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雖然平時就挺那啥的，但喝多了也未免也太……”

    “酒倒沒多少吧。”馬斯坦古嘆了口氣，側(cè)過身倚靠在了車身上，面對愛德伸手揪住哈勃克劉海的行為十分無動于衷，“應(yīng)該是不小心誤食了高濃度LSD，現(xiàn)在應(yīng)該只是剛剛開始?！惫四樕⒖叹途G了，羅伊聳聳肩移開視線看向遠處的夜景，“他今晚可有得受了。”

    哈勃克傻了。他想了想，將愛德拎得更高一點問，“大將，我打電話給你家人吧？”

    愛德偏過頭看了看哈勃克，沒作聲。

    不說話是幾個意思？哈勃克又問，“朋友呢？你不是有個一起住的室友嗎？你同事，那個中國人？”

    少年慢慢皺起了眉頭，蒼白的小臉硬是擰出了皺巴巴的神情，“麟他……也是個傻逼！”

    羅伊看著別的地方笑了出來。

    這下哈勃克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他抬眼看了看馬斯坦古，對方望天事不關(guān)己狀；他又低下頭看了看愛德，只見被自己拎在半空中的少年不知何時已經(jīng)停下了瘋笑聲，目光呆呆地注視著路邊閃爍的紅綠燈。哈勃克說，“那……那咋辦？”

    羅伊仍然沒有看他。他長久地注視著黑夜的遠處，冷風(fēng)將他的劉海撥亂，他于是不動聲色地裹緊了自己的大衣。哈勃克突然也不說話了。片刻后，愛德朝著紅綠燈方向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那里撲閃的黃色燈光。

    “阿爾?！彼f。

    這明明是句毫無意義的話，至少在當時對馬斯坦古而言這無異于瘋言瘋語?？墒遣幻骱喂?，羅伊聽到后卻將視線移了回來，一言不發(fā)地矚目了一會愛德華。

    那是十分短暫的時間，至今愛德仍舊不知曉自己該從哪個角度去揣摩這個男人在那一刻注視著自己的目光。是同情嗎？是出于報答自己之前被愛德?lián)旎丶业那榉輪?？是因為……想起了別的什么？

    這一切都不得而知。他只知道羅伊那時確實看了自己，那么長時間以來第一次。半晌后他突然說，“你不是叫出租去了么？怎么開著車來的？”

    “叫不到?。　惫丝迒手?，“就借了霍克愛的車。咱得找個可靠點兒的人送他回家?！?/br>
    馬斯坦古搖搖頭，“他今晚是不能一個人待著了?！?/br>
    “那……”

    羅伊起身，拉開車后座的門，輕聲說，“今晚先讓他在我這里呆一夜吧，明天我把車還給霍克愛。你們今晚有辦法回去的吧？”

    哈勃克驚呆了。他傻乎乎地看著羅伊將愛德從自己的手上撩了起來、并將少年身上的每個部分都小心地塞進了車后座關(guān)上，然后拉開了駕駛座的門。

    哈勃克說，“老大?！?/br>
    羅伊抬起眼。

    “你好像……很少管別人的事誒?！惫苏f。

    馬斯坦古頓了頓，輕輕搖搖頭便鉆進了駕駛座，“確實如此?！?/br>
    馬斯坦古一踩下油門，后座就突然發(fā)出了一聲細細的尖叫。他向后看了一眼，只見愛德將自己整張臉都貼在玻璃窗上，金色的眼睛瞪得溜圓。他于是嘆了口氣。

    “我住的地方離這里挺近的，稍微忍耐一會吧?！?/br>
    “你住的地方？”少年突然口齒極為清楚地說。

    “嗯哼?！?/br>
    “你不是沒住的地方嗎？”

    看來還挺清醒的。“有啊，最近剛買的，雖然還沒怎么收拾過?！?/br>
    “我想你住的地方一定是球形的?！?/br>
    收回前言，清醒個屁。

    “哈？”羅伊笑著拉著方向盤打彎。夜色如水，街道靜謐無人。

    “球形的，漂浮在空中。”愛德華倚靠在門上、臉貼著冰冷的玻璃窗。他時不時擤擤鼻涕，目光撲閃地看著窗外寧和的夜景，“像牛奶泡一樣，漆成透明的奶白色……喂，能不能不要漆成奶白色??？我討厭牛奶?！?/br>
    羅伊笑著搖搖頭，看著前方的紅綠燈，“所以你才那么矮??？”

    話音剛落，馬斯坦古就后悔了。他立刻感到自己身后的椅背被狠狠踹了一腳，尖銳的大叫聲直直鉆入后腦勺骨，“我才不矮?。。∥也话?！我不矮！”

    “喂你……”馬斯坦古嚇得轉(zhuǎn)身要拉開少年撲騰個沒完的腳，眼看紅綠燈又要變色，他趕緊轉(zhuǎn)回視線，“停停停！這車是別人的！”

    “我不矮?。∧悴攀前幽兀?！”又是一腳，

    “好好好，我是矮子，我一米五，你兩米八，這下可以了吧？”

    少年這下終于消停了。他氣鼓鼓地坐回了位置。羅伊看了一眼后視鏡，少年一頭金發(fā)因為過激的掙扎而呆毛亂翹，金色腦袋陷落在柔軟的椅墊。男孩子不服氣地嘟囔，“我不是矮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