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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孤魚獨(dú)去閑在線閱讀 - 第109節(jié)

第109節(jié)

    她捧著那件茜紅色長襖問他:“你不是說我著紅色不好看嗎?”

    莫七輕笑:“穿給旁人看自然不好看,穿給我看,倒還看得過眼?!?/br>
    瞧他這計(jì)較的樣子,魚奴便笑了:“轉(zhuǎn)過去。”

    莫七乖乖轉(zhuǎn)過身,聽得身后窸窣之聲,不一會(huì),一只纖手輕敲他左肩膀,莫七一笑,轉(zhuǎn)身往右邊望去。

    魚奴在他左邊,忍不住嬉笑:“這呢!怎么樣!”

    魚奴換了那身茜紅色長襖,披著白狐長巾,發(fā)髻隨意挽著,簪著琉華,絲絲碎發(fā)飄在耳邊,臉頰。

    “好看!”莫七笑著望著她,簡直美不勝收。

    “多謝!”魚奴明媚一笑。

    莫七逗她:“你還沒告訴我,你昨晚說,不許想,是何意?”

    魚奴臉色一紅:“那你說,你想的是什么。”說著魚奴心中委屈,往凳子上一坐:“你是想丟下我,是不是,你送我這些,莫不是要與我分道揚(yáng)鑣?!?/br>
    莫七目光跟隨著她,她昨日所言,他已經(jīng)明白她的心意,隨手?jǐn)堊∷募绨颍忉尅?/br>
    魚奴順勢雙手摟了上來,臉貼著他的肩膀,緊緊的摟著他。莫七很是訝異這忽然而來的親昵。輕撫她,柔聲問著:“這是怎么了!”

    “我不想和你分開,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濒~奴低低說著,她再不想逞強(qiáng)了,喜歡卻要故意疏離,實(shí)在太過委屈,況且她是最不會(huì)假裝的,喜歡便喜歡,若是連自己的心都背棄,那還有什么意思,不管回梁州的路究竟如何兇險(xiǎn),她都不怕,比起兇險(xiǎn),更叫人不能接受的是明明唾手可得,卻要忍痛割愛,既然痛,還割什么?傷己誤人!

    莫七又是驚喜,欣慰,又頗為意外:“你再說一次?!彼麛堉~奴肩膀,目光灼灼望著她。

    “我喜歡你?你,,,可還,,,”魚奴本想大大方方問他,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瞧著他就在跟前,卻越來越緊張,臉漲得通紅,不能再看他了,魚奴低下頭,低低說著:“可還,,喜歡我?!?/br>
    莫七神情認(rèn)真:“我平生最不喜歡的,便是你不在我跟前,偏還牢牢占著我的心,你可知,這兩年,我四處尋你,你可知,我這一顆心,滿心歡喜,滿心傷悲,滿心煎熬,滿心后悔,滿心遺憾,又滿心希望,都是為你,你問我可還喜歡你,我從始至終都只喜歡你,從前不自知,覺得兒女情長,不過是錦上添花,如今才知,是,裹腹米糧,病中良藥,雪中送炭。”

    魚奴癡癡望著他:“既如此,那我們以后再不要分開,可好,你以后不許想著將我推開,我若是想走,自己走,不用你來為我想?!?/br>
    莫七溫柔一笑,攬著她的腰:“那你也不許再提要走之事,再不許不告而別?!?/br>
    “好?!濒~奴目光輕柔,笑容和煦,再?zèng)]什么比這更叫人流連的光景了。

    “我餓了,咱們?nèi)コ渣c(diǎn)東西?!彼碱^微皺說著。

    莫七輕笑,松開了她,牽著她的手,正要往外走,忽而停?。骸巴藰?xùn)|西?!?/br>
    魚奴左顧右盼:“什么?”忽而撞上他的唇,他的親吻。

    魚奴瞧著他的星眸似火,有些失神,不知不覺閉上眼睛。

    第160章 不堪一擊是情深

    魚奴從房里出來,面色通紅,以手捂著臉,適才情形叫她亂了陣腳。

    她踱步到樓梯邊,見莫七跟著出來,手里拿著她的斗篷和風(fēng)帽。

    她不好意思的朝樓下看去。

    一枝春的晚上很是熱鬧,小二站在門口正招攬著客人進(jìn)來。一個(gè)辮著些許細(xì)細(xì)辮子,梳著馬尾,上身穿著棕灰色狼毛坎肩,腰間別著短刀,踏著獸皮深靴的姑娘進(jìn)來了,她膚色偏麥色,眉目黑且亮,舉止英姿颯爽,頗有爽朗之氣。身后還跟著兩個(gè)同樣利落威風(fēng)的女使。

    她一進(jìn)門便掃視內(nèi)室,并無異樣,又朝樓上看去,正瞧見一個(gè)一身黑色錦衣托著件黛色斗篷的的男子和一個(gè)一身茜色的小娘子下來,實(shí)在美觀,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這幾日可有什么可疑之人吶?”姑娘問小二。

    小二很是討好地笑道:“姚姑娘,小店來往都是客人,哪有什么可疑之人?!?/br>
    姑娘自顧找了位子,與手下落了座,瞧著小店來往客人。

    魚奴和莫七一前一后的下了樓,魚奴總覺有人盯著自己,四處張望,果真瞧見個(gè)熟悉的面龐。

    她忙裹上風(fēng)帽,抓著莫七胳膊,莫七回眸朝她輕輕一笑,尋了一處角落帶她坐下,與那姑娘一桌隔著四五桌的距離。

    點(diǎn)了飯菜,既方才抱著莫七的斗篷姍姍來遲,剛一坐下。

    那姑娘給手下女使使了個(gè)眼色。那女使便大步過來了,沖著莫七、魚奴、既方說道:“我家姑娘想請這位小娘子一敘。”

    魚奴心虛,給她認(rèn)出來了?

    莫七見她如此便笑道:“我家夫人不善言辭,姑娘有何事可與在下一說。”

    姑娘見人請不來,便自己踱步過來了,面上掛著笑,望著魚奴,又看了眼莫七與既方,問道:“你們是什么人?何處來?要往何處去?”她說著北歧方言,俯下身盯著魚奴。

    “你又是什么人?”莫七問她。

    一旁女使厲聲說著:“我們是平谷姚指揮使麾下,這可是姚指揮使的女兒,問你什么你便答什么?!?/br>
    “我們只是路過的商旅?!奔确叫Φ?。

    “這位娘子好生眼熟?!币媚锒⒅~奴掃了眼她發(fā)間簪子:“叫什么名字”

    魚奴尷尬一笑:“楊魚奴?!?/br>
    姚笉兒坐下,冷笑道:“炤延?我是不會(huì)認(rèn)錯(cuò)人的,怪不得要跑,原來是個(gè)騙子!”

    魚奴柔柔一笑:“姑娘認(rèn)錯(cuò)人了,我姓楊,不是什么炤延?!?/br>
    姚笉兒惱羞,一拍桌子:“騙子!”氣呼呼的離去。

    莫七和既方滿頭霧水,這是何故?再看魚奴,臉更紅了,用了飯從一枝春出來,魚奴這才細(xì)細(xì)與莫七說起那段啼笑皆非的際遇。

    前年魚奴路過平谷,在這一枝春住過,曾在這客店里講過話本,奏過曲~~

    這姑娘喚姚笉兒,年方十七,是平谷蕃軍都指揮使姚適野的女兒,原就是北歧人,統(tǒng)領(lǐng)一方蕃軍,從于勒邑府差遣。

    這姑娘軍中長大,將門虎女,慣愛戎馬武裝,自幼隨父親在軍中生活,一身好武藝,有一回從營中回來,在這一枝春歇腳,便碰上一身綿宋書生裝扮,粘著小胡子的魚奴,在一枝春吹笛子。

    見她斯文又好看,便很是喜歡,日日來聽他奏曲,幾乎要搶了他回去當(dāng)相公,魚奴這才匆匆離開平谷。

    故人相見,格外尷尬。魚奴只好佯裝不認(rèn)識?!岸际钦`會(huì)!”魚奴解釋。

    難怪她一來平谷便說什么北歧人敢愛敢恨,瞧著喜歡,直接搶回家之言。看來是深有體悟??!

    “看來還真得盡快離開平谷?!蹦邍@道,本想探一探她當(dāng)初一個(gè)人在平谷有何機(jī)遇,沒想到是這般,還是早些離去的好。

    一大早三人便收拾了東西,出了平谷城。魚奴與莫七坐在馬車?yán)铮吡x正言辭:“以后再不許打扮成男人的樣子。”

    魚奴俏皮一笑:“是,肅王殿下?!?/br>
    兩人正說著話,忽聽后頭傳來陣陣馬蹄聲,還有呼喝之聲。掀開簾子朝外張望,只見后頭來了追兵。

    魚奴很是慌張,怎么辦?莫七安慰道:“別怕,沒事?!闭f著抽出佩劍。又扔了把刀給魚奴。

    追兵很快追了上來,將馬車團(tuán)團(tuán)圍住,領(lǐng)頭的將領(lǐng)喊著:“車上是何人?出來?!?/br>
    既方護(hù)在馬車前頭,沖他們喊道:“你們是何人?”

    “平谷蕃軍捉拿亂黨,叫里頭的人出來?!蹦侨寺暽銋?。

    “呆在這,等我?!蹦邍诟乐弥鴦Τ鋈チ?。

    魚奴悄悄從里張望,瞧著這追兵有二三十人,怎么著也不是對手??!心中不免著急,緊張的靠著車壁,聽著外頭動(dòng)靜。

    忽聽刀劍撞擊之聲,扒開車簾,見莫七既方和他們打了起來。對方人多勢眾,莫七和既方勢單力薄,魚奴無計(jì)可施。

    不管了,拼了。她沖了出去,撿起地上長刀朝敵人砍去。

    這些人哪里是來抓人的,分明是來殺人的。

    三人退到馬車前,既方臉上濺了血,揮舞長刀,將莫七和魚奴護(hù)在身后。

    魚奴攙著莫七,驚慌的看著那幫追兵。

    莫七摸出令牌厲聲道:“我乃肅王,你們犯上作亂,謀害皇嗣,是死罪,速速收手,我可以饒你們不死。”

    上頭的軍令是抓亂黨,若有反抗,格殺勿論。這個(gè)自稱肅王的,分明與上頭給的亂黨畫像一模一樣。

    那幫蕃兵互相看了看,一時(shí)不知如何是好!

    正是猶豫之間,只聽陣陣馬蹄聲傳來,魚奴朝遠(yuǎn)處張望,只見姚笉兒領(lǐng)兵策馬而來。

    姚笉兒昨晚從一枝春回了府邸,氣沖沖的去了父親那,那個(gè)炤延實(shí)在過分,定要查他個(gè)底朝天。她不顧阻攔,闖進(jìn)父親書房。

    父親正和末涼府來的人議事,那人生的極好看,父親很是敬重他的樣子,有意向他介紹自己,姚笉兒吃了魚奴的虧,見他比魚奴還要好看,不免多瞧了幾眼,心下又狐疑,問他:“你是男是女?”

    應(yīng)琮很是尷尬一笑,姚適野忙賠禮。姚笉兒也不好意思,知道自己莽撞了。

    應(yīng)琮并未介懷,只是溫潤一笑。

    姚笉兒只聽父親與他提起肅王李炤延一事,李炤延,炤延,便起了疑心。

    應(yīng)琮一走,便問父親:“李炤延是什么人?”

    “哦,是皇上第五子,肅王殿下?!币m野說著。

    “應(yīng)琮提他做什么?”姚笉兒頓時(shí)警惕起來:“這個(gè)應(yīng)琮,他可是亂黨,父親!朝廷正是要抓他呢!”

    姚適野嘆息:“唉!這些事,你勿要管。”

    姚笉兒正要追問,父親部下進(jìn)來了,有人遞了信來,說是亂黨藏匿一枝春。

    “什么亂黨?”姚笉兒問道。父親從案幾的罐子里拿出張畫像。

    “這人是亂黨?”姚笉兒很是奇怪,仔細(xì)看了又看,越發(fā)覺得眼熟,這人倒像是和她一起的。

    “唉!”姚適野嘆道:“孫將軍給勒邑府各州縣遞了口信,讓誅殺亂黨,寧可錯(cuò)殺,不可放過,唉!沒想到竟會(huì)出現(xiàn)在平谷?!?/br>
    “口信?這怎么成!”姚笉兒心中起疑,口說無憑!再說在平谷殺北歧人,這不是惹人眾怒嗎?

    姚適野煩惱:“就照上頭說的做?!?/br>
    部下倉皇出去。

    “回來!”姚適野喊道,叮囑部下:“不要在城中動(dòng)手。這事,小心處置,悄悄地來?!?/br>
    第二天一大早,姚笉兒去了一枝春。他們卻已經(jīng)離開,一打聽,聽說有一股蕃軍出了城。便循跡追去。

    待追過來,正瞧見他們圍困魚奴等人。

    她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威風(fēng)凜凜:“把人都給我捆了?!?/br>
    說著姚笉兒倪視眾人,瞧見莫七手上令牌,她趕忙下馬,大驚失色:“你是肅王殿下?”

    莫七點(diǎn)頭:“正是。”

    姚鳳笉大怒:“殿下恕罪,你們這幫不長眼睛的,是何人指使你們來的?”

    那將領(lǐng)待要說話,姚笉兒一腳將他踢倒:“都押回大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