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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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玉邊走邊道:“我簡單收拾了一些字畫出來,兄長若有喜歡盡可拿去。” “我還尋出幾塊上等的墨和硯臺,等會兒勻一半給兄長用。” 她這話說得大方,容謙言也沒和她客氣。 他大概能猜到衡玉到底有多富有。 她祖母的所有陪嫁,她父親生前所有珍藏,母親長公主的所有陪嫁,皇上太后逢年過節(jié)的賞賜,還有傅岑隔一段時間就給她送一堆東西……這些東西,傅岑都存放在衡玉的庫房里,沒有歸入到府邸公庫。 但等容謙言走進書房,看清這些字畫和書籍的具體內容后,他還是不由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 容謙言握住一本當代大儒批注的《春秋》,就不撒手了,尋了張椅子坐下翻閱。 衡玉理解他,也沒出聲打擾,只是默默把筆墨紙硯整理出來。 “兄長,喝些茶水吧。” 春秋送茶進來,衡玉不由出聲提醒他。 容謙言回神,放下手中書卷,眼里帶著些許贊嘆,“我近來就在學《春秋》,原本有不少疑惑,看完大儒的批注后頓覺豁然開朗?!?/br> “兄長要科舉,有關四書五經(jīng)的書我都已讓春秋整理出來,今晚就送到兄長的院子里?!?/br> 容謙言沒和衡玉客氣,不過,“我拿到書籍后會重新抄一本,等抄完再把原本還回給你?!?/br> 容謙言又在書房逛了一圈,瞧見一本《大學微言》,再看批注者的名字,他有些驚訝,“你這竟然有這本書,前兩天上課時,我聽我們夫子說過這本書頗為難尋,他拜托了好多知交好友都沒能尋到一本書?!?/br> 衡玉正坐在椅子上喝糖水。 她現(xiàn)在年紀不大,還沒能喝茶。 聽到容謙言的話,衡玉不由抬頭,“兄長,你們湘月書院允許非書院中人進去拜訪嗎?” 山不來就她,她就去就山。 來到這湘城后,衡玉很少出去玩,偶爾出門也是去湘月書院接容謙言。不過她每一次都是到湘月書院門口,從來沒有進去過里面一觀。 現(xiàn)在機會擺在眼前,不動心不是她。 “一般不允許?!?/br> “夫子邀請也不行嗎?” 容謙言動作微頓,向她看來,“你在打什么主意?” 衡玉狡黠道:“你夫子遍尋各地都尋不到周大儒注解的《大學微言》,我沒打什么主意啊,就是頗為仰慕夫子的人品學識,想要親自去拜訪一下夫子。” 容謙言默然。 片刻,他走過來,用力敲了敲衡玉的額頭,“你連我說的夫子姓甚名誰都不知道,還說仰慕他的人品學識?” 你連他是誰都不知道,仰慕個什么鬼? 衡玉抬手揉了揉額頭,覺得她容兄長不愧是鎮(zhèn)國公府養(yǎng)出來的。 雖然外表溫潤雅致,骨子里還是帶了那么些暴力因素。不然怎么動不動就敲她額頭,掐她的臉。 “話不能這么說?!焙庥窭碇睔鈮眩澳愕姆蜃?,人品和學識肯定都差不了,我怎么就不能仰慕了?!?/br> 容謙言失笑,小小年紀,也不知道為何詭辯如此強。 他問:“真想去?” 衡玉連忙點頭,“想去,天天在家呆著特別無聊。” “那也行,到時候記得帶上《大學微言》。” 彼此又聊了幾句,容謙言挑了本基礎的古詩詞解析,給衡玉念詩。 一直到天色將暗,吃過晚膳后,新鮮出爐的桂花糕和桂花糖水作為飯后甜品被送上來。 容謙言陪著她吃完,就到時間告辭離去。 衡玉指著那堆已經(jīng)收拾出來的筆墨紙硯,“這些都是贈予兄長的,兄長一同拿去吧?!?/br> 這些筆墨紙硯都是千金難尋之物,衡玉就這么隨手給了出來。 容謙言默然,忍不住彎下身子掐了掐她的臉,“多謝玉兒,玉兒有什么想要的嗎?” 衡玉拍掉他的手,兩只手絞在一塊兒,認真道:“這……兄長,我想了解一下你們書院夫子的事跡,如果你能順便告知我當世大儒的事跡,那就更好了?!?/br> 容謙言:“……行?!?/br> —— 馬車在湘月書院門前停下。 湘月書院算是江南最大的書院之一,占地面積極大,依山傍水風景秀美。 書院師資極強,而且經(jīng)常有本地父母官受邀前來講學,傳授為官之道。 這些知識是很多家世不出眾的學子們非常需要的,因此湘月書院有不少寒門士子。 容謙言先下了馬車,他今天穿著白藍相見的士子服,站定之后,回身朝衡玉伸手,扶著她從馬車上下來。 衡玉今天穿著一身紅色錦袍,腰間墜著一塊通體晶瑩的羊脂玉,頭發(fā)打理好,眉間點著朱砂,看著更像是男童打扮。 “我們走吧?!比葜t言牽著她往里走,書童背著筆墨紙硯還有不少書籍跟在后面。 兩人一塊兒走著,有不少同樣回書院的學生都往衡玉身上投注打量的目光,不過沒人多說什么。 書院門口有門房在守著。 容謙言領著衡玉走到滿房面前,衡玉脆聲道:“這位伯伯,我與丹夫子有約,今日特意前來書院拜訪丹夫子?!?/br> 書院里姓丹的夫子只有一位。 門房微愣,“可丹夫子從未提及過此事?!?/br> 書院夫子有約,肯定會提前和門房打聲招呼的。 而且這個小孩子的年紀頂多也就六七歲,怎么都不像是能和丹夫子有約的樣子。 如果不是領著她前來的容謙言穿著湘月書院學子服飾,門房都得以為衡玉是在胡鬧。 衡玉一本正經(jīng)板著臉,兩只手背在身后。 “聽我兄長說,丹夫子近日一直在尋找周大儒批注的《大學微言》。我與丹夫子不是舊識,但因書結緣,故而今日前來赴約?!?/br> 這強行“有約”的說法,讓容謙言不由微垂下頭,手握成拳抵在唇邊,壓住自己的笑意。 門房:“這——” 他一時之間被衡玉繞暈。 順著衡玉的邏輯去想,覺得……似乎還挺有道理的。 容謙言微咳一聲,插話進來,“這是我的家人,麻煩你用我的名字登記一下,我領著她去見丹夫子,若出現(xiàn)任何問題都由我一力承擔。” 門房認得容謙言。 湘月書院學生多,但家世相貌都比容謙言出色的,一個都沒有。 這個小孩是容謙言的家人,難道是傳聞中那位—— 門房瞳孔微微睜大,這下沒再阻攔,“也好,你先做登記,待今晚丹夫子出書院時我會與他求證此事,你身為書院學子,應該知曉欺瞞書院會受到什么懲罰?!?/br> 做好登記,容謙言就牽著衡玉往學校里面走。 步伐不快,衡玉左右張望,看著這依山傍水,坐落于林幽間的書院。 她一身紅衣,在一眾學子間頗為惹眼。 不少學子都向她投來打量的目光,還有些學子認出容謙言,對她的身份大概猜測到一二。 每個夫子在書院里都安排有住宅,容謙言特意繞道,陪著衡玉逛了小半個書院,這才慢悠悠領著她前往丹夫子的住處。 丹夫子是個性情放況之人,最為不拘小節(jié),若不是了解丹夫子為人,容謙言也不會同意衡玉的提議。 兩人來到一處有些僻靜的院子門口,衡玉親自上前敲門。 很快就有一個身穿月牙色長袍、年約三十出頭的儒雅男子過來開門。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容謙言身上,才注意到只到他腰間的衡玉。 一看兩人的前后站立順序,丹青就猜到剛剛上前敲門的是衡玉。 丹青認得容謙言,他臉上帶出幾分疑惑,“謙言,這位是——” 容謙言輕咳一聲,解釋道:“丹夫子,這是家中meimei?!?/br> 家中meimei。 但凡清楚容謙言身份的,自然而然能聯(lián)想出衡玉的身份。 丹青雖癡迷于琴棋書畫,少過問政事,但他也不是那種兩耳不聞窗外事得人。 衡玉連忙舉起手中的《大學微言》,一本正經(jīng)道:“聽聞丹先生遍尋此書無果,而我昨日整理庫房,恰好尋得此書,這是我和先生之間的緣分。我今日來,是親自送此書來給先生借閱?!?/br> 一個長相精致、頂多七八歲大的孩子用軟糯糯的聲音,一本正經(jīng)說著歪理,丹青頓時樂了。 他順著衡玉的邏輯,拊掌笑道:“沒錯沒錯,我是與小友有約,你我因書結緣?。 ?/br> 退后兩步,請衡玉和容謙言進院子里坐著。 衡玉把書遞給丹青,讓他翻閱看看是不是他要找的那一本。 丹青連連點頭。 衡玉仿佛不經(jīng)意間道:“我家中藏書頗豐,不知道丹先生還想尋什么書?” 丹青:“!” 容謙言:“……” 丹青的態(tài)度頓時又溫和了些。 這種簡單粗暴刷好感的方式,也是讓容謙言大開眼界了。 不過想了想,容謙言無奈一嘆。 這種方式只有玉兒能用。 聊著聊著,丹青讓書童去泡茶來。 他的目光在衡玉身上停頓片刻,叮囑一句,“小友年紀輕,我這沒什么適合你飲用的飲品,且喝杯溫水將就,你以為如何?”