如上天閃電,

    照亮了一切,漫山遍野的妖兵已然發(fā)狂,憤怒吶喊!

    千古至今,未有此壯麗……

    云化成熊熊烈火燃燒,成千上萬的魔鷹猖狂盤旋在火之中。

    妖字旗下,兩千名穿著藍(lán)衣鎧甲的武士,人人手按腰刀立在上面,簇?fù)碇?/br>
    幾名妖族首領(lǐng),這些妖族首領(lǐng)中,一名手持石書,紫衣蒙面的妖將,正對著漫山

    遍野的群妖,狂聲念誦石書上的內(nèi)容,字字句句鏗鏘有力,盈蕩山野!

    雄關(guān)之下,漫山遍野的百萬妖兵嚴(yán)陣以待,一片肅殺,除了風(fēng)聲全無別的動(dòng)

    靜,蝠妖手持石書高高舉起,冷目相看世間,身后一面血色妖字旗,嘩啦一聲隨

    風(fēng)揚(yáng)起,驚天動(dòng)地怒吼聲化為一個(gè)聲音,自今日始,我妖族再舉血色之旗,與九

    重天開戰(zhàn)!

    一聲開戰(zhàn),火云蔽日間,無數(shù)只巨鷹呼嘯著展開雙翅高飛,撲向遠(yuǎn)方,雄關(guān)

    為之敞開,足以毀滅世間的一切妖族大軍盡數(shù)放出。

    恰在這時(shí),一道耀眼金芒隨之刺破蒼穹,群山巍峨之頂,萬道光芒穿過云層

    照射下來,成千上萬只巨鷹飛翔在火云中,漫山遍野的妖族大軍踏上征程,周寧

    為之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亂世,誰又不是如此堅(jiān)強(qiáng)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